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殿多年前出了一批年輕有為的新生代,這讓刀殿的未來變得十分的穩固,在個大宗派都在動**的時期,反倒是刀殿在其中逆流成長,這的確是怪事。

 如果真有人可以縱觀一切,一定能知道這天下的動**,有不少都是因為刀殿在其背後做了幕後的推手,什麽一觸即發的戰爭,什麽難以拋下的恩怨,有時隻是需要小小的刺激,便可以釀成巨大的旋渦,將相關不相關的人都卷入其中。

 有的便深深的陷入其中,遲遲不得邁開腳步。

 比如被稱作魔宗的戒律宗。

 但是真的是沒有人發現刀殿的所做所為嗎,或者說沒有人注意到那個隱藏在暗處的人嗎?

 簷下傘下,有一老者撐傘而立,看著漫無邊際的寒沙漫漫,感歎一句這天氣的無常,隨後便縮了縮袖子,躲進了屋中。

 老人嘛,到了冷的時候一定要捂好,不然將來可有的遭了。

 抖落了傘上的雨水,將油傘撇在一旁,便自顧自的喝起茶來,反倒是屋中爐碳燒的旺盛。

 望住爐碳的方向,他想起來,似乎前段時間有人跟他說起,大漢洛陽出了一個了不起的年輕人,楚姓。

 他盯著爐碳,沒有明顯的火光,隻是紅彤彤一片,顯示著爐火的熱度極高,讓整個屋子暖和的不行。

 他摘下手上的扳指,扳指是玉做的,似乎是西域極其珍貴的和田種,這麽大塊,竟是做成了扳指,反倒是有些奇怪。

 然而扳指離了手便成了另一幅模樣,他化作了玉製的龜甲,小小一片,上麵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條紋,如同變戲法一般的手法,讓人可能會覺得此人一定是什麽道士真人一類的人物。

 但是他拿龜甲輕輕拂過,便似乎成了一副了然指掌的模樣,誰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什麽,除了屋中的爐碳。

 “爐碳啊,爐碳,這就是你的不厚道了,燒淨了便燒淨了,為何還要遲遲不熄呢?”

 隨後便是又抽出了自己精致的棋盒,從裏麵摸著光滑的黑白子,似乎在思量下一次要下在何處,隻不過棋盤不在麵前之上,該如何下棋呢?

 然而就在這個老頭還在思量如何下棋時,突然一陣心悸,他深吸了一口氣,收起了所有的輕鬆,立刻消失在了原地,先前的龜甲與棋盒也被一並收走,隻留下空空的房子在原地,冷冷清清。

 但是平靜之中又透露著詭異,像是完美的平靜卻背地裏支離破碎。

 轉瞬間,雨不在滴落,隻是滯在空中,非常緩慢的下墜,但是未至地麵,便化作一團霧氣,消散於空氣中。

 院中一切都靜了下來,雖然它本就是平靜的。

 矮矮的門檻外踏入一雙穿著布鞋的腳,十分沉穩的踩在了院中。

 半大的院子在這輕輕的落足下,瞬間被擊碎,像是陡然變成煙塵的粉石,一切都因那微不足道的震**崩離分散。

 “跑的倒是快……”那人似乎極其煩躁,罵道,便不再踏進院裏,或者說是這堆粉塵之中。

 隨後便是離去,不再過問。

 沒有人知道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平時會經過此處的人們,知道第二天才發現這靠著村口的屋子,不僅沒了那個孤身的老人,甚至連那屋子也沒了。

 而唯一知道那日發生了什麽的是一隻無辜的飛蝗。

 在空中隨意的飛過,確實瞬間被斷掉了雙翼,從此變成了隻能爬行的可憐蟲,那整整齊齊斷開的翅像極了一刀兩斷,然而卻在落地之後也是化作了無數片。

 這哪裏是一刀兩端,分明就是千萬刀的分屍。

 秦庭在江湖之上其實並不為人所知,那是因為他並不喜歡在外多顯聲明,他覺得隻要實力足夠了,名聲那其實都是束縛自己的東西。

 但是其實他的地位很高,甚至高到令尋常江湖人士都無法想象,他在五十年前被人請到了這處,三十多年前成為了一名殿主,一直到如今,地位牢穩不動,受著宗門上下的無限尊重。

 他是刀殿執禮殿的殿主,人們說道刀殿,真正有所耳聞的可能隻聽說過執法殿,那是刀殿對外的最高武力,像是任何有觸犯刀殿威嚴的人,都會被執法殿以雷霆之勢強力碾壓,甚至說抹除那人的存在。

 執法殿如此的令人聞風喪膽,但是執法殿又是何種的存在?

 當如果有刀殿的自己的人出現了叛徒,甚至說有了不符合刀殿規矩的行為,這時候便是要執禮殿出動來進行裁決。

 執禮殿直屬於那位最高的老人,所以他必須真正要有那個鎮壓刀殿任意武力的實力,所以執禮殿事實上還要比執法殿更加有威嚴。

 所以身為執禮殿殿主的秦庭,真實實力誰人都不清楚,甚至說他自從接任了執禮殿之後,他再沒有出過手,因為是真的沒有人值得他出手。

 刀殿來了十分有天分的一對姐弟,姐姐時笙被她帶到了執禮殿中,從此便是成了他的手下,更是在後來的相處之中,漸漸有了師徒之實。

 那些真正管理這刀殿的人們於是便了解到,秦庭在找自己的繼任人了,但是除了那極少部分的人,沒有人會聯想到這一點。

 秦庭在這個位置上太久了,久到人們都習慣了他的存在,久到人們以為秦庭便是執禮殿,而執禮殿便是秦庭。

 幾年的世間,時笙這名出色的徒弟算是達到了他的每一項要求,便在年前被派去了她的第一次任務,與她的弟弟一起,算是真正的第一次曆練。

 如果不經曆曆練,一切都是紙上談兵嘛,誰人都懂得的道理。

 但是今日他並不能如往常一樣歇息了,躺在他的房間裏,安靜的品味一下書籍。

 因為有人來找他了。

 那人提著刀便趕來,讓人不免覺得有些愣頭青,說給刀殿的眾人,恐怕是要讓人笑掉大牙,誰人敢找秦庭的麻煩,這位真正的刀殿二號人物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會輸給什麽人。

 但是秦庭就是那樣被人找上了門,從頭被壓製到了尾,甚至想逃都逃不掉,因為他發現他所在之地,竟是被無聲無息的罩上了恐怖的禁製。

 秦庭被人殺了,來者提著自己染血的環首刀,單手將秦庭剁成了碎肉,神識被人捏的粉碎,但是他輸得不冤。

 敢找棋鬼的男人,又如何會怕他這一個小小的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