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荷田婆婆那一臉鄙夷,好像再看蛀蟲一樣的眼神,高木也是一臉的黑線。

“真不是這樣。”

看著高木那苦笑的模樣,唐澤笑著開口幫忙解釋道:“我確實調到了“科搜研”工作,今天過來是給原來的同事們送紅茶的。”

“原來是這樣是這樣啊。”

隻見荷田婆婆聽到唐澤的話,再度變成了燦爛的笑臉:“那還真是有緣呢,我今天過來,今天就恰恰好碰到了你,這也是一種緣分呢,上天注定了唐澤刑事你要解決這起案件呢!”

“荷田婆婆,你不要這樣……”

看著變臉比翻書還快的荷田婆婆,高木隻能麵帶禮貌而不失尷尬的笑容,以緩解內心的崩潰。

“沒關係,我就幫忙調查看看吧。”唐澤伸手製止了高木笑著答應了下來。

看著麵前這個“老油條”一般的老婦人,唐澤沒有心生厭惡,反而帶著一絲敬佩。

剛剛她和高木之間的對話,唐澤也都聽到了,對方和死者似乎隻是租客與公寓管理員的關係。

可對方死後,這位荷田婆婆卻是死纏爛打,希望刑事們能夠將案件調查個水落石出。

從這一點來看,對方確實是值得尊敬的。

而且既然對方做足了功課特意調查了自己,希望自己出馬,唐澤也不介意陪她在一起調查一下案件。

畢竟算算時間也就真的該出現命案了,這點唐澤心裏還是很有逼數的。

而且對方可是找上了高木,雖然他們自身不覺得,但其實一旦涉及到案件,即便當前看起來再不可能,但等到深入調查後也會變成案件的。

沒辦法,有些人雖然沒辦法破案,但天生自帶“案件觸發器”。

“哎呀,我就知道唐澤刑事肯定和那些壞刑事不同,是真的願意幫助我們的好刑事!”荷田婆婆聽到唐澤答應下來的話後,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但如果這次還是同樣的結果,荷田婆婆你可不要再過來生事了。”

看著高興的荷田婆婆,一旁的高木忍不住,提前給對方打預防針,免得結果不如意的話對方不願接受現實纏上唐澤。

“我知道!”

聽到高木的話後,荷田婆婆臉色微微一變旋即神色鑒定道:“我找公寓的人打聽過你,年輕人都說你是“當代的福爾摩斯”,如果你也判定這起案件是自殺,那我也選擇接受!”

“這些誇讚有些太誇張了,但我會盡力的。”

唐澤聽到荷田婆婆得話後不禁有些汗顏,旋即轉移話題道:“這邊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去說吧。”

“那我去給唐澤刑事取物證。”聽到唐澤確實打算接受案件,高木心下鬆了口一口氣的同時,主動接過了跑腿的工作。

讓前台給荷田婆婆發了臨時的出入證後,唐澤領著對方來,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不多時,高木也從鑒識課取來了物證。

“就隻有這一個?”看著證物袋中的紙張,唐澤不由挑了挑眉,結果後果然不出意外是一封遺書。

“因為真的沒有什麽可疑之處……”

高木一邊將遺書遞給唐哲,一邊出口解釋道:“我們已經進行過檢查了,這就是一封普通的遺書。

筆跡鑒定也和對方生前其他書寫的文字相符合,證明了是本人所寫的。

不管從哪個方麵來看,這個案件……”

“這絕對不可能!!”聽到高木的話,荷田婆婆你拍桌子怒氣衝衝道:“那天晚上我還在大門口見到了早紀,那個時候她滿臉笑容的和我打著招呼,那份雀躍是怎麽也掩蓋不住的。

我問早紀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好事,她笑著點了點頭,像個孩子一樣。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早紀露出那麽幸福的笑臉。”

提起早紀滿是溫柔笑意的荷田婆婆看著高木麵色一板:“他是絕對不可能會自殺的!

那孩子……是被殺死的!!”

“僅僅隻是從一封遺書上是看不出什麽的。”唐澤站起身道:“俗話說“現場百遍”,我們還是去案發現場看看吧。”

“專業的就是不一樣!”

荷田婆婆聽到唐澤的話後連忙起身,再度擠兌了高木一句後看向唐澤道:“那事不宜遲,我們就快走吧,房間裏我還特意保持著原樣的!”

“有心了。”

唐澤聞言笑著點了點頭,開車帶著兩人前往了案發現場所在的公寓。

別看荷田婆婆找事的時候很是“潑婦”,但對方其實是一位有錢人。

對方的這個公寓不是特別高的那種,但公寓整體卻很是高級,對方是閑不住所以才當了公寓管理員的活,順便還在這邊帶帶孩子。

下車後荷田婆婆摸了摸正在公寓門前對牆踢球的孫子腦袋,交代對方別亂跑後,便領著兩人進入了飯森早紀小姐所居住的房間之後。

進入死者的房間後,西式的風格便讓人眼前一亮,唐澤進入房間之後便開始探查起四周的情況來。

“怎麽樣?有什麽發現嗎?”

看著在房間便轉了一圈後,翻看對方記賬本的唐澤,荷田婆婆忍不住出聲詢問了起來。

可在對方期待的目光下,唐澤卻是微微搖了搖頭:“目前為止沒有任何外部入侵的跡象,周圍的一切都很正常。

房間是封閉的,氣味的留存也完善,沒有聞到除了對方之外,其他人進入房間後留下的不同氣味……”

“我就說了吧,真的就隻是自殺。”高木忍不住開口道:“當時房間中隻有飯森小姐一人,是不可能被別人灌下毒藥的。

那個寫著“毒藥”的**,隻有可能是飯森小姐自己喝下去的吧,這種情況下,不管是誰看到都會以為是自殺吧。”

“是這樣嗎?”

因為跟公寓的年輕人了解過唐澤,所以荷田婆婆也是知道唐澤除了推理厲害外,他的嗅覺也很厲害,甚至有“魔王的嗅覺”這樣的外號從監獄中流傳出來。

她一開始想找對方過來也是想要借助對方的這個能力,看看能不能發現一些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的線索。

可現在對方卻告訴她,屋內並沒有外人進出的跡象。

那結果也隻能是如同高木所說的那一種結局了。

“明明就那麽高興的……怎麽到了晚上……”

荷田婆婆喪氣的坐在了床邊,忍不住的歎起氣來,顯然已經死心了。

“飯森早紀小姐日常的人際關係,你們有調查過嗎?”

唐澤倒是輕易下結論,而是看上了一旁的高木,詢問起了對方的人際關係。

“飯森小姐老家並不在這邊,所以是一個人獨居的。”

高木雖然不知道唐澤刑事在這種基本已經下定了結論的情況下,還問這些問題幹什麽,但還是如實回答道:“她現在在大學工作是一位教授的助手。”

“哦?是這樣嗎?”唐澤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難道有什麽其他發現嗎?”看著唐澤依舊繼續調查的模樣,荷田婆婆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語氣激動道。

“不,截止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什麽,可以證明是他殺的證據,隻不過在細節上有幾點想不通而已。”

唐澤微微搖頭,旋即看向荷田婆婆道:“請問你知道飯森小姐是否有交往的對象?”

“不,從來沒見過,也沒有聽她提起過。”荷田婆婆聞言搖了搖頭道。

“是這樣麽。”

唐澤聞言點了點頭道:“這邊我已經調查完了,接下來我打算去飯森小姐工作的地方轉轉,問問認識飯森小姐的人,看她最近身邊有沒有什麽事情發生。”

“是嗎?那拜托你了!”荷田婆婆聽到唐澤還繼續願意調查的話後,一臉感激到點了點頭。

兩人問過對方工作的大學後,邊開車前往了目的地,車上看著開車的唐澤,高木還是忍不住問出聲來:“唐澤刑事,難道真的有什麽發現嗎?”

“你不會覺得我是在安慰荷田婆婆吧?”唐澤聽出了高木警官的意思笑了笑道:“如果是那樣我會直接告訴她,讓她死心的。”

“也就是說,唐澤刑事你真的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高木聞言眸子一亮道。

“目前的話,隻能說是一些還沒有解釋通的地方,但並不能就說一定和案件相關了。”

唐澤搖了搖頭道:“具體怎麽看,還是要看接下來的調查能得到怎樣的信息了。”

旋即唐澤將在飯森早紀家的發現告訴了高木,讓對方起了鬥誌。

雖然確實如同唐澤刑事所說的那樣,隻是一些沒有解開的疑惑,看上去和案件沒有任何關係,但隻要有疑點哪怕再細微也要查清楚才能安心。

兩人一路來到飯森早紀所工作的米花青森大學,在門衛那裏出示身份後詢問了飯森早紀的情況後,便根據對方的指引前往了教學樓的辦公室。

他們這次首個拜訪的目標便是飯森早紀的直屬上司,部田宏明教授。

一路問話找到對方的辦公室後,兩人敲了敲門在一聲“請進”的邀請後進入了對方的辦公室。

進入房間後,唐澤意外的發現辦公室很大,但大部分都堆著各類專業的知識,僅有一個辦公桌和一個櫃子上擺放的茶具算是個人用品。

看得出來對方是有真才實學的,那些書籍很多看起來都被翻得破舊了,桌麵上還有兩本夾雜著便簽的,看上去是記錄了些什麽。

辦公室隻有一人,顯然這位看起來隻有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就是部田宏明教授了。

不過雖然上了年紀,但對方長相很好,看上去完全就是個學者類型的中年帥哥,渾身充滿了知性的感覺。

三人簡單的做了個自我介紹後,對方便邀請兩人在沙發坐下。

“兩位是為了飯森早紀的案件而來的吧?”落座之後部田宏明教授徑直進入了主題。

“沒錯,關於飯森小姐的事情,我們有些事想要詢問部田教授。”

高木笑了笑客氣道:“她是您的助手吧,每天接觸最多的就是您了,所以……”

“是我殺了他。”沒等高木的話說完,部田宏明卻是徑直開口打斷了高木的話:“我應該早點察覺的……”

還不等在場的兩人從這反轉的錯愕中反應過來,隻見部田宏明站起身端來一個茶壺和幾個杯子,接著便打開了茶盒開始衝泡了紅茶。

“我之前是單純做學術研究的,但自從當上講師後,煩心事就很多,又經常被人索要簽名,對於她也缺少了些關注。”

手上一邊忙碌著,部田宏明一邊歎了口氣道:“但是,她是我帶出來的優秀學生,我覺得她應該是沒問題的。

真的是……悔不當初啊……”

“但是,這也不該是教授你的錯啊……”聽到部田宏明的話,高木開口寬慰道:“你不要有這樣的想法呢?”

“但是我單單隻是她的上司啊。”部田宏明看著兩人神色肅穆:“我同時還是一名心理學者,即便單從這地方來說,也是我的失格。”

“這個……”眼看高木接不上話,空氣一時間有些沉默。

“話說回來,我聽說搜查已經結束了。”部田宏明一邊將紅茶倒入杯中一邊道:“現在兩位刑事過來,是又有什麽發現了嗎?”

“不不,情況是這樣的。”

高木聞言連連擺了擺手:“是有人一直說著“那孩子絕對不會自殺的”這樣的話,極力請求我們再重新進行一次調查的。”

“唉……”

部田宏明聽到高木的話後不由歎了口氣:“我其實也很想這樣說服自己,但這種想法其實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誒?沒有意義?”高木錯愕的反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人啊,本就是錯綜複雜的生物。”

部田宏明開口解釋道:“不管是誰,都會有幾張不同的麵貌,然後無意識的根據對方或者情況的不同來變換使用。

用簡單的類型論和特性論來說,不管雙方之間有著多麽親密的關係,我們也不可能完全理解一個人的。”

雖然沒有明確的表達,但是對方的話,卻是已經將他對待這件事的態度表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