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聽雪,雪瞳一族行走的麵子,還是很有麵子的。
軒軼手掌一鬆,落日弓便消失在他手中,連同那根金紅色的鳳凰之羽一起。
妖妖依然在軒軼的懷中,沒有移動一下。
夕溪笑了笑,即使是剛才她出手懲罰落顏的時候,這位女子的表情依然平靜嫻雅,就好像一位正在撥弄自己懷中小貓的淑女。
她當然不認為自己之前做的是什麽殘忍的事情,而落顏似乎也不這樣以為。
似乎夕溪天生就擁有對落顏進行懲罰的資格。
“看你這個表現,你應該知道什麽是汙穢之血了吧。”夕溪看著軒軼,也看著將頭埋在軒軼懷中的紅發妖妖。
“即使你不知道,你應該也從落顏的口中聽說過了,如果她沒有說過,那麽她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你也不要生氣我對落顏方才的懲戒,如果她剛才敢對這個汙穢之血說出一句請求的話,那麽她就會被放在青銅柱被燒成灰燼。”
“我是在救她,而不是單純地羞辱。”
夕溪侃侃而談,話語如溪流淌過青石的台階一樣潺潺好聽。
聽到這個說辭,軒軼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一點,但是內心的警惕之意卻更加的濃烈。
因為霓凰一族對汙穢之血的敵視越嚴重,那麽自己此行就會越加地艱難。
夕溪見軒軼沒有開口,於是繼續說道:“那你能夠在九重雲霄中取得那樣的成就,無論在哪裏都會是我們座上的上賓,隻要你能夠將懷中的這個妖物交給我們處理,我向你保證不會傷她性命,而你也會成為我們霓凰一族的貴賓。”
“他不會的。”
軒軼還沒有開口,就聽到落顏在一旁冷清說道。
“如果他會的話,在奧斯帝國的皇宮,他已經跟著我來到了這裏。”
“奧斯帝國的皇宮?”夕溪重複著這句話,表情稍微一變:“你姓奧斯?”
軒軼搖搖頭:“我不姓奧斯。”
是的,少年當然不姓奧斯,即使要姓的話,也不是在這裏姓。
因為他根本就不會放開手中的女孩,又何必給奧斯家族添那些麻煩。
那些沒必要的麻煩。
夕溪點了點頭,算是對軒軼表態的回應。
因為此時軒軼說他是奧斯家族的,那麽他就是,同樣如果說不是的話,那麽軒軼當然就不是。
“所以說,落顏曾經嚐試在你手中將這個女孩殺死或者帶走,但是你拒絕了,對麽?”夕溪接著問道。
軒軼點了點頭,因為這並沒有什麽值得隱瞞的。
夕溪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果這樣的話,落顏還算勉強還記得她的使命,沒有被外麵的世界所汙染。”
說過之後,夕溪的表情正色起來:“所以說你能來到這裏,是因為你擊敗了在鳳凰台上的落顏,然後才帶著這個妖物來到我們的聖城,試圖挽救她注定要死去的命運嗎?”
軒軼繼續點了點頭。
因為這真的沒有多說的必要。
“那麽你可以回去了。”夕溪冷清說道:“帶著你的女孩,帶著我的憐憫離開這裏,和她度過你們生命中的最後一段歲月,你陪著她死去,然後帶她的骨骸回到這裏。”
軒軼皺起了眉頭:“如果我不願呢?”
“如果你不願的話,你就會在這裏死去。”夕溪說道:“悄無聲息,毫無痛苦的死去,無論你之前是誰,之後是誰,你現在站在這裏,並且你試圖挑釁我身後的族群,那麽你就應該死去。”
夕溪說的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
“即使你能夠用你那根凝聚著鳳凰之火的箭矢將我殺死,也不會改變你會在這座城牆外死去的事實。”
白聽雪靜靜聽著夕溪與軒軼之間的交談,理智地沒有開口說出一個字。
因為這並不是他應該開口的場合,關於汙穢之血的處理,是霓凰一族的家務事,而這樣素來以強大聞名的魔之眷屬,也不會容許外人來討論這件事情。
“軒軼。”妖妖在軒軼懷中抬起頭,看著少年那張痛苦的臉:“我知道你已經做過了,我們走吧。”
我們走到一個沒有其他人的地方,然後在那裏快快樂樂地生活一段時間就夠了。
軒軼環視四周,帝雲歸和凱撒都站在他的身後,包括白聽雪身後的蘇白和蘇紫楠,方才夕溪已經表態過這裏的人除了妖妖之外都可以通過這座火焰關隘,但是並沒有一個人真正地動過。
“你們走吧。”軒軼故作輕鬆地說道:“反正你們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反而會礙手礙腳的。”
“我們做個觀眾應該沒問題?”帝雲歸站在後麵靜悄悄開口:“絕對不呐喊不助威不發怪腔不喊口號,做一個木頭人一樣的觀眾。”
凱撒點了點頭:“看在你昨晚讓我看書的份上,就讓我在這裏多看一會吧。”
白聽雪沒有動,所以蘇白和蘇紫楠更沒有動。
夕溪歎了口氣:“我的耐心可不多。”
軒軼點了點頭,全身的火焰熊熊燃燒起來:“如果不讓我通過這裏去見夕天族長的一麵的話,那麽隻能看你們能不能真的把我留在這裏了。”
夕溪沒有理會軒軼,回頭看了落顏一眼:“你告訴過他如果帶著這個妖物來到我們的聖城會遇到什麽嗎?”、
落顏點了點頭。
“那就夠了。”夕溪平靜說道,赤紅色的火焰也同樣從這個幽雅嫻靜的絕美少女全身全身燃燒起來:“你也不算在無知的痛苦中死去了。”
話音未落,天空中有一道赤紅色的閃電劈落下來,將軒軼牢牢鎖在閃電之中,原本帝雲歸和凱撒都知道軒軼有萬物流轉的能力,可是眼下,軒軼卻跪在這道閃電中全身顫抖著。
妖妖被他牢牢護在身下。
“他沒有對雷電的吸收能力嗎?”凱撒望向帝雲歸。
帝雲歸搖了搖頭:“他隻是特化了對火焰方麵的吸收能力罷了。”
這樣說著,一道赤色的雷電再落,一個穿著暗紅色長袍地從男子在雷電中出現,輕蔑地望了夕溪一眼。
“這是我的獵物,夕涯!”夕溪含怒說到,一道火焰在空中化作火鳥向這個突然出手的男子飛去。
夕涯平靜抬手將那隻火鳥噙在手中,然後將其捏碎在那裏,隻見赤色的雷電在他指尖閃動。
“不好意思。”夕涯看著夕溪,滿是漫不經心的表情:“你太慢了。”
“所以隻能讓我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