他之前固然是犯過錯的,但也不能不給人改過的機會。

這小子最近的認真勁兒卻是讓人佩服,而且,他賺了錢還會買了東西給陸富貴家小兒子,多少是有些賠罪的意思。

這些事情何玖娘沒有親身經曆過,不做任何評論。

她看的隻是現在,陸小羊現在也算是跟張鬆經曆過生死的了,要是他一直這樣,何玖娘不介意好好培養一下。

剛把他們的傷都處理好,陸桂蘭就端著一盆熱水進來了,何玖娘讓開位置,小聲說道:“你來了正好,他們身上還有些血汙,你幫著清理一下吧。”

陸桂蘭紅著眼點點頭,問道:“三嫂,虎子他爹……”

“沒事的,放心,養幾天就好了。”

得到這聲保證,陸桂蘭眼圈又紅了,何玖娘最怕看見她們哭 ,於是說道:“好了好了,不是什麽大事,你快幫他們擦洗一下,其他事情我會處理好,不會讓他們就白白挨了一頓打的。”

何玖娘拍拍陸桂蘭的肩膀,頗有些大姐姐的風範。

陸桂蘭的心瞬間就落了,她相信三嫂!

何玖娘出去,陸桂蘭就幫自家男人和陸小羊擦一下身上的血汙,說起來,陸小羊也是她侄子,而且也沒有傷到什麽私密的地方,她幫忙擦一擦也無妨。

而何玖娘一出去,就對上一群人著急的目光。

“怎麽樣了?”

孫氏著急的問,這要是傷了根本,可就有大麻煩了。

她閨女還這麽年輕,家裏兩個孩子還小,張鬆要真是出了事,她閨女這日子可怎麽過?

“不礙事,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妹夫斷了兩根肋骨。”

眾人聽前半句的時候還鬆了一口氣,但聽到她說斷了兩根肋骨的時候,這臉色又凝重起來。

這骨頭都斷了,怎麽還能說不礙事呢?

“這些遭瘟的畜生,好端端的怎麽把人打成這樣!”

孫氏啐了一口,恨不得把那些人祖宗八代都罵一遍。

“這件事我會好好去查一查,事情要是不解決,咱家這生意隻怕也難做了。”

不是怕沒生意,隻是擔心那些人會變本加厲的來為難家裏人。

眾人的臉色更加沉重了,敢這麽當街打人的,說明家裏是有些背景的,相比起來,陸家就是莊戶人家,沒有任何背景,這可要怎麽辦才好?

眼看著家裏的日子才好起來一些,就遇上有人來搗亂,換了誰都不好過。

孫氏一拍大腿,想了想還是說道:“要不以後不要上街去賣了?先把這些訂單做好,再跟餘老板合作一下,也能賺不少錢了。”

其他幾人生性膽小,覺得孫氏說的有道理,隻要他們不出去擺攤賣東西,那些人應該就不會再糾纏了。

何玖娘搖搖頭:“你們想得太簡單了,那種人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你們越是躲著,他們就越是猖狂。”

她有預感,這件事要是不解決,今年別想過個安穩年。

聽她這麽說,眾人剛剛燃起的一點點希望瞬間破滅,對方要是有能力有背景的,他們拿什麽去跟人家鬥?

在何玖娘穿過來之前,陸家也就是普通的小老百姓,不想惹上什麽大麻煩,也不敢惹,隻想平平淡淡的過日子。

現在也秉承這態度,畢竟這個時代,普通草根百姓真的鬥不過有背景的人。

大家都有些慌,於氏問道:“那該怎麽辦?難不成咱家這生意就真不做了?這可不行,我們不能白受欺負!”

於氏最近還是有些氣性的,主要是當了領導,管著

何玖娘讚賞的看了她一眼,說道:“大嫂說的沒錯,我們不能白受欺負,但也不能盲目的去報複,這件事要好好查清楚才行。”

說著,她對蓮花招招手,問道:“蓮花,他們有沒有自報家門?”

蓮花現在情緒已經穩定很多了,仔細的想了想,說道:“好像聽他們說董家,但我不知道是哪個董家。”

這天底下姓董的人家多了去,但能這樣明目張膽當街打人的董家卻很少。

何玖娘點頭表示知道,讓其他人都去忙各自的,何玖娘拉著蓮花坐下,自己繼續在組裝縫紉機,一邊嚷蓮花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都說一遍。

孫氏自然也在一旁聽著,反正她老人家現在沒什麽事情做。

事情的大概就是那些人就是之前去酒樓高價收購羽毛的人,本看著陸家做羽毛服賺錢,他們也想幹這一行。

但是沒想到他們收回去的羽毛不管怎麽清洗怎麽晾曬,甚至也去買了各種各樣的香粉來用,就是掩蓋不住羽毛那股臭味。

那股子臭味蓋不住,做出來的衣裳也就特別窮苦的人家不介意,而且還得是超低價賣出去,想靠這個賺錢是怎麽都不可能。

於是,他們才知道這問題就出在香粉上麵,就直接來找張鬆他們問香粉是從哪裏買的。

香味這件事一直是何玖娘在做,他們自然說不知道,但對方就是覺得他們不說實話,便把人打了一頓,還把賣剩下的幾件衣裳搶走了。

說到這裏,蓮花才想起今天賺的錢還沒上交,急忙跑出去一陣,然後又風風火火的跑進來,懷裏抱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子。

隻是這錢袋子上麵沾了很多……馬飼料?

最近馬兒都比較忙活,大多時候在外麵,於是陸家人就把草料都碾碎裝在袋子裏,馬兒出門的時候就給它套在馬脖子上,馬兒想吃低下頭就能吃。

蓮花在看見這些人來鬧事的時候,擔心他們搶銀子,趁人不注意,把錢袋子塞進了裝草料的麻袋裏。

蓮花這麽一說,孫氏越發覺得這個孩子喜人,咋就這麽聰明呢!

何玖娘也笑了笑,看著孫氏她們兩個人心驚膽戰的數了數錢。

蓮花歎了一口氣說道:“可惜剩下五六件衣裳被他們搶走了,不然還能再賺些錢的!”

“你這孩子!”孫氏不讚同的看她一眼,“這危難時刻,自然是安全最重要,下次再這樣,你可不能隻顧著錢不顧自己!那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沒了還能再掙,但這命可就隻有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