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了平常人這麽在現場問話的時候搗亂,目暮警官早就把人趕出去了。

但毛利小五郎怎麽說也是老熟人了,要不是目暮警官想著對方變身“沉睡模式”後還算靠譜,可以給案件幫忙,早就想要把他打出去了。

無視了兩人耍寶,目暮警官耷拉著死魚眼看向衝野洋子兩人問道:“順帶的問一下,你們今天和被害人約見是有什麽事情嗎?”

“就是……”

衝野洋子躊躇了一下,剛準備解釋一旁的柯南突然看到了她身邊的毯子:“啊咧,這個毯子上有黑紅色的痕跡。”

“喂,該不會是血跡吧!”毛利小五郎聞言連忙問道。

“不是,葡萄酒的味道。”唐澤拿起毯子嗅了一下,旋即開口道。

“什麽嘛,你這小鬼不要一驚一乍的嚇人好不好!”毛利小五郎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柯南,“意大利餐廳有紅酒很正常的。”

顯然,毛利小五郎完全不覺得這一滴小小的紅酒漬和案件有什麽關係。

但是唐澤卻根據剛剛的氣味,嗅出了那毯子上的紅酒漬味道還很新,估計是不久之前才沾上去的。

甚至隻是在幾個小時之前……

當腦海中剛剛分析出這一點後,唐澤的腦海中瞬間一道靈光閃過。

下一刻,一幅幅畫麵在腦海中閃爍不斷。

‘因為我仔細打掃之後,還是聽到了吸塵器的聲音。’

‘他用毛毯蓋住了全身,就躺在沙發上睡覺。’

‘一開始我來的時候,沙發上就隻有現在這樣的毯子,除此之外沒有一個人。’

當腦海中閃過嫌疑人們的話語,唐澤很快就將一切都聯係了起來。

而他想到這向著一旁的衣櫃走去,而柯南也在同一時刻和他湊在了同一櫃門前。

“看來你也注意到了。”唐澤低頭看向柯南笑道。

“是啊,如果沒猜錯的話,裏麵應該“那個”才對。”

柯南一邊打開衣櫃,一邊開口說道:“另外我還有一個你不知道的情況。”

“哦?”唐澤聞言挑了挑眉:“看來你們提前來的這段時間,你的注意力也一直沒有放下啊,發現了什麽?”

柯南一邊給唐澤說著自己的發現,一邊打開櫃門。

而唐澤鼻子微微聳動後,便順著氣味便鎖定了一件白色的羽絨服外套,“這上麵也附著了和毯子上味道一致的紅酒漬。”

“果然是這樣啊。”柯南看到那紅酒漬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笑意:“看來我的判斷是正確的。”

“而且某個人在瞬間為自己編造了不在場證明。”唐澤淡淡開口道。

“是啊,用了某個簡單無比的道具,如果不是沒有防備說不定立刻就會察覺到的方便道具。”柯南目光看向了門口等待的三人,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勝券在握的微笑。

“唐澤刑事,你們是有什麽發現嗎?”

一旁的高木看著唐澤站在衣櫃前沉思,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是有些發現,不過為了方便說明,麻煩你幫我買些東西吧。”

唐澤拿出手機編輯短信道:“要買的東西我發給你了,拜托了。”

“明白!”高木麵色嚴肅的點了點頭,旋即離開了餐廳。

而兩人之間的動作也引起了周圍眾人的注意力,目暮警官更是精神一振連忙上前:“唐澤老弟你是不是發現什麽端倪了。”

“是有一些發現,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唐澤點了點頭,一開口就讓眾人愣了一下,而目暮警官則是有些疑惑道:“哪裏奇怪?”

“就是一開始來這個休息室找人的人數。”

唐澤開口道:“這麽小的房間,想要找人的話掃一眼就能夠看清楚了。

但來這裏找人的卻是山田先生和鴻江先生兩位。

而另一邊倉庫因為存儲貨物比休息室要大,而且還有成排的櫃子和視野死角,按理說應該多幾個人去找的,但最後卻隻有伴場小姐一個人。”

“這麽一說,確實是夠奇怪的。”目暮警官聞言道。

“而為什麽要有這種奇怪的組合,那是因為要讓第三個人去作證,確認老板不在房間裏。”

唐澤澹澹道:“而這樣,便能夠完成他的殺人手法了!”

話音落下,在場的眾人皆是一驚,沒想到唐澤會突然開口這麽說。

這幾乎就相當於指正犯人了,畢竟當時去休息室的隻有山田先生和鴻江先生兩位。

而目暮警官也是這麽認為的,所以一開口懷疑兩人後,一旁的鴻江保人便立刻急著站了出來解釋道:“我是山田先生他要我和他一起過來找人的,是這樣沒錯吧!”

看著鴻江保人將嫌疑轉移到自己身上,山田晃通也是壓力巨大:“我、我確實是有讓鴻江和我一塊到休息室來找,因為這屋裏也有儲物櫃和櫥櫃。”

“難不成你還覺得老板會藏在那種地方?”聽到山田晃通那明顯不合理的話,毛利小五郎都覺得離譜,看著對方反問了起來。

“但凡事總有個萬一吧。”

山田晃通開口辯解道:“而且你說我是要讓他確認老板在不在這裏,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而且那個時候我也不過和鴻江在這邊待了幾分鍾罷了。”

沒有合理解釋的山田晃通開始另找借口辯解了起來,但下一刻唐澤的回答就讓他的算盤落了空。

“並不需要幾分鍾,隻要一瞬間就夠了。”

唐澤開口道:“你那個時候一瞬間製造出了老板在沙發上睡覺的假象。”

“那怎麽可能!”

山田晃通聞言反駁道:“你是想說我在毯子下麵放了什麽東西嗎!?那是不可能的!”

說著山田晃通看向旁邊的鴻江保人道:“當時我們在一起,你沒有看到我做這些動作吧?”

“沒有。”

鴻江保人聞言點了點頭,看向唐澤作證後質疑道:“再說,這個沙發旁邊也沒有能夠放進去偽裝成人的東西吧。”

“這一點,等高木刑事買東西回來,我再演示。”

聽到唐澤的話,眾人雖然好奇但也隻能暫時將其壓了下來,靜待高木買東西回來。

“毯子、鑿冰錐、壓縮袋還有五件較厚的衣服,我都買來了!”

伴隨著大門打開,高木大包小包的拎著手提袋匆匆趕了回來。

而聽到他的話,眾人的的目光看向他手中的東西都帶上了一絲探究的好奇,而唯有山田晃通麵色卻是閃過慌亂之色。

“那麽柯南作為助手和我一起演示吧。”

唐澤點了柯南的名字後,兩人便開始拿著高木買來的東西操作起來。

首先他們將衣服放入長方形的壓縮袋之中,然後用吸塵器將裏麵的空氣抽出來,使其變扁了。

“啊,我知道了,這就是當時我以為老板再次打掃的吸塵器的聲音啊!”伴場嶺子看著兩人的演示,後知後覺的醒悟過來。

“沒錯,隻不過當時你誤以為那是老板在打掃而已。”

唐澤點了點頭,而一旁的柯南則是將壓縮袋放到了沙發上,再拿著毯子將其蓋在了上麵。

“這樣準備就完成了!”柯南布置完一切後笑著道:“你們看吧,是不是看著沙發就像隻有一條毛毯蓋在上麵?”

“是啊。”

眾人聽到柯南的話不自覺的點了點頭,而柯南則是笑了笑掏出了一把尖銳的鑿冰器。

“但要是用這個刺穿最下麵的壓縮袋,就能夠在一瞬間製造出老板睡在毛毯下的假象了。”

伴隨著唐澤的話語,柯南拿著鑿冰器徑直向著毯子紮去。

尖銳如針的鑿冰器透過毯子直接紮頭了壓下麵的壓縮袋,很快巨大的袋子開始充氣,那碰撞的感覺很快就頂著密封袋凸了起來。

“這樣看起來就像是有人在睡覺的狀態了吧?”

唐澤的反問得到了眾人一致讚成,而柯南則是補償道:“這之後隻需要把一開始就提前藏在沙發下的老板鞋子拿出來,這布置就偽裝成老板在睡覺的假象了。”

“這個手法在做完前期的住背後,其實是很簡單的。”唐澤看向山田晃通道:“你隻需要在臨走前,背對著鴻江先生做這些,就可以輕鬆完成詭計手法了。”

“但、但是這個手法也不是非我不可吧?”山田晃通扭頭道:“鴻江也同樣可以吧?”

“不,動手的就是山田先生你。”

唐澤語氣鑿鑿的話讓山田晃通麵色一變,而他看著對方臉上恐懼的表情,說出了致命的話語:“其原因就在放在沙發上的這條毯子上的,被鑿破了一個小洞。

而那個小洞的邊緣,則沾染了些許葡萄酒的汙漬。

也就是說,這也證明了壓縮袋的小洞,是被侍酒師用不可或缺的工具,也就是侍酒刀來刺破毯子的!

所謂的侍酒刀,是在開紅酒木塞的時候那種螺旋狀的起子,而因為是旋轉狀,所以衣服破洞的邊緣部分,才會附著紅酒漬。”

“那個,唐澤老弟先等一下。”

就在唐澤準備繼續說的時候,目暮警官卻是打斷了他的話道:“我聽一個認識的侍酒師說,一般侍酒器的螺絲是不會刺穿木塞的,因為那樣會導致木屑掉入酒中。”

目暮警官道:“而如果是軟木塞老舊的陳年佳釀,才會完全刺穿後再打開,但是這家店有那種紅酒嗎?”

“當然沒有啊,我們這裏又不是三星餐廳!”山田晃通臉上蒼白道:“所、所以這一切都是凶手為了要嫁禍我才這麽做的!”

“確實,一般情況侍酒師的螺旋鑽是不會穿透木塞沾到葡萄酒的。”

唐澤眼神玩味的看著山田晃通道:“但這一切前提,是山田先生真的是侍酒師的情況下,才會成立。”

“誒!?”

目暮警官聞言一臉驚詫的看向唐澤道:“這是怎麽回事!?”

“這點還是讓柯南來說吧,他是在看洋子小姐他們吃飯時候注意到的。”唐澤笑了笑,將出風頭的機會讓給了柯南。

在柯南拜師成為他的徒弟之後,有些亮眼表現大家也都習以為常了,所以這點表現不會讓小蘭懷疑什麽,反而會進一步加深這樣的印象。

“我看到那個叔叔在為比護先生他們開酒拔起軟木塞的時候,並沒有拿起來確認軟木塞的味道,就離開了這一桌。”

柯南語氣萌萌的說出了凶狠刺骨的話語:“真正的侍酒師,是不可能那麽做的。

那叫做bouchonne,因製作軟木塞的過程所殘留的清洗液,會導致葡萄酒變質產生軟木塞味變質。

數十瓶紅酒之中,就會出現這麽一瓶,所以這對於侍酒師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這位叔叔,卻完全沒有這種習慣。”

“不但如此,你平時還有抽煙的習慣。”

唐澤開口道:“有些味道別人分不清,我還是能夠分清的。

這對於重視味覺嗅覺的侍酒師來說,香煙是絕對不能碰的。

而且千葉刑事在男洗手間發現的大量煙蒂中,我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細節。

在煙蒂之中,雖然都是同一個品牌,但裏麵的煙頭卻可以分為不同的兩種。

其中一個香煙整體比較長,煙身沒有抽完而且濾嘴上帶有齒痕,而另一個則是眼神較短才按滅,煙頭也沒有牙齒的痕跡。

也就是說,那是兩個男人抽煙後留下的煙蒂。

而從那個數量來看,也不可能是客人留下的,隻可能是一直待在這裏的員工。

其中一個不必多提,自然是鴻江先生抽的,至於另外一個就是山田先生你抽的了。

當然不承認也沒關係,那麽多煙頭隻要調查濾嘴的唾液,就能夠輕鬆知道了。”

唐澤看著山田晃通那冷汗不斷留下的胖臉,表情也逐漸變得銳利:“知道你是一位冒牌的侍酒師!”

伴隨著唐澤的話語,山田晃通臉上的神色再也遮掩不住,整個人咬著牙麵目猙獰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語。

很顯然麵對唐澤的推理,山田晃通心中產生了怨恨。

但那肩膀止不住的顫抖和臉上不斷留下的冷汗,卻也說明了他的色厲內茬。

很顯然,麵對唐澤那毫無破綻的推理,山田晃通的心中隻有深深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