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然是來自葬山的反擊,俗話說得好哇,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笑)。
葬山的確是個獨立於世外的宗派,或者說算不上是宗派的小世界,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就不管那些外界的幹擾了,前有那次驚天動地的大圍殺,最終被打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後便是這次讓刀殿近乎十之有三的實力盡失的反擊之戰,從頭至尾其實隻有三個人參與了其中,當然也因為來自葬山的人,從來不求數量,而隻求那最高的武力。
白酉更多地不是作為一個葬山山主來複仇,更多地是作為一個疼愛自己女兒的父親,當他殺意至盛之時,甚至連那算盡天機的棋鬼老人都需要避之鋒芒。
最終秦庭,這位實力極為強勁的刀殿至高武力之一,在煮茶道人畫地為牢的極致束縛之下,與白酉來了一場困獸之鬥,當然最終毫無疑問的失去了生命,更是被斷絕了一切的重生的希望。
李沐,也就是劍山老山主,或者說,劍葬山的主人,終是將那埋藏在山中的萬劍拔起,一股腦的傾瀉至了遠方那座大殿,可以說是世間巔峰的一劍,就這樣迎麵砸在了刀殿的魂燈大殿之上。
連帶的還有那位剛剛上位,威風無限的陳少秋,陳殿主,也是在這場堪稱災難的攻勢之下,遭受了幾乎難以愈合的重傷,如今昏迷不醒,躺在一片廢墟之中,等待著他人來拯救他如今脆弱不堪的性命。
然而到底誰能夠來救他呢,到處都是廢墟,在這群山、荒漠之中,最缺的便是生命了。
最終葬山的攻勢還是退去了。
有些茫然中的刀殿之眾,至今都不知道到底是誰人襲擊了他們,因為基本上見到那柄環首刀的人都已經死去了。
不隻是誰出手阻止了那瘋狂的報複行為,刀殿幾乎經曆了數百年來,最為恐怖的一次攻擊,許多人都是驚魂未定,甚至是難以置信。
後來的時候,他們知道是刀殿的幾位大能來襲,但在此前,終究是抱有一種天下都是刀殿腳下之物,哪裏會想到山外有山,天外還有天呢?
與此同時的葬山群峰間,縈繞飛舞的劍群終於是飛回了那本來十分平靜的懸空山中,當然這一切也都隻有那幾位是知道的,重霄依然在不知處,享受著知識的海洋。
魏青瀑間練刀,已是精神恍惚,饒是他有著一身不素的肉體,有時都會被那飄忽不定的瀑流給擊昏過去,成為溪澗的一名“浮屍”。
隻有群鳥看見了那如同長虹貫日一般的景象,驚得群起鳴叫,像是看見了雁群一般,竟是躍躍欲試的要去追趕,卻被劍氣阻擋在外,疑惑不解。
巨劍在擊沉了目標之後,便迅速的化作了萬千小劍,極其快速的飛回了葬山群峰之中,一路上竟是沒有驚起什麽大能的注意,尋常人瞥了一眼,便認為是南飛的雁群,沒有當回事。
但是哪有往東飛的雁群呢?
老頭坐在草席之上,啃著廚子的廚房中偷來的鹵鴨腿,似乎一切都與他無關,隻有他那微微挑動的眉毛,其實也看不出什麽……吃鴨腿吃到盡興,興起挑一挑眉毛似乎沒有什麽問題。
但是這種輕描淡寫,更是彰顯了這個似乎在外表不顯的老人,究竟有多麽恐怖的實力。
千裏喚劍飛去飛回,更是將萬劍使做一心,如臂指使,輕鬆寫意摧毀了敵人的老巢,這種活兒,可不是技術活那樣簡單了,賞不得賞不得。
雲霄之外,有一道白虹直直的向著葬山墜去,像是一閃而逝的流星一般,轉瞬便是立在了鬆軟的土壤之上,他擺了擺手,似乎才想起來,身側的酒囊還有一半未空。
將染血的刀斜插在一旁,抽出酒囊便是一頓痛飲,直到一滴不剩,才不舍的望一望囊中是否有餘,然而確實空了。
“老李,老子今天開心了,拿酒來!”他全然不顧平時的那種一臉正經嚴肅的模樣,似乎麵色都多了些紅潤,大笑大喊。
“嚷嚷什麽,又不是沒聽見。”矮矮的笑老頭,明明是一陣罵聲,卻是拎著兩個巨大的酒壇,一臉壞笑的走出來。
“喝,不把老子喝趴下,老子瞧不起你!”小老頭高叫道,甚至從原地蹦了起來。
兩人從天明豪飲至了又一個天明,酒壇一壇一壇的滾去,直到兩人都四仰朝天,鼾聲連震,再也不省人事,隻有嘴角掛著滿足的笑。
廚子從密林間走出,他循著衝天的酒氣便走來,知道一定是兩位大人飲酒至深,忘懷了一切,他便極其熟練地來收拾殘局。
看了看那滿地的紅布壇子,一陣嘖嘖聲:“醒了又不知道要吵到什麽時候,這可是多少年的泰山女兒紅喲,嘖嘖。”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將兩人搬至了屋中床鋪之上。
江湖中人都是愛飲酒的,無論那老邁的身子骨,還是那年輕氣盛的身板子,更何況那羸弱的女子都要小酌三兩盞。
興起便是一壇又一壇,興止又是一陣傷感,隨後便是一壇又接著一壇,沒有什麽事是酒解決不了的。
到了李沐和白酉這種已經站在了人間巔峰的高手麵前,酒已經不太可能讓他們醉倒了,但是耐不住這憋屈了許久的性子,終於是一股腦的發泄出來。
好消息不斷,好事又是不斷,人生中還有比這種時候更能盡興的嗎?
敞開了一切,卸下了一切的功力,就是為了大醉一場,痛哉快哉!
遠遠地道觀之中,易星辰帶著自己的小徒弟在房中識字,奈何小道士一副混混欲睡的模樣,誰知道為何師父會將這個小壞蛋納入自己門下,自己是個假正經人,還真能教書、教徒不成?
然而他在心中埋怨不已的那位尊敬的師父,此時正在那湖中的蓮池中央,擺上幾杯小酒,輕輕撫扇,悠然自在。
隻是他的麵色也是紅潤不已,配上他那算的上是美豔的麵龐,不免的有些妖媚,這可是一個大男人呢……
他也醉了,隻是沒有那樣毫不顧慮,這幾杯酒,化解了他心中的久不散去的鬱結,算是對於那對母子的一些補償罷,到之前,他都還在埋怨自己的陣法不夠強,沒有保住白家那個俏皮的姑娘。
“一切都好,一切都好……重霄要趕緊找到小白啊……”他雙眼朦朧,醉醺醺的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