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著突然變成潑皮無賴的靖王,很是無語,嚴肅道:“怎麽,你是想抗旨不尊嗎?”

靖王急忙搖頭:“臣弟可沒有抗旨不尊,隻說讓皇兄你幫我張羅個媳婦,臣弟能立刻啟程去西騰!”

“那梅家小姐對你無意,你讓朕怎麽幫?強扭的瓜不甜啊!”

皇帝都無語了,活了這麽多年,沒見過靖王這麽蠢的男人,這都快三年了,還沒把人追到手,一天天渾渾噩噩的,看著就讓人覺得糟心。

現在還不想自己努力了,直接甩鍋給自己,更糟心了。

靖王已經免疫了,聽到這話也不難過,死皮賴臉地道:“那皇兄也不能看著弟弟孤獨終老吧?陸柏川家老二都快能打醬油了,我還一個人單著,皇兄,你真的忍心嗎!”

皇帝無語,他倆的關係也沒好這個地步吧?

突然有些懷念曾經爭鋒相對的關係了,至少他不會讓自己給他想辦法整個媳婦。

要媳婦倒是簡單,直接指婚就是,這麽多名家閨秀還是能選一選的,偏偏靖王看上的是梅家的姑娘,之前又把人惹惱了,這麽多年也沒有要原諒的意思,這讓人怎麽整?

他倒是可以賜婚,但這些年受薑玖娘的影響,他不想做出違背女性意願的事情來,尤其那梅小姐和薑玖娘關係還可以,他要真是敢賜婚,薑玖娘能來宮裏罵他一整天。

“這事你求我不如求狗兒他娘,康成誌的媳婦也是她幫的忙。”

靖王:……

他要是請得動薑玖娘幫忙,也不至於這麽不要臉來找皇帝發瘋了。

前段時間他就去找過薑玖娘,但薑玖娘最近太忙了,根本沒空管這些事,最重要的,原本之前梅瀾漪稍微有點鬆動,他又把人惹惱了,現在人家直接搬去寺院裏長住,根本不願意見他。

至於他是怎麽把人惹惱的,還得是喝酒誤事,意識不太清醒,親了人家一下,人家罵他登徒浪子,轉身跑了,連夜搬去寺裏住下。

剛開始還覺得姑娘就是害羞跟他開個玩笑,沒想到她是真的生氣了,覺得他嚇流,快三個月不肯見麵了。

這情難自禁,他也沒想到會這麽嚴重啊!

“玖娘忙著呢,現在隻有皇兄你能幫我了!”

他直接去抱住皇帝的大腿,已經準備開始哭了。

皇帝覺得自己是真的賤,為什麽要召他進宮啊?

朝中這麽多人,另找一個去辦也沒有這麽麻煩。

他擺擺手,跟趕蒼蠅一樣,嫌棄道:“你回去吧,這件事朕另外派人去辦,不用你了。”

靖王:……

靖王不說話,直接躺下了。

“朕最近是不是脾氣太好了?”

皇帝深呼吸一口氣,開始深刻反思。

靖王耍賴,皇帝也不想理他,坐回去開始批閱奏折,過了一會兒看他實在礙眼得很,喊來侍衛,道:“把靖王給朕扔出去。”

靖王本想熬一下的,沒準皇帝就答應幫忙了,沒想到他這麽狠,看侍衛真的進來,他麻溜爬起來跑了。

反正不用去西騰了,自己還是有空繼續去追媳婦的。

皇帝看著他離開,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然後繼續頭疼應該派誰去。

陸柏川和秦堅是不能走的,島國人那邊還沒給回複,國都沒有他們坐陣是不安全的。

這兩年他培養上來的人還是有不錯的,從裏麵挑一個去吧。

皇帝繼續頭疼,靖王繼續厚臉皮去寺院蹲守了。

他得到寺裏師太的允許,除了梅瀾漪所在的院子之外的任何地方活動,隻要不打擾她們清修就行,靖王老實應下,然後找了個牆角坐下,就開始絮絮叨叨。

牆的另一邊是梅瀾漪的禪房,他在這邊說話,梅瀾漪能聽得清楚。

“皇上今日召我進宮,想讓我去一趟西騰,但是我憑借厚臉皮給拒了,我說我尚未娶妻,不能離家這麽久,不然回來媳婦都跟別人跑了,要是路上有個什麽耽擱,我回來估計還能趕上你孩子的百日宴。那我不得哭暈在茅房?”

“陸家那兩個臭小子都要娶親了,就我年紀一大把還媳婦都沒著落,我這命怎麽這麽苦啊!”

“難不成是我早年壞事做多了,現在娶不上媳婦是報應?也不應該啊,我也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啊!頂多就是當初跟皇帝不對付而已,但也沒必要罰我娶不上媳婦吧?”

“唉,我真的知錯了,你就原諒我好不好?以後不經過你的同意,我肯定不對你動手動腳,我當時真就是喝多了,情難自禁啊!要不這樣,你嫁給我,我帶你出去玩啊,聽陸小羊說西騰還挺好玩的,有很多跟我們不一眼的風俗文化,咱們就拿著朝廷的錢光明正大的出去玩!嘿,這個主意真是不錯啊!”

“不過我都拒絕了,皇帝現在估計已經安排了別人去,不過沒關係,我有錢啊,想去哪裏我都能帶你去的!”

……

他就坐在牆角下自言自語,跟個話癆一樣。

梅瀾漪在房間裏認真抄經書,聽到前麵那些話還無動於衷的,可靖王說要帶她出去玩,去西騰看看不一樣的風光,她頓時就心動了。

跟薑玖娘接觸久了,就經常能聽她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人這一輩子很短暫,但田地卻很廣闊,要在有限的生命裏多出去看看別的地方,這輩子也算不虛此行!

她一個女子,獨自出行不太理想,且她父親是清官,雖是祭酒,但隻靠俸祿過活,不可能花很多錢讓她請護衛一起去遊行,所以她便是有心也無力。

(梅瀾漪的父親和楊斐的叔爺同為國子監祭酒,一個是正的,一個是副的。)

可靖王卻能輕易做到。..

這一刻,她可恥的心動了。

靖王對自己是真心的,她是能感受得到,且自己對他也不是完全無動於衷,隻是那次生氣,突然覺得他似乎跟別的男人沒什麽區別,都是喜歡動手動腳的登徒浪子,故而覺得自己看錯了人,所以來寺裏清修,想躲清淨。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想問問自己的內心,到底能不能全身心的接受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