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子菁看著那個緋紅的斯特詞語,臉上不由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真是一個最簡單又最困難的題目呢。”
“如題,你們可以配置所有自己掌握的治療藥劑,品階不限。”
“但是,理所當然的,你所製作的藥劑品階越高,那麽可以在我這裏換取到的藥方品階也便越高。”
“同樣,隻有同時勝過我和蘇白,你才有機會問那三個問題。”
“如是。”
……
……
軒一聽到帝子菁所說的話,心中不由一動。
這才是對他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無論他對體內之毒致知有多麽完善,哪怕真的能夠將其推到致知圓滿的程度,但是該死他還是會死的。
但是如果能向帝子菁的老師提問題的話,那麽結果可能會有些許不同。
畢竟,帝子菁的老師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藥劑宗師之一,他可以在那裏得到關於自己身上毒真實的信息。
比如這是什麽毒。
比如究竟有沒有辦法治療。
以及——為什麽他會中這樣的毒,究竟是什麽人,會在他還是嬰兒的時候,給他種下這樣可怕的毒。
這樣想著,軒一又看了一眼那顆花樹上的文字。
“治療。”
真是爛俗又深遠的一個題目啊。
不過這次,沒有藥方的話,真真是要了他的命。
這樣想著,軒一看了一眼那瓶被帝子菁嚐過一滴的雷霆藥劑,笑了笑,伸手拿起來向葉雅做了個舉杯的動作,然後抬頭喝了一口。
不知這一次,有沒有機會突破到致知巔峰。
……
……
葉雅看著這個在自己懷中的少年,心中是又氣又急。
她這麽多年還真沒有看過,喝一口藥就暈倒的主。
而且那還是貨真價實的藥劑,有帝子菁親自背書的上等貨。
但是她又氣又急又能怎麽辦,不是還得給失去知覺的對方一個膝枕,讓他躺在自己大腿上,自己好方便將手按在他的腦後,將千葉流碧的靈氣一點點讓渡過去。
還好這裏沒有認識她的人。
還好這裏的人越來越少,沒有人注意到這裏。
否則葉雅會一年都不好意思出來見人的。
當然——帝雲歸暫時不算人。
她懷中的男孩緊閉著雙眼,表情脆弱地像是一個孩子。
或者說他本來就是一個孩子,一個不過十五歲的孩子,隻是生活讓他顯得比自己成熟太多了。
方才軒一配置藥劑時候那個認真的表情,真的讓葉雅在那一瞬間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當一個人全神貫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總是他最迷人的時刻。
軒一慢慢睜開了眼睛,銀色的眼眸冷漠而無表情。
當戴上美瞳之後,他原本麋鹿一般的柔軟目光就好像隔上了一層堅冰。
軒一仰臥在地上,頭枕著葉雅柔軟的大腿,看著對方的目光,不知為何竟然起了一個奇特的聯想。
一個從來都沒有過的類似聯想。
葉雅也十四快十五了啊。
真平啊。
原本對方在背後抱住他的時候他還沒有感覺,隻是現在目光而下而上,這種感覺不由更加直觀起來。
還好隔著美瞳,葉雅看不到他眼神中的情緒,軒一也極擅長隱藏情感,所以葉雅看到對方醒來,故作鎮定地拍了拍軒一的頭:“起來了。”
“剩下的全靠你了。”
……
……
軒一站了起來。
雖然曾有過期待,但是這瓶雷霆藥劑依然沒有讓他突破到致知巔峰,隻是將原本撕開的一道口子撕得更大了一點。
但是正因為如此,少年對自己的境界越來越清晰了。
他想真正突破致知巔峰,大概隻需要做一件事了。
那就是親手製作一瓶靈液,然後完全完全喝掉。
靈液是軒一所接觸過的除蓮隱複生劑之外最頂級的治療藥劑,而由於椒月給他的那瓶蓮隱複生劑是商業聯邦的獨家技術,軒一根本沒有模仿借鑒的可能,所以根本不用考慮。
這種為了壓製自己體內劇毒而間斷服用的頂級治療藥劑,其被研發出來的初衷就是為了部分取代蓮隱複生劑,畢竟蓮隱複生劑被奧斯帝國嚴格把控原料和成品,導致價格極其高昂。
當然,軒一同樣不知道靈液的藥方,畢竟這種等級的治療藥劑至少也是大師級別,藥方絕對是嚴格保密的。
如果有一瓶,不,隻需要幾滴靈液在他麵前,以他現在的能力,就可以輕鬆反推出靈液的配方,進而可以配置。
如果說自己真的掌握了靈液的配方,那麽他就不需要每個月都要花費大量自己拿血換來的積分去購買一小份靈液來壓製體內的毒性。
畢竟,相比於藥劑的材料本身,更值錢的是配置藥劑的藥方和負責配置的藥劑師自己的勞動。
如果成功的話,藥劑師可能是軒一第一個能夠拿出來放到陽光下見人的職業。
當然——廚師肯定是不算的了。
但是軒一沒有。
盡管他從暉亡之林返回之前,身上還有著三瓶靈液,但是由於知道如果帶回去這肯定就會被沒收,所以軒一把靈液和蓮隱複生劑一起藏在了森林裏。
軒一歎了口氣。
雖然說進階的鑰匙就在眼前,雖然說能夠克敵製勝的法寶近在矩尺,但是沒有靈液就沒有藥方,沒有藥方他就做不出來靈液,這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真是人類永恒的命題。
不對——軒一突然愣住了。
不對的,我有靈液的。
少年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然後他看向安安靜靜坐在帝雲歸的白雲**的葉雅,先問了一句:“安雅,你知道靈液的藥方嗎?”
葉雅側了側頭,突然意識到軒一竟然想配置這種大師級別的藥劑。
可是這不是你第二次配置藥劑嗎?
雖然說從第一次來看,這遠遠不是你的極限。
但是做什麽事情都是要循序漸進的不是嗎?
還有——葉雅雖然知道靈液,但她真的不知道靈液的配方,畢竟她的水平離配置靈液還很遠,如果真到了那麽一天,她也會優先選擇配置蓮隱複生劑。
畢竟她平日裏隨身攜帶的治療藥劑都是蓮隱複生劑的。
這樣想著,葉雅輕輕搖了搖頭:“抱歉。”
軒一笑了笑,他原本就不抱希望,之所以問一聲,隻是出於禮貌而已。
操作台上有銀質的小刀,用來切割藥物,軒一伸手拿了過來,然後不動聲色地在手腕上輕輕一劃。
手腕上頓時被劃出一道泛白的傷口,暗紅色的靜脈血汩汩流了出來,軒一拿出早有準備的燒杯,放在手腕下接自己的血。
葉雅這才反應過來軒一在做什麽,她頓時跳了起來。
軒一手指輕輕擺動,示意她不要幹涉。
“我在接藥。”
我喝過那麽多靈液,我的血裏,一定殘留著靈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