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哪怕身為超越者,魏爾倫的異能也不能用於尋人啊,他更擅長找到人後再用重力把對方錘成小餅餅……

因此, 他不得不反身把王爾德的那張畫帶回了港口Mafia,讓懂行人士來。

事實上, 對於太宰治來說, 會整活不是一個人的缺點,愚蠢才是, 甚至自打牧野裕司來之前, 整個港口Mafia最會整活的就是他自己。

但‘人別死我家門口’這句話的確是在全世界通用的至理名言, 他自己整活倒黴的又不是他自己,問題是牧野裕司整活倒黴的家夥絕對有他一份!

“他丟了你問我有什麽用?”太宰治冷淡道。

他甚至沒有停下手中的筆, 一心二用地處理著好大兒丟給他的爛攤子。

一個組織的讓渡自然沒有那麽容易, 至少這幾個月太宰治都得獻身於與文件的搏鬥中了……

他問, “你為什麽那麽理所當然地覺得我應該對他負有責任?就憑他曾經複製過我的異能麽?”

魏爾倫蹙了蹙眉,在意外於太宰治的反應時,一貫沉穩的聲線中更是罕見的染上了少許的不愉,“阿裕很信任你。”

“信任我的人多了去了。”太宰治頓了頓筆,單手支著下顎,聲線輕慢道, “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我。”

這位剛上任沒多久的首領依舊身形單薄,輪廓瘦削,隻是在他最初上位的幾天之後,見識過了這位新首領手腕的整個港口Mafia都選擇了臣服。

或者說, 沒有選擇臣服的那部分人已經不再是屬於港口Mafia的一部分了, 至於他們的去向, 簡單來說, 有事燒紙……

魏爾倫沉默了片刻,那雙宛如瀚海般浪濤迭起的眸中難以自抑地泛起了少許的厭惡,“太宰治,像你這樣的家夥——”

他並沒有說下去,而是徑直扭頭離開了位於頂層的首領辦公室。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扉之後片刻,在一旁的中原中也才神情複雜地按了按帽沿,“為什麽不告訴他?”

要知道,對於先前發生的意外,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無動於衷的人就是太宰治自己。

雖然中原中也對於太宰治的交友情況了解不深,但他們畢竟也搭檔了數年之久,更何況這個世界的太宰治也沒怎麽費盡心思地掩蓋自己上位的經曆,身為幹部的中原中也自然也對當時發生的事有所了解。

事實上,這也是他沒有立刻衝過去收拾熊孩子的理由。

如果不是這件事的確是森鷗外理虧,而且牧野裕司那為了在意的同伴付出一切,奮力一搏的精神也的確讓中原中也有所動容,即便他迫於無奈地接受現實,他也不會對牧野裕司和太宰治這倆人有什麽好臉色的。

他曾經沒有做到的事,沒有實現的願景,如今卻以另一種形式被他人所達成了。

他也曾經有著會為了同伴不惜一切的過去,也因此很難真心責怪讓森先生退位的真正罪魁禍首。

當然了,雖然的確是付出一切的奮力一搏,但如果展開說的話就不那麽美了!這裏還是不要細說了!

而以他對太宰治的了解,這家夥絕不是在被人甩了鍋後就會老老實實地接過黑鍋扣在自己頭上,甚至一改以往能摸魚就摸魚的人生理念,突然進化成奮鬥逼的類型。

天知道在看到太宰治加班加的起早貪黑,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連軸轉時中原中也當時的心情有多麽震驚,要不是太宰治當場就心情極差地嘴臭了他五分鍾,中原中也恐怕都會想找人來給他驅邪了。

就算中原中也不願意承

認,但他也意識到了一點,那就是如果太宰治真的想篡位的話,他完全沒必要等那麽久,甚至將自己置於那般被動的地步。

而這家夥這麽會這麽做的理由顯然隻有一個。

“阿裕……還有那個一起失蹤的織田作之助,是你的朋友吧?”

“是啊。”太宰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垂著眸看著簽字筆靈活地在他的指尖打了兩個圈,又被他猛地攥在掌心,“雖然這個時間點的確在我的意料之外,但……他們不會有危險的。”

那雙鳶色的眸緩緩沉下來,透出了少許鋒銳的暗紅,“隻是希望有的家夥能夠明白,交易隻是交易,交易之外……不要窺伺不該窺伺的事物。”

如果此刻正在另一個世界的牧野裕司聽到了這話,那他大概會一臉唏噓地拍拍對方的肩膀,然後回答‘像我這麽優秀的人的光芒是藏不住的,走到哪都會是人群的焦點。’

他這話也不能算全錯,畢竟這會的他就仍處在某種奇怪的修羅場的中心,不管是【太宰治】還是五條悟都在等著他的答複。

眼下這場麵要是問牧野裕司自己,那他當然是更好奇這個世界的咒術界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但是把【太宰治】一個人丟下好像也不太好。

且不提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就很有可能是拜這家夥所賜,而且總感覺把這家夥留下說不定過幾天他回來的時候從這家夥身上冒出來的emo能量就能把人淹死了……物理攻擊好過,心靈攻擊難防啊!

他不得不一臉為難地問五條悟,“跟你走的話要去哪裏?你說的地方很遠嗎?”

五條悟想了想,“不算遠吧,就在東京。”

倒是夏油傑接過了話頭,補充了幾句,“咒術高專——全名無所謂,總而言之,我和傑都是那裏的學生,這不算是什麽秘密,有很多咒術師都會選擇去學校修習來鍛煉自己的術式。”

牧野裕司聽完猛地鬆了口氣,扭頭對著【太宰治】開口,“嗐,我還以為是啥地方,不就是去上學嘛,東京和橫濱最多就半小時的路,我當年——沒什麽,反正我每天上完課回來住不就行了嗎?”

而且他現在複製來的異能其實都能用來趕路,無下限能用飛的,王爾德的異能熟練掌握後更是能直接傳送,這點距離還比不上他當年上學的時候在路上花的時間呢。

還沒等【太宰治】神色微動地開口說些什麽,五條悟懶洋洋地插了一句,“要這麽說的話也沒錯,你想這麽做也沒人會攔你,但是咒術高專和普通的學校可不一樣,在這裏上學可是有任務的,任務在身的時候出門一趟一兩周也是很正常的事。”

牧野裕司看著【太宰治】再度冷下來的神情大驚失色道,“什麽垃圾咒術界,這不是雇傭童工嗎……”

他說到這裏時突然注意到【太宰治】的臉色更差了,他這才意識到他好像哪壺不開提哪壺了一下,畢竟【太宰治】當初剛加入港口Mafia的時候他好像也是未成年來著……媽的在雇傭童工方麵這兩邊爛的半斤八兩啊!

在內心再度唾棄了一番不做人的森先生後,牧野裕司立刻話鋒一轉,“如果我不去做任務呢?學校會開除我嗎?”

五條悟沉思了片刻,扭頭問夏油傑,“傑,會嗎?”

夏油傑微笑著回答,“為什麽你覺得我就會知道,但既然你確認了他也有六眼,我想這種事應該不會發生。”

在牧野裕司把去‘咒術界一浪不回’改口說成‘每天去咒術界打卡上學’之後,【太宰治】對此的接受度顯然高了很多,雖然對方明顯還是不太高興的模樣,至少也沒有像剛才那般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了。

隻不過就在牧野裕司快快樂樂地打算跟著五條悟他

們一起去上學——雖然這麽說挺微妙的,畢竟哪有正常的學校會如入無人之境般地衝進Mafia招生啊??霍格O茲嗎??

總之就在牧野裕司以為自己跟【太宰治】談妥了,打算迎接新副本的擁抱之時,對方再度提住了他的後領,露出了略顯苦惱的神色,“不用那麽急啊,阿裕。”

他眯了眯那隻鳶色的眸,略微彎下腰,在牧野裕司的耳邊壓著聲線輕聲道,“去入學的話也不必搶這一兩天吧?再說了,在沒有弄清對方的底細之前,就這麽隨隨便便地決定去上學真的好麽?說不定是那種朝六晚九,大部分時候都是理論課的嚴苛學校哦?”

牧野裕司理直氣壯地回答,“那我可以逃課啊。”

這家夥說得實在是太過坦坦****,以至於瞬間堵死了【太宰治】用來挑撥的說辭,走光了他的路,讓他無路可走。

年輕的首領略微垂下了翩長的眼睫,像是斟酌了片刻,最終還是低聲笑了一聲,鬆開了纖長的五指,“那就去吧……要早點回來哦。”

沒關係的,孩子會好奇外麵的世界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他也不可能徹底堵死這樣的渠道,但是在見識了真實的世界後,對方大抵就會死心了吧?

畢竟……連森先生的做法都忍受不了的牧野裕司,又怎麽可能會忍受得了咒術界那般烏煙瘴氣的環境?

至少森先生還願意打著‘大義’的旗號,在達成個人的目的的同時順帶兼顧一下橫濱的利益,但咒術界的那幫老古董可就連裝都懶得裝了啊?

以牧野裕司的智慧,對方自然可以看出咒術界根本就沒有拯救的必要了,甚至無需任何人出手……隻要假以時日,曆史自然會吞沒對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