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7年前的街頭。

柴本夏美偶然之間和永井由紀枝再次相遇了。

然後對方發現了她手上的訂婚戒指,她也隻好告訴對方自己將要結婚的事實。

已經過上新生活的柴本夏美看到過往黑曆史的同伴,下意識想要回避,但卻事情卻向著更壞的方向發展了。

那天是她和星野亮輔約會的日子,兩人談話沒多久星野亮輔便趕了過來。

然後麵對星野亮輔好奇的詢問,永井由紀枝卻是直言兩人是好閨蜜。

在那一刻開始,柴本夏美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她的預感也成為了現實。

因為那天見麵的時候沒辦法開口阻止永井由紀枝套話,星野亮輔便將兩人現在的基本情況都告訴了對方。

從那之後,永井由紀枝便時不時的跑過來找她,問她借錢。

“我真的煩她煩的不得了。”柴本夏美抱怨道。

“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越水七槻聽完柴本夏的話後,追問道。

“我和亮輔吃完晚飯之後,由紀枝打電話喊我出來。”柴本夏美緩緩開口,講述起了當天晚上所發生的的一切。

……

“這是最後一次給她錢了,之前的錢也都不用還了。”柴本夏美看著永井由紀枝冷淡道。

“真想我們那個時候的事情告訴他啊”。

永井由紀枝不懷好意的看著柴本夏美道:“真是有趣啊,大家一起徹夜瘋狂,一起偷老頭的錢,然後……”

“不要再說了!”柴本夏美聽到永井由紀枝的話後立刻嗬斥道。

但是聽到她的嗬斥,永井由紀枝卻露出了嫉憤之色,“我們明明有著一樣的過去,憑什麽隻有你一個人過得幸福!?

我不允許,我會一輩子都纏著你的!”

在勒索的案件中,當被勒索的一方交不起錢財,同時又知道勒索的人打算拿他的把柄吃上一輩子的時候,是殺意最澎湃的時候。

而柴本夏美也同樣如此,看著數錢離開的永井由紀枝,她從地上撿了石頭,直接朝著對方的頭部砸去。

“夏美!”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為何遠處卻傳來了星野亮輔的呼喊聲。

然後躲在樹林的她,便看著自己的未婚夫發現了永井由紀枝的屍體。

“他太害怕了,手忙腳亂的他不斷的回頭看著屍體遠離,但卻直接從石階上摔了下去。”

柴本夏美淒慘一笑:“如果他要是沒有跟在我後麵的話,就不會成這樣了。”

“於是這之後,你就將永井由紀枝拖到車上,拋屍到樹林!”

“沒錯,埋在了單位療養院的樹林”柴本夏美聞言笑了笑承認了這一切。

聽到柴本夏美說出了準確的拋屍地點,高木神色嚴肅道:“那麽請柴本小姐和我們回去一趟吧!”

對此柴本夏美沒有拒絕,跟在高木的身後便向樓梯走去。

“這下案件應該就解決了吧。”

下樓之後看著柴本夏美跟高木上了警車,越水七槻不由的伸了個懶腰。

“但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柴本夏美承認的過於輕鬆了。”

唐澤皺眉道:“雖然我們當時懷疑到了她,但是屍體畢竟過去了七年,上麵並沒有明顯的證據可以證明她就是凶手。

我們也隻不過是憑借骸骨上的傷勢,判斷凶手是左撇子,從而懷疑同為左撇子的柴本夏美。

即便兩個人是有所關聯,但我們卻不可能因此給她定罪的。”

“這麽一說倒也是……”

越水七槻摸著下巴道:“我們甚至都沒有查出永井由紀枝勒索過她的事,這還是她告訴我們的。

但這種情況下,對方覺就這麽簡單的認罪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謎題沒有解釋。”

唐澤開口道:“在進行腦指紋檢查的時候,星野先生為什麽會對兩個人有反應。

永井由紀枝的話,現在可以解釋了,因為他曾經見過對方。

但是為什麽寺山仁美的照片他也會有反應?”

“會不會是現實中無意間見過?”越水七槻猜測道:“有這種幾率的吧?”

“確實有,但柴本夏美她的供述也有些矛盾。”唐澤開口道。

“誒?”

越水七槻聞言愣了一下,旋即伸手打斷了唐澤後麵的話,沉思片刻後恍然道:“確實有矛盾的地方。

星野先生的供述說,他是被某個人從石階上推下去的。

但是另一邊,柴本夏美卻說星野先生是因為太過慌張害怕,自己失足從石階上摔下去的。”

“所以柴本夏美不是犯人?”

越水七槻說到這苦惱道:“但是她確實知道拋屍的準確地點,這一般隻有凶手才會知道吧……”

“總之真相應該不是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這麽簡單。”

唐澤皺眉沉吟了片刻,覺得這個案件和之前“嵐山男”的案件發展好像有些相同之處。

仔細對比之下,唐澤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一個點。

在當時京都發生的案件中“嵐山男”也同樣對一個不相幹的人起了反應。

而最後才發現他起反應的並不是人,而是對方脖子上的工作牌的吊繩。

那麽星野亮輔是不是也同樣如此?

他之所以會對寺山仁美的照片也有反應,可能不是對人而是物品?

唐澤掏出寺山仁美的照片仔細查看,發現照片上對方身上並沒有攜帶什麽顯眼的物品。

要說唯一有些亮眼的,便是穿在她身上的衣服了。

或許,當時星野亮輔對其產生印象的不是人,而是衣物。

至於這個衣物為什麽會產生印象,或許是意外留有印象沒什麽用,也或許是重要的線索,但隻有進一步調查才能夠弄清楚了。

於是,唐澤讓越水七槻帶著人,以懷疑星野亮輔是凶手為借口,將他再次請到了科搜研做腦指紋檢查。

“我說了,我不是凶手!”

再次坐在檢測室,星野亮輔一邊任由技術員將檢測儀貼片放在額頭,一邊看著門口的唐澤語氣不耐道。

“當然。”唐澤笑了笑道:“那麽我們就開始吧。”

檢測再度開啟,唐澤在外麵開始操控電腦播放起圖片來。

當星野亮輔看到出現在的第一張照片後,便不由得一愣。

因為照片上顯示的居然不是人,而是衣服。

而隨著照片的播放,第二張則出現了一款女士的包包,第三張則是跳到了高跟鞋。

而很快,照片來到了最關鍵的一張。

寺山仁美失蹤時候提交照片所穿的衣服。

這身衣服是一款裙子,整體花紋很繁雜,配色由黑、紫、白等色組成,是挺顯眼的一款連衣裙。

而當這款裙子出現在電腦上之際,原本不清楚唐澤為什麽要讓他看衣服的星野亮輔恍然明白了些什麽,連忙心虛的垂下眼簾,不再去看屏幕。

但腦波的反應可不是身體能夠阻止的,在他看到那身衣服後大腦便已經產生了反應。

也因此,在他低頭之際,那代表腦波記憶的“P300”便已經出現在了電腦的屏幕之上。

“真的是連衣裙。”

越水七槻恍然道:“挑選的衣服中,甚至還有永井由紀枝穿過的衣服,但星野亮輔卻偏偏對這件衣服起了反應。

也就是說,這很可能就是星野亮輔被推下去的那瞬間,看到的犯人所穿的衣服!”

推測到這一點,那麽自然是要對這款衣服進行調查了。

而出乎預料又在情理之中的,這款衣服居然出自永井由紀枝曾經所工作的那家服裝店。

“這一款連衣裙在七年前販賣的時候,很有人氣。”服裝店的女老板春上栗子看著越水七槻手持照片,眼神有些閃爍的解釋道。

“是這樣嗎?”越水七槻笑吟吟道:“根據我們的調查,殺害永井由紀枝的凶手,案發時候所穿的便是這身裙子。”

“啊,是這樣嗎?”

春上栗子眼神閃爍,有些語氣帶著心虛:“可是我們這衣服是對外售賣的,犯人穿我們的衣服也隻是湊巧吧?”

“不,在調查中我們發現了奇怪的一點。”唐澤看著春上栗子笑了笑,意味深長道:“案發時間是7年前的愚人節。

可是,那個時候這款商品還沒有上架正式進行販賣。

而當時有這件衣服的,隻有被時尚雜誌選為幸運讀者的寺山仁美一人。

但是,寺山仁美在案發當天的晚上在便利店有兼職,所以是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的。

這一點已經被證實了。”

“但……如果是服裝店的老板,應該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穿到這件衣服吧。”越水七槻笑著道。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唐澤看向春上栗子道:“根據骸骨的傷口顯示,凶手是左撇子。

而她工作的地方,隻有你一個人是左撇子。”

“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春上栗子聽到唐澤的話後立刻否認道。

“你雖然是這家高端品牌女裝店的老板,但卻不是唯一的所有者。”

唐澤澹澹道:“你的品牌在東京發展的很快,這背後離不開數位股東投資。

但你卻不想把利益分給股東,便偽造假賬私吞錢財中飽私囊。

而永井由紀枝卻發現了你的所作所為,從而開始要挾……”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春上栗子聽到這神色激動道:“這裏不歡迎你們,出去!”

“那麽,能否給我們一根你的頭發呢?”越水七槻橫跨一步攔在了春上栗子的麵前。

“你們什麽意思……”春上栗子聽到越水七槻的話,瞳孔一陣收縮,麵色煞白道。

“實際上,在發現永井由紀枝的時候,我們還在一同被埋起來的凶器石頭上,檢測出了第二個人的血液。”唐澤開口說道。

“另一個人的……”春上栗子雙目無神不自覺的喃喃道。

“沒錯。”越水七槻點頭道:“犯人在殺人的那一刻,或許是因為太過激動,握石頭的時候太過用力了一些。

因此擦破了手上的皮膚,讓石頭上沾染了微量的血液。”

“也就是說,如果你認定自己不是凶手,那麽隻要配合我們進行DNA檢測就好了。”

唐澤看著春上栗子開口道:“那麽,來洗清你的嫌疑吧。”

春上栗子聞言一臉絕望的淒然一笑:“那個女人偶然發現了我私吞錢財……

在那之後,她就一直糾纏不休對我不斷勒索,找我要錢。

那天晚上,我想和她談談,所以便和她約了在公園見麵。

但是一番交談下來,她卻不肯放過我,然後看著她得意離去的背影,我的心中便突然產生了殺意。

從背後拿石頭偷襲了他。”

“在這之後呢?”

唐澤看向春上栗子繼續追問道。

“然後那個男人就出現了。”

春上栗子開口道:“他喊著“夏美”的名字,然後在附近尋找著什麽,最後看到了屍體……

我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但我當時躲藏的地方就在不遠處,如果他報警留在原地的話,我逃跑肯定就會被他發。

但是如果不逃跑,等警方到來,被發現也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你就選擇了痛下殺手。”越水七槻開口道。

“是的。”春上栗子承認道:“我從背後直接把他推下了樓梯,想著這樣也說不定能讓他替我承擔殺人的罪名。

但是第二天,我卻發現完全沒有由紀枝屍體的消息,警方似乎也沒有開始行動,我就真的搞不清楚了。”

說到這,春上栗子一臉好奇的看著兩人道:“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把那個女人的屍體埋了?”

“這些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了。”

唐澤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回答春上栗子的問題,然後示意越水七槻給春上栗子戴上手銬將其帶走。

案件到了這一步,基本上已經宣布偵破了,而凶手居然是一個和他們前期調查毫不相幹的人,倒是有些讓人意外。

當然了,有過上一次的經驗,唐澤也覺得足夠合理。

畢竟人在失憶後,大腦的記憶雖然會誠實顯露一些事實,但如果你的認知在原點上便又偏差,那麽所探查出來的情報自然也會如此。

唐澤也正是吸取了上一次的經驗,一直保持著客觀的判斷,所以才能夠不被星野亮輔的表現幹擾,找到真正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