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澤的提議,哪怕眾人心中對案件充斥著無限的好奇,但看對方現在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便紛紛壓下了心中詢問的念頭。
一行人移步到餐廳後,便各自挑選起了自己想要吃的食物。
不過看上去除了唐澤他們三個已經推理出案件真相的人外,其餘三人吃飯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而在這有些煎熬的等待中,一旁的鑒識員終於跑了過來,向唐澤匯報說他們準備好了推理現場。
而唐澤聞言也加快了速度,將盤中最後一點咖喱飯吃完,起身帶著眾人向著案發現場的洗手間角落走去。
而似乎老天也知道這是關鍵的時刻,剛才還下了很大的雨,此刻便已經完全停下了。
而眾人一路抵達案發現場後卻發現,這個洗手間的角落完全被水給淹沒了。
“喂喂,這是怎麽回事!?”看到幾乎淹沒到小腿的水流匯聚在這個角落,山村操立刻急了:“洗手間的周圍怎麽全部泡在水中。”
“這個是我們按照唐澤刑事的指示,特意這麽做的……”一旁的鑒識人員聞言開口解釋道。
“沒錯,是我讓他們弄的。”
唐澤點頭道:“我讓他們用毛巾塞住了下水道,讓雨水堵在排水口那邊的。
這一點因為地陷的緣故,地麵向下傾斜,一堵住排水口就全部積蓄在這邊了。”
“但是這樣的話,重要的命案現場不就被破壞了麽……”山村操看向唐澤道。
“沒事,這是更換後洗手間,並不是案發現場。”唐澤笑著道:“那麽解釋完了,我們開始著手破解犯人的機關吧。”
“機關?”
山村操聽到唐澤的話後愣了一下,旋即愕然的看著腳邊被雨水淹沒的移動洗手間驚道:“難道死者是被這積累的機關給淹死的!?
但是如果積累這麽多的雨水,是需要花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的吧?
就算是用電擊棒將人弄昏迷,要讓一位沒有綁住手腳的體格健碩的體育老師硬生生溺死,也是很困難的。”
說到這山村操一臉狐疑之色的看向了京極真:“說實話,這還是讓我忍不住聯想到犯人是個臂力很強的人。”
“我都給你說過了!”站在旁邊的園子叉著腰一臉沒好氣的看著山村操道:“阿真他不會做這種事啦!”
而一旁的京極真聽到這卻也沒有說什麽,反而轉身離開了。
而這一幕落在山村操的眼中就像是畏罪潛逃,連忙邁步想要追趕:“喂,你站住!”
“他不會是凶手的,估計是有事離開了,不用管他。”
唐澤開口阻止了山村操開口道:“因為在這裏設計的機關,是不需要強大的臂力的。
而且凶手是把丹波老師關到洗手間之中,在完全沒有接觸被害人的情況下,將其溺死的。
就如同是被施了魔法一樣。”
“魔法?”
聽到唐澤的話,在場的眾人麵麵相覷起來。
“百聞不如一見,光聽我說估計你們也沒有辦法想象出來。”
唐澤看著疑惑的眾人道:“之前特意布置的機關,就是為了讓你們能更加直觀的明白犯人的手法。
讓你們看看,到底能否在洗手間將人溺死。”
說到這唐澤看向山村操拍了拍他的肩膀:“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我還需要一個配合實驗的人員,等會就拜托你幫忙了。”
“誒?”山村操聞言一臉愕然的指著自己:“你說我嗎?”
“放心吧,沒有危險的。”唐澤笑著看向一旁的鑒識人員道:“剛剛我拜托你們準備的便攜式氧氣瓶,就直接交給山村刑事吧。”
“這不就是氧氣罐嗎!?”山村操慌張道:“唐澤刑事你到底準備幹嘛。”
“放心吧,沒事的。”
唐澤笑著安撫了一句,旋即看向世良真純道:“世良同學,關於機關的布置你幫忙弄一下吧,畢竟你也知道這個機關吧。”
“啊,好的。”世良真純從鑒識人員手中拿了膠帶,開始針對洗手間外的排氣扇進行粘貼封閉。
而於此同時,山村操也根據唐澤的指示進入了洗手間之中。
而等到世良真純將廁所後麵的通風口完全封閉,唐澤便拿起了四個裏麵裝著煤油,開口用布條塞住的罐子
他拿出打火機點燃了罐子上麵的布,然後再將點燃的四個罐子依次放到洗手間放備用衛生紙的架子,也就是山村操所坐的馬桶上方的位置。
“那麽記得使用氧氣罐。”唐澤再度交代了一聲,旋即走出洗手間關上門,一旁的世良真純拿著膠布就開始沿著門縫張貼膠帶。
當然,正麵最下麵的那個排氣扇世良真純卻是沒有用膠帶將其粘上。
“姐夫設置的這機關,真的能夠把人淹死嗎?”一旁的園子雙手抱懷看著忙碌的眾人和姐姐討論道。
“誰知道呢,不過既然是你姐夫布置的,想必自然有他的道理。”綾子微微一笑道:“好好看著就是了。”
其餘的眾人雖然沒有說話,但也都站在一旁看著關閉了房門的洗手間,悄然等待著後續的發生。
而在眾人看不到的洗手間單間內,山村操用著氧氣罐坐在馬桶上悄然等待著。
他看著剛剛埋過腳踝的水,心中有些質疑,覺得這樣做根本就沒辦法淹死人。
但外麵的唐澤刑事也沒有說停下實驗,所以山村操也隻能耐著性子靜坐在洗手間這個狹小的空間之中。
而因為他的頭上有四個燃燒著的煤油罐,所以沒一會這個房間裏的溫度很快便升了上來。
吸著氧氣罐內的氧氣,山村操抬頭看著點燃的煤油罐希望它能夠快點熄滅。
而似乎是聽到了他所想,下一刻頭頂正在燃燒著的四個鐵罐居然同時熄滅了。
看著熄滅的火光,山村操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仿佛心理作用一般感覺伴隨著火光的熄滅,屋裏的溫度似乎也降低了不少。
但下一刻,山村操隻覺得晚起來直接**在水中的小腿處有些異樣,於是下意識的向下看去。
而下一刻,山村操便直接慌張的大叫了著砸起門來。
“這是怎麽了?”
門外等待的眾人突然聽到裏麵的山村操開始瘋狂的拍門,大叫著要出去都被嚇了一跳。
而早就在等待的世良真純卻是沒有一點慌亂,開始按部就班的解下粘在門縫一圈的膠帶。
“那麽,就請大家看仔細了。”唐澤笑著提示眾人,而世良真純在唐澤的話語落下後便徑直打開了房門。
而原本還在想著唐澤刑事讓他們看仔細什麽的眾人,卻是被拉開洗手間大門後的景象驚呆了。
隻見在大門被拉開的瞬間,裏麵的水流仿佛開閘防洪一般傾斜而出。
而這個水量很明顯已經遠遠超過了外麵積蓄的水源了,不然的話不會是這樣大的動靜。
而在洗手間內,原本坐在馬桶上的山村操此刻卻是光腳站在馬桶蓋上喘著粗氣一隻手還在不斷吸著氧氣。
“你沒事吧?”世良真純看著山村操笑著問道。
“唐澤刑事,有沒有搞錯!”
山村操摘下氧氣瓶後,看著唐澤激動的雙眼泛淚,一臉委屈道:“為什麽要讓我做這種實驗啊!
我剛剛在洗手間裏麵差一點就被淹死了!”
“這隻是個實驗,沒有你說的那麽誇張啦。”唐澤笑著道:“我們都在外麵呢,不可能讓水淹沒到你的。”
“但是為什麽洗手間裏麵會有那麽多水呢?”小蘭一臉不解的開口詢問道。
“很簡單,因為洗手間中的內壓減低了。”
唐澤笑道:“這個原理你們應該也學做過實驗才對,就是將一根立在碗或者器皿裏的蠟燭點燃之後,向裏麵倒滿水。
在這之後再用燒杯蓋住蠟燭,裏麵的蠟燭在燃燒完空氣後就會熄滅。
而這之後,器皿裏麵存放的水就會背心到燒杯裏麵去。
眼前你們看到的,隻不過是放大版的壓強實驗罷了。
而這個洗手間隻要堵住多餘的換氣窗,就是放大版的燒杯。
而上麵的罐子在密封的廁所架子上燃燒,空氣受熱後便開始膨脹。
這之後廁所內的氧氣開始降低,燃燒的火焰就隨之熄滅了。
越是這個時候,空氣開始冷卻收縮,而外麵積累的雨水也開始順著大門下方的換氣扇上湧進入洗手間。”
說到這,唐澤看向了一旁的正木須波笑道:“我這麽說應該沒有錯吧,這位理化老師。”
“我……你不會懷疑我是凶手吧!?”正木須波麵對唐澤的指認臉色蒼白的勉強笑道:“這怎麽可能……”
“不,犯人就是你。”
唐澤打斷了正木須波的話,語氣篤定道:“我想你是在將單博老師送回汽車的途中,將他帶到了這間流動的洗手間中。
估計是用忘帶車鑰匙讓他躲雨之類的借口,讓他進入其中。
等他進去之後,你便馬上用電擊棍將其電暈過去,然後用繩子穿過他後方的腰帶,綁在馬桶座蓋上的連接處。
這樣的話,即便是他蘇醒,丹波老師也沒有辦法站起來。
而將裝了煤油的4個罐子,放在廁所的架子上,然後再將門鎖上,再往門上貼故障中的紙條。
之後再用膠帶把洗手間後麵的通風口封住,再用毛巾將排水口堵住,雨水的積累機關便完成了。
而之後你隻需要對門奈撒謊說他已經在車裏睡著了,以此爭取雨水積累的時間,隻要過一陣子就會如你預料的那樣進行了。
而唯一的變數是我的提議,我說了醉酒的人一個人獨自睡在車上有些危險,讓你的計劃不得不提前進行。
不過這也正合你意了吧,因為這個計劃就是需要早早的發現屍體,如你隻需要在他死的時候有不在場證明就可以了了。
而如果發現的太晚,你的不在場證明也沒用了。
所以在發動人手搜尋停車場的時候,你故意選擇了丹波老師所在的方向,就是為了避免其他人打開。
當時恐怕丹波老師就已經死了,但你不能那個時候讓他被發現,不然你就是第一嫌疑人。
等我們外出去飯店搜查,你就脫離了嫌疑,反而因為全程有人目擊,有了不在場證明。
接下來的時間,你隻需要提前我們一步返回停車場。
拿掉排水口的毛巾排掉雨水,之後再將所有的膠帶撕下來,把架子上燃燒的罐子丟進垃圾桶,切斷皮帶的繩子。
處理好一切收尾之後,你為了避免被人發現,整個洗手間都曾經被注滿了水這件事,還拿了全新的衛生紙放在架子上。
我想你之後原本是打算自己發現的,但我聽到水流聲後有些在意,便查看了情況發現了屍體。
當然,這也可以說是正合你意了,畢竟我發現屍體比你更不會引起嫌疑。
所以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領著丹波老師前往車上,和他是最後見麵的你了。”
說到這,唐澤笑了笑道:“即便你不承認也沒關係,鑒識人員已經從洗手間的水槽裏麵,發現了你丟棄的膠帶。
戴著手套的話很難將膠帶撕下來,所以那上麵肯定都粘著你的指紋,這可是無可抵賴的證據!”
這一番話語落下,正木須波卻是麵色蒼白,一點反駁的話語都說不出口,隻能低著頭沉默以對。
“這是不是搞錯了!”
就在這時,門奈道子語氣激動的叫道:“須波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動機去殺害丹波老師!”
“我當然有……”正木須波聽到好友為自己辯護,卻是低沉道:“道子,謝謝你……”
“誒!?”
聽到正木須波承認自己殺人動機的話語,小蘭等人皆是一驚。
“丹波那個家夥,對我的好友見死不救……”正木須波緩緩道:“這邊是我最強烈的動機。”
“什麽……”門奈道子聽到好友的話後麵色一驚,臉上帶著不可置信之色:“你說親友……難道說是我妹妹……”
“是啊,就是和那個男人約定好要結婚的,你的妹妹。”門奈道子點頭承認道。
“可是我妹妹不是從海岸邊的山崖上跳海自殺的嗎……”門奈道子不敢置信道:“而且還留下了遺書!”
正木須波淒婉一笑,緩緩說出了一切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