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三刻構想就是為了守護橫濱而存在, 【太宰治】之所以把自己整的像是在與全世界為敵,正是因為他否定了三刻構想, 又從來不出麵解釋自己的做法, 讓武裝偵探社和異能特務科都搞不清楚他真正的想法。

當然, 異能特務科忌憚港口Mafia還有出於勢力爭奪的考量,雖然隻要他們敢跳【太宰治】就敢教他們花兒為什麽會這樣紅——開玩笑, 阪口安吾還在港口Mafia臥底呢, 其他人【太宰治】可不會在意他們的死活, 但至少異能特務科自娛自樂地在那光嘴炮不動手還是可以不是?

而武裝偵探社本身對勢力沒什麽要求, 他們唯一擔心的就是不清楚這位新首領真正的意圖,如果對方打算學一學隔壁的那些咒術師, 徹底壟斷異能者的話語權,那麽他們也絕不可能對此坐視不理。

此刻【太宰治】的這番說辭總算是打消了織田作之助之前的顧慮,即便他還沒有全然相信對方, 但他明白對方其實沒有對他說謊的必要。

曾經的三刻構想早已是徹底的過去時, 如果【太宰治】想的話,就算武裝偵探社和異能特務科聯手都未必能動搖港口Mafia的統治。

“但是,我不明白, 你為什麽那麽篤定會有人盯上橫濱?”織田作之助努力地把牧野裕司那些亂七八糟的發言趕出腦海, 以免自己繼續去想港口Mafia的首領強搶民女這種怪事。

怎麽說呢, 雖然他先前的確沒有往這個方向想, 但是現在牧野裕司這麽一說, 再加上芥川龍之介之前苦大仇深,覺得妹妹一定每天都在以淚洗麵,恨不得罵【太宰治】壞事做盡的表情……

【太宰治】從來沒有哪一刻這麽痛恨自己洞察人心的能力,問題是既然織田作之助沒有繼續問下去,他也不好再度強調自己真沒幹過這種事,一時氣憤之下竟然罕見地共情了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

或許真的不是年輕一點的他脾氣不好,而是牧野裕司有時候真的太欠揍了!

“……我暫時不能詳細解釋,但如果要類比的話,”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織田作你們可以簡單地認為,有一件性質近似於天元的道具就藏在橫濱,就和天元一樣,如果隻是存在著或許不會產生任何影響,但倘若被有心人利用,它對這個世界的威脅絕對不會亞於天元有可能會對人類造成的威脅。”

“我知道了,雖然偵探社的事我不能自己決定,也必須把前因後果都告訴其他人。”織田作之助沒有追問下去,而是坦誠道,“但是我願意相信你。”

這倒不是織田作之助容易輕信別人,而是沒看到牧野裕司都這麽擠兌人家首領了,對方也隻是在擰熊孩子臉蛋出氣,連半句重話都沒說過嗎?

看一個人不止要看對方本身的言行,也應該看對方親近之人的言行,畢竟在港口Mafia這種地方,哪怕是再愚蠢的人也應該明白未達目的有時候需要偽裝自己。

但就算對方本人偽裝的再好,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從對方對待自己身邊的人的態度和身邊之人做出的反應反而能看出對方的本性。

“……這樣就足夠了。”

在織田作之助當著【太宰治】的麵撥通電話,打開了免提,將這番話轉達給了江戶川亂步後,對方頓時露出了像是想明白了什麽關鍵一般應道,“是嗎,這樣就說的通了。”

隻是對方緊接著就不忿起來,“把這種消息藏得這麽好是不相信我們的能力嗎?還是太過自信?真是傲慢啊

。”

“都不是,我怎麽會小看亂步先生?”【太宰治】平靜道,“但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隻是選擇了最保險的做法罷了。”

牧野裕司在旁邊同聲翻譯道,“是最社恐的做法吧?”

【太宰治】微笑著加重了掐住對方的臉蛋的力氣,成功讓對方物理意義上地噤了聲。

江戶川亂步則是“咦”了一聲,“那是誰?是你部下嗎?”

“不是哦,除此之外還有什麽想問我的麽?”

眼看著對方輕描淡寫地轉移了話題,明顯很不想聽自己繼續提起那個插話的人的模樣,江戶川亂步嘟囔道,“太小氣了吧?我們又不會跟你搶人。”

像是權做小小的報複,江戶川亂步毫不客氣地開口道,“就算你是真的為了保密起見,這也絕不是最好的選擇,不如說這隻是最快的選擇吧?你為什麽這麽急?”

他冷靜地分析道,“如果真的外敵發動在即,不可能隻有你有所察覺而我一無所知,這麽說不是外部的因素,是你自己在急著得到一個結果?如果是你的身體問題的話你們的重力使應該不會看著你這麽消耗自己,那麽就是你自己不想繼續下去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想在做完所有安排之後,就立刻自毀,沒錯吧?”

【太宰治】剛想說什麽,被掐的‘唔唔’抗議的牧野裕司就一口咬住了對方的虎口,雖然用的力氣不大,但還是成功讓【太宰治】觸電般地收回了手。

有種微妙地被小狗濕漉漉地咬了一口的感覺……

隻是牧野裕司緊接著的操作頓時讓【太宰治】沒心思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了,隻見這家夥抽了抽鼻子,反身撲了上來,一把抱住了【太宰治】,還特地揪住了他的領子,讓他彎了點腰,方便對方夠到【太宰治】的脖頸。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身上此刻還是女裝打扮的原因,雖然男裝不太明顯,但一般剛剛自櫥窗中售出的女裝總是帶著點好聞的香味,如果用料上佳,那股香味甚至能縈繞許久。

【太宰治】的五官一向敏感,在被迫壓彎了腰,近乎湊到對方肩頭時,感官似乎進一步被放大了些許,他甚至能在恍惚間感受到對方胸口的起伏。

就在他以為牧野裕司是在為江戶川亂步戳破的事實而生氣,因此立刻想著跟對方解釋現在的自己已經完全放棄了先前的設想之時,對方已經在他耳畔大聲道,“我不允許!”

雖然被吼得渾身一震,但【太宰治】幾乎是瞬間便克製不住的心軟了,他伸手虛虛地托在對方後背,聲線不穩道,“抱歉,我——”

牧野裕司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而是繼續義正言辭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逆子,我不允許你這麽做!”

【太宰治】:……?

織田作之助:。

江戶川亂步:……噗嗤。

事實證明,哪怕【太宰治】的確比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穩重了許多,但是被人一刻不停地在底線上跳四小天鵝,還他媽的是來回蹦躂式地跳也是會被人氣到失去理智的。

隻見這位首領毫不客氣地解下了肩頭象征著首領的權柄的紅圍巾,直接把牧野裕司的臉給纏了個嚴嚴實實,別說是說話了,如果沒有六眼的話,牧野裕司這會連看路都快看不見了!

但【太宰治】直接捉住了牧野裕司試圖去撥開臉上的圍巾的手,反剪到了對方身後,任由對方怎麽拿腦袋頂他以示抗議也不為所動。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已經社死了個徹底的首領漠然道,“總之,我已經更改了我先前的計劃,所以現在說出來也無妨,如果需要證據的話,我稍後可以讓人送到偵探社……至於小銀的事,我不會阻攔她與芥川君相見,也不會強迫她去見芥川

君,如果你們能說服她的話,請自便。”

江戶川亂步沒怎麽在意對方的語氣,在看了一眼身旁衝他點了點頭的社長後,他回答道,“我知道了,雖然我們依舊無法認同港口Mafia的做法,但是至少,我想我們不會是敵人。”

在掛斷電話後,跟著一起旁聽的國木田獨步有些疑惑地問,“雖然對方的說法邏輯上似乎說的通,但是還沒有看到證據的話……”

江戶川亂步搖了搖頭,“他沒有必要在這種輕易就能證實的事情上說謊,而且,最重要的是,異能特務科和我們先前忌憚港口Mafia的最大原因就是那位首領太沒有牽掛了。”

“這是很可怕的事,沒有任何個人欲望的人是恐怖的,這樣的人要麽是聖人,要麽是惡魔,因為這樣的人做事全憑本心,難以揣摩,一旦下了決定後如果不殺了他就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但是至少現在他有弱點了。”

……當然是弱點了,要是換個人來讓【太宰治】社死試試?說不定前腳對方剛讓【太宰治】社死,【太宰治】後腳就讓對方物理意義上的社死了好不好!

當然讓【太宰治】社死這件事本身就很難了,隻能說術業有專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但是,該怎麽和芥川說呢……”江戶川亂步露出了少許頭痛的表情,一想到芥川龍之介擰巴到了極點的腦回路,他此刻正吃著的零食都不香了,“算了,這種事還是交給織田頭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