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刑事的身份還是很有用的,特別是在發生命案的時候。

當唐澤表明了身份後,洗手間慌亂的女人們很快便平靜了下來。

在唐澤的指揮下,眾人依次和同伴離開洗手間在外麵等待警方的到來。

畢竟他們也都算是案件的相關者了,就算沒有關係也需要等大部隊到來做過筆錄留下聯係方式再說。

這種情況唐澤也遇到過很多次了,很快便安撫了人群,而綾子也打過了報警電話,很快之前交番所押送毛賊的兩個巡查便趕了過來。

雖然這兩位對於案件沒有太大的作用,但維持秩序疏散看熱鬧的人群是絕對沒問題的。

等到初步控製住現場之後,接到報案的目暮警官也帶著高木來到了現場。

唐澤大致將情況說明了一下,便接過高木遞來的白手套,初步查看起屍體的情況來。

死者是他們之前在咖啡館有過一麵之緣的哥德蘿莉,這種事情雖然是後知後覺,但也確實在唐澤的預料之中了。

唯一讓唐澤可惜的是,案發之前的端倪實在太微小了,甚至隻是和他們在一家咖啡廳呆了幾分鍾,因其裝扮引來了小蘭兩人的討論而已。

這種話,在進入原宿之後,園子和小蘭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因為路人的可愛服裝而激動了。

隻不過當時人少,他們看到的都是可愛風洛麗塔服裝,所以在看到這個哥德蘿莉暗黑風的女生出現,才會那麽激動。

要是按照兩人討論誰就關注誰的警惕心,那能把唐澤給活活累死。

畢竟每個人都有嫌疑,就等於所有人沒有嫌疑。

不過對於這種結果唐澤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所以沒有什麽後悔的情緒,而是冷靜的觀察起屍體身上的致命傷來。

“死者的脖頸處有繩子的勒痕,除此之外還有死者自己在掙紮時候製造出的吉川線。”

唐澤輕鬆判斷出了死因:“看來是被人勒殺的,這恐怕是一個很痛苦的死法。”

“真可憐。”

目暮警官雙手合十後蹲下身打量著死者,胖胖的臉上滿是古怪之色:“不過她的打扮也是夠誇張的了,最近是流行這種打扮嗎?

我剛剛在路上也見到了很多穿著差不多風格的女士,隻不過看著比這個可愛點。”

“不,實際上哥德蘿莉是很久之前就流行的服裝了,另外它們統稱洛麗塔風,警部你看到的可愛風是其中的一大類。”

一旁的高木聽到目暮警官的話後,汗顏之餘連忙苦笑著解釋道。

“抱歉了,我這個不懂流行的老古板。”目暮麵上有些掛不住道。

“不不……”高木聽到上司這麽說,連忙擺手否認,即便他確實有這個想法,但是也不能當著麵吐槽自己上司啊。

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小鞋穿麽。

“好了,不說這些了,被害者的身份查清楚了嗎?”目暮警官也懶得深究,將話題拉到了正題上。

“我們在死者的身上找到了駕駛證,對方是杯戶町的居民,名字叫做久瀨未纊。”

高木拿著裝在證物袋中駕駛證回答道。

“脖子上有吉川線和勒痕,基本可以確定就是勒殺了。”目暮警官沉吟後看向唐澤道:“之前你說見過死者,能詳細說說情況嗎?”

“沒問題。”唐澤點了點頭組織語言後,便將之前偶遇對方的情況詳細的告訴了目暮警官。

“咖啡廳啊……”目暮警官聞言開口詢問道:“那個和對方有約的同伴,你們還有印象嗎?”

“當然。”

園子連連點頭道:“對方似乎和這位死者小姐有約,但到咖啡廳的時候晚了十分鍾或者十五分鍾左右吧。

也因此,她沒有和這位小姐碰到麵,那個時候她已經前往這個洗手間了。”

“對方的樣貌呢?”目暮警官連忙開口問道。

“戴著眼鏡,看起來是個性格正經的上班族。”小蘭回憶道。

“她們兩個約好了地方,但是沒有見麵,這麽長時間不赴約,她的手機中應該有那個女孩打來的電話才對。”

唐澤這麽一提醒,高木連忙去找鑒識科人員拿到了手機,果不其然他們發現其中有很多未接來電,基本上隔一分鍾一個,而且都是同一個人打來的。

還沒等高木將手機遞給目暮警官,電話便再度響了起來。

目暮見狀直接選擇了接通,下一刻手機中傳來了女人抱怨的話語:“喂!我說未纊,你到底在幹什麽啊!

服務員說你去了洗手間,怎麽去了那麽久!

我還在咖啡廳等你,你能不能快點過來!”

電話那頭的女人說話很不客氣,語氣的中的不耐煩讓人能夠聽出對方在等待中積累的暴躁。

“不好意思,我是負責辦案的刑事。”

等到對方抱怨完後,目暮警官直接表明了身份。

“刑、刑事?”

電話中的女人顯得有些驚慌和擔憂:“未纊她怎麽了嗎?”

“請節哀……”目暮警官頓了頓,還是將久瀨未纊被人殺害的消息告訴了對方,並讓她盡快趕到這裏。

掛斷了電話,目暮長出了一口氣,顯然即便是多年的老刑事,在麵對死者親朋的時候,也很難將受害人的死訊告訴對方。

不過他到底是老牌刑事,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態,開始思索其案件的詳情來。

“凶手將屍體丟在這裏,並且關上了隔間的門,應該為了要拖延時間吧。”

目暮警官摸著下巴沉吟道:“不過犯人是怎麽殺完人離開隔間的呢。”

“儲物間有水桶,套在一起的話可以作為墊腳的,隻需要從外麵把門關上,然後用拖把就能夠關閉洗手間這種簡單的門鎖了。”

唐澤在目暮警官他們到來前也不是閑著,在後麵附近交番所的刑事接替他維持現場秩序後,他也查看了一下附近的情況,並知道了儲物間放置的道具。

當然了,讓唐澤來看洗手間這種簡單的滑動開關,有太多的手法關上了,即便不是他舉例的這一個,也有很多方法可以完成。

所以關鍵的還是要怎樣找到犯人。

而目前他懷疑的,便是電話中現在唯一和死者有密切聯係的那位戴眼鏡的友人了。

“怎、怎麽會這樣……”

當戴眼鏡的女人來到案發現場,看到洗手間攤坐在馬桶上的屍體後一臉的悲痛之色。

看著女人就要撲過去,高木伸手攔住了對方,禁止對方靠近屍體。

經過簡單的身份詢問,一行人也得知了女人的名字為莊堂唯佳。

“你今天和久瀨未纊小姐約好了要見麵,這一點是沒問題的吧?”

簡單詢問過身份後,唐澤看著莊堂唯佳不斷落淚的模樣,也沒有絲毫的同情,而是直接詢問起問題來。

畢竟在他看來,這隻不過是案件的唯一嫌疑人在進行的“演員的自我修養”罷了,沒什麽好同情的。

要讓他同情,至少得找出犯人後確認了她不是犯人,唐澤才會相信對方流的不是“鱷魚的眼淚”。

“嗯,我們一開始約好了一點在那家咖啡廳碰麵。”莊堂唯佳抹著眼淚哽咽道。

“然後你跟未纊在咖啡廳碰麵之後,她就來到了這個洗手間嗎?”目暮警官繼續追問道。

“我和她沒有在咖啡廳見麵,今天一天都沒有見過未纊。”

麵對目暮警官設有陷阱的回答,莊堂唯佳回答的可是滴水不漏:“我在路上耽擱了十分鍾,等到店裏的時候好像未纊正好去了洗手間。”

“那這麽說,我們在離開店裏之後,未纊小姐就再沒回去過了。”園子聞言道。

“當時我等了好久,但一直都沒有人來。”

莊堂唯佳也緊跟著述說著自己那段時間的行動:“後來我還拜托了服務員小姐去洗手間查看情況,但她卻告訴我說洗手間根本沒有人。

之後我就每隔十分鍾打電話給未纊打電話找她,但是卻一直沒有人接聽。

這之後好不容易聯絡上的……”

“就是我了吧。”

目暮警官看到莊堂唯佳點了點頭,旋即再度問道:“不過你為什麽不自己去洗手間找你的朋友呢?”

“那個……我一開始是想等未纊來再點飲料的,但是因為一直等不到她,我感覺幹坐在那裏不太好意思,所以就點了飲料。”

莊堂唯佳開口解釋道:“那家咖啡廳的洗手間是在外麵的,我又隻有自己一個人,外出的話就有點像逃單了,所以隻能拜托服務員小姐……”

“原來如此。”目暮警官了然的點了點頭:“那麽你之前就一直呆在咖啡廳之中嗎?”

“嗯,我一直就待在店裏,這點你問問店裏麵的人應該都有印象。”莊堂唯佳點了點頭道。

“嗯,情況問的差不多了,我們去那件咖啡廳問問情況吧。”

目暮警官初步了解了情況後道:“畢竟死者生前也曾經去過咖啡館,穩妥起見趁著大家對事情有印象,確實有去一趟的必要。”

“那就走吧。”唐澤點了點頭。

“那高木,這邊就先拜托你了,有什麽情報的話,立刻和我聯係。”目暮警官交代高木看守屍體後,便示意莊堂唯佳帶路一起前往咖啡廳。

一行人向著洗手間外走去,但等到園子路過洗手間之際,之前還被嚇得攤坐在地的園子卻駐足在了隔間前方。

“園子,還站在那裏幹嘛呢!”

一旁的綾子看到剛剛嚇得臉色蒼白自家妹妹,這會居然膽大的去看屍體,不由得連忙嗬斥起來。

“沒事啦姐姐,我之前隻是突然被嚇到了,有了心裏建設就沒什麽事了。”園子擺了擺手道。

“不是這個問題啦!”綾子揪著園子的耳朵:“你沒事在這裏看什麽呢!”

“因為有些奇怪啊!”一旁的園子疼的不自覺跟綾子向外走去,但臉上卻滿是不解:“難道你們不感覺這有些不對勁嗎?”

“什麽不對勁的?”唐澤聞言開口詢問道。

雖然園子一般的推理都和毛利小五郎一樣爛,甚至可以作為反向參考,但在女性領域對方感覺不對勁的話,還是能夠聽聽看的。

畢竟一些細節,也就隻有同為女性的人才了解,像唐澤再怎麽了解也隻是從書麵的,不會去深究。

所以在園子提出有些不對勁後,他沒有忽略而是想要聽聽看對方的意見。

“一般的情況下,如果要打扮成哥特蘿莉,雙手應該都會塗成黑色或者白色的吧?”

園子指了指屍體的雙手道:“但是久瀨未纊小姐的指甲卻是什麽指甲油都沒有塗。

這麽一說,我記得當時在咖啡廳,她的指甲也同樣是什麽都沒有塗。”

“我們之前查看的屍體的時候,也沒有在洗手間隔間裏發現脫落的假指甲。”唐澤摸著下巴,覺得園子發現的細節或許也是一個線索。

不過現在案件還在調查之中,唐澤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一行人從洗手間來到之前待過的咖啡廳,出示身份並表明來意後,便詢問了咖啡廳服務員的詳細情況來。

“那位小姐我確實有印象,她差不多是快一點的時候來的這裏吧。”

服務員將眾人領到久瀨未纊兩人曾經坐的座位道:“當時她就坐在這裏。”

“你能夠確定就是照片中的這位小姐沒錯吧?”目暮警官拿著一張剛在現場拍攝的照片,讓服務員小姐進行確認。

“我想就是她沒錯,而且我也記得她是個說話聲音特別輕聲細語的女孩。”

服務員小姐想了想,還拿出當時遇到對方的細節以此肯定自己話語中的真實性。

“聲音很小聲?”唐澤聞言心中一動:“可以詳細的說說嗎?”

“當時她剛剛坐到這邊的座位上,就立刻詢問我那個時候的時間了。”

服務員小姐回答道:“我記得當時我回答她的時間是12點57分。

但讓我感覺有些奇怪的是,這邊的座位旁邊的牆上明明就掛著鍾表,但她卻還是詢問我時間,所以我對她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聽到這,唐澤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旁邊的莊堂唯佳,覺得對方的嫌疑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