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這次天王山之行,讓唐澤略感失望。

他甚至感覺這就像是一個地勢稍微高一點的公園。

不過旅行嘛便是如此,不可能總是有讓你覺得很好的地方,有些也會讓你期待破滅或者跟你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地方也是時長存在的。

但其實完全沒必要這麽失落,重要的是,陪在你身邊一起看風景的人是誰。

哦,你們沒女朋友啊……

那沒事了,該失落就失落吧,正常現象嘛。

總得來說天王山就是一個沒事轉兩圈兒休閑的好去處,真要說是登山,那建議還是不要來這邊為好。

兩人轉了轉,很快便來到了接近山頂的地方。

到了這兒才有點登山的感覺,人工痕跡並沒有那麽嚴重了,台階也都是比較老舊的,不過很多還是幅度不算太大的上坡。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山頂處,從這裏可以望到下方的城市,兩人找了個空閑的地方鋪上墊子,之後拿出零食與飲料野營。

很快,不過閑聊了一會後,兩人從背包中掏出了各自帶的書背靠背悠哉看了起來。

旅行嘛,緊趕慢趕多去一些地方雖然確實對於難得出行的人來說這樣更劃算,可實際上也失去了一些原本旅行中的樂趣。

像這樣悠閑的消耗時間,也是旅行的一種享受。

當然,這也是兩人時間充足才能有這樣的底氣,如果難得出門一趟,不多去幾個地方確實挺虧的。

兩人在這邊玩到三點多便返回了京都,然後便去了“祇園”閑逛順便探探店,看看有沒有什麽想吃的地方。

整個“祇園”街道建築都是傳統的日式風格,置身其中甚至有種返回古代的感覺。

解決了晚餐,又幫綾子拍了拍照,唐澤兩天早早結束了行程返回了酒店。

畢竟是閑魚旅行,根本不要過去趕路之類的,花一兩天的時間去一個地方就足夠了,沒必要緊趕慢趕的。

伏見稻荷大社是兩人第二天兩人的目的,稻荷神是農業與商業的神明,在京都地區可謂是香火最旺盛的神社之一。

要說這裏最具特色的,還是那各式各樣的是狐狸石像,以及通向山頂路上成百上千的鳥居。

在工作日時間,來神社這邊的人也不多,兩人就這麽慢慢悠悠的逛著神社。

這次的京都之行兩人都沒想著要去玩多少地方,這場旅途更像是放鬆心靈的,讓整個人放空排除掉生活中那些負麵的情緒,然後讓人更好的去迎接生活。

好吧,對於唐澤來說可能就是迎接新的案件了……

返回東京上班的第一天晚上,“死神”似乎是看不慣唐澤偷懶,於是直接收割了條人命,讓唐澤這個晚飯剛吃到一半的家夥不得不臨時加班趕往案發現場。

來到案發現場,唐澤將車停好後,一邊掏出白手套帶好一邊讓看熱鬧的人群散開向內部走去。

案發現場是在大橋的下方,而屍體正躺在地上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一般安詳。

看到唐澤到來,一旁的高木立刻向前開始介紹起了案發的情況。

報案人是一名在附近居住晚飯後,過來遛狗的中年婦女。

因為她的愛犬一直不斷的朝著這邊叫喚,所以她便在狗狗的帶領下發現了躺在地上的男人。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為是上班族喝醉了。

但等到上前叫喚的時候才發現對方完全沒了聲息,於是嚇得連忙報了警。

至於使者的身份,也已經通過駕駛證弄清楚了。

竹川利男,今年四十五歲,是一名極為常見的上班族。

而此刻,身穿白大褂的麻生成實正蹲在屍體旁檢查著屍體的情況。

“沒有明顯的外傷,外表來看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初步推斷可能是在河邊散步的時候突然的猝死。”

看到唐澤後,麻生成實開口將自己的判斷說出,“從屍體的僵硬程度和屍斑來判斷的話,死亡時間應該超過兩個小時了。”

唐澤聞言點了點頭,但對於是意外的可能性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雖然屍體沒有明顯的外傷,也沒有觀察到有中毒的痕跡,因為各種原因導致人病死的情況也不少。

但在這個世界,有人死亡不是凶殺的可能性太小了,更何況還聯係到了自己……

雖然這麽說感覺有點像自黑,但聯係到自己,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要一件事命案的鐵證了……

沒辦法,不管唐澤願不願意承認,他也是被“死神青睞”的男人……

“現在是八點半,那就是說屍體是在六七點的時候死亡的了。”

唐澤盤算了一下時間,接著看向麻生成實問道:“目前判斷有他殺的可能嗎?”

“暫時還看不出來,但也有可能是被毒殺的。”

麻生成實看了一眼竹川利男的屍體道:“表麵已經看不出來更多了,具體的詳細情況就需要解剖並且調查血液之後才能夠確定死因了,不過……”

“不過什麽?”

唐澤看向麻生成實那有些遲疑的樣子笑道:“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咱們兩人的關係還用顧及什麽嗎?”

“那我就直說了。”

麻生成實將竹川利男的屍體翻了個身,讓其從平躺的狀態變成側躺。

接著他伸手揭開了竹川利男後背的衣服,露出了後背:“不同的死因也會導致屍體呈現出不同顏色的屍斑,我想這一點唐澤刑事你應該也清楚。

你看這屍體之上的屍斑,現在所表現出的是深紫色。”

唐澤望向屍體的後背,發現新皮膚上出現了深紫色的大小不規則的圓形痕跡,看上去就像是瘀痕。

“我記得窒息死亡的話,也經常會看到這種屍斑顏色……”唐澤雖然在法醫學上不如麻生成實,但一些基礎的理論性的知識還是懂得的。

而且他也見過各種死法的屍體了,算得上也是經驗豐富。

“沒錯,不過具體的死因是什麽,還需要解刨才行。”

麻生成實站起身道:“將屍體運回“科搜研”的解刨間吧,我會進行仔細檢查的。”

“我跟你一起好了。”唐澤起身,朝旁邊打了個手勢,旋即兩個穿著製服的巡查過來,將屍體抬到專門運送屍體的汽車之上。

“坐我的車吧。”

唐澤摘掉手套和麻生成實說了一聲,接著和目暮警官說了一聲,開車向著“科搜研”出發。

對於這暫時不知道具體死因的屍體,唐澤也很是在意。

而且因為現場是在橋洞下,環境有些太過昏暗了,他也需要一個光源充足的地方,仔細查看一下屍體。

至於用超嗅覺也確實可以,但現場的環境太過空闊了。

而且橋洞下應該有很多年輕人在這邊聚集過,塗鴉、噴繪到處都是。

不但如此,周圍有很多植被以及很多雜亂的生活垃圾,氣味太多,很容易影響到唐澤的判斷,也會讓他花費更多的精力。

所以,綜合之下還是拉回“科搜研”進行詳細的檢測最好。

趕路的過程自然不用多提,很快眾人便回到了“科搜研”將屍體運到了嶄新的驗屍房內。

之前的研究所是沒有這些的,他們是廢除了一些不必要的科室將其改造成法醫科的工作間的,自然器械也都是全新的。

驗屍房內,竹川利男這個中年男人正一絲不掛的躺在解剖台之上,眾人臉上沒有絲毫異樣,看著屍體的臉上有的知識滿滿的嚴肅。

在這裏,沒有人會在意那些事,他們要做的就是找到死者死亡的真正原因。

“在解剖之前你先進行檢查吧。”

麻生成實此刻已經全副武裝,手持解剖刀站在屍體前方,看向唐澤開口道。

“恩,稍等片刻。”唐澤站在解剖台的另一側,接著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難以用言語表述的味道進入鼻腔,讓唐澤不由皺了皺眉頭,不是第一次用嗅覺去查看屍體的情況,但依舊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但很快他便將這點異樣壓下,大腦開始瘋狂運轉起來,分析進入鼻腔的各種味道。

生活的氣息一一被排除,很快他睜開眼睛鎖定了目光投注在了屍體的身上的兩個部位。

唐澤先是找到了一旁放置工具的工具箱,接著從其中取出了一個全新還未開封的梳子。

“這是全新還未開封的梳子,在場的眾人請作個見證人。”

一邊說著唐澤一邊將包裝袋打開,戴著一次性手套的他手持梳子給死者梳了梳頭。

“頭皮表麵被頭發覆蓋住了,我們的肉眼也很難分辨,要不是氣味有些不同,我也看漏了。”

唐澤一邊給死者梳著頭,一邊解釋著自己的行動。

很快,他拿起手指在燈光下照射下你也起了一根頭發。

“有什麽發現嗎?”看到唐澤的動作,麻生成實與周圍的助手們紛紛投來了探究的目光。

“是女性的毛發。”

唐澤說著捏著頭發走向一旁的鑒識人員,對方很有眼色的從工具箱中拿了出了一個證物袋,配合著唐澤將頭發放入其中。

“之後進行詳細化驗。”唐澤笑了笑:“負責物證檢驗那邊的器械都準備好了,也該正式發揮用處了。”

“這樣倒是減少了我們不少工作量。”一旁的年輕鑒識員笑了笑附和道。

“這也是“科搜研”成立的目的。”

唐澤回了一聲旋即又從工具箱中拿出了一個鑷子,接著抬起了死者的右手五指指甲部位:“過來,先拍個照,這是很重要的證據。”

年輕的鑒識員聞言連忙靠近,接著拿起掛在脖子上的相機遵從唐澤的話給屍體的右手指甲部分來了幾張特寫。

之後唐澤拿起鑷子又從指甲縫之中,夾出了一些皮屑似的物品放入證物袋之中。

“可以開始解刨了。”唐澤將兩個證物袋交給身旁的鑒識人員,讓他送到“物證檢驗科”去做詳細的檢查。

聽到唐澤的話,麻生成實手持手術刀開始工作,而唐澤很快便退出了房間到了外麵耐心等待結果。

這些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來好了,唐澤哪怕知道一些知識,但具體實踐操作可是一點都插不上手的。

離開了房間,唐澤返回辦公室衝泡了杯咖啡,之後便耐心等待了起來。

今天晚上注定是個漫長的夜晚,起碼在屍體檢查出來正式確定是他殺還是病死前,他們這些人是不可能返回休息的。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一杯咖啡喝的差不多見底時,房門傳來了敲門聲。

“辛苦了,我衝了咖啡,來一杯?”

打開房門,看到麻生成實後唐澤起身拿杯子倒了杯咖啡,之後坐在沙發上遞給茶幾對麵沙發上的麻生成實:“屍體情況如何。”

“腦內並沒有出血,也沒有心髒上的疾病,另外呼吸道也沒有發生阻塞的情況。”麻生成實喝了口咖啡舒了口氣道:“沒有查到任何的異狀。”

“血液呢?有沒有中毒的跡象?”唐澤開口問道。

“有沒有,血液檢查也沒有出現毒物反應。”麻生成實回道。

“那死因是……?”唐澤聞言皺了皺眉。

這是什麽鬼?

常見的這幾種情況都被排除在外了,那對方到底是怎麽死的?

“屍體有酸血症的跡象,另外氨基酸也有流失的現象。”

說到這,麻生成實眼神閃爍,眸子中帶著不解之色:“能造成這些的隻有一個原因……窒息死亡……”

“窒息死亡……”

聽到麻生成實最後做出的結論,唐澤眉頭緊皺。

他不會懷疑麻生成實和一眾法醫助手的屍檢結果,但是也確實對於這個結果有些措不及防。

沒醋,就是有些措不及防。

哪怕麻生誠實之前也提過,屍斑的表現有可能是窒息死亡,但那也隻是其中一個可能罷了。

但他真沒想到居然真是窒息死。

凶殺!

當唐澤聽到這結論的那一刻,直接確定了本次案件的性質。

絕對是凶殺,沒有其它可能!

要知道就現場那開闊的情況,怎麽能讓人窒息死亡?

扯淡呢,根本不可能。

所以唐澤此刻能想到的結果也隻有一種,那就是有人在殺了竹川利男後將其搬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