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一步,薑玖娘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那張員外分明就是看中了明珠,所以給下套說是柱子把馬養病了,讓明珠去抵債。
再無恥的人,薑玖娘都是見過的,所以並不覺得這張員外有多奇葩,隻是覺得柱子一家倒黴,明明都這麽苦了,還要被這麽算計。
虧他們還想盡辦法要把馬治好,但這其實並不能解決問題。
這件事跟他們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完全可以不用管,但陸柏川知道自家媳婦是什麽性格,尤其遇到的又是這種欺男霸女的事情,自家媳婦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我去看看吧。”
陸柏川主動開口,自己媳婦長得過於耀眼,要是被那張員外看見,指不定又要鬧出什麽幺蛾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去就不會有這麽麻煩。
薑玖娘卻搖搖頭:“還是得我去,給馬治病的是我,你去了說不清楚,我心裏有數,你放心。”
閨女還小,沒必要一直跟著她往外跑,陸柏川肯定要留下看孩子的。
陸柏川看媳婦那樣子,無奈道:“那讓狗兒陪你去。”
媳婦有本事,事事衝在前麵,他能做的就是照顧好後方,讓她沒有後顧之憂。
薑玖娘感激地看看他,這麽些年,他一直是默默付出的那個,也正因為有他的支持,薑玖娘才能安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在這樣男尊女卑的時代,陸柏川能做成這樣,真的很難得。
狗兒在旁邊說道:“好的,我陪娘親一起去。”
薑玖娘就帶著狗兒跟著柱子一起去了張員外家。
張員外家也在柱子他們村,是他們村裏最有錢的富人,兒子們都在城裏做生意,張員外就帶著一群小妾在老家養老玩樂。
此時張員外家門口圍滿了人,兩匹馬站在人群中,精神不是很好,但明顯已經比之前好太多。
身上的汙穢已經被洗幹淨,看得出來柱子是真的很愛惜這兩匹馬。
另外除了柱子的父母和姐姐,還有一個白胡子老頭,身邊站著幾個小廝,昂首挺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顯然那個白胡子老頭就是那個張員外。
令人意外的是,這白胡子老頭除了毛發都白了之外,精氣神還是很不錯的,難怪還有心思看上妙齡少女明珠。
“讓一讓!”
柱子撥開人群,清理出一條道,讓薑玖娘走進去。
突然出現這個一個大美人,大家的目光瞬間被吸引,白胡子的張員外也不例外,眼珠子直勾勾盯著薑玖娘,恨不得把她整個人看穿。
“是你把兩匹馬治好的?”
張員外很是激動,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眼前這個可比他後院裏那一群都要絕色,要是能搞到手,那才是賺了。
薑玖娘卻不慣著他,見那老賊不懷好意的目光,頓時甩袖就給了他一巴掌。
眾人都被她這一巴掌打懵了,尤其是那老賊,頭都被打偏了。
“說話就說話,你眼神總往我身上瞟是什麽意思?小心我告你輕薄於我。”
薑玖娘一邊說,一遍掏出一塊帕子擦擦手,嫌棄的樣子做了十成十。
張員外滿心的旖旎就被這一巴掌打散,活了這麽大把年紀,還是第一次受這麽大的折辱。
“哪裏來的野丫頭,敢這麽打我!”
他指著薑玖娘,滿心的怒火,之前還想著說兩句好話就能抱得美人歸,現在看來,得用些手段才行了。
“打你怎麽了?你老不要臉,為了算計人家小姑娘,估計給自己的馬下毒禍害一個小孩子,你活了這麽多年,真是一點臉麵都不要了是吧?”
她直接說出張員外做的那些下做事,讓旁邊的人皆是一愣,沒想到這張員外竟然這麽下作。
張員外沒想到她會說得這麽直白,且能把他的意圖看得這麽清楚,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難道不是嗎?柱子就是個老實巴交的小孩子,平時根本沒有接觸那些藥草的機會,但凡他還想保住這個飯碗,平白無故又怎麽會給馬吃巴豆,且還是超量的巴豆,所以馬才會病得這麽嚴重。更何況現在馬都治好了,你還盯著人家小姑娘不放,這還不能說明你的醜陋用意嗎?”
“再說了,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紀,臉皮都跟個老樹皮似的,還好意思惦記人小姑娘,看看柱子他姐姐,能給你當孫女了吧?你惡不惡心?”
薑玖娘不管不顧地罵人,扯開張員外的遮羞布,把人罵得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這是信口雌黃!這是哪裏來的野丫頭,這般多管閑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張員外看她說的是官話,很明顯的外地人,在本地就不可能有什麽後盾,頓時就囂張起來。
“來人,把這女子按住,我就不信在我的地盤上還有人敢這般撒野!”
張員外一番話,讓很多人心中燃起來的火苗都滅了下去。
是了,這是張員外的地盤,不管他們受多少委屈,被欺負得有多慘,都是鬥不過張員外的。
柱子沒想到薑玖娘一來就敢打張員外,見張員外讓人動手瞬間怕得不行,但又想著薑玖娘是自己請來的,不能讓薑玖娘被欺負,所以即便內心很害怕,還是一個閃身擋在薑玖娘前麵,顫抖著聲音跟張員外說道:“張員外,是這位夫人治好馬兒的,我就是請她來作證,她與此事無關,還請您不要為難她!”
薑玖娘倒是沒想到柱子會站出來,眼中有些驚訝,但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把小少年提溜到一旁,對著張員外很是鄙夷地勾勾手指。
張員外成功被激怒,大聲喊道:“還不上!”
手下的小廝頓時一擁而上,都想第一個拿下薑玖娘,回去老爺肯定重重有賞。
誰知還沒到薑玖娘麵前,就被薑玖娘一腳一個踢飛很遠。
她看著張員外,似笑非笑地諷刺:“我倒是沒想到,一個吃絕戶的畜生,竟然能這麽囂張,真是小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