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唐澤吃過早飯後,便前往了京都警府。

來到科搜研後,他便輕車熟路找到了化驗的辦公室。

來到辦公室後,看著一旁躺在沙發上睡覺的研究員,唐澤放輕腳步來到了辦公桌前。

隻是掃了一眼,唐澤便看到了那放在桌子上的資料。

他將其拿起走出房間,又替對方關好了房門。

畢竟昨天在這邊值班不容易,還是讓人多休息會吧。

等到他來到會議室,一旁的綾小路文麿也走了過來。

“你來的正好,看看這個。”唐澤開口道:“這是昨天回去後,我臨時想到讓他們連夜驗證的。”

“今村上知發根處附著物的細胞數據分析?”

看到化驗資料上的名稱,綾小路文麿臉上露出了茫然之色。

雖然字他都認識,也大概看懂是什麽東西了,但卻不知道這化驗有什麽用處。

“簡單來說,這是驗證頭發是不是最近拔下來的分析結果。”

唐澤開口道:“昨天我們不是在頭疼,不知道犯人到底是今村上知本人,還是拿著他毛發的其他罪犯在擾亂搜查視線麽。

我昨天突然想到可以從發根的細胞活性來分析。

而從結果來看,這發根有些太幹了,並不是最近剛拔下來的毛發。”

“什麽!?”

綾小路文麿聽到這旋即便是一喜:“那這麽說,通過這個證據,我們已經可以確認犯人並不是今村上知,而是有人假冒的!?”

“沒錯。”

唐澤點了點頭道:“如果犯人真的是今村上知,那他隻需要拔自己的頭發放上去就可以了,沒必要特意把頭發放幹。

所以留在現場的頭發,很明顯是其他人弄到了他的頭發,將其放置在屍體上的。”

“但是留在現場的頭發,又該如何解釋呢?”

綾小路文麿皺眉道:“今村上知已經跳海兩年了,如果他真的死了,就不該有頭發了。”

“這個數據其實也有問題,如果是拔下來後過了兩年,頭發應該更幹燥一些,這點非常可疑。”

唐澤開口道:“而異常就說明了問題。”

“也就是說,這頭發既不是新拔下來的,也不是兩年前拔下來的頭發麽?”綾小路文麿聽到這說道。

“是的。”

唐澤點頭道:“但這個數據我得不出什麽精準的判斷,要找相關的專家才行。”

“我立刻去找相關人士詢問。”綾小路文麿拿著檢驗的結果轉身離開了。

要去找相關人員分析,那必須是要研究頭發細胞的專家,這類的專業知識太過深入了,一般都需要去大學的研究所才行。

不過綾小路文麿的效率還是非常快的,很快他便傳回了消息,說這頭發是兩年前拔下來的,但是在之後被保留在了不會變質的環境之中。

因為研究室有做過頭發不被空氣接觸的實驗,其成分非常相似,所以給出答案的時候非常篤定。

“不被空氣接觸……真空嗎……”

而聽完綾小路文麿的話,唐澤恍然道:“原來如此,我想到了,或許是時間膠囊!”

“時間膠囊!?”

聽到唐澤的話,綾小路文麿詫異道:“你是說,有人挖出了今村上知的時間膠囊嗎?”

“不,或許是郵寄的。”

唐澤開口道:“自己埋下的時間膠囊,會因為時間的緣故忘記或者損壞。

所以漸漸就有了時間膠囊的業務,隻要付一筆費用就可以獲得真空的儲藏,並選擇在固定年限郵寄。”

“也就是說,這頭發很有可能是今村上知在兩年前去世之際,將頭發裝到了時間膠囊之中,然後在兩年後送到了他的手中。”

綾小路文麿聽到這話中帶著驚喜之色:“如果是這樣的話,隻要我們接下來隻需要排查京都境內的時間膠囊公司不就好了!?

如果客戶中有今村上知的話,那接收他時間膠囊的人,就很可能是凶手了!”

“沒錯。”唐澤點頭道:“另外今村上知老家橫濱的時間膠囊公司也別忘記排查,畢竟他當年可沒有在京都。”

“我知道,我會通知橫濱當地的刑事幫忙調查的。”綾小路文麿說完後便掛斷了電話,顯然是安排人生去搜查去了。

因為時間膠囊公司不算是什麽太賺錢的業務,整體也比較偏門,所以一個地區總歸也就不到十家,排查起來還是非常方便的。

唐澤在科搜研和綾小路文麿在食堂吃過午飯,兩邊的排查結果就出來了。

他們在橫濱的一家時間膠囊公司的客戶名單中,發現了今村上知的名字。

對方要求,是在兩年後將時間膠囊寄給京都一位名叫日下部真治的人。

上麵寫著他的地址和電話。

得知這些信息後,兩人連忙開車前往日下部真治的家中。

“誰啊?”

敲門過後,房間內傳來一道女人的詢問聲。

“京都警府,您兒子在家嗎?”

綾小路文麿表明身份後開口道:“您兒子認識今村上知吧,我們想要了解一下相關的情況!”

“請稍等。”

匆匆的腳步聲從房間傳來,片刻後房間打開一位婦女看著兩人出示的證件後開口道:“我兒子他不在家……”

“能否讓我們去房間查看一下?”唐澤開口道:“今村上知有個東西寄給了您兒子,我們想要確認一下。”

“請進。”

聽到唐澤的話,日下部太太明顯長舒了口氣,收起了攔在房門的手。

很顯然,日下部太太和其他的家長一樣都很怕自己的孩子惹了事,聽到不是衝著自己孩子來的,這才放開了戒備。

但她不知道的是,如果唐澤等人的推理是正確的,那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連環殺人凶手,或許就是他的兒子。

當然現在一切都隻是證據,所以兩人也都沒有多言。

綾小路文麿讓其餘人在門口等待,隻和唐澤兩人進入房間之中。

進入日下部真治的房間後,兩人發現裏麵貼著很多星空和月球的海報,而房間整體也比較整潔,看上去是個愛幹淨的孩子。

兩人在他的房間尋找了一番,最終在床底找到了時間膠囊的快遞盒。

將其打開後,發現其中放著一個時間膠囊的真空罐,隻不過裏麵是空的。

“現在日下部真治是頭號嫌疑人了!”

綾小路文麿打電話給手下,讓他們立刻派人手去學校追查日下部真治的蹤跡,然後繼續和唐澤在房間尋找起相關的證據。

最終,兩人在書櫃的角落下發現了一疊照片,而上麵拍攝的無一例外都是案發現場的照片。

這些照片出現在對方的臥室之中,其含義已經不言而喻了。

日下部真治對每一個案發現場,都進行過提前的實地勘查,在拍過照片之後才將作案現場放在那裏。

不過當唐澤兩人翻到第4張照片的時候,表情一下子凝重起來。

因為像他們這類連環殺人凶手,都會有這種紀念品的癖好。

之前的京都殺人魔是殺死獵物的小刀,而日下部真治則是拍下案發現場的照片。

而既然這裏出現了前三起案件之外的案發現場照片,那就說日下部真治恐怕已經盯上了下一個目標!

“我們要盡快找到明日下部真治了!”綾小路文麿語氣嚴肅道:“不然的話,恐怕很快就有新的受害者出現!”

但是伴隨著一位位刑事傳來的消息,綾小路文麿的神色也愈發的凝重了。

因為他們找不到日下部真治的下落。

學校都沒有,對方常去的地方也詢問過日下部真治的母親了,可是到了地方後也同樣找不到人。

不但如此,日下部真治的母親給自己的兒子打電話,電話也一直沒有人接。

這種種跡象無不表明了,日下部真治恐怕已經開始實施第四起殺人了!

必須要盡快找到第四處案發現場才行!

好在他們已經發現了案發現場所在的照片,並且在照片的一角發現了黑色的鞋印。

結合廢棄工廠內部的景象來看,應該就是在拍完照片後踩上去的。

在綾小路文麿調集人手追查日下部真治的時候,唐澤也讓跟著他們一起來到日下部家的刑事,將照片送回到科搜研,對那腳印上的殘留成分進行了化驗。

日下部真治的下落沒有找到,但關於紙上附著的成分卻已經知道了。

那照片上的黑色的鞋印,是含溶解強堿的可溶性樹脂的清漆、水、顏料。

這些成分組成的是墨水!

“也就是說第4個案發現場是廢棄的印刷廠嗎!?”

綾小路文麿剛要發布施令,便被唐澤叫住:“這種墨水叫做蓋樹脂墨水,常常用於印刷瓦楞紙,廢棄大樓的時候,看看哪一家有相關的業務!”

“明白!”

綾小路文麿點了點頭,旋即將唐澤之前交代的話都傳達了出去。

情報篩選到這兒,基本上科搜研的資料庫中都有。

再加上廢棄不用的工廠不多,又有這麽多條件限製,很快便找到了符合目標的建築大樓。

還真不是印刷廠,而是一家外包資材公司的大樓!

來不及慶幸有唐澤在節省了大量救援時間,綾小路文麿便開車朝著目標的大樓趕去了。

當他們趕到之際,日下部真治正在讓被綁在椅子上的長發男生給自己的好友打電話。

而和之前一樣,他的朋友沒有一個肯借10萬塊錢給他。

哪怕他們已經知道最近發生的那起連環殺人案了,但沒有一個人當真。

或者說,所有人都聽出了他的慌張與驚恐,但所有人卻不願意為他花這個錢去救他的性命,所以假裝當做是開玩笑掛斷了電話。

當最後一個人的電話掛斷,日下部真治開始勒殺受害者的時候,唐澤等人衝了進來!

“救我!!救我!!”

明明已經被勒得麵色漲紅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但當看到唐哲等人闖進來的那一刻,長發的男生還是拚命的嘶吼起來。

而在看到他們的那一刻,日下部真治果斷放棄了繩子。掏出了匕首就要將其放在了長發男生的脖子上。

但還不等他將匕首放入靠近對方的皮膚,一把飛刀便從唐澤手中甩出精準將他手中的一手砸落。

還不等日下部真治反應過來,唐澤已然貼近到他的身邊,一個擒拿將其直接製服壓在了地下。

雖然他是凶殘的連環殺人凶手,但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學生罷了。

用的是工具和腦子才能接連不斷地殺人。

但麵對麵的話,唐澤的武力可不是他一個尋常大學生能夠抵擋的。

“多謝,幫大忙了。”

綾小路文麿看到這一幕反應過來後,連忙上前掏出手銬將其製服,而旁邊的刑事直到這個時候才如夢初醒般的將座椅上的長發男生解開。

而直到這個時候,綾小路文麿才發現,眼前的日下部真治居然就是他在學校撞到的那個躲在洗手間吃飯的男生。

而被抓之後,日下部真治很爽快便招坦白了自己的殺人動機。

而導致他會從一個大學邊緣人物成為連環殺人的契機,還是在一個月之前,他受到了曾經好友今村上知的信。

唐澤等人在他的身上,找到了那封信。

【日下部,祝你20歲生日快樂。你是不是很驚訝,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收到我的東西?

看起來不管怎樣都沒辦法一起慶祝了,所以就給未來的你寄了一封信。

日下部,是你的話一定能夠理解吧,為什麽我要殺死小原。

那家夥假裝關心學生,私下卻對她們下手,還在媒體上獲取關注,將自己偽裝成正人君子的形象,逼得我的朋友自殺。

日下部,高一夏天我們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

這世界有很多毫無價值的人,他們不僅生存,而且還毫不在意自己是否應該生存。

他們不斷施壓破壞他人的生存空間,甚至以壓榨他人為樂,獲取利益,吞噬我們。

我已經再也沒有辦法忍受這些家夥橫行世間了。

這回真的要再見了,日下部。

突然想到我要是死了,有多少人會傷心呢?

但是我隻看到了你的臉。

日下部,你現在在幹什麽呢?

幸福嗎?有真心相信的朋友嗎?

PS:如果還把我當做朋友的話,希望把我和信一起埋了,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