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這一好消息後,唐澤倒是沒有急著再返回菌類研究所。

帽子這會已經送到了科搜研,那些研究員們會妥善將附著物提取出來的,這一點不用擔心。

唐澤繼續詢問道:“除此之外呢,還有什麽收獲嗎?”

“在調查共進出版社的時候,我和財務部長交談了一番,對方也隻說頻繁聯係是因為工作上的事。”

綾小路文麿說道:“不過我在會客室等待的時候看了刊登玉木良一的雜誌,看了他的生平介紹後,發現他們的社長有些問題。

雖然說從福井縣的高中退學後到大阪就職,但之前的經曆一概沒有。

我試著詢問了一下財務部長,對方也不清楚。

之後我調了警視廳的檔案,卻發現對方高中之前前麵的四年卻是沒有記錄。

後來我又申請了大阪警方的權限,才發現玉木良一有過犯罪記錄。

少年的時候,他殺過人。”

“殺人!?”唐澤聞言一驚:“這是怎麽回事?”

“在福井縣一個叫做平吹溪穀的地方,把初中時候的班主任殺害了。”

玉木良一開口道:“因為當時年紀不足進了少年監獄,這一記錄一直都是保密的狀態。”

“所以你懷疑他嗎?”唐澤看向綾小路文麿道。

“有人要殺他是事實,畢竟我們的人剛發現了可疑人員。”綾小路文麿道:“但是他這樣的背景,讓我也不得不多想。”

殺過人的人和沒殺過人的人思維是不一樣的,這一點兩個在場的兩人可謂再清楚不過了。

殺過人解決問題後,他在遇到問題中就好像遊戲中多了一個選項一般。

這種人的行為和常人不同,所以綾小路文麿的態度自然是謹慎無比。

玉木良一在這起案件中到底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兩人不知道。

是純粹被牽連其中的倒黴鬼?

還是和凶手有什麽聯係?

這一兩人一概不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方這樣的身份背景,讓這個案件更加的撲朔迷離起來了。

唐澤問完這些之後,便和綾小路文麿告別返回了科搜研。

而他關注的帽子此刻的鑒定也已經落下帷幕。

首先這頂帽子是大眾產品,除此之外也沒有找到頭發。

而能夠收集到的就隻有一些頭皮屑。

除了這些之外,他們還從帽簷的位置上發現了一些像是藥品的物質。

“藥品?”

唐澤聽到青田雨花的匯報之後,連忙詢問道。

畢竟這可是從犯人身上找到了新物品,而且藥品算是比較有特點的證據,要是渠道再稀少一些,說不定就能夠成為鎖定犯人的關鍵線索。

聽到結果還正在鑒定中,唐澤也沒有在咳嗽炎繼續等待,而是交代結果出來後告知他。

至於他則是帶著剪下的一小節犯人的頭發和剛剛得到的頭皮屑,再度來到了菌類研究所找到了月館純。

“也就是說,如果從死者身上找到的附著香菇的第三者頭發,和逃跑男人的頭皮屑一致,就能夠確定犯人對吧?”

月館純看向兩個培養皿笑著點頭道:“沒問題,這兩個物品都是單個個體攜帶的細菌,都是可以進行培養的。”

“那就拜托你了。”唐澤麵色認真道。

“終於能夠幫上忙,我也很開心,自然也要用心對待才是。”月館純笑著起身,然後拿起培養皿便進入那間不允許攜帶飲品食物的房間去了。

至於唐澤因為不方便進入,所以便隻好在門外等待著。

不過就在唐哲一邊喝茶,一邊等待期間,青田雨花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看到這,唐澤知道估計是之前嫌疑人帽子殘留的藥品鑒定結果出來了。

雖然有些奇怪青田雨花為什麽會打電話而不是發短信,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而當他接聽電話,聽到青田雨花的話後,便是一貫冷靜的他也忍不住拔高了嗓音:“你說什麽!?氰酸氮銀!?

立刻通知負責護衛的人員,讓他們疏散周圍群眾,並帶三人返回酒店進行安保。

除此之外,要特別優先檢查三人專用的車輛、電梯以及寄給他們的郵件!”

這玩意兒隻要一加熱,就會散發出有毒酸化的霧氣和氫酸氣體。

主要吸入進去會立刻失去意識,死亡的幾率極高,和毒氣彈也沒什區別了。

也正因為威力如此的巨大,所以唐澤才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這玩意如果真的在公共區域觸發反應,說不定會造成大規模的死傷,由不得他不重視。

“我知道了!”

原本慌張的青田雨花聽到唐澤的話後,仿佛也找到了主心骨,立刻開始複述唐澤的話,給同步撥打電話的安保刑事傳達信息。

說實話,在鑒定結果出現後,他們知道這玩意很危險,也立刻聯係了安保人員。

但是他們雖然知道這玩意危險,可卻隻能提醒危險,沒有更具體的建議。

因為他們隻是研究員,沒辦法在保護人質上給予專業的建議。

而唐澤不但了解這個藥劑的作用,同時也了解刑事們保護人的專業防護知識,倒是能夠精準的給予防護提示。

電話很快掛斷,就在唐澤的煎熬等待中,月館純終於從實驗室中走了出來,他匆匆和對方道別後,便返回了科搜研。

而與他同步到達的,還有綾小路文麿帶回來的一個快遞盒子。

今天玉木良一外出去了公司處理事務,而這個快遞上麵收件人是他。

就差一點,如果電話再晚一分鍾,他就拆開了。

在得知這裏麵可能是危險物後,這玩意便被綾小路文麿送到了科搜研。

用儀器掃描過內部後,科搜研的成員們輕鬆破解了這個盒子,並分解了裏麵的物品。

“我們重新複原了一個送到玉木社長那邊的裝置。”

青田雨花抱著一個比鞋盒小兩圈的長方形紙盒,將其放到了桌麵之上。

“這個裝置很簡單,但沒有防備的話很容易中招。”

青田雨花開口道:“犯人在盒子蓋的頂部,粘了一個塑料袋,裏麵裝的是**氫酸。

而在連接盒蓋的那個側麵,凶手固定了一根釘子。

當蓋子打開,就會拉動塑料袋向袋子的那一麵下壓。

而塑料袋會被鋒利的釘子紮透,裏麵的氫酸**就會流出。

除此之外,盒子的底部被鋪滿了鋯酸粉末,兩者混合會就產生發熱,一起產生氫酸氣體。”

解釋完後,青田雨花便打開了盒子,一切果然如同她之前描述的那樣。

裝滿**的袋子直接被連接蓋子一側上固定的釘子穿透,裏麵的紅色**直接流了出來。

當然,這裏麵裝的隻是顏料,所以倒是不用擔心。

“這個盒子打開的話,恐怕三秒都用不了就能殺死打開盒子的人。”唐澤語氣凝重道。

“真的太可怕了。”綾小路文麿表情陰沉的可怕:“這種方法在快遞習以為常的年代,幾乎沒有人會有防備。”

“肯定是之前那次對方逃跑,讓犯人意識到之前的手法已經不行了,所以改變了殺人方法。”

唐澤開口道:“還好帽子上泄露了秘密,不然真就危險了。”

“要盡快抓住這個家夥!”綾小路文麿滿是嚴肅:“不能再任由這樣的危險分子繼續遊離在外了!”

“可是,我們至今都沒有太多有用的線索吧?”

青田雨花有些失落道:“即便我們知道犯人還掌握化學知識,可能是高科技人才,但依舊沒辦法確定凶手。”

“我去那邊看看細菌培養的如何了。”

唐澤開口道:“如果犯人身處的細菌環境比較特殊,說不定就能夠找到凶手所在。”

一行人紛紛點頭,而唐澤也拿出手機撥打了月館純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後,很快便接通。

“月館老師嗎?”唐澤問候道:“你好,我是唐澤。”

“是唐澤刑事啊。”月館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請問有什麽事嗎?”

“事情倒是沒有,不過之前走得急,所以忘記詢問月館老師培養的細菌需要多長時間了。”

唐澤笑著解釋道:“這次來電是想要問問,什麽時候能過去拿培養皿。”

“啊,是這樣啊。”月館純笑著道:“犯人的細菌差不多下午就培養好了,到時候可以讓人過來拿。”

“我知道了。”唐澤點頭道:“那到時候下午讓人去拿。”

“好的,靜候你們的到來。”月館純笑著掛斷了電話,然後便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了。

但月館純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她的身後某個小黑人臉上露出了驚慌之色。

看著月館純離去的背影,準備好的小黑人鬼鬼祟祟的進入了培養室,然後看到了放在溫度櫃裏上貼著的提示紙,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獰笑。

他掏出了小噴壺,將裏麵的培養皿取出對著噴了噴,之後將其複原,快速離開了房間。

……

“怎麽會這樣!”

青田雨花一手拿著一個培養皿,滿臉止不住的驚慌:“全都死了!”

“什麽情況?”唐澤聽到青田雨花呼喊後,來到對方身邊詢問道:“出什麽事了?”

“月館老師交給我們的培養皿,裏麵的細菌全都死掉了。”

青田雨花說道:“我去拿的時候培養皿的底部已經出現了肉眼可見的白色物質。

那看起來已經是培育好的樣子,但是剛剛我再次取出來的時候,卻看到細菌消失了!”

唐澤看向青田雨花手中的兩個培養皿,發現裏麵肉眼可見的白色物質已經消失了。

“別著急,事情既然已經出了,再著急也沒用。”

唐澤看著滿臉焦急的青田雨花寬慰道:“你現在拿著培養皿去化驗,然後把結果告訴我。”

“我知道了!”六神無主的青田雨花聽到唐澤的安排,立刻就找到了主心骨,開始拿著培養皿前往儀器前化驗起來。

經過了一係列的分析後,很快電腦中出現了培養皿中的成分列表。

“找到原因了前輩。”青田雨花看著成分列表中的元素道:“這兩個培養皿中,都發現了偶氮性質的抗菌劑。”青田雨花開口道:“也正因為如此,所以表皮組織死掉了。”

“至於是在我們這邊混進去的,還是在那邊混進去的就不好說了。”

青田雨花慚愧道:“抱歉,我運送途中應該再小心一些的,說不定就不會出現這種結果了。”

“別急著往身上攬過錯。”唐澤開口道:“檢查一下抗菌劑的型號,如果不是科搜研的型號就和你沒什麽關係。”

“我、我知道了!”

青田雨花聽到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開始化驗起了抗菌劑的成分,接著又找到了他們研究室的抗菌劑進行化驗。

之後經過對比後發現,兩個抗菌劑不一致。

“前輩,你看結果不一致!”青田雨花激動道:“所以說這次真的不是怪我!”

“也就是說,是研究所那邊出了問題了。”唐澤摸著下巴沉吟道:“可是月館老師那樣嚴謹的人,會犯這種錯誤嗎?”

“確實誒,月館老師對研究室的環境那麽嚴格,甚至連化妝品都要自己製作……”

青田雨花聞言附和的連連點頭:“這樣嚴謹的性格,很難想象會導致這樣的錯誤。”

“說到底,一個培養皿出錯倒還可以理解,可兩個都會出錯麽?”唐澤手指敲擊桌麵,眼神閃爍著思慮的微光。

一條條情報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又在下一刻消失。

眾多的情報被一個個排除,繁雜的情報開始變得稀少,最終有用的情報被他挑選出來,組成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或許,犯人就在菌類研究所之中!

在這個念頭浮現之際,唐澤先是覺得不可置信,因為他沒想到犯人居然會這麽戲劇的出現在自己身邊。

但是因為培養皿細菌的死亡,這種可能並非不可能。

而且越是思索,他卻越覺得這個可能性越大。

甚至在確定方向後,關於犯人的一條條信息和他在研究所的所見所聞,讓他很快鎖定了犯人。

那個他們前往研究所總會碰到的男性研究員。

吾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