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在昨日下午觀測到橫濱海島樂園一處出現咒胎,推測至少有一級,在即將聯係咒術師前往祓除之前,該咒胎就消失了,同時被發現在場的,還有被咒術上層要求嚴格監視的特例入校生。

“我早說過他來曆不明,身體再像人也無法忽視流淌在其中的詛咒,說到底他和那些咒靈沒什麽區別,留著就是個定時炸彈。”

會議上,年歲已高的京都校長樂岩寺率先發表了意見。

“不過看來他並不像五條悟說得那樣聽話啊,竟然私下在公共場合祓除了咒靈還不上報,另外關於他的祓除方式……從前幾次的觀察來看,是直接吞噬到體內吧?”另一個高層附和道,“依我看來,他隻會越來越像咒靈,背叛我們投奔咒靈勢力是遲早的事。”

“確實如此,咒高學生成為詛咒師的案例已有先例,將危害縮到最小的唯一方法就是在其成長之前先將其扼殺……”

“我說,他的老師還在這呢,怎麽處理我比你們更清楚,不要擅自給小孩子下死刑啊。”本該站著少年的位置,五條悟雙手揣進褲兜站在那。

“你?你有辦法管住他的狂氣嗎?那可是流淌在他身體裏的血……”樂岩寺滿是皺紋的臉不屑地抽了抽。

五條悟反而勾唇無聲地笑道:“難道你覺得自己能比六眼看得更清楚?”

“……”此話一出,在場的高層都陷入短暫的沉默。

“但這次擅自行動,你能確保不會出問題嗎?”

“作為老師,我當然會去了解,給我點時間,不要一有風吹草動就自己亂了陣腳好嗎?”五條悟依舊一副輕鬆的狀態,搖搖頭不忘諷刺這些愚昧的守舊派。

“你還年輕,怎麽能懂要守住這麽大的基業所要付出的代價呢?”樂岩寺雖然麵色不愉,卻還是以一貫的過來人做派表達了對五條悟的不認同。

“是啊,我可能永遠都不會懂了。”

“……下次姐妹校交流會就是檢驗你教育成果的時候,五條悟。”

“那就拭目以待吧。”

會議不歡而散,五條悟回到東京咒高後打開辦公室的門,本該到場此次會議的話題中心正忐忑不安地坐在沙發上。

“喲,久等了,古洛那。”五條悟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向少年打招呼。

古洛那對發生的一切都搞不明白,或許他擅自吞下和狂氣融合的咒胎有錯,但沒想到會嚴重到這個地步,連五條老師都必須出麵幫他擺平那些上層人物。

“五條老師,關於這次的事……”

“嗯,我大致了解過一些情況,至於背後的原因,我希望古洛那能和我談談,如果你願意相信老師我的話。”五條悟直接坐在少年對麵,一開口就直奔主題,同時不忘打感情牌,“老師還是很希望能幫到古洛那的。”

古洛那低頭看著自己扣在一起的手指,思索著怎麽把自己也弄不清楚的事情告訴對方。

“上次少年院的任務中,我在那個特級咒靈身上感知到了另一種狂氣。”古洛那終於開口,“和以前遇到的咒靈不一樣,諸神黃昏稱之為‘鬼神之卵’,然後我就把它吞噬掉了。”

五條悟翹著二郎腿,一手撐著下巴,思考的同時等待古洛那繼續往下說。

“吞噬之後我睡著了,睡夢中,我好像想起來了一些事……”這夢境太過真實,以致於古洛那認為這是另一個世界的記憶。

“原來是這樣,諸神黃昏有解釋過‘鬼神之卵’嗎?”五條悟點點頭,打算深入問下去。

古洛那茫然地晃了晃腦袋,抬起頭讓諸神黃昏顯形出來發言。

渾身漆黑的半咒靈生物飄在半空中,兩個純白的眼球轉動了幾下,麵對咒術界最強的威壓還是不敢作妖,“‘鬼神之卵’就是被狂氣浸染的靈魂,放任不管的話會成為鬼神。”

“鬼神?”五條悟抓住重點,“完全陌生的詞匯啊,能詳細說說嗎?”

諸神黃昏實話實說:“我要是能說,早就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古洛那了。”

古洛那聞言微微睜大眼睛,原來諸神黃昏什麽都知道嗎?

“唔,那麽你讓古洛那吞噬那些鬼神之卵,是猜到那會讓他恢複記憶?”

“我沒想這麽多,但那種東西隻能由古洛那處理,不過既能想起過去的事,還能增強實力,這不是兩全其美嗎?”諸神黃昏雙手環繞於身前,語氣理直氣壯。

“古洛那呢?有遇到什麽問題嗎?”五條悟扭頭看向古洛那。

“我……我可能需要足夠勇氣吧……”內向的少年說著又低下頭,即使五條悟戴著眼罩,也不願與其對上視線。

“喔,這麽說昨天在海島樂園的事,古洛那身邊的朋友也幫了不少忙吧?”

古洛那沒想到能突然扯到中島敦,一下子就結巴了,“啊,嗯,是、是的。”

“誒……能和古洛那一起出去玩,想必是很親密的朋友吧?很早就認識了?”五條悟倒是饒有興趣地進行著這個話題,口吻也十分隨意,“像是幼馴染那樣?”

“嗯……也、也不算吧。”古洛那的耳尖在不自覺間已經紅了,“我們隻認識了不到一年……”

“這倒有點稀奇了。”

“……”

五條悟逗完小朋友,隨即笑著說起另一件正事:“我在惠那裏聽說了,上次京都的東堂葵在與你們的戰鬥中,被古洛那的某種能力激發出更強的戰力。”

“這是場意外……”

“但是老師覺得可以針對這次意外進行訓練,如果能熟練控製,古洛那就不用擔心會給同伴造成困擾了。”

古洛那一聽,頓時明白過來。

“那麽接下來,古洛那就和虎杖一起特訓吧。”五條悟站起來伸展了一下身子。

“……哦,好。”

在五條悟看來,狂氣也是一種負麵情緒,換言之和咒力並無二致,而且在少年院的時候,古洛那和虎杖一起戰鬥過,產生過聯係後合作起來會更順利。

“對了,虎杖的事對任何人都要保密哦,包括你得知他還活著的方法。”五條悟補充道。

他也問過虎杖,按對方完全不記得與宿儺的談話內容來看,兩者很有可能已經結成了束縛,而古洛那作為唯一知道內容的第二個人,不僅要死守這個信息,還要在宿儺打算利用束縛做些什麽的時候做出自己的抉擇。

古洛那點頭表示了解:“好……”

特訓的場所就在高專的一個不起眼角落的地下室,古洛那跟在五條悟身後,心裏猜測會是怎樣的特訓。

會是近戰格鬥嗎?還是耐力訓練?

不過他不是很喜歡出汗的感覺。

走下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古洛那見四周光線昏暗,隻有中央某處有一抹亮光,下意識咽下口水,等繼續走下去,才看到整個房間的全貌。

虎杖悠人正背對著他們坐在沙發上,麵前是播放著不知名電影的電視機,而少年的背影十分專注,儼然是被電影中的情節吸引。

這就是……特訓?

古洛那疑惑地看向五條悟。

“虎杖,我把古洛那也帶過來了,以後你們一起特訓。”五條悟直接坐在另一個沙發上,順便悠哉地拿起一罐可樂。

聽到這句話,虎杖先是扭頭看向五條悟,接著扭過頭尋找古洛那的身影,在看到麵露茫然的少年後咧開嘴笑了,“好誒,有伴了!古洛那過來坐!”

古洛那繞過虎杖的沙發來到另一個與五條悟相對的沙發,才發現虎杖手裏一直抱著一個熊玩偶,玩偶兩隻手還戴著拳擊手套,看上去有點怪異。

五條悟豎起一根食指,邊說邊在虎杖和電視機的方向點了點,“古洛那的訓練內容和虎杖差不多,控製自己釋放狂氣的速率,並且在看電影的情況下也要保持穩定,等運用純熟後我再安排你和虎杖的其他訓練。”

古洛那依舊半知不解。

“怎麽操作就讓虎杖來說明吧,給,拿著這個。”五條悟把另一個熊玩偶丟給古洛那。

“哦好。”虎杖收到任務,轉頭就開始自己生動的演示,朝少年晃了晃手中的咒骸,“古洛那你看這個熊,如果我一直穩定地輸入咒力,他就睡得很安穩。”

“嗯。”古洛那點點頭。

“但是呢,如果我看電影太投入停止輸入的話,比如這樣……”虎杖重新把咒骸放在腿上,並且眼神盯著電影畫麵逐漸放空。

古洛那好奇地盯著虎杖的一舉一動,然後就看到對方手裏的熊玩偶突然暴起,一拳打在少年的下頜。

“!”看起來好痛!

虎杖立刻繼續輸入咒力,等手中的咒骸平靜下來後才吃痛地吸了口涼氣,“嘶……差點咬到舌頭。”

“……”其實不用親身示範的。

“好了,你們接著看,我有事先走了。”大忙人五條悟處理完學生的事才想起手裏一堆瑣事,拿起剛開的可樂往外走去。

“老師再見!”虎杖熱情地揮手告別。

古洛那目送人離開,隨後低頭看著自己手裏的咒骸,“……”

隻能豁出去了……

然而頭一次這麽做,被打幾拳也不可避免,還好黑血十分抗揍,沒有紅腫也沒有淤青,但疼是真的疼。

於是古洛那隻能一邊流眼淚,一邊被某些電影裏的恐怖情節嚇得瑟瑟發抖。

這真是最嚴酷的特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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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古洛那:流淚貓貓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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