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在疑惑他們為什麽還不來,是不是不太願意?
沒想到……
這些人竟然是背著自己的鋪蓋來的,大包小包搬家一樣,這是打算直接住在陸家。
在這裏不分日夜地學習三天,然後就直接上路去西南地區賑災。
他們是禦醫,朝廷給安排了馬車的,完全可以在馬車裏補眠。
薑玖娘親自教學的機會很少,他們自然是要抓住這次機會的。
可別小看這些技術,要是學會了傳給後人,夠吃好幾輩人了。
他們一直都知道薑玖娘醫術好,偶爾接觸過幾次對她是敬佩得五體投地,有些禦醫原本根本不在這些被派的行列中,後來聽說可以來薑玖娘這裏學本事,紛紛主動要去賑災,把皇帝都給整不會了。
要不是他刻意壓製一些,隻怕連太醫院的院正也要一起去了。
“你們這是……?”
薑玖娘指了指他們身上的鍋碗瓢盆,就算要在這裏住下,也不至於帶這麽齊全吧,府上都有,肯定不會委屈了他們。
其中一位姓苗的禦醫說道:“薑大夫教授我等醫術已是感激不盡,自是不能再麻煩貴府,我等能自己解決吃喝,絕不給薑大夫添麻煩。”
隻要被薑玖娘指導過,那就算他們半個師傅,他們自然要拿出足夠的誠意。
因此,他們還帶了拜師禮。
雖然都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有的是一本珍藏多年的醫書,有的是年份久的人參,也有的暗中打聽到薑玖娘有孕的消息,給送了補身子的東西,反正很有誠意就是了。
唯一尷尬的就是沒想到彭媛也會在,沒能給彭媛也準備一份。
不過他們表示立刻就派小廝回去準備,但被彭媛拒絕了,她表示自己還沒到能當人師父的地步,自己也是跟著薑玖娘學的。
於是大家就將她默認成師姐了。
可想而知,一群留著胡須的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對著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小姑娘齊刷刷喊師姐的場麵有多震撼。
彭媛連連擺手說不敢當,畢竟這些人可是太醫院的人,醫術肯定是在她之上的,她一個半吊子底氣肯定不足。
薑玖娘也沒想到這些人會給自己這麽大的驚喜,對自己能這麽尊重,雖然自己隻教他們三天,他們卻能給自己送拜師禮,顯然是聚在一起商量過的。
那麽,不管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自己確實被感動到了,於是,她說道:“既然大家都這麽熱情真誠,那我也不能掉鏈子。各位放心,這幾天你們的食宿都不用擔心,府中會有人安排好,相信大家也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別的地方。大家把東西交給小廝去安置,咱們這就開始吧。”
她簡單說了兩句,然後開始今天的教學。
至於陸柏川的任務嘛……
給兩位孕婦剝橘子洗葡萄準備茶點小吃,全然把自己當成一個小廝在用,底下聽課的禦醫們都驚呆了。
陸將軍在家裏是這個樣子的?
那狗腿的模樣,讓他們覺得稍微有些丟臉是怎麽回事?
算了還是不看了,怪上頭的。
沒一會兒秦堅就回來了,見陸柏川這麽卷,瞬間也參與了進去,一會兒端茶倒水,一會兒噓寒問暖的,把底下的大夫們整得滿臉黑線。
果然,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這兩人平時就好得穿一條褲子,沒想到在家裏也一樣是妻管嚴。
瞧瞧那討好的樣子,沒眼看,真是沒眼看!
不同於陸家這邊的熱鬧,靖王那邊就冷清很多,事情都交給下人去做,他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不吃不喝地放空自我,想一個人靜靜。
母家的舅舅表兄弟們來了一波又一波,都是勸他不要跟趙太妃計較的,說什麽都是為他好,不要辜負趙太妃的一片好心之類的。
剛開始他還抱著僥幸心理,想著總能有一個人能理解自己,結果來的都是讓他理解趙太妃的苦心,他就知道了,自己跟他們始終不是一路人。
從始至終,他都是一個人。
不對,至少還有薑玖娘他們算是真心的朋友,隻不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他還得去走自己的路。
他睡了一覺,半夜的時候醒了,一個人出去走走,走著走著卻到了梅府,甚至還不受控製爬上了梅瀾漪的牆頭。
他不是來打擾她的,隻是想著自己就要離開了,來看看她。
要把她的麵容牢牢記在心裏,一輩子也不要忘記才好。
梅瀾漪早早地就睡了,並不知道自己院子的牆頭上站了個人,更不知道這個人一站就是一夜。
她被綁架的事情並沒有被人傳出去,受傷的小廝丫鬟也都救了回來,損失不算很大,最重要的是靖王這幾天都沒來找她了,提著的心總算是可以放下,她睡覺都安穩多了。
三天後,是靖王率領眾人準備出發的日子,朝廷專門派了人相送,薑玖娘等人也將他們送至城門外。
“地動挺危險,說不定會有餘震,殿下萬事小心。”
薑玖娘說著,旁邊的陸柏川把提前準備好的包裹遞給他。
靖王接過,都不用猜就知道裏麵裝的什麽東西,他對著薑玖娘說道:“多謝,走了。”
薑玖娘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等等,等一下!”
大部隊剛走沒多遠,就聽後麵傳來聲音,眾人不免停下腳步去看,隻見一隊人馬飛奔而來,領頭的還是個女子。
薑玖娘往那邊看過去,最前麵的姑娘身穿一身勁裝,臉上滿是急切。
薑玖娘看向陸柏川,頭頂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什麽情況啊?
這時候追出來的不是梅瀾漪,而是東廷來和親的公主吳姣?
靖王和吳姣隻見也有一段嗎?
什麽時候的事?
薑玖娘是怎麽都沒想到靖王這瓜能吃兩次啊!
陸柏川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很快,吳姣來到隊伍最前麵,看著靖王說道:“靖王殿下,本公主跟貴國皇帝申請跟你一起去災區幫助災民,我不會給你添亂的,隻想盡可能幫助北炎的百姓,為我家族的人贖罪。”
她說著,對靖王行了一個東廷的禮,很是嚴肅認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