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露出了一副不堪回首的表情, 他抬起手,用手掌遮住了臉頰,生無可戀地回答, “不, 我隻是花了一宿的功夫製止那兩個家夥做出任何有可能會讓他倆進局子的舉動。”

這還得說回昨天那事兒,就像是被問了‘父母離異後你跟誰’這種奇葩問題並且受到了嚴重的‘心理創傷’, 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至少他自認為是這樣的牧野裕司當機立斷地拍板決定——他答不上來還不能跑嗎?

這遊戲自由度那麽高,在明知道打不過BOSS的情況下為什麽還要去送?!

五條悟又本來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 自然不無不可地應了下來, 還扭頭問了一句夏油傑要不要一起來。

夏油傑剛想禮貌地拒絕這個讓人完全沒有答應下來的欲望的提議,就隻聽牧野裕司沉思了片刻,“話說回來, 離家出走的話就不能繼續刷太宰給我的卡了吧?”

“雖然我不是想要鼓勵你的意思, 但是……去同學家住一晚算哪門子的離家出走啊!”夏油傑忍無可忍地吐槽道。

牧野裕司露出了點欲言又止的神色, “你不懂,有的朋友就是比較粘人啦。”

“這是心理疾病的程度了吧, 你為什麽不建議對方去看看心理醫生?”

“我和心理醫生無冤無仇的幹嘛要去害別人?”牧野裕司震驚地回答,“還是說你有看不順眼的心理醫生?那我幫你搭搭線也不是不行。”

夏油傑:……算了,對雞掰貓和能跟雞掰貓當朋友的人抱有任何期待都是我的錯。

“我知道了,總之祝你們玩的開心。”就在他帶著敷衍的笑容準備招呼著全程吃瓜的灰原雄和七海建人一起回高專的時候,兩隻湊在一起的雞掰貓旁若無人地開始了‘小聲’逼逼。

“傑他一個人看起來好孤獨啊, 如果我們兩個拋下他是不是不太好。”

五條悟不以為然道, “不會吧?實在不行的話還有他控製的那些咒靈陪他玩呢。”

“什麽?他還有這種愛好嗎?算了, 人類的XP是自由的, 但是你別看他現在嘴上不說,說不定等我們走了以後,他就會感覺自己被我們孤立了!”

夏油傑臉上原先敷衍的笑容頓時變得有些勉強了起來,隻是為了擺脫那兩隻雞掰貓,他忍了!

可惜有些事兒不是靠著硬憋就能解決的,在斟酌了片刻後,五條悟露出了有些沉凝的神色,“你說得對,但是傑不願意來我們也不能用強吧?”

“你不是說他喜歡咒靈嗎,那我們去找隻特殊點的——”

“夠了,可以了,我陪你們去行了吧!”夏油傑忍無可忍地打斷了這倆人之間的對話,又深呼吸了一口氣,扭頭麵無表情地問五條悟,“雖然我對悟你本來就沒抱過什麽期望,但是至少不要當著我的麵造我的謠!”

“什麽啊,你不是經常去學校後山鍛煉從咒靈那裏奪來的能力嗎?這也算造謠麽?”五條悟露出了不似作偽的茫然的神色。

牧野裕司則是回答,“咒靈操術本來就勝在能力的廣度之上,單純在力量方麵強大的咒靈應該不算少見吧?你難道不想找能力特殊點的咒靈嗎?”

在對上這倆人一個比一個單純的眼神時,夏油傑成功被這倆人哽了一下,“那你們就不要用這麽令人誤會的說辭啊!”

隻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重新轉過頭去的那一刹那,身後的兩隻雞掰貓瞬間交換了一下眼神,更大隻一點的那一隻赫然露出了點得意洋洋的神色,而小隻的那隻則是對著對方比了個大拇指,一切盡在不言中。

等他

們回到了高專,跟夜蛾正道匯報了一下結果後,夜蛾正道沒再給他們安排其他的任務,而是零零散散地跟牧野裕司交代了一下咒術界現在的情況。

咒術界雖然人不多,但是陣營細分之下其實有很多,即便是咒術師彼此之間也有著許多不同的立場與訴求,很多咒術師的訴求甚至比詛咒師還要偏激,隻是對方還沒有越過底線,所以暫時還未被列為詛咒師罷了。

就在夜蛾正道給牧野裕司開小灶補課的同時,跟著他們去旁觀了哪一場任務的灰原雄則是神色凝重地對著七海建人道,“雖然暫時還沒看出牧野君身上有沒有咒靈操術,但是無下限和六眼是可以確定的吧?”

七海建人斟酌了片刻,“的確,隻有六眼才能如此輕易地揮霍那種程度的咒力了。”

“可是他不姓五條。”灰原雄說,“也不姓夏油,難道……”

就在七海建人等待著對方的驚天猜測時,灰原雄用沉痛的語氣道,“是兩位前輩在遇到某隻能力特殊,能夠讓人的性別反轉的特級咒靈時……”

“等下,孩子都那麽大了,就算是他們一年前剛入學時遇到的那種咒靈那年齡也不對吧?”

“都已經涉及到特級咒靈了還講什麽道理?如果咒靈的術式是碰一下領域裏的什麽東西就會被記錄基因,然後孩子其實是從樹上長出來,掉下來的時候就是成年的狀態的呢?”

七海建人想象了一下一顆光禿禿的樹上長滿了一群光屁股的小孩兒,然後隻要有兩個人碰到了樹枝,樹梢上的小孩兒就瞬間長大然後從枝頭掉下來的畫麵,他頓時覺得自己的心眼要瞎了,“不,我覺得應該不會有這麽變態的咒靈才對……”

不管怎麽說,經此一役之後,有關牧野裕司的來曆的猜測上又被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當然了,牧野裕司和五條悟顯然是不會介意這種猜測的,他倆不主動推波助瀾已經很不錯了!所以……隻有夏油傑受傷的世界誕生了!

尤其是在放學後,在再三提出幹脆住校的提議並被無情拒絕的夏油傑非常不情願地被裹挾著離開了校門,如果扒著校門的門框能讓這倆人放棄帶著他一起走的念頭的話,夏油傑甚至願意用繩子把自己綁門框上。

但在意識到這樣隻會讓這倆人把門框拆下來和他一起帶走後,他隻能歎了口氣,“所以,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牧野裕司非常陳懇地回答他,“劫富濟貧。”

夏油傑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號,“你的意思是,你要搶劫悟嗎?”

他說完,非常冷靜地讓開了一段距離,比了個‘請’的手勢,“請隨意,如果他受傷了話,我可以替你作證是他自己摔的,就說是跨過校門門檻的時候被絆的怎麽樣?”

“……太無情了吧傑!”

牧野裕司則是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道,“這不是明搶嗎,傑你對我們有什麽誤解?”

“不,這是你剛剛自己說的劫富濟貧吧?”夏油傑把五條悟的抗議忽略了個徹底,“你總不至於去搶咒靈的吧?事先說好,雖然據我所知的確有少部分咒靈有收集物品的習慣,但是咒靈的偏好和人類可不一樣,大部分時候你能看到的畫麵都不太……雅觀。”

“不是,你為什麽一直想著打打殺殺的呢?”牧野裕司露出了少許費解的神色,“我們不能用和平一點的手段嗎?你接觸了咒術界這麽久,難道就沒有意識到最方便的可以用咒靈造福大眾的捷徑嗎?”

夏油傑下意識地問,“什麽?”

“那當然是‘收集情報’啦。”牧野裕司回答,“普通人又看不到咒靈,多方便啊!”

“不要把‘竊聽’說的那麽好聽,而且我才不會用咒靈操術做這種事!”

結果牧野

裕司反問他,“為什麽?”

夏油傑愣了一下,“身為咒術師,保護普通人才是我們的使命,又怎麽能反過來利用咒術替自己謀取利益?”

牧野裕司下意識地想回答他‘沒有利息關係的保護隻能是憐憫,但憐憫是針對弱者的,就像是人類對某些珍惜動物……那麽,等被保護的動物泛濫成災,嚴重危害到了生態時,你又該怎麽辦呢?你又是否會心生怨懟,覺得自己為它們付出了那麽多,結果它們卻絲毫不懂得感恩,反而隻會傷害你和這個世界?’

憐憫是最廉價、也最不穩固的感情,一旦被自己所保護的人所刺傷,很少有人能繼續將這份憐憫轉化為堅定的守護之情,並且將之貫徹下去……這也正是哥譚有且隻有一個蝙蝠俠的原因之一。

更何況夏油傑根本沒有經曆過那麽多,大概隻是因為原先身為普通人的他突然接觸到了這份遠超常人的力量,因而本能產生,甚至沒有經過多少深思熟慮的單純想法罷了。

但牧野裕司自己也是從高中時代過來的人,這對他而言也並不算是什麽久遠的記憶,他自然記得自己仍在讀高中,還未麵對大學的毒打時的固執己見。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他想了想,並沒有急著反駁夏油傑的說法,而是提議道,“你不想幫忙也無所謂,就當是長長見識嘛,讓你的咒靈不要帶錄音筆或者竊聽器就好了。”

說完,牧野裕司又扭頭問五條悟,“你也是這麽想的?”

五條悟撇了撇嘴,“我最討厭正論了。”

雖然對方嘴上說著討厭,但是神色間卻沒有多少的抗拒之情,反而更像是單純地在口頭上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不爽罷了。

牧野裕司差點當場給咒術界的心理教育水平給跪了,就這種水平夏油傑還好意思想讓【太宰治】去看看心理醫生呢,至少【太宰治】他……算了拿那家夥當例子是他不對,但這種世界觀也太像點家十年前的那種一言不合黑化流的主角的風味了吧!

什麽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然後當場曹哥化,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從此開啟黑深殘路線,DNA動了!

別這樣,那都是十年前的老黃曆了,擱現在可是會被當場404大法的!

“那不就是單純的去偷聽了嗎?”夏油傑蹙了蹙眉,剛想接著拒絕,就聽牧野裕司麵無表情地補充,“你不去也行,那我就真的去字麵意義上的劫富濟貧了。”

夏油傑立刻從善如流地改變了自己的看法,“算了,隻是聽聽的話好像也沒什麽……”

果然,在有人不讓你開窗時提出如果不讓你開窗你就要把屋頂掀了的提議之後,對方就會退一步地同意讓你開窗了……這都是經驗之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