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美人倒是眨著眼睛,也是看清了麵前這個長得確實十分好看的男子,倒是有些疑惑他是怎麽從那麽多和尚的包圍之下,溜上了山。
“你怎麽上來的?”紅塵撇了撇嘴,盡管這男子長相沒有那種惹人厭的感覺,但是他確實有些不太相信,他跋山涉水,竟是悄無聲息的溜過了那群和尚的盤坐。
至少應該有些**吧?紅塵歪了歪腦袋,打量著此人。
他倒是笑的爽朗,這一笑又是不停地散發他那種獨有的魅力,“兩位姑娘,我也從未聽說過偌大一個和尚廟裏,會有兩位貌若天仙的女子嘛!”
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可憐的模樣:“勞煩姑娘去於住持大人知會一聲,就說我是住持大人的師侄,佛經為證。”
說著他從袖間掏出一本不算多厚的沒有名字的簿子,這就是他說的佛經,說罷他便丟給了門前的紅塵。
紅塵一把接住,倒是沒有去看,既然這個年輕的男子說了要交給住持,那她便照做就是了,如此看來確實不像什麽心懷鬼胎之人。
紅塵與牆上的林竹說了兩聲,林竹應了,便從牆上跳下,依靠在門上,饒有興趣的看著麵前的男子。
十幾載的歲月度過,林竹到如今對於男子的印象還停留在少有的幾個人身上,一見麵倒是看到一個油嘴滑舌的男子,心裏倒是提起了些興趣。
不過她沒有說話,對麵那人除了剛才的一番對話,至此倒是沒有任何的舉動,十分平靜的站在山門之前,與自己相隔十數丈之遠閉著眼睛不再說什麽。
然而不多時,林竹就聽到了身後的**之聲,麵前此人睜開了眼睛,依然露出他那招牌的笑容,看著林竹的身後。
林竹聽到聲音便轉過身去,看到的是匆匆而來的覺明大師,他雙腳蹬的飛快,林竹這麽多年甚至從來沒有看到過覺明大師有這麽焦急過。
大師手中拿著那本泛黃的簿子,眼神灼灼,直接略過了林竹,林竹趕忙閃開,為大師讓路,心中還在疑惑,難道此人還有什麽大來頭不成?
她這樣想著,然而覺明大師一開口便是一股激動的口氣:“師兄……師兄他如今還活著?”
“為何他不願再回普陀寺?”
“他難道將一切都放下了嗎?”
一連串的疑問鋪麵而來,倒是讓這個年輕男子有些不知所措。
林竹也從未見過這樣的覺明大師,她總覺得大師此時心中似乎有鬱結未舒,甚至那鬱結都已經流露在言表之中,讓人終於是看到了一位高僧的世人的一麵。
“師叔,禿……師父他過的很好,你不用擔心,但是那些具體的問題他也從來未與我提起,嘛,你們總有機會相聚的,到時候你當麵質問他,我一定為你加油。”
男子一臉正經的對著這個麵前的老和尚說道,甚至語氣中還帶著那種安慰,讓林竹一時間有些搞不懂了。
覺明一聲輕歎,終是注意到自己的失態,他轉過身去,抬頭望了望那參天的木頭,上麵剛發了嫩芽,這座搖搖欲墜的寺廟啊,卻依然有這些生命襯托著,顯得十分有生氣。
哪裏像他,他已經幾十年未有過真正的放鬆了,如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他也不願意的。
“師兄……他要你來做什麽,他似乎不太清楚普陀寺現在的情況啊。”覺明大師搖了搖頭,這樣說道。
“師叔,師父隻說我機緣在此,不得錯過,我便著急來到此處,具體怎麽回事我也是一頭霧水。”男子一臉為難說道。
“所以現在能給我口茶水潤潤喉嚨嗎?”他小心翼翼的說道,生怕惹了麵前這個怪怪的老和尚的不滿。
林竹看到他的這幅模樣,滑稽又可笑,直接咯咯笑了起來,對著住持覺明大師說道:“大師,不如先讓他進寺中歇息一下吧,如此站此地倒是讓山下那群僧人發現了。”
“嗯,先進去吧。”覺明大師應了一聲,才注意到他們還站在山門之外,確實有些不妥。
來到寺中坐下,覺石聞言也是趕來,一個個蒲團放在地上,大家都跪坐在一起。
看著男子飲茶如飲驢的模樣,心中對此人確實有些改觀,此人特立獨行到了極點,明明舉止之間都是大家之風範,話從口出便多了一種江湖市儈之氣。
此時又是看著他那絲毫不要形象的飲茶,實在是讓人有些擔憂此人的可靠程度。
不過此地卻有一人與他意氣相投,聊起來絲毫沒有阻礙,這也是覺明大師當年頭疼多時的一件事情。
屋中五人,三人看著兩人聊得熱火朝天一時間以為是碰到了什麽俠客談酒,插不上一句話。
覺石敞開了胸襟,脫掉了草鞋,就這樣一腿撐起,一腿橫臥的坐著,顯得極其豪邁。
麵前的年輕男子也是一副相同的坐姿,實在是沒有什麽雅觀可言。
聽著他們的對話,眾人更是淩亂無比。
“小子,你師父就是蓮心那個禿驢?”
“嗨呦,我就說嘛,他那幅賤兮兮的模樣就是該叫他禿驢吧。”
“那你是誰?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什麽讀書人,應該是修行者不差?”
“我叫李重霄,師從孫世卿,也就是蓮心,不過他現在叫孫世卿。”
“好名字哇,重霄,九重霄,嘖嘖。”覺石大師砸吧砸吧嘴,他的確看麵前的這個年輕人極其順眼。
“咳咳。”覺石終於是收回了那幅市儈的模樣,因為他明確的感受到了那種極其危險的氣息,與當年普陀寺被人拆掉時的殺伐漫天無二,所以他識趣了。
李重霄似乎覺得自己這樣與他人交談也是有些不妥,於是正襟危坐,臉上立刻帶上一副嚴肅的表情。
“我師兄如今在何處,那隻令你帶來一本佛經,我並沒有明白。“覺明搖著頭,眉頭緊抽,眼眉低垂,總之還是沒有舒展他的心情。
“我自葬山而來。”李重霄笑著說道。
———————————————————————————————————————“師弟,我可是為普陀送了一場大機緣啊。”和尚在山上,看著雲霧繚繞的絕壁,就地盤坐下,又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腦袋。
“又忘了帶棋,這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