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在看到牆壁上照片的那一刻,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但隻是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罷了。

“實際上我們已經知道,在燒烤那天廣子小姐為什麽會失蹤了。”

唐澤笑了笑,輕描淡寫間戳破了她最後一絲希望:“至於犯人,果然就在燒烤的人之中。

至於是誰,我想此刻身在此處的你,已經不用我多言了吧。”

話音落下,圓香太太的臉色瞬間煞白,臉上止不住露出心虛之色。

“證據呢!?”

雖然此刻圓香夫人麵色煞白,心虛之色難掩,但還是強撐著不肯承認是自己做的這一切:“你說是我,有什麽證據嗎?”

“最開始的時候,我們以為廣子小姐遇害的時間是一點四十四分到兩點四十五分前後的這一個小時中。”

越水七槻看著圓香夫人淡淡一笑道:“因為這是大輝最後目擊,一直到山田雅代收到短信的時間。

所以我們便將注意力放在了這一個小時內有空白時間的人身上。

所以我們在見你們第一麵的時候,懷疑的是百合太太和七海太太。

而你在這一個小時內,並沒有消失15~20分鍾之內。”

“但這個前提經過我們之後的調查發現是錯誤的。”

唐澤拿出手機道:“這張照片是小陸的手機拍的,剛剛我們談話的時候,讓他通過藍牙傳了過來。

這是燒烤當天兩點零五分的相片,小陸拍攝的是他看到的螳螂。

但請仔細看相片的這一角,這裏拍到了一點點東西。”

說到這,唐澤將照片放大展示給圓香太太看:“這是是廣子小姐的背包還有被脫下來的連帽外套。

而本該穿在廣子小姐身上的衣服,現在卻出現在這裏,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這是不是意味有人偽裝成廣子小姐,將連帽外套還有背包給穿在自己身上了呢?

而這樣一來,大輝見到的那個人應該就不是廣子小姐,而是殺死廣子小姐的凶手了。

如果這個結論成立,那麽之前推測的凶手殺害廣子小姐的時間,就不準確了。

一點十五分的時候,廣子小姐說要去山裏拍照,獨自一人離開。

一點四十五分的時候,大輝那孩子看到了偽裝成廣子小姐的犯人。

也就是說,這中間的半個小時就是犯罪時間,這無疑推翻了之前的不在場證明。

現在的情況是,在這半個小時內時間空白的人,才有極大的可能是凶手。

而那個人,並沒有被人拍到這些照片之中。

當我們回顧這三十分鍾的照片後,發現圓香太太你,有著超過二十分鍾的空白。

“圓香太太,在山裏麵殺害了廣子小姐的就是你吧!”

越水七槻看向回避眼神不敢他們的圓香太太道:“到了現在,你還不肯承認嗎?”

“你們就憑這這照片沒有我的身影,就認定我是犯人嗎!?”

圓香太太眼眸冷漠:“這根本就不算證據,再說我又為什麽要殺廣子小姐呢?

雖然她確實不是好人,但在她偽裝成翻譯家和我們交往的過程中,對方對我們很好。

我根本就沒有殺她的動機。”

“你的兒子小陸會被搶走。”越水七槻看著圓香太太道:“你是這麽覺得的吧。”

越水七槻的話音落下,一旁本來拒不承認的圓香太太麵色大變,她猛的回過頭看向越水七槻,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領養都是要記錄在案的,我們之前。”

唐澤淡淡道:“就算你再想要保守秘密,但是你們的基本信息對於警視廳來說卻是透明的。”

“五年前,你們兩人通過合法途徑領養了剛剛出生小陸。”越水七槻看著麵露恐懼的圓香太太道:“我看過了小陸的信息,上麵說小陸是被放在領養院門口的。

也因此,並不知道信息上也沒有顯示小陸的親生父母是誰。

然後等到小陸五歲的時候,突然搬來了一位鄰居,她對小陸有著超出尋常的喜愛……

——小陸的親生母親出現了。

你這樣想著,也害怕著小陸被搶走的這天來臨。”

“夠了!”圓香太太聽到這大喝一聲,將旁邊的洗衣機拍的震響。

兩人看著圓香太太怒不可遏的樣子,沒有繼續刺激對方,而是平靜的看著她。

片刻後,從恐懼與憤怒中冷靜下來的圓香太太知道自己沒辦法再逃避緩緩開口道:“在領養了小陸之後,我的內心便一直惶恐不安。

我害怕有一天,小陸知道我們不是他親生父母的真相後,會選擇離開這個家。

然後在半年前的某天,她突然出現,奮不顧身的救下了沒看路差點被汽車撞到的小陸。

後來她剛搬家過來,成了我們的新鄰居。

從那之後,她頻繁的表達著對小陸的喜愛,不斷的靠近小陸。

然後一個更令我恐懼的念頭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她是不是小陸的親生媽媽。”

這個念頭一經出現便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我忍不住在想,她會不會是來把小陸帶回去的。

一想到這,我便寢食難安。

然後那一天,我看到了廣子小姐她在小溪邊和小陸說:“馬上就是小陸的生日,你想要什麽,阿姨什麽都買給你。”

看到這我坐不住了,立刻打斷了他們,結果誰知道對方卻和我說,等會想要和我談一談,並且不讓我告訴別人。

我覺得她是打算像我攤牌了,但還是按照她所說的,瞞著大家偷偷和她見了麵。

誰知道,她卻送了我一瓶和小陸同年的香檳,讓我用這個給小陸慶生,還讓我不要告訴別人。

我問她,為什麽要對小陸那麽好,她卻告訴我說今後想要一直和圓香還有小陸好好相處。

聽到這,我的憤怒一下子湧上了頭,直接摔碎了那瓶香檳。

當時她好像被嚇到了,問我幹什麽,我告訴她,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也知道你為什麽要搬到那棟房子。

她聽到後一臉的不可置信,旋即便神色猙獰的衝了上來,想要殺死我!”

說到這圓香太太看著兩人急聲道:“我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你們要相信我!

我們兩個扭打起來之後,我把她推到了懸崖邊,當時我想救她的!

可是她還是掉下去了……”

“之後呢?”越水七槻聞言追問道:“屍體你怎麽處理了?”

“我哪敢處理!”圓香太太聽到越水七槻的話,麵色激動道:“我看到她掉下去了,就慌忙從更低的那邊下去了。

結果到了那邊,就發現她滿頭是血的倒在大石頭上了。

當時我嚇壞了……”

“之後你突然想到可以扮演廣子小姐,便從她身上脫下外套,拿走了帽子、手機和背包。”

唐澤看著不敢繼續說下去的圓香太太,繼續說著她後續的手法:“之後你故意從橋那邊走,讓大輝看到你假扮的廣子小姐往山裏的假象。

等到大輝離開,你便折返回來,在樹林脫下衣服,回到露營地一直待在那邊,製造不在場證明。

然後你算準時間,用廣子的手機發郵件給雅代夫人發了短信,並在之後收起帽子和對方的雙肩包,將其處理掉。”

“我也沒辦法啊!”

圓香太太崩潰道:“如果要是不管她的話,她肯定會將真相告訴小陸,想方設法的從我身邊搶走小陸。

就算是親生母親,我也絕不允許她帶走小陸!”

圓香太太像隻發瘋的雌獸,不算破壞牆壁上佐佐木麗香的照片:“事到如今,她還來幹什麽!!”

“我想你是誤會了。”

越水七槻看著痛哭流涕的圓香太太開口道:“廣子並不是小陸的親生母親,小陸會被搶走不過都是你的臆想罷了。”

“騙人!”

圓香太太聞言激動道:“如果不是親生母親,她又憑什麽要對小陸那麽好!?”

“實際上,根據我們的調查,佐佐木小姐應該是給你們四位媽媽友人都送了禮物,這一點在後續調查她信用卡流水消費記錄的時候,也證實了這一點。”

唐澤開口道:“除了送你的香檳,還有七海太太家裏的花瓶,百合太太的胸針和雅代太太的茶具。

這些都是佐佐木小姐買的,我想同樣的話語她也對其他三個人說了。

比如最喜歡的就是對方家的孩子,希望以後能夠友好相處之類的話。”

“怎麽會這樣……”圓香夫人聽完唐澤的話,隻覺得大腦一陣暈眩,甚至要站不穩了。

“這其實也很好理解吧。”越水七槻笑了笑道:“畢竟她也算是黑吃黑殺了私吞公款的貪汙犯,搶了一大筆巨款。

不但如此,因為害怕事情敗露,還把屍體和巨款給埋在了家裏客廳的地下深處,等著風頭過去。

我想一開始的時候,她是打算低調的蝸居在家期望避過風頭的。

但是,她卻發現了好奇心旺盛的你們這些家庭主婦,根本不給她平靜生活的機會。

於是,她打算反客為主,選擇主動出擊和你們搞好關係。”

“怎麽會這樣……”圓香夫人聽到越水七槻的話,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誤會而殺了她嗎?”

“誤會是有的,你們之間”驢唇不對馬嘴”的對話,使得你們雙方都以為自己的秘密暴露。”

唐澤笑了笑道:“你以為她是來奪走孩子的,並先入為主的這麽認為了。

而她在聽到你的話後,錯誤的以為你知道了她的殺人犯的身份,所以才會在最後爆發衝突。

但殺了她這一半卻是不對的,因為佐佐木小姐並沒有死。”

“誒!?”

圓香太太聽到唐澤的話,猛地抬頭看向兩人:“這是真的嗎?”

“當然,我們在第二次去她家進行調查的時候,唐澤刑事發現第一次搜查時候還在的手電筒不見了。”

越水七槻笑著道:“如果當時是有外人潛入她的家中拿錢出來,不說別的肯定是要帶手電筒去的,畢竟這種不光彩的事肯定不敢開燈。

但是挖錢的人卻拿了房間原本就放著的手電筒,也就是說將帶走的隻可能是熟悉房間的主人。

聽到唐澤的話,圓香太太仿佛卸掉了重擔一般,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

畢竟殺人的沉重壓力,不是誰都能夠輕易背負的。

圓香夫人如此,便是佐佐木麗香也同樣每天過得惶惶不安,甚至守在屍體上不敢讓人發現。

“謝謝……太感謝了……”

圓香夫人強撐著站起身朝著兩人鞠躬道:“謝謝你們找到真相,告訴我這一切……”

“沒關係,我們也隻是為了解開真相罷了。”越水七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不過或許還需要你配合錄口供,沒問題吧?”

“沒有。”原本以為的失手殺手和小陸會被搶走都是誤會,原香夫人已經被失而複得的喜悅心情給填滿了,自然不會有任何的意見。

而在確認了圓香夫人案發當天除了扮演佐佐木麗香外,沒有處理對方的屍體,對方也沒有掉下河流之後,便基本確定了佐佐木麗香沒有死的消息。

得知嫌疑人的情況後,警方便排查了醫院、診所、藥店這些地方,最終鎖定了佐佐木麗香的大致方位。

通過地毯式的排查,最終找到了對方躲藏的房間將其逮捕。

因為這起案件是唐澤和越水七槻兩人一手挖掘的,所以首次的審訊自然是他們進行審問了。

而被抓住後,佐佐木麗香似乎也死了心,開始一五一十的交代起後續發生的一切。

在圓香太太摔完香檳,說完那番話後,佐佐木麗香便動了殺心。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對方武力值比她高一些,他動手,卻沒想到被對方反殺,滑了下去摔到了頭。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不敢走夜路,於是便找到了附近山中的小屋,在那裏待了一陣子。

畢竟她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直接被抓。

但是山間小屋沒有什麽東西,沒吃沒喝很快便是極限了。

於是那天她打算偷偷回家,卻看到了公寓管理員領著唐澤他們兩個進到了她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