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鳥在空中迅疾降下,當軒軼感覺自己踩在腳下堅實地麵上的時候,竟然幾乎覺察不到身體的起伏。
眼前就是那座火紅色的關隘,高無止境,長無邊界,他們站在關隘之前,就好像螞蟻在麵對巨大的山巒,太陽在身後升起,連光芒都無法越過,火紅色的城牆色如琉璃,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軒軼突然感覺,這個關隘其實可能就是更大的鳳凰台,當初有能讓這個世界所驚歎的恐怖強者從地底升起了火山,然後火山噴湧出熾熱的岩漿,當岩漿凝結的時候,這道關隘也憑空而形成。
不僅軒軼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凱撒奧斯本,乃至於同樣出身於隱族的帝雲歸也是第一次來到這片陌生的土地。
身後是蒼茫的遠山和山腳下鬱鬱蔥蔥的森林,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在這個世界的何處,甚至有可能它本身就不在這個世界存在。
隻有落顏鎮定自若,因為她就是從這裏走出的,隻是這個穿著朱紅色襦裙的少女向前走出了兩步,便突然停了腳。
“發生了什麽?”軒軼拉著妖妖的手問道。
已經到了這裏,這個少年是最不希望再節外生枝的人。
“有人在前麵。”落顏靜靜說道。
“那我們要等他們先過?”軒軼問道。
落顏搖了搖頭:“不用,但我不建議你們和他們見麵。”
“為什麽?”軒軼追問道。
“沒有為什麽。”落顏笑了笑:“或者說我不想說。”
她說完這句話的同時,軒軼便拉著妖妖從她身邊走過,在穿過少女身後半米的空間之後,就好像進入了一堵看不見的牆裏麵,兩個人徹底消失無蹤。
帝雲歸看著落顏:“發生了什麽?”
雖然說五人在火鳥上的時候彼此相處的還算愉快,但是這裏畢竟是霓凰一族的領地,所以還是小心一點不為過。
他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而落顏聳了聳肩:“什麽都沒有發生。”
“既然他們過去了,那麽我們也過去看一下吧。”
這樣說著,落顏轉身,同樣消失在了空氣之中,而帝雲歸和凱撒對望一眼,也一前一後地進入那堵看不見的牆內。
那一瞬間的感覺很奇怪,就好像有一腳踏空的感覺,可是當那一腳踏下去之後,腳下的觸感非常結實,但是帝雲歸卻感覺自己有到了另一個世界的錯覺。
他回望身後,看到了高聳的遠山和森林,清晨的太陽在遠山上空升起,一起好像又沒有什麽不同。
但是帝雲歸向前望去的時候,他不僅看到了落顏,看到了牽著妖妖手的軒軼,他還看到了其他的人。
其他有點熟悉的人。
在關隘的城門前,站著三個白衣白發的人,帝雲歸第一眼以為他們是星澈一族,但是隨即意識到自己猜錯了。
與此同時,站在城門下的紅發衛士也看到了軒軼等人,他們與落顏打了個招呼,然後道:“所以加人了對吧。”
而先到的白衣人也回過頭來,帝雲歸立刻認出了那些人究竟是誰。
是的,他們是雪瞳一族。
雪瞳一族行走白聽雪,蘇白,還有蘇紫楠。
都是在須彌山上的熟人。
當然,霓凰一族族長大壽,自然要邀請許多外族的客人,他們作為雪瞳一族年輕一代的精英,來到這裏也沒有什麽意外。
倒是白聽雪有點意外,而軒軼則拉著妖妖的手走了上去率先和這個白發血瞳的慵懶俊逸男子上去打了個招呼。
畢竟在須彌山上他們是準盟友的關係,如今雖然葉雅不在這裏,卻又多了個妖妖。
白聽雪看到軒軼本來就已經有些意外了,而看到被軒軼簽在手裏的妖妖,表情更多了幾分凝重:“這位是?”
“妖妖。”軒軼言簡意賅地介紹:“我所收留的孩子。”
白聽雪聞言歎了口氣:“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能做出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以及你這樣的人,果然不會那樣輕易地死去。”
“已經死過一次,再死會難很多。”軒軼淡淡道,然後指了指麵前:“這是怎麽回事。”
他指的是眼前巨大的火紅琉璃關隘,以及那些守在城門前的霓凰一族戰士。
軒軼當然不希望去領教那些戰士的實力。
“如你所見。”白聽雪淡淡道,這樣說著,他也回頭看到了帝雲歸和凱撒。
是的,都是熟人,但正因為都是熟人,所以才讓白聽雪感到有點疑惑。
畢竟軒軼原本是星城的人,而帝雲歸則是斯特共和國的天才,而凱撒則屬於奧斯帝國,而軒軼手中的妖妖,則明顯有霓凰一族的氣息。
並且隱約有一些不好的氣息。
“你們是怎麽走到一起的?”
軒軼笑了笑:“我現在是奧斯帝國的一員。”
少年並沒有詳談太多,畢竟他和白聽雪雖然關係還不錯,沒有什麽利益衝突,但是交淺忌言深,他也沒必要講清楚現在的情況,比如說他事實上在奧斯帝國的狀態。
白聽雪點了點頭,沒有說些什麽。
雖然說隱族行走行走於天下,相對於普通的隱族成員消息肯定要靈通許多,但是兩天前發生在凱撒莊園的事情,顯然還沒有傳到他的耳朵裏。
他隻是看向前方:“那麽說你們也是來給夕天族長祝壽的了。”
“想要祝壽,那麽就必須通過守門人的考驗。”
“怎麽考驗?”軒軼看向眼前,看到那些紅發的戰士穿著繁複的衣甲筆直站在那裏,就好像是來自於中古時代的戰士。
但是少年清楚,這些戰士的真實實力至少也應該是法相境。
“當然是隱族的考驗方式了。”白聽雪笑了笑:“簡單來說就是打過去。”
“這不就簡單了。”帝雲歸一直在旁聽,他其實是最不像隱族人的隱族人,畢竟即使是在曦光一族中,他的行為也稱得上另類,說著的時候他已經向前走去,準備去和那些守門人好好打上一架。
但是他終究還是沒有走上去。
蘇白筆直站在那裏,從腰間抽出一柄如秋水般的長刀,淡淡說道:“先來後到。”
男子俊逸如神。
帝雲歸看了他一眼,聳肩:“好的,你先來,你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