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媛認真聽著,不住地點頭,眼眶早就紅了。

這些女兒家的事情本該是自己的母親來開導,偏偏母親做的事情讓她接受不了,反而還要靠同齡的小姐妹來安慰。

很多從小被母親要求的事情,她不理解,但因為沒有強製在自己身上發生,她是不怎麽在意的,直到現在有些事情壓得她喘不上氣,才明白那些思想有多麽沉重。

但是被薑玖娘這麽一說,她瞬間就豁然開朗了。

確實,懷孕是夫妻兩個人之間的事情,需要被照顧的也是女性,憑什麽反而要派別的女子去伺候丈夫?

以前隻覺得似有不妥,現在看來簡直離譜!

“我明白了玖娘姐,你說的對,我們要跳出枷鎖,而不是被枷鎖纏繞,還要把別人也拉進去。”

薑玖娘見她的目光變得堅毅,臉上也有了笑意,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而失落離開的曹淑蘭在半路上才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急忙把貼身婢女叫來身邊問道:“方才我在別院那邊,沒說什麽不合適的話吧?”

“沒有的,小姐。”

婢女臉上很是平靜,但心裏卻有些擔心,自己是她的貼身婢女,這些年她做的事情自己都清楚,看著那些被她害了的人,真的很擔心下一個就輪到自己了。

方才在別院,曹淑蘭說話分明是破綻百出,但她隻是個丫鬟,什麽都不敢說。

“那就好,不過就算說了也沒事,她們倆明顯沒往那方麵想,回府吧。”

雖然她開口問了婢女,但心裏其實覺得自己並沒有說錯什麽,甚至要是露出點什麽破綻,也是她有意試探。

她對自己一向很自信。

婢女正是跟在她身邊太久,太清楚她的脾性,所以才不敢多說什麽。

“不過,秦將軍怎麽會突然又回軍營了,今天這一躺真是白費心血了!”

她有些賭氣地扯了扯自己的辮子,為了來見秦堅,她可是一大早就起來打扮了,結果撲了個空。

心想下次一定要讓守城士兵看見他回來就去告訴她,這樣她就能如願以償見到他了。

不過這次倒是沒讓她多等,沒幾天秦堅就又回來了,這次守城士兵還真第一時間就去通知了她,她收到消息就開始梳妝,準備再去別院跟他來個偶遇。

而此時,秦堅回到別院,都來不及抱著媳婦仔細親香親香,就迫不及待去找了陸柏川兩口子,把自己查到的東西全都擺出來。

“好家夥,曹正這個老東西可是給了我不少驚喜啊!這些年做的缺德事還真不少啊!”

秦堅坐下,先給自己倒了碗茶水喝,然後就說起曹正的罪狀。

曹正在之前的任上也是做了不少混賬事的,但因為上頭有人,總是能被包庇下來,且這人擅長偽裝,一般人很難看清其真麵目。

當初曹正被調到惠州城這邊的時候,幾乎是立刻就卷鋪蓋走人了,給現任的官員留下不少爛攤子,到現在還沒理清楚。

另外,在那人上任不久,曾有個小男孩偷偷給了他一本冊子,上麵記載著曹正多年來做的惡事和證據。

小冊子不是很大,卻寫得滿滿當當。

據那人說,是曹正曾經的幕僚留下的東西,臨終前托付小男孩在新官上任一個月之後,再偷偷上交。

新上任的官員背景沒有曹正強大,就算有證據在手也不敢輕易上報,說不定在半路就被曹正的人給攔截了,到時候有事的就是自己了。

本來他是打算等有機會進國都的時候想辦法送到皇帝麵前的,沒想到秦堅會去查曹正的事情,他就趕緊把這燙手山芋給秦堅了。

上麵寫的曹正這些年是怎麽搜刮民脂民膏的,如何謊報稅收的,因為什麽事情害了哪些人命的,反正是應有盡有。

更絕的是,每個案子後麵都留有受害人的具體信息,隻要一查就能知道真假。

“我也不傻,拿到這小冊子之後還是去驗證了一下真假的,結果全都是真的!”

秦堅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有這麽多證據在手,不僅曹正,就連他背後的靠山都能被扒層皮。

畢竟他搜刮來的那些金銀細軟大部分都進了靠山的口袋,順藤摸瓜,很容易就能被抓出來。

“穩了!”

薑玖娘看了一遍小冊子,同樣也很高興,接著說道:“這估計是那幕僚被害了,特意留的一手,曹正肯定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

“不止呢!我還帶回來一個重要的人證,就是那個小男孩,他跟我一起來了,不過我暫時沒帶他過來,給留在了軍營裏。”

因為他要製造自己是從軍營那邊過來的假象,順便就把那小男孩安置在那裏了。

“那小男孩不是一般人,以前是跟在那幕僚身邊伺候的,隻是幕僚察覺出曹正要對自己動手的時候,提前把那小冊子交給小男孩,讓他帶著東西逃了,所以那小孩知道不少事情。”

陸柏川說道:“嗯,先不著急去抓人,先把事情鬧大一些再說。”

大家都讚同這個意見,正要派人去辦,就聽下人來報,說是曹小姐來拜訪。

薑玖娘當即就看向秦堅,戲謔道:“這次來得挺快啊!”

秦堅不明所以:“什麽意思?”

出去這幾天又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彭媛摸了摸肚子,語氣平淡道:“那曹小姐是衝著你來的。”

“衝我來做什麽?我跟她又不熟……”

話說到一半,似乎反應過來什麽,誇張地重複道:“是衝我來的?”

其餘三人一致點頭,秦堅半晌才道:“天爺啊,天知道我有多清白!”

他轉頭看著彭媛,一本正經地保證:“媳婦,我跟她真的不熟,你要相信我啊!”

他第一時間擔心的還是彭媛的情緒,自從彭媛懷孕以來,自己照顧的機會不多,很多時候都將她一個人留下,之前又發生過她母親送人來的事情,他真的擔心彭媛心裏承受不住。

不過他還是小看了他弟妹的本事,他媳婦的孕期焦慮早就被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