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唐澤的詢問,虎田繁次的回答很是冷淡。
對此,唐澤也沒有什麽不快,直接無視了虎田繁次“送客”的話語。
“我不會回去的,因為我要保證你的安全。”唐澤笑嗬嗬的說道:“反倒是你,從剛才開始就在倉庫翻來覆去的,是在找什麽東西嗎?”
“因為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這些事情,我看一時半會是沒辦法再尋寶了。”
虎田繁次回道:“所以我回來那些資料,但是那個記錄者尋寶經過的筆記本,卻找不到了。”
“哦?記錄了尋寶經過的筆記本啊?”
唐澤聞言神色一動,突然之間話音一轉看向虎田繁次質問道:“那上麵是不是記錄了六年前,甲斐玄人先生發生意外的關鍵!?”
唐澤這句質問可謂是抽冷箭一般突兀,而在這突如其來的詢問下沒有任何防備的虎田繁次身體一顫,條件反射般喊道:“你怎麽知……”
話音沒有說完,虎田繁次連忙捂住了嘴巴。
“嗬,我就知道是這麽回事。”
唐澤冷笑一聲,看向虎田繁次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別以為我們刑事就是那些影視劇中的廢物背景板。
六年的時間,總歸是能夠調查出什麽的,比現在更麻煩的案件我都經曆過。
或許你們回覺得這是天大的事,但這對於我來說這個案件,隻不過是我處理的案件中稍稍有點難度的案件罷了。”
“你、你……”
聽到唐澤的話,虎田繁次一臉驚恐的看向眼前的男人,在這一刻他猛地意識到,對方可是自家老爹用了大人情從東京請過來的名偵探。
一時間,虎田繁次更加緊張了,特別是迎向那雙銳利的眸子之時,他那肥胖的身子抖得更加厲害了。
看到這,唐澤便知道自己這波“冷箭”突襲成功了。
實際上,他並沒有他說的那麽有把握,隻是結合現有的情報構建出了一個符合邏輯的故事。
根據“柯學定律”來看,案件調查中沒有用不到的情報。
特別是那些年代久遠,看著好像跟本次案件沒有絲毫關聯的意外事故,說不定就是導致現在命案的根本原因。
在這樣的前提下,唐澤自然而然的會將六年前甲斐玄人意外墜崖的事情,和現在連續殺人案件聯係起來。
而且這幾個人還是尋寶的小團夥,關係都很不錯,那就更是如此了。
這之後,虎田義郎與龍尾康司兩人遇害前,還說說要找刑事商量事情。
等到虎田義郎死後,龍尾康司說“很快就會輪到自己了”。
接著便是對方死亡,龍尾綾華被盯上,嘴巴還綁了白布疑似警告讓其閉嘴。
而這個村子除了六年前發生的意外事故,就沒有任何別的事情可能會引發這連續殺人案了。
或許柯南等人還因為沒有找到雙方之間的聯係,隻是在腦海中假想,並不敢拿這個信息去試探。
但有著“柯學定律”的唐澤卻沒有這份顧慮,他有六成的把握這就是隱藏在迷霧中的真相!
而在看到虎田繁次的反應後,這六成的把握上升到了十層。
即便此刻他依舊沒有什麽證據,但此刻虎田繁次的反應,就是最好的證明!
“就是你們在六年前害死了甲斐玄人先生吧?”
看著虎田繁次被自己說的心神打亂,唐澤立刻乘勝追擊往對方身上潑起了“髒水”:“跟我去警局走一趟吧!”
他自然知道對方可能隻是目擊者,不然犯人也不會在龍尾綾華的嘴上綁白布,警告剩下的人閉嘴。
但在對方慌亂下,唐澤故意這麽說卻是能夠激起對方的自保心態,讓他下意識的進行反駁。
畢竟人在被冤枉的時候,心中自然是下意識就想要辯解的,更何況還是這麽大的案件,自然不願意背上這足以毀掉一輩子的黑鍋。
而且就算對方真的反應過來,意識到唐澤是詐他的,不願意說那也沒關係,大不了唐澤請他去審訊室喝茶嘍。
反正之前“詐唬”對方的那一下,也讓唐澤有了理由“邀請”對方“自願”配合他進行查案。
這樣一來,唐澤就可以把他塞到審訊室之中去了,也算是變相保護了對方,而且自己也可以自由行動了。
總之不管是怎麽樣的局麵,唐澤都不虧。
“不是!不是我們!”
果不其然,麵對唐澤的質問,虎田繁次急了。
但話說到一半,虎田繁次便再次停口,臉色再度陰晴不定起來。
可是看唐澤臉色絲毫沒有變化的微笑,他也知道一切都晚了。
“好吧……我們當時為了阿景上場,就讓想用煙火讓甲斐先生的馬受到驚嚇讓他摔下馬受傷,但是沒想到馬兒受到了太大的驚嚇狂奔失控了……”
虎田繁次說到這連忙道:“我們一開始的時候,也以為是自己害死甲斐先生。
可後來我們反應過來,當時還聽到了槍聲並且看到了火花。
義郎和康司就是在商量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刑事,誰知道卻被那個凶手殺害了……”
“你們沒有看到犯人是誰嗎?”
詢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唐澤緊緊盯著虎田繁次的臉,不放過任何的表情。
但對方回答時候的表情和眼神都一切正常,沒有任何變化,證實了對付確實不知道犯人的真實身份。
“我知道了。”
待到對方說完之後,唐澤點了點頭道:“你現在既然沒有隱瞞的事情了,就老老實實配合我。
現在犯人肯定盯上你了,為了你的安全,不要擅自行動,你也不想步入好友的後塵吧?
你要是死了,那你們尋寶的夢想就基本可以宣告結束了吧?”
聽到唐澤的話,原本還有些抗拒的虎田繁次最終點了點頭道:“我……我知道了……”
“那你就在這邊找筆記本吧,我在外麵等你。”
唐澤和虎田繁次說了一聲後,便走出了倉庫向著一旁的空曠地帶走去。
他當然不是為了不打擾對方,而是為了監聽虎田達榮的話。
因為要和虎田繁次見麵交談的緣故,唐澤並沒有選擇實時監控的模式,而是選擇了錄音。
此刻他遠離對方,便是為了找機會收聽之前竊聽的音頻,看有沒有什麽有用的情報。
音頻的前半段是在虎田家,談話的內容還算正常。
唐澤用手機調快了音頻速度,在確保不錯過內容的情況下收聽後續的談話。
等到虎田達榮說要出去後,很快音頻中便變成了單調的腳步聲。
之後馬兒的鳴叫傳來,明顯是虎田達榮騎馬外出的聲影。
聞聲唐澤再度進行了加速,在片刻的等待後唐澤聽到了話語聲將速度放慢倒了回去。
前麵先是虎田達榮和幾個男人的寒暄,這也基本證實了唐澤的猜想。
果然這起連續殺人案件並不是虎田達榮一個人幹的,而是有其他人幫忙!
不過這個情況倒也在唐澤的預料之中,畢竟農村跟城市最大的不同或許就是人際關係固定,甚至連和鄰村都是大多沾親帶故的。
也正因為如此,一旦有了齷齪陰暗的事情,所有人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人一多,膽子就大了。
殺人、毀屍滅跡掩蓋真相這些事也都敢做了。
音頻之中,寒暄過後便進入了一行人便進入了正題。
“到底什麽情況,怎麽救護車也來了?”
音頻中傳來了一個嗓音沉穩男人的詢問聲,而虎田達榮則是大概說了一下在家發生的事,旋即有些陰沉道:
“本來我是想趁機殺了那個小賤人,警告繁次跟龍尾景的,誰知道那條子那麽敏銳,直接破門發現她不在,之後居然把人救下來了。”
“那現在怎麽辦?”
耳機中傳來了另一個男人焦急的話語:“等龍尾綾華那女人醒了,肯定會把你供出來的,到時候就都完了!”
“那就不讓她活到醒來的時候。”
虎田達榮語氣陰鷲,即便不再當場唐澤也能夠聽出那個女人的惡毒:“死人是沒辦法說話的,不是麽?”
“哼,你說的輕佻,自己動手出了岔子,現在連累我們要給你收拾爛攤子。”
其中一個聲音粗獷的男人似乎對虎田達榮很有意見,不爽道:“而且你說的倒是輕巧,但現在人被救下來了,你覺得條子們會不嚴加看守?
人家就等著從她口中知道誰是犯人呢,等她一醒你就等著條子上門吧!”
即便看不到當時的場景,但唐澤也能感到眼前這個男人言語中透露出的惡毒之色。
他表麵上是在分析情況,但實際上卻是直接將利弊說了個清楚。
——反正犯事的隻有她一個,如果能解決了她,我們也就安然無恙了。
這話甚至隱隱有引導眾人看清利弊,直接將其滅口解決麻煩的意思。
而虎田達榮也不是善茬,聽到對方的話反應也很快,隻聽她冷笑一聲道:“那幾個從外麵來的條子還有偵探都不是善茬。
我不動手,等著她們把我們的事告訴她們嗎?到時候還不是一樣的玩蛋!
我是為了大家不被條子找上門才動手的,現在你居然怪我除了岔子!
而且虎田繁次和龍尾景也一樣知道那些事,不幹掉他們,你們就睡得安心?”
在這一聲聲質問之下,之前聲音粗獷的男人不再言語,現場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之中。
“達榮說的對,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現在隻能動手了。”
片刻後,那個聲音沉穩的男人開口了:“而且正如達榮說的,她不動手任由那幾個刑事查下去,也一樣是暴露,結果是一樣的。”
“難道我們真的要闖到醫院?”旁邊一個有些公鴨嗓的男人開口了:“那事情就鬧大了!”
“偽造成火災不就好了。”
一旁的虎田達榮陰惻惻道:“我們有槍有人,幾個刑事在那有什麽用,今天晚上一把火全燒了。
明天隻要把一切推到虎田繁次的身上,一切就都結束了!”
“推到虎田繁次身上?怎麽推?”一旁聲音粗獷的男人好奇問道。
“我會在村子附近的電車路線上,用他的尋寶筆記本布置一個觸電的機關,隻等晚上我們解決了龍尾綾華那邊的麻煩,給他發短信誘導他過去就行了。
丟了筆記本,他恐怕很慌張吧,到時候肯定會立刻趕過去的。”
虎田榮達陰惻惻的笑了:“那個筆記本上記錄了他們用煙火驚嚇甲斐玄人馬匹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注意到是我們開的槍,所以便以為是自己惹的禍,把一切都記錄了下來。
今天晚上我們去滅了口,明天就會出現一場虎田繁次畏罪潛逃,不幸被電死的意外。
——而等到這個筆記本為了保守這個筆記本上的秘密,和好友們意見不合的虎田繁次,便想要殺掉其他幾人滅口保守機密,你們覺得如何?”
聽完虎田達榮的話,一眾男人紛紛露出了滿是惡意的笑容。
“那你現在就去布置機關吧,我們也要商量一下晚上的計劃。”語氣沉穩的男人道:“你那把槍也記得帶回來。”
能夠聽到虎田達榮明顯有鬆了口氣的聲音,之後惡毒的笑聲再度響起:“好,等我回來。”
音頻到了這還有兩分鍾的時間,唐澤聽了聽發現後續都是對方趕路時候的聲音,之後便結束了。
唐澤播放完音頻後,也沒停下直接選擇了即時監聽,下一刻耳機中便毫無停滯的響起了馬匹小跑的聲音。
暫時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發生,唐澤也開始沉思後續要怎麽辦了。
毫無疑問的是,虎田達榮已經開始狗急跳牆了,這一點從唐澤救下龍尾綾華之後,就是大家都有預料的事情了。
畢竟等龍尾綾華一醒,再掙紮也都無濟於事了。
隻不過稍微有點超乎預料的是,對方的同夥人數有點多。
雖然那段音頻製作,主要說話的就那三個,但其實之前虎田達榮剛到和同夥寒暄的時候,唐澤還是聽出了幾個和那三人不一樣聲音的男人。
五六個人,以有心算無心,已經可以足夠可以威脅到醫院的守衛了。
而且更關鍵的是,他沒有料到對方居然有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