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這樣,你打贏了我,我也告訴你,如何?”老者笑嗬嗬的說道,似乎就是在回應他先前打贏便無罪的說法。
張長軒的麵色似乎不如先前的那般輕鬆自在了,能夠一眼便認出軒轅劍的人這世上恐怕還沒有幾個,他遙記得師父曾經對他說過,在他之前已是有百年,軒轅劍未曾出鞘。
這種隱世的寶物怎麽可能在世間流傳有太多的傳聞?
他開始重視起麵前的這個無名的老者。
他的確自始至終都未曾散發出自己的域,到如今也不知道此人究竟是用的什麽武器,或許就是一個隱世多年的江湖散修呢?
張長軒的五指並握,一股紫氣從他的指縫間滑出,飄飄如縷,確實不同於高貴的紫,那霧氣似是靈氣的揮發,顯得陰森無比,讓人不寒而栗。
“哦?看來你這已經是鎮殺過實力不低的惡鬼了呢,這軒轅劍恐怕已經是有了獨立的意識了吧。”老者繼續悠悠的說道,似乎什麽都逃不過他的觀察,而他也是什麽都清楚。
張長軒似乎並不打算再去理會老者的言語,他知道這老人明顯就是在幹擾他的心智,讓他心中產生疑惑,有了疑惑也就會有顧慮,從而失去最佳的先機。
“誅邪劍,一式……”張長軒一旦進入了自己的世界,就全然不顧身邊的一切事情了,他的心神沉浸在一片邪氣之中,麵色白皙似乎像是死者一般的慘白。
姬康早早地退至了一旁,他知道此時就已經不再是自己的時間了,他的第一輪挑戰根本沒有讓前輩有過一絲的認真,他有些茫然的看著前處,吳憂看著姬康麵容呆滯,似乎是知道了什麽事情。
姬康浸**於墨劍,平日裏就是揮毫潑墨,這哪是一心隻讀聖賢書,偏偏是一心隻覽駢美文,兩耳不聞窗外事罷,有關國師爾爾,他應該還是不太清楚。
光從國師一開始出劍前的架勢吳憂就已經斷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傳聞中隕落的天才,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這爆發出來的靈氣洪流任誰去扛都無法做到麵不改色吧。
“分明就是……通玄巔峰!”有人驚呼道,他們有人對於靈氣的感知極其敏銳,盡管是離得很遠,光從國師外放的誅邪劍的邪氣來感知,他們就能夠斷定國師早就不是普通的通玄境了。
“原來大家都被誤導了。”有人笑道。
“國師如此武當扛鼎之人,就說怎會這樣平白無故的被區區通玄門檻給卡住,我早就有所預料,哼哼。”有人跟著周圍的人吹噓道。
結果很快就有人拆了他的台:“嚴老七,我記得幾年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什麽國師本就是一個運氣較好的普通人罷了,可是出自你的口中吧。”
“誰說的?你們一定聽錯了,我怎麽可能說出這樣的話,誰不知道我慧眼識人嚴老七的名號?”這個長得歪瓜裂棗的中年男子這樣說著,隻不過過不了多久,就無人再去理會他的事情。
誅邪劍是張長軒對於邪魔的恨意的結晶,他本就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盡管他們這一派被朝廷收歸編製之類的做法讓很多江湖人所不解,像是朝廷走狗一類的流言蜚語也是會無意間傳起。
但是張長軒有自己的原則。
他是一個為達目的不罷休的人,她不知道師父對他的期望究竟是什麽,但是從他當年年山背母上山尋醫的經曆說起,足以看出他的毅力究竟有多麽恐怖。
他心中的正義是絕對的正義,他年少的經曆讓他嫉惡如仇,他誓是要斬盡世間所有的惡,他認同大同的和諧,所以他有自己的做法。
當他拿起軒轅劍時,他就不再僅僅是大漢的國師,武當的大師兄了,他還是除魔衛道者。
但是他需要力量。
朝廷的力量是他的力量,宗門的力量是他的力量,但這些力量終究有不可控性,所以他在追求自己力量的極致。
天子其實沒有想錯,天子對於張長軒的觀察是細致的。
當那日別過那個雷厲風行的恐怖男子之後,張長軒明顯的變了,他本就是一個開朗的少年,自從他意識到自己的力量不足時,他就變得沉默寡言,再加上碰到了那位年輕有為的縱橫馳騁的天下第二,他終究是心亂了。
誅邪劍是張承運交給他的,也是他自己選擇的。
但是誅邪劍中隱含的一些東西,張承運未曾告訴自己的弟子,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張長軒的劍域到了,如同一章鋪天蓋地的地獄之景倏然便籠罩了人間,很多離開不及,靠的過近的人也一並被囊括在內。
這其實是誅邪劍在人們麵前的第一次公開路麵,有幸親臨那肅殺劍域的修行者們,沒有任何的損傷,但是事後都落下了一個身體虛寒的隱疾,他們回憶說,此生最恐怖的地獄百景也不過如此吧。
不知道國師如何整日麵對著那恐怖的景象,還依然能夠保持自己的本心,甚至更加精進。
隻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忽然便凝結而成的通玄巔峰劍域,讓老者失盡了先機,不少人心中都有了決斷,因為誅邪劍的震撼程度太高,他們都在心裏宣判了勝負。
老者看著架勢如狼似虎的年輕人,輕輕打了一個哈,他撓了撓頭,似乎嘟囔了一聲:“倒是有些麻煩了。”
他的枝條依然被他握在手中,但是人們都沒有看到枝條何時抖動過,但是這次,那柳枝動了,隨著手腕輕抖,老人在地上畫了一個圓。
張長軒突然心中有些恍惚,他似乎在何處見到過這樣的動作,但是又想不太清。
老者的圓畫的極其緩慢,讓張長軒心中生出一種難言的危機之感。
“打斷他的動作!”這是軒轅劍中傳來的一聲警示,誅邪鎮魔用的軒轅劍,早早地就有了自己的意識,它似乎總在關鍵的時刻成為張長軒的警鍾,先前的提醒也是。
張長軒的動作已出,搖身一指,**劍而出。
地磚節節暴起,盡皆被掀飛至空中。
一股隱藏的殺劍,劍氣**漾從煙塵中直衝老者身前。
然而隻有叮當的一響,清脆的響聲響起,像是鐵器相撞的聲音。
“真了不得啊,險之又險。”老頭的聲音響起,讓人們感覺……有種……明顯的嘲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