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們進去。”
在門口等了一小會與越水七槻匯合後,跨越警戒線,唐澤招呼著越水七槻拿鑰匙開門。
畢竟昨天越水七槻是最後前往上野拓馬家中的人,鑰匙自然是她保管的。
兩人再度進了門,便在房間中打量了起來。
一番搜查後,兩人果然發現了不少值得注意的地方。
“廚房的煤氣灶都有些灰塵了。”
越水七槻道:“而冰箱裏則有一些時間放的久的蔬菜,看樣子真正的上野拓馬應該是會在家做飯的。
但是這位冒牌貨,卻是一點也不做飯,以至於廚房都沒怎麽去過。”
“雜誌的興趣也有了區別。”
唐澤開口道:“書櫃中擺放的書都是遊戲雜誌和二次元的漫畫書。
但是最近買的,卻都是推理小說和咖啡的點評和製作相關的雜誌。
很明顯的改變了。”
“但是隻有這些,也看不出來什麽啊。”越水七槻歎了口氣道。
“倒是還有個地方我們沒檢查。”
唐澤指了指玄關:“鞋櫃那裏應該可以看出明顯的差別,畢竟人與人走路姿勢不同,磨損的地方也不同。”
“前輩你是說那雙艾思年的限量款皮鞋?”
經過提醒,越水七槻立刻反應了過來,眸子一亮道:“如果那是冒牌先生的鞋子,那確實能夠成為線索!”
說到這,越水七槻便拽了拽白手套,打開鞋櫃拿出了裏麵的鞋子。
“前輩,果然不同。”
對比了幾雙鞋子後,越水七槻眸子一亮道:“你看這裏多數鞋子都被踩扁了鞋後跟。
但是艾思年的限量款皮鞋,還有旁邊的兩雙鞋子沒有踩扁。”
“別高興太早,萬一是心疼限量鞋子呢,翻過來看看鞋底。”
唐澤示意越水七槻不要半場開香檳,指示她將鞋子翻過來。
對方聞言照做後,唐澤仔細看了看幾雙鞋子的鞋底,笑著道:“果然,你看這三雙鞋後跟沒有被踩扁的鞋子的鞋底,磨損方向和其它的方向完全相反。”
“也就是說,這三雙鞋子果然不是真正的上野拓馬的。”越水七槻眸子一亮:“前輩,我記得這雙鞋子是限量款吧,那就證明它是有跡可循的……”
“沒錯。”
唐澤點了點頭道:“所以我們隻要拿這雙鞋子去艾思年的店裏,查一下購買記錄就可以了。
這類鞋子為了防偽,鞋墊內部還有鞋跟都有編號和防偽標誌的。”
“那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艾思年的總店吧。”越水七槻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對此唐澤自然也沒什麽意見,找了個大號的證物袋裝走這款艾思年的限量鞋子,便朝著艾思年在東京的總店駛去。
艾思年是這個世界的老牌皮鞋品牌,已經有很多年的曆史了,而且上限和下限也都很高。
限量款就是純手工的,按照腳型精心製作,但普通款的也同樣穿著舒服。
作為超一線品牌來說,可以說是非常親民了,唐澤也有不少鞋子都是他們家的。
兩人出示證件表明來意後,將鞋子交給他們的工作人員,很輕鬆便確定了這款鞋子的買主。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買這款鞋子的並不是一位男性,而是一名年輕的女性。
這雖然是個意外,但卻是個好的意外。
雖然不能立刻知道死者的真實身份,但是這個年輕的女人既然舍得給對方買限量款的皮鞋,那關係肯定是不一般的。
一個活著的了解死者的人,比單單隻知道死者的信息要強得多。
畢竟就算你知道了死者的身份,又沒辦法從他那裏了解到什麽,最後還是要找他身邊親近的人去了解。
因為購買限量款鞋子的時候,會留下聯係電話和地址方便後麵的售後服務,所以兩人很快便找到了地址所在。
這是一家幹洗店,兩人進門後一位年輕的漂亮女孩很快放下了手上的事物迎了上來:“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麽需要嗎?”
“我們是警視廳的,我是越水,這位是我的上司唐澤。”
越水七槻出示了證件後開口道:“請問藤田真奈小姐在嗎?
我們有些事情想要找她了解一下。”
“我就是。”
藤田真奈指了指自己,一臉的困惑之色:“請問兩位刑事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我想請問一下藤田小姐,你是不是在前年10月份在艾思年的東京總店買過一雙限量版的皮鞋?”
唐澤開口道:“黑色43碼的鞋子,然後在去年6月換了鞋墊。”
“是啊。”藤田真奈聞言點了點頭道:“是我買的,怎麽了?”
“請問,那是送給誰的禮物嗎?”越水七槻開口問道。
“嗯,是個兒玉則彥的。”藤田真奈點了點頭笑道:“他是我青梅竹馬的鄰居。”
聽到藤田真奈的話,兩人對視了一眼,旋即唐澤開口問道:“請問他現在人在哪裏?”
“他出國了,不在霓虹。”
藤田真奈聞言回答道:“他想成為一名咖啡師,在我們這裏最大的青山咖啡廳工作。
三個月前,他去意大利進修去了。”
“能否給我兒玉則彥家的地址,我有些事想要上門拜訪一下。”越水七槻笑了笑道。
“可以……”
藤田真奈一邊點頭,一邊遲疑道:“則彥他是犯什麽事了嗎……”
“不不,隻是有些事情想要確認一番。”唐澤搪塞寬慰了兩句。
藤田真奈聽到唐澤的話雖然不太相信,支支吾吾的不想告訴他們。
見狀越水七槻將上野拓馬的事透漏一點給對方,她才略顯放心一些:“其實兒玉家離這裏不遠,不如我帶你們去吧?”
“那就再好不過了。”
聽到藤田真奈的話,唐澤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小心思,很明顯還是不怎麽信任他們。
但他也沒有拆穿,反倒樂見其成
不過她也關掉了店麵,說是給兩人帶路,領著兩人來到了兒玉家宅邸。
三人步行抵達的時候,一位婦人正在院子裏晾曬衣服。
“井子阿姨,刑事先生說要問您些事情。”藤田真奈看到婦人後,開口說道。
“什麽?”兒玉井子聽到藤田真奈的話,驀然一驚扭頭連忙看向唐澤兩人神色焦急道:“我兒子他出事了嗎?”
“不是的,則彥他不是有個朋友叫上野嗎?”
藤田真奈開口道:“聽他們說,咱們送給則彥他的那雙鞋子,在上野的家裏。”
而一旁的越水七槻則是適時掏出了照片,拿給兒玉井子看。
“這……”
兒玉井子看了看照片後搖頭道:“我不記得有見過這個人。”
“可以詳細聊聊嗎?”唐澤看向兒玉井子道。
“可以,那請進屋吧。”
明明從藤田真奈的口中知道唐澤等人來的目的是為了上野拓馬,但兒玉井子麵對唐澤的請求不知出於什麽目的,還是選擇了答應。
進屋後,唐澤看到了客廳中擺放的兒玉井子與一個笑容開朗年輕男人的合照。
“這是令郎吧,家裏隻有你們兩位嗎?”唐澤看著照片開口問道。
“我丈夫是個木工,20年前出了事故死在工地上了。”兒玉井子解釋道:“3年前婆婆也死了,現在隻剩下我們母子二人了。”
“兒子不在家,您一定很寂寞吧。”越水七槻聞言感慨道。
“是啊。”兒玉井子臉上露出了淡淡的思念之色。
“聽說您兒子去意大利進修了?”
聽到唐澤的話,對麵的兒玉井子神色稍顯不自然,旋即便連連點頭應和起來。
“那能否把您兒子的聯係方式給我呢?”唐澤看向兒玉井子誠懇道。
“哈?”兒玉井子聽到唐澤的話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用反問去回答唐澤的問題。
“是去了米蘭還是羅馬?”越水七槻笑著提問道。
“……”
麵對越水七槻的發問,兒玉井子有些心虛的不敢去看越水七槻的目光。
而一旁的藤田真奈原本也有一種與有榮焉的表情看著兒玉井子,似乎想要知道兒玉則彥的近況。
但是她沒有想到,對方甚至微微側身不敢去看她。
這樣的變化讓藤田真奈有些愕然,滿臉的茫然不知道為什麽兒玉井子伯母會是這樣的表情。
“伯母?”藤田真奈叫了一聲,發出了疑問。
“真奈,真是抱歉……”
兒玉井子羞愧的不敢去看藤田真奈:“其實他並沒有去意大利進修,那些都是我編的……”
“什麽?”藤田真奈不可置信道。
“其實則彥他……”兒玉井子一咬牙道:“他離家出走了!”
根據兒玉井子描述,三個月前兩人吃飯的時候談話有了矛盾,兒玉則彥氣的摔了筷子吼了聲“不要什麽都依靠我”,然後就摔門而出,再沒有回來過了。
聽到這藤田真奈滿臉的不可置信,但唐澤與越水七槻心中之前的那個想法,幾乎是可以確定了。
隻不過,他們還缺少最後一步,也是看似沒必要但卻最重要的一步。
那就是實錘印證。
喊了科搜研的成員來提取兒玉井子的毛發後,兩人跟隨著證物一同返回了科搜研,靜靜等待著DNA的鑒定結果。
雖然之前已經有了種種證據,表麵死在上野拓馬房間的那個人可能是兒玉則彥假扮的,但畢竟沒有一個切實的結果。
而現在這個結果,伴隨著鑒定的結束,出現了。
兒玉井子和死者上野拓馬的DNA一致。
也就說,上野拓馬就是兒玉則彥整容之後的模樣!
“這太荒謬了。”
越水七槻看著這個結果道:“雖然早有預料,但當證據證實這一點後,我還是覺得震驚。
怎麽可能會有人,把臉整的和另一個人一樣。
而且前輩你看兒玉則彥原本的長相,瓜子臉看起來很帥啊。
上野拓馬下顎那部分比他寬一些,雖然看起來比他陽剛些,但我個人感覺還沒有他帥啊。
這樣的情況下,為什麽要整成對方的模樣?”
“整容一般都是為了整成比現在的自己更高的顏值。”
唐澤開口道:“兒玉則彥這樣的整容辦法,很顯然背後另有隱情。”
“整容成另一個真實存在的人,並代替他被殺害……”越水七槻抓了抓頭發:“真是讓人一頭霧水……”
“至少我們現在確定了,被殺的不是上野本人,而是樣貌相同的人。”
唐澤開口道:“並且三木賢三碰到的那個人,也可以確定就是兒玉則彥了。
現在我們的調查方向要改一改了,找到真正的上野拓馬是我們的當務之急。”
“真的不知所蹤,冒牌貨卻住進了真身的家裏。”越水七槻聞言道:“不對勁,這情況真的很不對勁。”
“有關兒玉則彥的調查已經有初步結果了吧。”唐澤開口道:“走,咱們去看看情況。”
在返回科搜研之後,除了讓人鑒定兒玉則彥和兒玉井子的DNA外,他還關注了之前找到的手機。
從手機裏的情況確定,那就是兒玉則彥的手機。
不但如此,在調查了兒玉則彥的信用卡賬單後發現。
三個月前離家出走之後,對方的付款地點就變了。
變成了百合美容整形醫院!
看到這一條情報,就讓唐澤意識到百合聰美撒謊了。
對方果然給兒玉則彥整容了,但當時的她卻不承認。
不過對方的隱瞞雖然給他們製造了麻煩,但現在情況明了的情況下,也給了他們發難的機會。
沒有任何猶豫,唐澤便帶著越水七槻等人突擊到了百合美容整形醫院。
當鐵證擺在眼前,百合聰美也再沒有了抵賴的選擇,坦誠交代了一切。
“兒玉先生確實是我的患者,最開始的時候他整了眼睛,後來用動了鼻子,再之後是臉部的輪廓。”
百合聰美坐在辦公桌後道:“但我要強調一點,所有的整容都是建立在兒玉先生自己的意願實施的。”
“但是結果就是,你把兒玉先生,整容成了上野拓馬。”唐澤將兩人的照片擱在百合聰美的辦公桌上道。
“感覺醫生你是故意把他整成上野拓馬的模樣。”越水七槻質疑道。
“我為什麽非要這麽做呢?”
百合聰美聞言反駁道:“我沒有理由,也沒有任何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