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查理曼,尤其是呂德斯,敢於公開譏諷v.e公司,不是背景深厚,就是膽大包天,再不然就是瘋子。

 一鳴驚人,被讚同、向往、羨慕、同情的視線包圍,周圍一瞬間讓出一塊半徑5公尺的寬敞空間。金發少女一邊含著棒棒糖,一邊雙手叉腰,滿不在乎地說到:

 “要是這家店倒閉了,本小姐可是會很困擾的,這附近的糖果店可隻有這家的糖果還能入口啊。”

 “……”

 全場鴉雀無聲。

 如果說這話的,是個邋邋遢遢的野丫頭,或是不諳世事的有錢人家小蘿莉,那倒不至於讓人如此錯愕。可如果是個叼著棒棒糖,做上流社會淑女打扮,滿嘴跑黑話的金發碧眼美少女……這落差就讓人有些hold不住了。

 盡管還存在黑道頭目女兒這個選項,但稍有眼光的人都會自動排除這個可能性。

 帶荷葉袖的絲綢襯衫,看針腳就知道是純手工織造的高檔品,配上黑色天鵝絨的喇叭裙格外凸顯淑女情調。耳朵上的紫水晶薔薇耳環透著一股叛逆、奔放的青春氣息——搭配格調相當不錯,不大可能會在黑道分子家庭成員身上會出現。而比這些裝飾點綴更為搶眼的,還是少女的身材,更具體來說……是胸部。

 蜘蛛的胸部已經算是富有彈性的**之列,但f罩杯和快要撐爆衣服,從扣子和布料的拘束下蹦出來的g罩杯相比……還是有點不夠看。後者根本是胸部革命,是除了貧乳控和基佬之外。正常男人都想將十指和臉孔深深陷入的甜蜜花園……

 隻要那張洋娃娃一樣精致的麵孔不開口說話,眨巴幾下眼睛,隨著長睫毛的抖動,街上的男人們立即會像**的公狗般聚攏過來。但隨著少女從嘴裏取出棒棒糖。將粘著晶瑩唾液的糖塊指向歌德,高聲宣告時,那種精致完美立即摔得的粉碎。

 “好啦,趁四肢還連在身上,趕快夾起尾巴滾蛋吧。”

 空白空間進一步擴大,膽小的人們已經腳底抹油溜走了。剩下來看熱鬧的人們也隨時準備撤離,同時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少女。

 v.e公司不是黑社會,他們比黑社會更壞,戴白手套的律師比拿刀子的流氓更是壞了100倍都不止。流氓會把攪局的混蛋變成死人,律師則會把這類人送進監獄,把他身上每一分錢、每一滴血都榨幹,在監獄裏待到爛掉為止。沒有誰願意為了看熱鬧而被卷進司法訴訟,挺身而出的更是一個都沒有。反倒是黑西裝男人們迅速行動,將少女包圍了起來。

 “唉,不管到哪裏都是這樣。不是以多欺少,就是見死不救……帶種的好男人都死絕了嗎?”

 發出的歎息依然充滿了桀驁的氣氛,垂下的眼簾再度張開時,類似出鞘之刀的銳利直逼上來。

 “那麽,v.e公司的諸位,你們要怎麽做呢?是在這裏對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女使用暴力。甚至包括這樣那樣的、不堪入目的下流行為……還是說老老實實接受提案,平安且圓潤的離開這裏呢?”

 “還有第三種選擇吧。”

 身著高級西裝的少年上前一步,揚起右手製止躁動的部下們,

 “店長先生,您是否願意嚐試分期償還呢?”

 “分期……償還?”

 所有人疑惑的目光都緊盯著少年,從他的服飾裝扮,還有西裝集團對他畢恭畢敬的態度判斷,這個少年絕非普通人。在眼下這個狀況,他的發言將決定接下來會出現怎樣的變化。

 “我看過裏麵的情況了,貨物確實全部被盜走了。但您家裏的現金、設備並未遭受損失吧?唯一的問題是,一旦全額償還貸款,資金將出現斷鏈,是吧?”

 糖果店老板們腦袋點個不停,活脫脫一群吸水鳥。

 盜賊似乎隻對食品感興趣。財物卻是分文未動,早已準備好的還款就在他們手裏。隻是蒙受巨額損失之下,真要咬著牙還清貸款,他們也就沒有購買原料的貨款和支付給工人的工資。換言之,也就是無法開工生產。沒有商品擺上貨架,自然沒有收入來源,等著他們的隻有破產了。

 “那麽以增加0.5%的利息為代價,此次我們隻收回利息,償還期限也寬限兩個月。如何?”

 滿臉堆笑的講完自己的想法,商販們一陣麵麵相覷。這個提議增加了利息,但由於本金本身並不算太高,以兩個月為限,依照現在的經營狀況,兩個月之後完全能清償貸款,可說是非常寬鬆了。問題在於,這個嘴上還沒長毛的小少爺能做主嗎?

 “少爺……”

 “沒關係。”

 羅蘭舉手製止了還想說什麽的歌德,悠哉的說著。

 “就當是我的獨斷好了,發生什麽問題的話,由我去說。”

 “不是這個意思!”

 歌德隻覺得血氣直往上衝,這位小少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借貸業可不是慈善機構。維持這個行業的,是信用、權威、金錢。

 如血液般流動和重要的金錢就不必多說了,在此基礎之上,唯有通過時間積累起來的權威和信譽更是有著難以替代的價值。借貸方失去信譽,意味著不會再有誰借給他們金錢。債權人失去權威,則表示誰都可以放心大膽賴賬,像其他債務人收賬時,將會麵臨“為什麽那家夥可以不還,我卻不得不還?!”的指責,收債的難度將會大幅度提升。

 誠實守信是人類的寶貴美德,但就和所有崇高的美德一樣,很少有人會去主動遵守。確保人們去遵守、去實現這些美好事物的,總是權威和暴力。

 羅蘭的行為或許是一種基於同情心的衝動,可不合時宜的衝動隻會毀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權威,以及托庇於權威之下的規則——尤其是在遭受外來者挑釁的情況下,這種舉動將會被視為一種軟弱。

 抱定會去接受訓斥的覺悟,歌德打定主意要阻止這種愚蠢行徑。

 他注定不會如願。

 “我們的目地是贏利,不是耍威風,更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現在負責現場的是我,照我說的去做吧!”

 略帶威嚴的低沉聲調逼退了歌德,慢慢呼出一口氣,羅蘭轉身繼續說到:

 “這樣一來,你也沒意見了吧?法芙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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