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兒無語,娘親早就猜到這個結果,還要跟他賣關子,讓他一點準備都沒有!

但也沒辦法,他現在還太小,娘親都不讓趕馬車,更不可能讓他學這種車車,就隻能任命地帶娃。

好在妹妹年紀小,還是好忽悠的,他掏出個撥浪鼓哄了一會兒就乖了,之後又喝了一瓶奶,就乖乖睡覺。

期間雖然因為顛簸又醒過來幾次,但看見哥哥一直陪著自己,都沒哭鬧,沒一會兒又睡過去了。

但即便是這樣,狗兒也是累得夠嗆。..

因為不知道妹妹什麽時候會醒過來,他得隨時保持清醒,不然妹妹醒來看見自己沒守著他,又得哭。

薑玖娘在副駕駛座上坐了一個時辰,陸柏川已經很熟練了,她就回來後麵的小**守著兒女,摸摸狗兒的腦袋道:“睡吧,娘會看著妹妹。”

狗兒早就困得睜不開眼,聞言點點頭就睡了過去。

薑玖娘也沒讓陸柏川開一夜,上半夜是陸柏川開的,下半夜薑玖娘就去開了,主要還是想趁夜裏多走寫路,省得白天坐馬車折騰人。

這房車再顛簸,設備也是比馬車好很多的,且有減震效果,顛簸著也沒有坐馬車那麽難受,自然寧願夜裏趕路,白天休息。

陸柏川本是想開一夜的,被媳婦一個眼神嚇回去了。

媳婦說什麽就是什麽吧,他是個傷員,需要“寵著”。

這樣日夜顛倒地走了兩天,就到了隔壁的城池。

不過他們並不打算在這裏久留,隻是想著吃頓好的,晚上繼續趕路。

在進城的路上遇到一對夫妻,離得很遠就能聽見女子的哭喊聲。

“我這剛拿了工錢,家裏沒有糧食了,要買一些,天逐漸冷了,我還要給孩子們做些厚衣裳,這錢真的不能給你!你可憐可憐孩子們吧!當家的,我求求你了!”

婦人淒慘的喊聲令人不舒服,這得多絕望才會發出這樣的喊聲?

薑玖娘掀開車簾去看,剛好看見男人一把將婦人甩開,揚手給了一巴掌不說,還氣不過地追上去,往婦人身上踢了兩腳。

陸柏川看不過去,加快速度過去,手中的馬鞭毫不留情就甩在男人身上。

男人正打著自己妻子,突然背上一疼,且力道很大,整個人被甩飛出去。

薑玖娘跳下車,將婦人從地上扶起來,看著她哭花的臉,無奈道:“遇到這種男人,你就要知道,求他是沒用的。”

婦人擦擦眼淚很是無助,一開口又有眼淚落下:“我這實在是沒辦法了,家裏實在揭不開鍋了……”

男人疼得齜牙咧嘴,好不容易爬起來,罵罵咧咧道:“你們是什麽人,憑什麽管我的……”

話沒說吃完,陸柏川又給了一腳,然後將人按在地上,從他懷裏搜出來一個錢袋,摸著裏麵估計是幾錢碎銀,他遞給薑玖娘,薑玖娘接過,正準備把錢袋子給婦人,卻發現錢袋子上麵的繡藝很是不錯,忍不住道:“這圖案真好看,是你自己繡的?”

說話間,她把錢袋給了婦人。

婦人把錢袋子打開看了看,確定錢還在裏麵,沒被丈夫偷偷藏起來,這才點點頭道:“是,我幼時家境不錯,去繡紡學過幾年,如今時常繡些荷包和手帕拿去繡紡裏賣,賺點散錢。”

說是散錢,但丈夫懶惰,全家就指望著她這點錢過日子了,且這幾錢碎銀是家裏全部的家當。

“多謝兩位貴人相助,我、我這也沒什麽好東西,就身上帶了幾塊帕子,夫人要是不嫌棄,便挑幾塊帶走吧。”

她從懷裏把帕子都掏出來,用的料子都不是最好的,但也不差,但上麵的圖案卻很精致好看,跟別處見到的都不一樣。

“這圖案也是你自己描出來的?”

薑玖娘一塊塊看了看,都很是喜歡,想著用來給閨女當口水巾最好不過了。

“是。”

婦人怯生生點頭,不太敢看薑玖娘。

薑玖娘便朝陸柏川伸手,陸柏川會意,掏出一錠五兩的銀子遞給她,薑玖娘便直接把銀子塞給婦人,說道:“我很喜歡,全都向你買了。”

旁邊的男人看見銀子,眼神都在發亮,想要過去搶卻又忌憚陸柏川,隻能在旁邊焦急地看著。

婦人卻嚇了一跳,連連擺手:“用不著這麽多的,夫人你若是喜歡,便全都送你了,謝謝你們幫我。”

說著,她小心地看了一眼旁邊的丈夫,生怕一會兒薑玖娘她們走了,丈夫又過來搶錢。

薑玖娘自然也是想到這一點的,強硬地將錢塞給婦人,笑著說道:“正好我們也要進城,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婦人看了看不遠處凶神惡煞的男人,又看了看笑眯眯的薑玖娘,用力點點頭,跟著她一起上了馬車。

上車之後發現車裏還有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嬰兒,忍不住誇讚道:“夫人,您的孩子長得真好看!”

她沒什麽文化,找不到什麽優美的詞語來誇人,說這話都盡力了。

薑玖娘卻能感受到她的善意,笑著說了聲謝謝。

狗兒很有眼力勁兒地出去跟陸柏川坐在一起,隻留婦人和薑玖娘母女在車裏,沒了旁人,婦人明顯鬆了一口氣。

薑玖娘跟她聊了幾句,簡單知道婦人家裏的情況。

夫人名叫丹娘,以前也算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後來家道中落,家裏又沒有兄弟,為了不讓人吃絕戶,她就招婿上門,想守住這份所剩不多的家業。

誰知招到的夫婿是個懶漢不說,還是個賭鬼,沒兩年就把家業敗光了,就連原來住的大宅子都被那畜生抵押出去,現在全家擠在城外一處茅草房裏討生活,靠著她賣些錢袋帕子才勉強活下來。

家裏除了三個孩子,還有丹娘的母親,早年家道中落的時候傷心欲絕,還把眼睛哭瞎了,如今又遇上這種賭鬼,可想而知那家裏的日子得有多難過。

“都這樣了,你都沒想過和離嗎?”

薑玖娘忍了忍,實在沒忍住,這麽問了一句。

女人愣住了,有些驚訝地看向薑玖娘,她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麽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