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闖山嗎?

 黑檀已經快忘記自己多久沒有聽說過這句話了。

 畢竟他自己可是法相境的強悍存在,就算說隻是法相初識,但是對於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而言,他已經是,非人的存在了。

 是的,法相境開始模仿天地的時候,就等於非人的境界。

 他站起身來,握緊手中的拳套。

 這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靈器。

 他賴以戰鬥至今的寶物,不過黑檀有預感,他會遇到這輩子最強的敵人。

 說不清為什麽,真的就隻是預感罷了。

 正在這個時候,原本緊閉的大廳大門豁然洞開,一個身材瘦高的男子從大門外的陽光與微風中走了進來。

 他赤手空拳,黑色的發絲與黑色的眼眸掃了整個大廳一眼:“誰是黑檀?”

 黑檀不由就站了起來:“我就是,敢問閣下到來有何貴幹?”

 之所以這麽客氣,是因為黑檀完全感受不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深淺。

 雖然他看起來這麽年輕,但是黑檀也曾經聽說過有些洞玄之上的強大存在可以扭曲自己的年齡乃至於性別,所以說根本不敢因此而輕視對方。

 軒軼看了黑檀一眼,記住了對方的樣子。

 “青翼之鋒來找過你對吧。”軒軼說道。

 黑檀矢口否認:“我怎麽會和青翼之鋒那幫逆賊打交道。”

 軒軼真是聽得有點好笑。

 是的,青翼之鋒那群瘋子的名號至今在都在整個奧斯帝國,乃至於整個世界流傳,因為他們是時隔千年仍然沒有完全死心的複國組織,為了已經亡國千年的當初七大王國而不斷地在奧斯帝國內部搞事情,不過也有很多人懷疑青翼之鋒能夠活到現在也有奧斯帝國內部縱容的緣故,因為人們始終需要一個可以清楚看到隨時隨地給自己壓力的敵人,而青翼之鋒就是這個最好的存在。

 這也讓青翼之鋒的名聲臭到了極點。

 可是與此同時,這個帝國幾乎方方麵麵,也都需要青翼之鋒這個潤滑劑,就像當時錢家借用青翼之鋒發動對椒月的刺殺,或者說之後對於錢櫻的狙擊。

 就像現在帝國內亂的時候,青翼之鋒就緊趕慢趕的跑過來煽風點火。

 “這樣哦。”軒軼笑了笑:“沒有見過就沒有見過吧,那麽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少年的語氣真誠。

 黑檀有點意外,他沒有想到軒軼竟然會這麽有禮貌。

 “什麽事情?你可以先說一下。”

 “我想從今以後,讓黑牙山在這個世界除名,你說可以嗎?”

 少年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真誠的笑意。

 ……

 ……

 野狼待在原地,就真的沒有走動。

 雖然確實生出來過逃跑的心思,但是他又不傻。

 軒軼所展示出來的強大,真的超乎了野狼心目中對強大的所有定義,在那一瞬間,原本求生的欲望在很大程度上就變成了希望成為像軒軼這樣強大的人。

 是的,男人對於力量的渴求,幾乎是永無止境的,隻是野狼從來沒有見過能夠領他進入這個光明正大的修行之路的人。

 自己就這樣迷迷糊糊地在人生的道路上行走著,最終莫名其妙成了野狼寨的寨主,再然後就莫名其秒地來到了這裏。

 直到現在野狼才差不多找到了一個明白的方向。

 哪怕他已經快四十歲了。

 但是在人生這條道路上,清醒地明白自己究竟需要什麽是永遠都不晚的。

 他現在就站在這裏,遠遠看著軒軼消失在遠方的黑牙山寨之中,他並不擔心軒軼的安危,哪怕知道黑牙山的戰鬥力要遠比自己的野狼寨要強,聽說他們的山主黑檀更是一個可怕的像是怪物一樣的人。

 但是再可怕的怪物,恐怕也比不上軒軼的十分之一更加可怕。

 野狼已經非常明白地替軒軼給劃分出來了境界的區別。

 哪怕他並不知道格物之上又致知,致知之上有法相,法相之上有洞玄。

 而洞玄之上,就是可怕的洞玄之上。

 黑牙山一片平靜,甚至好像進去的都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蒼蠅。

 那隻蒼蠅嗡嗡地飛向了這座山寨的核心建築,中間可能有人發現了他,也可能沒有發現。

 但是任何想要阻止他的人都已經無聲無息地倒在了地上,野狼相信軒軼已經到了黑檀的麵前。

 他無法想象那場戰鬥,因為自己在麵對軒軼的第一麵就失去了所有和他戰鬥的勇氣。

 如果戰鬥的話自己肯定會被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碾死的。

 周圍風聲吹動樹葉,野狼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他並沒有帶手表,但是由於長期的野外生存經驗,讓他大致判斷出來了現在的時間。

 以及距離軒軼走進去,大概已經過了十分鍾。

 十分鍾,應該也不是太久的樣子。

 可能軒軼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夠解決這個山寨的問題?

 正在這樣想著的時候,在野狼的視野中,看到那個黑衣的男孩平靜地,表情不帶笑意地走了過來。

 他全身一塵不染,沒有沾上灰塵當然也沒有沾上血,他似乎不是為了覆滅這個山寨而來的,似乎隻是參加了一場貴族的舞會。

 “小爺,已經完了?”野狼連忙跑上去問道。

 軒軼點了點頭。

 對於野狼沒有逃跑,其實軒軼是有點意外的。

 不過野狼逃跑也就意味著他將會以最痛苦的姿態死去。

 因為少年早在他體內注入了七夕紫蓂的毒,就是最初那顆紫色的水珠。

 “從今天起,就再也沒有黑牙山的存在了。”

 黑牙山上還有許多被掠奪來的女眷,但是少年暫時就沒有時間來管了,大概之後回到青安城,才能讓帝國的軍隊前來接受解救。

 還是那句話,軒軼的時間不多,他隻能選擇最簡單的解決方式。

 這樣想著,軒軼抬手,再次抓住了野狼那並不魁梧的身材。

 這個男人基本上是草根成長出來的最野蠻的形態。

 所以這讓軒軼隱約還是有那麽一點的好感。

 “我們去下一個山寨。”

 野狼點了點頭。

 當再次飛起來在空中的時候,這個男人對於高空已經沒有那麽畏懼。

 相反的,他主動問了軒軼一個問題。

 “小爺,等到事情結束後,無論您殺不殺我,我能不能向您提一個請求?”

 軒軼挑起眉毛:“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