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等到精靈們已經完成獨立,建立起以他們為主導的大陸體係,遇到這種情況,提爾說不定會去感謝母神,現在……不要說發生衝突,光是阿爾比昂方麵回絕精靈接觸的要求,降下隔絕的【鐵幕】就會讓已經製定好的戰略立即泡湯。

 知道自己的嗜好品和那點全世界都知道的**被曝光,愛德華四世會為了保住自己的麵子變得無比瘋狂。他一定會竭盡全力讓那位能幹的國務秘書長官兼內政長官——弗朗西斯.沃爾辛厄姆(walsingham,francis)展開調查,看看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膽敢給一位國王的臉上抹黑。

 雖然對【史塔西】的能力頗有自信,但因為一個不必要的小問題發起兩個諜報機關的互相清洗並不理智。

 應該選擇放棄——提爾醞釀著能夠容易被接受的諫言。和謀國興亡所需的理性智慧相比,一個人類小孩的幸福生死無足輕重,盡管會對種族融合計劃造成一些麻煩,還會讓一些年輕軍官感到不滿,可現在需要的不是過剩的母愛關懷和理想主義,近乎冷酷的理性和韜略才是第一順位。

 現在的阿讓托拉通還承受不起一位陛下的憤怒,更不要說對方是潛在的【盟友】。

 提爾深信他的最高長官會做出正確的抉擇——定然如此。

 年輕少校對直屬上司的能力很清楚,這一點導致他對李林的【理性】太有信心。低估或者忽略了【上校也瘋狂】的可能性。

 “我們去救人。”

 命令出口的刹那,精靈戰士們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喜悅表情,提爾的下巴砸在了地上。

 這實在是不科學也不李林的決斷,反應巨大也不足為奇,可接下來的命令讓少校大人有不妙的的感覺。

 “作戰代號【女裝山脈】,凱瑟琳衛生員,能弄到對男性**效果良好的女裝嗎?”

 “上校?”

 提爾額頭湧出冷汗。剛接回去的下巴振動出慌亂的驚疑。

 “抓緊時間執行吧,否則那小笨蛋就要給賣到阿爾比昂,作戰代號也要改稱【女裝海峽】了。”

 充滿神秘感和女性魅力的嫣然一笑令部下們在風中淩亂。傻傻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從那一刻起,精靈的詞匯裏多出一個隱含深刻內涵的詞匯,日後進一步擴散到人類世界。發展成一種獨特的美學和文化現象。

 那個詞叫做【yoooooooooooooooo】……

 

 人類不被當成人類看待。

 這樣一句殘酷之言以真實鮮活的景象出現時會是一副什麽樣子,從未想過這種事情的羅蘭無比真切的親眼目睹,切實的體會到了。

 被當成物件或者待宰的家禽一般帶進格調晦暗、外形類似穀倉的建築時。第一感想是堆滿箱子的倉庫或是雞舍一般的所在。耳朵裏塞進低沉絕望的啜泣和粗暴下流的辱罵,外帶鞭子抽打空氣的【劈啪】聲之後,羅蘭嗅到了暴力和傷痛混雜在一起的鐵鏽臭味。

 一雙雙從狹小鐵籠方格裏投射過來的的眼神如燒製失敗的磚塊一般渾濁碎裂,無法提問交談,男孩也能夠感覺理解到,此處是把人類當成商品物件對待的殘酷所在。

 不光是站在一旁用冷淡奇異目光打量著籠子和自己的強壯男人們,就連蜷縮成一團望向外邊的那一雙雙眼神也不屬於人類。

 尊嚴被切割剝離後,依靠本能和**出來的神經反射對外界刺激做出反應的眼睛比牲口家禽更加無力木訥。每一雙眼瞳顏色不同,無色透明的空洞卻是一致的。

 不被當成人類對待的生命,望向外界的視點也不屬於人類。

 這是——

 多麽悲慘;

 多麽絕望;

 這就是——人類對人類做的事情?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事情?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情?

 恐懼的尖叫和疑問被無從適應親眼目睹而混亂的思考堵塞,瞪大的眼睛連閉合都難以做到。

 “裏麵已經都滿了啊,要把他塞到哪裏去?再說數量已經不是足額了嗎?再多塞的話。航海途中的食物和水分配起來可是很麻煩的喲。”

 懶散聲音從左側的視覺死角飄過來,層層疊疊的籠子後麵轉出來一個水手打扮的男子。缺乏清水洗澡的海上生活打造出腥臊味的體臭加上宿醉的酒臭混搭在一起,比吊兒郎當的提問稍晚了一步後到達。超強烈的嗅覺刺激讓人對其邋遢和疏於洗漱打扮的生活態度影響深刻。相比之下,還不算太惡劣的工作態度沒引起那麽激烈的反應。

 “見鬼!文斯,這可是在陸地上,不是你的船艙!你就不能去洗個澡?死屍嗅到你身上的味道都會從墳墓裏爬出來逃走!我早飯都要吐出來了!!”

 慘白泛綠的臉色顯示抗議者絕非誇大誹謗文斯身上的體味之猛烈。重度暈船一樣的麵孔正經曆窒息和惡心的苦難。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斯文夥計,待會兒就去洗澡。”

 敷衍搪塞的腔調連小孩都能輕易識穿,對自己的拙劣表現沒任何自覺的男子還想更湊前一步,馬上被對方凶悍的眼神瞪了回來,聳著肩膀退回到體味濃度可以讓同伴接受的距離上。

 【好吧,你贏了。】

 攤開手擺出認輸的身體語言,文斯摩挲滿是胡渣和油垢、青春痘的下巴,爬滿牙斑和齲洞的嘴噴出**且不懷好意的笑聲。

 “原來如此,是個美人啊。難怪老爺在即將把貨物裝船出發的檔口買下來了啊。”

 “算是預備品吧,到龐培(pompey)港之後還要分裝運輸,很難說路上不會出現消耗,有備份的話總能讓人放點心。”

 “哎呀呀,真是壞心眼呢。”

 “你有資格說嗎?,好了,快點把這隻野貓和那條狗關一起吧,沙利文大人這麽吩咐了。”

 提著羅蘭的男人捏著鼻子不耐煩的咕噥著,文斯口氣難聞的嘴巴咧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下流猥瑣的笑容轉向一旁,腰間的鑰匙圈套進食指旋轉起來,隨著走調的俚曲口哨打著令人心煩的金屬拍子。

 被繩索縛住手腳,還被粗壯結實的胳膊夾住。消耗太多體力和精神的羅蘭無力繼續毫無意義的掙紮,蘊藏憤怒和反抗的眼神仔細觀察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