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淡泊名利、視金錢如無物的肖三少突然變成了斤斤計較的討債鬼,他那高貴的頭顱這麽一低下去,就讓肖家人的反應消化時間直接翻了倍!
“我說完了!”肖淮洲抬眼掃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
他的話仿佛按下了一個播放鍵,石化的眾人一下子就恢複了生機!
肖啟年最先呼出一口氣來,他沒有接肖淮洲的話,也沒有看他的眼睛,而是緊著朝老莫招手:“來來來!我腿有點麻,快扶我上樓去!小易說他和淮洲在一起了,的確不用再備房間了,可是給我易寶準備的東西,我得親自過過目再送淮洲房裏去!”
老莫急忙過來攙人:“是,咱們這就過去!您慢點!”
肖啟年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嘴裏還不停嘀咕著:“淮洲房間裏的床是不是小了點兒,換張大的吧!他那些灰不溜秋的床品都換掉,換上顏色鮮豔卡通一點的!小易喜歡!”
老莫:“好好好,我讓人去換!”
走上二樓轉過樓梯口,肖啟年驀地鬆了口氣,這小崽子怎麽突然就財迷了?他得趕緊回去查查自己攢了一輩子的老底去!這一跪是打算掏空他的家底吧!
淮明、淮清、淮洲,還有小易,四個娃啊,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喬易:……他外公好像忘了點啥!選擇性失憶嗎?
“咳咳!既然沒什麽事了,我就先走了,軍部還有事!”肖立峰緊接著站了起來,他老爹都溜了,他還硬撐啥!
不過,他得先回去讓吳參謀給他查查他的將軍賬戶上攢了多少積分了,自己倆兒子還沒惦記自己手裏這倆錢呢,怎麽就被他這個侄子瞄上了呢!
這是要壓歲錢?還他大哥二哥有的他都有一份,那他的家產是不是也得分他一份?
“爸!等等我!搭個車!我也去軍部!那個老三,小易,我有急事先撤了,改天再聊!對了,恭喜你們!”
肖淮明急忙追了出去,自己打賭總輸這事兒那小子怎麽就給捅出來了呢,丟人啊!
還有,這事兒要是傳到老二那裏,保不齊要怎麽跟他鬧呢!
回頭他還得回家一趟,他的積蓄可都在他老媽手裏呢,想點什麽辦法才能要出來一部分呢?還完賬他還得準備出份子錢吧!雙份啊!他三弟就是個肖扒皮啊!
喬易還沒來得及揮手告別呢,客廳裏的人就走了一大半,扭頭看看他三哥,人家正抱臂好整以暇地盯著他自己那倆爹,也不知在想什麽!
而肖立勳和司承禮已經在大眼瞪小眼地開始了默契的眼神交流。
肖立勳:“壓歲錢還可以後補嗎?”
司承禮:“你兒子想補那肯定得補啊!”
肖立勳牙疼:“彩禮是什麽?你準備了?”
司承禮否認:“沒有,他姓肖,該你準備!”
肖立勳:“那就沒有咯!”
司承禮:“嗬!咱倆賺的還沒他多,準備多少才算彩禮!何況結婚對象是你外甥,賣了軍研所也不一定夠吧!”
肖立勳挑眉:“要不就彩禮改嫁妝?小易有晶核,讓他出彩禮,咱倆還能賺一筆!”
司承禮眸光一亮:“讚同!就先這麽定吧!”
被他們兒子盯得渾身發冷,肖立勳跟司承禮使了個眼色,嘴裏終於念叨出聲了:“親愛的,小易剛剛是說看上咱兒子了對吧?我剛剛睜著眼睛打了個盹,還以為是做夢呢!”
“嗯,不是做夢!呀!你傷口怎麽裂開啦?快走快走!上樓去重新包紮去!”
司承禮說著,扯著他胳膊將他猛的拉了起來,回頭還不忘跟喬易來了句:“小易啊!我們很高興,歡迎你回家!我那兒子交給你我們也放心!”
喬易目光追著小跑遠了的倆人,對著背影回以微笑:“我也很高興!這就走了嗎?”
收回目光,喬易不太相信地揉揉眼睛,扭頭憐憫地看向他三哥:“三哥!如果不是我的幻覺的話,剛剛你磕頭要錢的那段好像被掐掉了!是不是白磕了?”
就見他三哥大手揉上他的發頂,淡然一笑,說道:“不白磕!嚇嚇他們也不錯!”
先不說每個長輩都值得他一跪,就單說他們手裏握著的那些錢,馬上都要走了,也該拿出來見見天日了,他這是變相刺激消費!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想讓自己的家人看到,為了喬易,他可以屈膝,可以下跪,甘願為他付出一切……
而給了肖家退路和希望的喬易,當然值得整個肖家掏心掏肺、掏空整個家底……
……
在跟著肖淮洲回房間前,喬易被肖老爺子叫了過去,還被直接帶去了那間原本要給他住的房間。
“進來吧!這是你母親的閨房,自當年她走後,就沒再動過了。知道你回來,我就讓老莫簡單打掃了一下,即便不住也看看吧!”
肖啟年打開門,走進去在門口站定,望著女兒曾經住過的房間一陣心酸,她就這麽一個女兒,跟個眼珠子似的護著疼著,不曾想就因為那個姓喬的斷了父女緣分!
聞言,喬易也難免觸景生情,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機會親自看到母親的閨房,人雖然已經不在了,可在這裏似乎依舊能看到她的影子!
素花的窗簾,簡約明媚的裝飾,優雅怡人的擺件,一眼望去,就像是又回到了喬家那間母親的臥房裏。
“多少年了,東西都陳舊了過時了,你要不住我就原樣不動了!沒著急換掉就是想給你看看,咱爺孫倆也算有個念想吧!”
肖啟年感慨萬千,讓老莫整理房間的時候,他是一樣也沒舍得讓他扔掉或換掉。
“嗯,謝謝外公!看到這裏,就像媽媽依然還在一樣,真的!在喬家,媽媽的臥房就是這樣的,外公,媽媽一直在想家!一直很想您!”喬易圍著房間慢慢走動著,抬手輕輕拂過那些屬於媽媽的物品,轉身看向肖啟年。
父女倆鬧得再不愉快,也都沒有徹底忘了彼此,隻是性格使然沒人輕易認輸而已。
肖啟年何嚐不懂,點點頭:“嗯嗯,外公都知道。”
不願舊事重提,肖啟年將視線落在梳妝台上的一個首飾盒上,對著喬易努努嘴:“叫你來是看那個的!”
“啊?是什麽?”喬易聽了,帶著疑惑將那個盒子拿到手裏,甫一打開,他就險些熱淚盈眶,“是媽媽的人魚墜項鏈!可它不是在……”
肖啟年搶過話:“原本是應該在你那個所謂的後媽手裏的,可是後來就被人給偷拿回來了!”
喬易驚訝了:“誰啊?還能偷拿回來嗎?”
聽他這麽一問,肖啟年瞅著他勾唇一哼:“還能有誰?還不是你的那個好三哥!肖、淮、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