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錢梨二人最終未曾答應蘭流焰的組隊請求,但對於這位騎士小姐的風度與實力皆心存好感,所以當軒一說出這三個字後,不約而同地同意前去一看究竟。

 所以軒一便妥善地處理好了遺留痕跡之後,三人一同向著軒一所發現的地方行去。

 那個地方竟然距離三人夜寢之地相當之遠,足足走了進一個小時,錢梨才遠遠望見那處戰場。

 是的,戰場。

 錢梨來不及詢問軒一搜索了這麽大範圍的區域究竟用了多長時間,隻因為麵前的景色太過於震撼。

 隻見原本被高聳古木覆蓋地暗無天日的原始林地中,竟赫然被戰鬥的餘波給清理出了一邊相當大的空地,數株接天的粗大古樹被攔腰撞斷,露出參差不齊的裂口頹然倒向一邊,再被其他的古木從中撐住,刺目的雪亮日光從天空澈下,照出一片如同天井一般的光亮區域。

 軒一沒有踏足那日光,仿佛被照射到便是無上的禁忌,受軒一感染,錢梨二人也沒有擅入,而是站在林地之中向軒一詢問:“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軒一看向眼前,淡淡回答:“就是你們看到的這麽回事。”

 錢櫻瞪大眼睛:“我不懂啊,所以才問。”

 軒一不由笑了笑說道:“很簡單啊,蘭流焰在你們的指路下找到了那隻玄齒獸,然後他們打了一架。”

 錢櫻不由捂住嘴巴,良久才輕輕問道:“結果呢?”

 軒一指了指麵前:“你該不會以為這些大樹是蘭流焰撞斷的吧,就算她是一匹馬,也沒有馬到這個程度。”

 錢梨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蘭流焰贏了?或者占到了上風?”

 軒一沒有說話,靜靜指向了前方空地的某處。

 錢梨順著軒一的指尖望去,卻看到一根折斷的長槍孤零零地被丟在那裏,槍尖與槍杆直接隔開了數十米。

 錢梨陷入了沉默。

 他不禁想到了當初如果自己射出了那一箭,會是怎樣的後果。

 “具體結果我也不知道,畢竟我找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是這個樣子了。”軒一淡淡說道:“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

 “蘭流焰找到玄齒獸之後嚐試打了一架,吃了點虧之後自行退走了。”

 錢梨問道:“你如何確認隻是吃了點虧?”

 軒一微笑:“因為我沒有聞到血的味道。”

 “無論是玄齒獸的,還是我們那位騎士小姐的。”

 錢梨沒有說話。

 蘭流焰沒有受傷自然是好消息,但是玄齒獸也幾乎毫發未傷就有點駭人聽聞了。

 畢竟玄齒獸的體型相當龐大,以蘭流焰的實力,竟然連皮毛都沒有刺破,這樣的實力真心有點恐怖了。

 三人在戰場外站了些許,沒有人想去其中認真查看。

 這個時候錢櫻才反應過來,看向軒一:“你帶我們來到這裏做什麽?”

 軒一笑了笑:“不是你們想來的嗎?”

 錢櫻一時語塞,隨後反應過來:“可是這裏什麽都沒有好吧,你又不敢進去查看。”

 軒一微笑:“我是不敢,但你們也不敢對吧。”

 錢櫻無話可說,隨後小聲道:“你都不敢我們怎麽敢。”

 錢梨見兩人僵住,淡淡問道:“你帶我們來這裏還有什麽用處。”

 既然你已經確定蘭流焰沒有危險,又為什麽把我們騙到這裏來?

 軒一靜靜道:“我想冒一點險。”

 錢梨看到軒一的表情,不由問道:“何解?”

 軒一淡淡說道:“整整一天過去了,如果再找不到我家主子的蹤跡,我們的形勢就會越加危險。”

 “同樣,一直沒有和我匯合的主子也身處危險之中。”

 “相信掌握了當前局勢的人會越來越多,我們不能寄希望於剩下的四個人各自為戰,甚至說已經提前火並了一兩個,凡事都要做最壞的打算。”

 軒一說的隱蔽,但是錢梨慢慢領會了他的意思,表情有了輕微的變化:“你的意思是說,由於找不到人,你決定主動在這裏等人?”

 軒一點了點頭:“這裏是玄齒獸留下的戰場,凡是聽到動靜或者感知到戰鬥的人,除了一心想要隱蔽的測試人員,都會傾向於來這裏獲取情報。”

 “雖然我對自家主子了解不多,但是無論是我的那位同伴,還是選擇進這個血肉磨盤的主子,都不會是蛇一樣的動物。”

 錢梨看著他:“如果來的人不是你家主子呢?”

 “能躲則躲,不能躲就嚐試打,打不過就逃。”軒一說。

 “如果逃不了呢?”錢櫻問。

 軒一笑道:“逃不了就死,這麽簡單的事情你長這麽大就不明白嗎?”

 錢櫻輕輕咬著嘴唇,原本這個少年給她的一點好感此時**然無存:“既然這樣,你不感覺應該和我們商量一下嗎?”

 而不是用蘭流焰將我們騙到這裏。

 軒一平靜回答:“是啊,商量當然是可以商量,但如果你們不同意呢?”

 錢櫻剛想說不同意就想別的辦法,卻被錢梨輕輕拉了一下衣角。

 “是的,牧羊犬不會問自己的羔羊哪裏的水草豐美,好讓它們去那裏大快朵頤。”

 “這是我認為正確的選擇,所以我將你們帶到了這裏。”

 錢櫻咬牙道:“如果我們現在要走呢?”

 軒一平靜笑了笑:“那在等別人來之前,我們現在這裏打一架好了。”

 錢櫻怒而張手,一柄小巧的法杖浮現在掌心被她握住,然而卻被錢梨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你幹什麽!”錢櫻望向自己的兄長憤怒開口:“他讓我們拋硬幣來定生死你還沒看出來嗎?”

 錢梨看著暴怒的妹妹,平靜開口:“他把我們當同伴看,才會對我們說這些多餘的話,你還沒明白嗎。”

 錢櫻怔住了,腦海中突然一亮似乎明白了點什麽,但嘴上依然硬撐:“我不明白!”

 軒一搖搖頭,做了個向下噤聲的手勢,然後自己先趴在了腐葉堆上。

 “不明白也晚了,有人已經來了。”

 “硬幣已經拋出,下麵是看正反的時間了。”

 話音剛落,有兩道流光從天空如隕石一般重重墜落在那個光亮的天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