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小巷子中,小小的踏板摩托開始緩緩發動。

從容、期待、審視、不安……

眾人看著那輛摩托前進,神色也大不相同。

而就在這樣的狀況下,高木的摩托車慢慢開始加起速來。

當距離前方的馬路還有十多米的距離之際,高木猛地一加油門,小摩托帶著極速衝向了馬路。

“嘭!”

在摩托車駛出巷子的一瞬間,一聲沉悶的碰撞從相反方向的護欄處傳來,接著摩托車便是猛的一頓,衝擊力讓高木不自覺的向後仰去。

他不自覺叫了一聲,然後連忙雙腳支地穩住平衡。

而站在護欄處的眾人則將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因為魚線繞過了護欄的緣故,所以摩托車拉著輪椅首先便要先穿過護欄的柱子,接著才能被力帶動。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輪椅是朝著與摩托車相反的方向親近的。

而在魚線的帶動下,摩托車拉著滑輪椅逐漸加速最終因為體積的緣故導致滑輪椅一下子撞在了馬路的護欄之上。

而早就被調高的輪椅水平度已經高過了馬路旁的護欄,當帶著高速前進的輪椅撞在馬路護欄上,強大動力自然而然的作用在了椅子上的水泥袋上。

隻見在這股強大的慣性動能下,捆綁在一起重達90公斤的水泥袋直接被這個力量拋飛了出去。

在眾人的注視下,水泥袋跨越了下方的一層馬路直接衰落到了最下方一層的垃圾堆放點上。

“嘭!”

重物砸落在垃圾袋上的聲音響起,站在一旁的巡查,看到這一幕後連忙拿起了肩膀上的對講機匯報道:“唐澤警視,水泥袋按照你所說的那樣掉在垃圾堆放點了!”

“看來計劃成功了。”

手持對講器的唐澤聽著手下的匯報聲朝著眾人笑了笑,他之前特意調大了聲音對方的匯報,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唯有葉阪皆代臉上煞白一片冷汗直流。

“現在的話,妃英理律師你應該明白對方用了什麽手法吧。”

唐澤看向一旁臉色難看的妃英理道:“利用這種手法,你這隻要加速撞向護欄,慣性法則便會產生動力將椅子上的屍體彈飛出去。

然後準備的掉落到中間隔了兩層的垃圾堆放點,同時因為這股巨大的力量,被綁上的魚線也會斷掉。

而這隻是成功拋屍的手段,接下來隻需要繼續推動摩托車向著便利店前進的話,就會拉到第2次綁的那條線。

而因為這次沒有繞柱子捆綁了,所以魚線直接拉動了輪椅向著小巷內走去,很快便把輪椅拉回了美容院的後門。”

“那這麽說我們之前聽到的“嘭”、“噗通”和“咕嚕咕嚕”的三種聲音,就是輪椅撞到護欄、屍體砸到垃圾堆一擊滑輪椅被收回的聲音了!”

毛利小五郎恍然道:“也正是因為如此護欄和路標的柱子上麵才會有細長的切割紋路。

那些應該都是魚線在高速摩擦時候切割出來的痕跡吧。”

“但是你們好像忽略了一點。”

就在這時一旁的妃英理突然開口道:“你們準備的水泥袋畢竟不是真人,如果換成真正的屍體坐在椅子上的話,那在拋飛屍體的時候,腳會被護欄卡住吧?

如果是那種情況下,恐怕沒有那麽簡單的就能把屍體給彈飛到最下麵那層吧?”

“這一點我自然想到了,不過我想葉阪小姐是把被害人盤著腿坐在椅子上的吧。”

唐澤笑了笑道:“至於把椅子調到最高,也是為了防止拋開自己的時候,被護欄卡住。”

“那,唐澤刑事你說發現地麵上堆積成圓形的灰塵是因為什麽……”小蘭不解的詢問道。

“這一點嘛其實也很簡單。”

唐澤笑了笑道:“葉阪小姐騎車從便利店返回的時候,綁在後麵的魚線因為轉彎成了“U”字型。

之後魚線被摩托車拖動,便把地上的灰塵垃圾匯聚在了一起。”

“至於便利店員工所說的摩托熄火,也是因為輪椅撞在了護欄之上吧。”

高木開口說道:“剛剛我實驗的時候,摩托車就被猛地卡了一下,當時估計是因為店員先生在場,所以裝作摩托車故障了。”

“你們這麽說,有什麽證據嗎!”

葉阪皆代左手捂著右臂,下意識做出了防備的姿態,顯然內心極度的不安:“就算這個手法可以實施,但你們又不能確定就是我殺害了他!

刑事辦案是要講證據的吧!既然如此,那就拿出證據來!

全都是虛構的推理,沒有一點的證據就把我當做是犯人,你們不覺得有些太過分了嗎!?

你說是吧,妃英理律師!”

來了!來了!

經典的犯人求錘環節!

唐澤看到依舊不死心的葉阪皆代心中吐槽不斷,但卻沒有一點惱怒反而看對方還有點親切。

對於剛剛經曆了和黑色組織鬥智鬥勇交鋒的唐澤來說,現在解決主線後的第一個普通案件,心態上就有點刷日常任務的意思。

現在看到犯人這麽經典的要求,唐澤又怎麽可能不滿足呢。

不過正當他打算開口,徹底讓葉阪皆代自閉的時候,一旁的妃英理卻是看著葉阪皆代冷聲道:

“根據民法239條,對於沒有所有權的物品,如果在有意識的情況下將其取得,那麽會自動默認擁有其所有權。

也就是說被你丟到垃圾堆放點裏的垃圾,如果是有人需要的情況下,那就會自動成為對方的東西。”

“你這是什麽意思……”葉阪皆代看著對方冰冷的目光顫顫巍巍道。

“也就是說,你丟棄的證物我們不用通過搜查令便有權搜查了。”

被搶了絕殺,唐澤被妃英理搶先一步卡了個半死,但也理解對方的心情。

看著葉阪皆代麵露茫然的表情,唐澤繼續上前補刀:“我想犯案後,你肯定是想要盡快處理掉犯案時候沾到血跡的物品吧?

也就是說,你丟掉的那些可能沾上了血跡的毛巾或者別的物品,現在都是能夠被我們直接調查的。

所以,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見證結果呢?”

聽到唐澤的話,葉阪皆代整個人好像失去了精神支撐一般,整個人搖搖欲墜幾乎站不穩最終靠在了旁邊的牆上。

“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似乎也不用特意去確認了。”

妃英裏看著葉阪皆代一臉冷意:“我真的對你很失望,你為了製造自己的不在場證明,竟然利用了我。

恐怕你是在我之前就把永作先生喊到美容院,然後又趁著我染發的這十分鍾殺了永作先生,然後利用剛剛的手法進行拋屍吧。

但是因為太著急著拆掉椅子上綁的魚線,所以沒有將座椅高度給降下來。

因為你希望永作先生的屍體快點被人發現,不想要再繼續擴大死亡推測時間的範圍。”

“因為他訂婚的人不是你,你就要殺了他嗎?”唐澤微微搖頭:“為何要這麽想不開呢。”

“其實我也並沒有太過恨他,我所痛恨的人,是和他訂了婚的那個女藝人。”

葉阪皆代臉上滿是猙獰之色:“她居然趁著我和他發生矛盾,冷戰沒有見麵的時候故意靠近他,還趁機和他定下了婚約!”

“那你該尋仇的是那位女藝人吧,為什麽殺了永作先生?”唐澤想不通對方的腦回路。

“你們應該不知道吧,他作為格鬥家出道的時候,其實是黑色的短發。”

葉阪皆代道:“而讓他留著中長發還染成金色的,就是那個女人!

我看著那個發型,內心的憤怒就止不住的燃燒,我咽不下這口氣!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我必須按照那個女人命令去做一樣!

看著一臉滿足看著一切的他,屈辱感與痛苦讓我發狂!”

聽著葉阪皆代那略顯奇葩的理由,唐澤卻是沒有感覺荒謬,有著心理學素養的他,反而可以理解對方的內心世界。

理發是她的職業,也是她的人生,或許對於她來說給心上人理發,是她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

而那位女藝人讓死者換發型的做法,對她來說無疑是當麵NTR了。

如果單單是這樣那也就算了,畢竟兩人已經分手了,以後不相往來就好了。

但是呢,偏偏永作還來找她剪發,這就好像小動畫中女方寄來的小光碟一樣。

NTR爆了好嗎!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拒絕呢?”唐澤雖然理解,但卻不明白為何對方不直接“斷舍離”,眼不見心不煩不就沒這煩惱了。

“我要給他剪一輩子的頭發,這是我成為美容師時候就和他約定好的。”

葉阪皆代聽到唐澤的話後激動道:“沒錯,實際上我隻是不想讓任何人幫他剪頭發,而我也不想再給他剪發了……

所以,我就這麽做了……”

“因為無法在兩種感情的矛盾中找到解決方案,所以便選擇了毀滅根源嗎?”

唐澤歎了口氣拍了拍她道:“走吧,剩下的就去警署中再說吧。”

一旁的高木聞言來到葉阪皆代身邊,她擦了擦眼淚打算轉身之際看向了妃英裏:“我勸你也最好小心一點,妃英裏律師。”

看著眾人不解的目光,葉阪皆代笑了笑道:“我跟他最開始的時候,也隻是因為一點小事吵架罷了。

說到底也不過是因為無聊的慪氣,但最終卻變成了這樣無法逆轉的結局……”

“好了,我們走吧。”高木拍了拍葉阪皆代的肩膀,帶著她向警車走去。

葉阪皆代也沒反抗,便朝著前方走去。

隻不過剛走了兩步,她又停住了腳步故作遺憾道:“說起來還真是有些遺憾,從今天開始,我就沒辦法再聽妃律師說起你和先生之間的戀愛故事了。”

“戀愛故事?!”小蘭聞言傻傻的看向自己媽媽。

“不是,那些不是……”妃英裏紅著臉連忙反駁道:“那種的,壓根就不算什麽戀愛故事!”

但葉阪皆代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旋即轉身離開。

妃英裏還想要說些什麽,但下一刻身後卻是傳來了毛利小五郎的發問:“這是真的嗎?”

“你這笨蛋,怎麽可能!”妃英裏嘴硬道。

“是真的嗎?”背著妃英裏的毛利小五郎微微側臉看向妃英裏,表情認真的再度詢問了一句。

看著一臉認真的毛利小五郎,在這一瞬間,妃英裏不自覺的害羞了起來,嘴硬的話語就在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一旁的小蘭左右搖頭看著兩邊的父母,嘴角止不住的抹起一絲期盼的微笑。

這種氣氛,讓她覺得今天就有可能是自己一直以來夙願完成的時刻了!

“你最好小心點,每次到這時候都會出岔子吧。”一旁吃瓜的唐澤可是在明白不過這後續的套路了,站在小蘭身旁小聲提醒道。

“啊,對哦!”小蘭聞言從興奮中驚醒,一臉嚴肅的看向毛利小五郎。

進入戰鬥狀態的小蘭立刻聽到了毛利小五郎身上有手機鈴聲傳來,在自家老爹掏出手機的那刻直接奪了過來。

“你幹什麽!”毛利小五郎生氣的看著小蘭道。

“你去媽媽那邊啦!”小蘭直接掛斷了電話,將自家老爹推到了妃英裏麵前。

“對……沒錯……給你添麻煩了嗎?!”

看著被自家女兒推過來的毛利小五郎,妃英裏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自暴自棄的喊道。

“……”

看著眼前嬌羞的妃英裏,毛利小五郎瞬間便是一愣,一時間他甚至忘記了被小蘭奪走的手機。

“沒……沒添麻煩……”毛利小五郎伸手撓了撓臉頰不敢去看妃英裏:“我們去吃飯吧?”

“啊……好……”

妃英裏也沒了之前女強人的強勢,聽到毛利小五郎的話軟軟的應了下來。

似乎有些受不了這樣尷尬中帶著些許甜蜜的氣氛,毛利小五郎看向小蘭喊道:“剛剛是誰打來的電話?”

“爸爸你朋友,說是中獎了請吃飯。”小蘭笑著摟住父母的手臂笑道:“我幫你拒絕了,說是一家人聚餐。”

“你怎麽擅自就幫我拒絕了。”毛利小五郎嘴上雖然是這麽說,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生氣的意思。

“你還真夠有先見之名的。”柯南看著三人的背影笑道:“要不是你提醒,今天大叔肯定會把氣氛破壞完吧。”

“多次規律總結出來的經驗嘛。”唐澤笑道:“那就這樣,回見了。”

“啊,回見。”柯南擺了擺手,小跑著向三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