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另外的勒痕?”
看著領帶下比領帶稍微細一圈,邊沿處還有出血的勒痕,唐澤皺了皺眉:“領帶不是凶器?”
“嗯。”麻生成實點了點頭道:“那可能是犯人故意放上去誤導的。
如果是領帶的話,是不會有這樣的表皮出血這樣的外傷痕跡的。
以我的經驗來看,凶器或許是材質較為堅硬的帶子什麽的。”
“具體的還需要回去解刨調查。”麻生成實說到這看向助手讓對方把屍體搬上車,旋即和唐澤告辭。
“慢走。”大門處越水七槻和麻生成實打了個招呼,拿著記事本走了進來。
“你來了。”唐澤看向越水七槻笑道:“法醫都走了,要我給你再說一下屍體的情況嗎?”
“我來的可比你早,前輩!”越水七槻沒好氣的翻了白眼,晃了晃手中的筆記本:“我剛剛去旁邊的霓虹酒酒吧調查問話去了。”
所謂的霓虹酒酒吧是霓虹的特色,裏麵售賣各種霓虹各地產的酒水,在這邊挺常見的。
“那麽有收獲嗎?”唐澤開口詢問道。
“那位老板說,對方好像有在暗中放高利貸的樣子,所以懷疑對方暗中和誰結了仇。”
越水七槻說道:“我已經將這個消息上報了,目暮警官已經派人往這個方向調查了。”
“發現屍體的人在哪?”唐澤開口問道。
“在外麵呢,我帶你去。”越水七槻道:“對方是山水明秋的女朋友三原恵以子,兩人已經交往了三個月了。
嘛,說是交往,但實際上死者已經結婚了……”
“但是他們兩人已經分居很久了。”
死者所開的酒吧位於出口,兩人剛出酒吧便看到一位穿著紅色裙子的長發女人站在街邊看著往來的車輛,也不看兩人徑直開口道:
“事先聲明,我可不是第三者插足,他們兩個是關係破裂之後我們兩個才認識的。”
唐澤看向接話的女人,很顯然對方就是三原恵以子,對方站在門口聽到了他們之前的對話。
而唐澤看著對方還未說出口,一旁的馬路邊停了一輛出租車,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人下車走了過來。
兩個女人一見麵,雖然還沒有開口,但氣氛一下子變得針鋒相對起來。
即便兩人走向對方,但女人卻一直死死地盯著麵前的三原恵以子。
“你是死者的妻子,山水繪裏嗎?”眼看氣氛越來越箭弩拔張,不得已之下越水七槻率先開口了。
“我丈夫被殺害的事情,是真的嗎?”山水繪裏聞言看向越水七槻確認道。
“是。”越水七槻微微鞠躬:“我很遺憾。”
“早知道快點離婚就好了。”
麵對越水七槻客套的安慰,山水繪裏甚至都懶得掩飾自己的厭惡:“人死了還給我添麻煩!”
很顯然,兩人之間的夫妻感情再沒有一點餘地了,雙方甚至有化為仇敵的趨勢。
而對於三原恵以子這個第三者,看剛剛那針鋒相對的樣子,顯然山水繪裏也是知道丈夫的這個新歡的。
不過這裏是案發現場,唐澤他們也不是喊她們來打架的,唐澤讓越水七槻給三原恵以子這個案發人做筆錄,自己則帶著山水繪裏做後續的工作。
畢竟山水繪裏法律上還是死者的妻子,發生了命案,不管是解刨還是解刨完的後續手續都要找山水繪裏接手。
等到交代完這些,越水七槻那邊已經給三原恵以子做完筆錄,讓其先行離開了。
畢竟以兩個女人那針鋒相對的態度,還是“王不見王”的好。
當然,如果後麵案件調查發現對方和案件有關聯,還是會繼續找到對方的,聯係方式和住址都清楚這倒是不用擔心。
處理好兩個女人的事務後,唐澤便留下了鑒識人員和科搜研的成員協作在酒吧提取指紋,自己帶著越水七槻打算看看屍體的情況。
之所以如此,除了屍體的傷痕讓人有些在意之外,還因為酒吧的毛發、指紋提取工作量會非常的大。
正常情況下,毛發、指紋提取,血跡勘探等現場工作都是鑒識科的去做,一些需要用的科學儀器深度化驗的,才是科搜研的工作。
形象點比喻的話,就是鑒識科就是勘探員,而科搜研是後續的挖掘者。
這是在科搜研確立之後,就明確的分工,而之前鑒識科是兩手一把抓,但挖掘方麵不夠專業,而且讓他們在勘探領域也無法集中精神。
而這次之所以讓科搜研都去幹鑒識科的活,完完全全是因為酒吧的指紋太多了。
多到鑒識科直呼幹不完,所以隻好讓科搜研的人手也幫幫忙了。
這會是一個很繁瑣的過程,但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努力進行這些不起眼卻又重要的前期工作,才能為唐澤的推理打下充實的基礎。
而在他們苦心和指紋做鬥爭的時候,唐澤也帶著越水七槻回到了科搜研。
“死者額頭有瘀血,呈現暗紅色,脖子上麵有勒痕。”麻生成實道:“最終確認死亡原因是窒息而死。”
“死亡確定時間是什麽時候?”唐澤開口問道。
“昨天深夜的1:00~2:00之間吧。”麻生成實想了想給出了一個較為精準的答案。
“關於凶器的特點,麻生醫生有什麽建議嗎?”越水七槻接著問道。
“從現在這個勒痕的情況來看,絕對不是領帶之類柔軟的布料造成的。”
麻生成實聞言道:“表麵甚至還有破皮的外傷,我猜測大幾率應該是材料堅硬的帶子之類的,東西可能性比較大。”
“像是打包用的塑料捆紮繩之類的?”越水七槻想了想道。
“應該是,因為一般的繩索因為質地的原因,即便能把人勒死,卻也不會造成切割的外傷。”
麻生成實點了點頭道:“隻有那種硬塑料的帶子,才會在用力的過程中劃破。”
“但讓人不解的是為什麽犯人還要在勒死犯人後,拿掉原有的袋子,然後再綁上領帶的舉動。”
唐澤摸著下巴道:“要說儀式感也算不上。”
“這是個難以理解的行動。”越水七槻附和道:“另外我們從死者的脖子上找到了細小的纖維,我建議用紅外探測儀測定,之後再進行調查。”
“這個就按照你說的來。”唐澤點了點頭旋即看向越水七槻道:“關於凶器的搜查就交給你了。
酒吧會進很多酒水貨物,說不定就會有塑料繩打包捆紮的。
盡可能的找到凶器,如果找不到也要確認可能是哪一種。”
“明白。”越水七槻點了點頭,旋即便外出去調查了。
當然他也知道,越水七槻肯定還會進行他布置的任務之外進行調查,說不定心中也憋著一口氣想要在他之前解決案件。
不過對此唐澤並不在意,反而滿懷期待越水七槻能夠發現他沒有發現的線索。
那樣的話,想必他也能夠少死不少腦細胞。
看著越水七槻離開,唐澤卻是暫時閑了下來。
怎麽說他也是個長官了,一些前期的情報收集工作也輪不到他跑腿,自然隻需要等待就可以了。
在科搜研等了一段時間,便看到采集指紋和毛發的科搜研成員回來了。
而他們一回來就在訴苦,希望唐澤能夠給他們加派人手幫忙幹活。
因為在案發現場的酒吧發現了256根頭發,指紋也提取到了187個,可以說工作量是非常的巨大。
如果單靠他們幾個,根本就肝不完。
而聽到下麵年輕人的訴苦,唐澤便立刻發動了還閑著的人過去給他們幫忙。
畢竟這樣才讓這幾個年輕人,別說連肝幾天會不會有猝死的風險,就是案件也等不了那麽久。
而有了大量人手的加持,這項基礎的重複性工作排查的還算快。
而唐澤也從高木那邊得知了他們走訪調查的情況,並根據下午下午得到的指紋結果之中,鎖定了兩位嫌疑人。
其中一位是古賀健二,對方是個梳著大背頭的混混,找到對方的時候是在棋牌室。
對方和山水明秋借了五百萬,最近一段時間老是找他要錢,現場有他的指紋,同時他有盜竊和打架的前科。
而第二位則是在化學工廠打工的高瀨廣樹,對方也經常去死者開的那家ELLIS酒吧,而且聽旁邊霓虹酒吧的老板說,對方很多時候是關門時候去。
不但如此,還經常能夠聽到兩人閉店之後在酒吧的激烈爭吵。
當然,這是他們總結出來的信息,最開始從霓虹酒酒吧老板那了解到的是有個人經常閉店的時候和死者吵架。
後來他們通過指紋確認身份,打印了照片之後,老板才指認出了對方。
當然,詢問原因之時,高瀨廣樹卻搪塞說是兩人是好朋友,喝多了一些說不出原因的小事情而已,大家都習慣了。
當然,除了這兩人因為各自的原因和死者有矛盾外,妻子山水明秋還有情人三原恵以子也同樣有著重大嫌疑。
畢竟他們三個人之間的糾葛也不小,情殺也同樣是刑事案件之中頻率高發的命案。
隻不過伴隨著初步的調查,案發現場卻沒有發現進一步的證據。
不過東邊不亮西邊亮,越水七槻卻是在酒吧附近的垃圾桶中,找到了一個帶有死者酒吧標記的信封。
因為大幾率是從現場帶出去的,所以也同樣交給了指紋組進行指紋取證。
“證據還是太少了啊。”越水七槻找到了線索卻不開心,反而有些憂慮:“現場的環境太亂了,根本分不清哪些是線索哪些是尋常客人留下的。”
像是酒吧這種人流量大的地方魚龍混雜,除非是死者身上的物質,不然誰都可以抵賴說自己去喝酒時候留下的。
“四個嫌疑人啊。”
唐澤念叨了一句,旋即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既然沒什麽線索,那麽我們就從他們身上找線索好了。”
“你打算怎麽做?”越水七槻原本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當然是測謊儀了。”唐澤笑著道:“新儀器采購回來人家都用過了,咱們可是一次沒用過呢。”
“用測謊儀啊。”越水七槻撓了撓頭:“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我懂你的意思。”唐澤笑了笑道:“你是覺得作為“偵探”不應該使用這些工具是吧。”
“差不多。”越水七槻點了點頭道:“總感覺用了這個有點像是作弊的感覺。”
“你這就是老古板的雛形了。”唐澤笑著打趣道:“守著傳統的方式不知變通,最終被世界和科技淘汰。”
“喂喂,太誇張了吧。”
越水七槻耷拉著死魚眼道:“別的工作我覺得有科技替代可能,帶抓捕犯人這種複雜的工作,還是人更靠譜一些。”
“那可未必。”唐澤搖了搖頭:“如果是人工智能配合整個城市的攝像頭,需不需要我們這些人用腦子的還真不好說。”
“再說就像是科幻小說的世界啦前輩。”越水七槻聽到唐澤的話打斷道:“總之我明白你的意思,要學會與時俱進是吧。”
“對,隻要你駕馭工具而不是依賴工具,那就不會有你擔心的事情發生。”唐澤點頭道。
“那就趕緊試試吧,我也很好奇新采購的測謊儀能有怎麽樣的表現。”越水七槻笑著道。
“不如你先體驗一下?”唐澤笑著打趣道:“反正喊人過來也需要一段時間,機器也需要調試一下。”
“試試就試試。”越水七槻聞言毫不客氣的答應了下來。
隻會唐澤帶著越水七槻來到測謊儀所在的房間,一邊讓人把儀器的感應端給她裝上一邊道:“相比於老式隻能測試心跳、脈搏等簡單幾項,這台新型測謊儀能測的就多了。
增加了讀取腦波、眼球運動等16個項目,而屏幕上顯示的是呼吸、皮膚電荷、血流脈搏這三項。”
看到儀器裝好,唐澤看向越水七槻露出一絲壞笑:“準備好的話,那就開始了。
請你在我詢問的時候,都用否定的形式來回答我的問題。”
“了解。”越水七槻點了點頭,而唐澤率先問出了第一個死亡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