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

這是一個針對他的反獵陷阱!

想到這,唐澤立刻拿出了對講器聯係了赤井秀一,以極為簡短的速度說明了這邊的情況和自己的猜測,讓他小心陷阱。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是能夠解釋我這邊的情況了。”

赤井秀一聽完唐澤後立刻道:“我目標的這兩輛車沒有任何反擊的跡象,隻是在不斷的加速駛出我的狙擊範圍。

而剛剛他們經過一條分岔路口的時候,他們選擇的方向是通向東的,那有條路再往前似乎與東麵那條路在前方的海岸線有相交點。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我這邊的兩輛車會在你駛入路段後進入。”

“也就是說,等他們過來就是前後夾擊之勢了?看來琴酒真的是打算反伏擊一次來找回場子了。”

聽到赤井秀一的話,唐澤立刻便判斷自己之前的推理是正確的:“獸窮則齧(niè),看來是之前接連幾次吃癟,激起了琴酒的凶性,他是打定注意要狠狠咬我們一口了。”

“而你恐怕就是對方撕咬的目標了。”

赤井秀一看著逐漸遠去的車輛,收起了隻開了寥寥數槍的狙擊槍道:“我去支援你。”

“不必了,直接撤退吧。”唐澤聞言徑直拒絕道。

“恩?”聽到代號“赤犬”的男人毫不猶豫的放棄追殺選擇撤退,便是赤井秀一也下意識詫異了一下。

畢竟從之前的種種表現來看,這次合作的這個男人,對於黑色組織的成員可是非常仇視的,甚至被他打上了“疑似有私仇”的標簽。

相比於短暫接觸讓人看不透的“黃猿”,這位可是一個脾氣火爆的家夥。

這也是為何他在對方說是陷阱後,要去支援對方的原因。

因為在他看來,以對方那火爆的性格,就算是知道了前方是一個陷阱,也要想辦法和對方碰一碰,看看能不能從敵人的身上咬下來快肉。

所以赤井秀一才打算支援對方,以他的狙擊能力掩護對方全身而退還是有些自信的。

當然,這種事情誰也沒有完全的把握,畢竟敵人也已經知道他這個狙擊手的存在,自然不會不防備。

說不定現在匯合的兩輛車中,就會有一輛直接鎖定他的位置牽扯他的注意力。

不過他也不是沒有辦法,既然他們已經預測出了犯人的目的,那他們的計劃和算盤自然也落了個空。

他隻需要提前轉移狙擊點,前往唐澤所在的方向區域所在適合的狙擊點就行了。

這樣一來,如果他們還按照之前的地方前進,那麽隻會撲個空而已,自然也就起不到牽製的作用了。

而這點時間差,已經足夠他掩護“赤犬”全身而退了。

但是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麽果決的就選擇了放棄?

這有著與其本人性格有著強烈反差的決定,甚至讓赤井秀一感覺有些突兀。

“我雖然很想把前方的兩個獵物徹底咬死,但也不是打算同歸於盡的瘋子。”

而另一頭的唐澤也聽出了赤井秀一的疑惑,表情狡辯的笑了笑道:“既然已經知道了敵人的目的,那為什麽要傻傻的撞上去呢?

隻有活著,才能讓敵人恐懼,讓他們無時無刻活在我的陰影之下。”

雖然唐澤的表情是狡辯的,但在他的變聲之下,“赤犬”嗓音帶著鐵鏽般沙啞,又讓人似乎嗅到了血與火的幻感。

而他的回答沒有讓赤井秀一感到奇怪,反而讓他覺得這一切是那麽理所當然。

能夠讓一個性格爆裂,仇恨毫不掩飾的男人這麽果決放棄敵人的原因,是因為對方知道在這裏死去,一切就將止步於此。

而顯然,眼前這個男人是不甘願就隻抱著眼前兩個地位還算不錯的“配角”同歸於盡的。

他要活著,好好的活著,至於這樣才能夠有機會完成更多的“狩獵”,直到最終將子彈送入目標的頭顱之中。

“明智的決定。”

赤井秀一嘴角上挑抹過一絲微笑:“一時的撤退並不是懦弱,而是為了在戰略上能夠更進一步。”

“我已經看到了衝鋒艇靠近我們前方的公路岸邊了了,看來他們還有確實還有水路通道。”

“了解。”

聽到唐澤的情報,赤井秀一立刻道:“我會在之前規劃的撤離路線接應你。”

在和赤井秀一說他的推理時候,唐澤就已經拆掉了夜鴉上的狙擊鏡當做單管望眼鏡去查看大海的情況。

雖然夜晚的大海一片漆黑,但畢竟還有朦朧的月光存在,公路旁的海岸線也同樣有燈光。

數輛衝鋒艇靠近後,唐澤將他們的行動看的一清二楚,也徹底證實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即便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計劃,唐澤依舊忍不住後怕。

畢竟那群伏兵一看就是有備而來,甚至還在遊艇上準備了重火力。

如果真進了包圍網,再配合前後包夾的琴酒等人,到時候恐怕即便不死恐怕也得脫層皮。

腦海中念頭不斷閃過,但唐澤手上的動作也同樣沒有停下,在和赤井秀一交談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逐漸降速了。

當然,為了防止對方發現端倪,唐澤並沒有立刻就減速而是慢慢的進行降速。

等到即將通過前方彎道時,唐澤故意製造巨大的轟鳴聲,製造加速的假象。

果不其然前方的汽車聞聲再度加速,哪怕前方是彎道也依舊沒有減速的意思。

顯然,對方是害怕唐澤在彎道處直接把他們撞入海中,所以立刻想要加速通過這處能給敵人良好進攻環境的地方。

“該死的混蛋!”基安蒂暴躁道:“等會我要給他一梭子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過了前方的幾個S彎,就到了我們計劃的地方了。”

愛爾蘭冷靜的駕車漂移度過彎道,嘴上開口寬慰道:“這個連環彎道就是我們陷阱的入口。

進來了,想要再出去就隻有成為屍體了!”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基安蒂將狙擊槍取出將子彈上膛,一副全副武裝的樣子,看起來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給身後的敵人來一記狠的了。

來吧!來吧!

聽著刺耳的脫胎聲,基安蒂不再煩躁甚至臉上開始逐漸狂熱癲狂期待起來。

她渴望殺戮,渴望讓身後那個家夥痛哭流涕,然後再一槍崩掉對方的腦袋,讓鮮血來慰藉自己那憋屈到幾乎要爆炸的心髒。

但現實恐怕要讓基安蒂失望了,因為那看似急速的彎道偏移造成的刺激摩擦聲,卻是唐澤直接調轉車頭撤離時發生的動靜。

就像是察覺危險的獵物,果斷放棄了陷阱中誘餌的**,果斷選擇了離開。

在他們看不到的另外一側,唐澤一個漂亮的掉頭直接調轉方向,然後加速向著遠處的黑暗處駛去。

明亮的公路下,黑色的汽車向著不遠處的黑暗前進,像是要融入其中一般。

而另一邊的愛爾蘭和基安蒂還在急速通過麵前的連續S型彎道,對身後和他們反方向前進的敵人的蹤跡一無所知。

甚至在度過彎道進入直線的下一刻瞬間,愛爾蘭狠狠的踩著油門加速與後方的車輛拉開速度。

待到唐澤所開的汽車完全進入之前的黑暗路段,完全與他背道而馳的愛爾蘭這才發覺不對。

“吱吱……”

急劇的刺耳摩擦聲響起,輪胎在地麵上擦出了黑色的輪胎痕跡。

“喂,愛爾蘭,你幹什麽!”

被慣力甩的差點撞上前麵車窗的基安蒂不滿的叫道:“你怎麽停下來了!”

“不對勁!”

愛爾蘭發動汽車極速調轉車頭:“你沒發現嗎,後麵的那家夥一直沒有跟上來,以他的車速早就該出現在我們車後了。”

“喂喂,不會吧,你說家夥跑了!?”基安蒂聞言頓時火冒三丈的驚叫道:“那家夥居然跑了!!”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概率很大。”

愛爾蘭說到這臉上也是陰鷲無比,顯然被人追殺了一路忍辱負重眼看就要將目標引入陷阱,但對方居然在入口處直接調轉方向離開了。

這種就好像玩完姑娘感情的渣男,到了準備結婚的時候了,直接一聲不吭的溜了。

漂亮的甩尾渡過最後一個彎道,看著前方幾乎隻剩下一個黑點的車影,愛爾蘭臉色陰沉的喝道:“別廢話了,快點通知琴酒他們!”

“情況有變,敵人發現我們的埋伏了!”

基安蒂的連忙拿起對講器叫道:“現在那家夥正在原路逃跑,幾乎要看不到影子了!

琴酒!快點想想辦法!!”

對講機那頭,鎖定狙擊地點,剛叮囑完波本讓他去牽製狙擊手的琴酒聽到基安蒂的話,額頭血管猙獰的凸起,右手幾乎要將手中的對講器捏碎。

MD,我有什麽辦法,你們這群蠢貨是怎麽被人發現不對勁的!

人都快跑沒影了,問我怎麽辦!?

我特麽能怎麽辦!?飛過去嗎!?

要不是為了形象,琴酒恨不得直接把手中對講器給砸了。

碰到這群豬隊友是真特麽心累!

你們特麽的是怎麽讓對方跑那麽遠都沒發現的!?

被打的如同喪家之犬,跑的身後有沒有人跟著都不知道了嗎!?

聽到基安蒂的消息後,琴酒臉色陰沉如墨顯然心態直接爆炸了。

那種一拳打到空出的地方實在太難受了,甚至讓琴酒幾欲吐血。

特別是對方又雙叒一次炸了自己的愛車,這明晃晃的挑釁與打臉。

而這之後對方進入陷阱前突兀撤離的舉動,更是在無聲嘲笑羞辱他們的智商,仿佛再說蠢貨還設什麽陷阱。

簡單來說,就是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追!”

琴酒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個字,立刻調轉車頭並且聯係波本,讓他直接去狙擊手所在的方向,而他則開車嚐試看能否劫堵住對方。

而沒過多久,琴酒便看到了停靠在馬路邊的愛爾蘭,和一旁無能狂怒踢車的基安蒂。

“那家夥的車技在我之上,我發現的時候又太晚了。”

愛爾蘭看到琴酒的車停下後,拉到主駕駛座窗邊陰著臉解釋了一聲,但因為他和琴酒之前的關係有所芥蒂,所以他甚至不肯多說“抱歉”兩個字。

而一旁的基安蒂又陷入了無能狂怒的情緒之中,根本就不是那種能調和氣氛的人。

一時間氣氛冷了下來。

而站在窗外的愛爾蘭看到這一幕,也不爽的“嘁”了一聲,轉身向著自己駕座走去,根本不甩琴酒。

一時間,場麵更加的難看了。

“大哥……”

看著臉色難看陰鷲的琴酒,後車座的伏特加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道:“現在該怎麽辦……”

而琴酒沒有任何的回應,一時間車內陷入了更加恐怖的壓抑之中。

“還能怎麽辦,先讓基安蒂冷靜下來吧。”

就在一旁伏特加冷汗直流的時候,副駕駛的基爾打開了車門:“現在這情況愛爾蘭兩人明顯是跟丟了目標,對方恐怕早就已經安全撤離了。

倉庫的爆炸想必已經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我們不能在這裏久留,隻能撤退了。”

“難道就真這麽灰溜溜的撤走?”伏特加不甘心道。

“怎麽,你還想去追擊一下試試?”

基爾挑了挑眉反問道:“別忘了,他們才是主動出擊的那一方。

琴酒的伏擊計劃確實不錯,但那是計劃成功的情況下可以讓我們反客為主。

但現在計劃失敗,明顯又一次變成了敵暗我明的狀態。

這種情況下,你怎麽保證你能找到敵人?

又怎麽保證那不是他們可疑誘導我們步入陷阱的誘餌?”

基爾的一係列質問讓伏特加冷汗直流,他就一個日常跟著琴酒混得小弟,雖然也有代號,但玩腦子的事他可真不行。

這一點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所以在聽到基爾的一番堪稱“靈魂拷問”的質問之後,伏特加也說不出話來了。

至於基爾則是完全無視了這份在伏特加看來簡直是“修羅場”的恐怖氣氛,作出了這個決定之後,便立刻聯係波本。

而很快,他們也從波本那邊便傳來了消息,狙擊手早就已經撤離了。

很顯然,他們的計劃全盤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