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二宣慰司)幹崖(宣撫)潞江南甸(二宣撫司)芒市者樂甸茶山孟璉(即猛臉)裏麻鈕兀東倘瓦甸促瓦散金木邦(孟密安撫司附)孟養車裏老撾八百(二宣慰司)

緬甸,古朱波地。宋寧宗時,緬甸、波斯等國進白象,緬甸通中國自此始。

地在雲南西南,最窮遠。有城郭廬舍,多樓居。元至元中,屢討之,乃入貢。

明太祖即位,遣使齎詔諭之。至安南,留二年,以道阻不能達而返,使者多道卒。洪武二十六年,八百國使人入貢,言緬近其地,以遠不能自達。帝乃令西平侯沐春遣使至八百國王所,諭意。於是緬始遣其臣板南速剌至,進方物,勞賜之。二十七年置緬中宣慰使司,以土酋卜剌浪為使。二十八年,卜剌浪遣使貢方物,訴百夷思倫發侵奪境土。二十九年複來訴。帝遣行人李思聰、錢古訓諭緬及百夷各罷兵守土,倫發聽命。會有百夷部長刀幹孟之亂,逐倫發,以故事得已。

永樂元年,緬酋那羅塔遣使入貢。因言緬雖遐裔,願臣屬中國,而道經木邦、孟養,多阻遏。乞命以職,賜冠服、印章,庶免欺陵。詔設緬甸宣慰使司,以那羅塔為宣慰使,遣內臣張勤往賜冠帶、印章。於是緬有二宣慰使,皆入貢不絕。

五年,那羅塔遣使貢方物,謝罪。先是,孟養宣慰使刀木旦與戛裏相攻,那羅塔乘釁襲之,殺刀木旦及其長子,遂據其地。事聞,詔行人張洪等齎敕諭責。那羅塔懼,歸其境土,而遣人詣闕謝罪。帝諭禮部曰:“蠻既服辜,其釋不問。”仍給以信符,令三年一朝貢。初,卜剌浪分其地,使長子那羅塔管大甸,次子馬者速管小甸。卜剌浪死,那羅塔盡收其弟土地人民。已而其弟複入小甸,遣人來朝,且訴其情。敕諭那羅塔兄弟和好如初,毋幹天討。六年,那羅塔複遣人入貢,謝罪,並謝賜金牌、信符,勞賜遣之。七年複遣中官雲仙等齎敕賜緬酋金織文綺。

十二年,緬人來言為木邦侵掠。帝以那羅塔素強橫,遣人諭之,使修好鄰封,各守疆界。

洪熙元年遣內官段忠、徐亮以即位詔諭緬甸。宣德元年遣使往諭雲南土官,賜緬甸錦綺。二年以莽得剌為宣慰使。初,緬甸宣慰使新加斯與木邦仇殺而死,子弟潰散。緬共推莽得剌權襲,許之。自是來貢者隻署緬甸,而甸中之稱不複見。

八年,莽得剌遣人來貢,複遣雲仙齎敕賜之,並諭其勿侵木邦地。

正統六年給緬甸信符、金牌。時麓川思任發叛,將討之,命緬甸調兵待。七年,任發兵敗,過金沙江,走孟廣,緬人攻之。帝諭能擒獻賊首者,予以麓川地。

八年,總督尚書王驥奏,緬甸酋馬哈省、以速剌等已擒獲思任發,不解至,唯以麓川地為言,朝命遂有並征緬甸之命。是時,大師已集騰衝,緬使致書,期以今冬送思任發至貢章交付。驥與克期,遣指揮李儀等率精騎通南牙山路,抵貢章,受獻,而緬人送思任發者竟不至。九年,驥駐師江上,緬人亦嚴兵為備,遣人往來江中,覘官軍虛實。驥以麓川未平,緬難不可複作,乃令總兵官蔣貴等潛焚其舟數百,緬人潰,驥亦班師。於是總兵官沐昂奏:“緬恃險黨賊,應加兵,但滇中方連年征討,財力困弊,旱澇相仍,糧餉不給,未可輕舉。臣已遣人諭緬禍福,俾獻賊首。緬宜聽從。”十二年,木邦宣慰罕蓋法,緬甸故宣慰子馬哈省、以速剌,遣使偕千戶王政等獻思任發首及諸俘馘至京,並貢方物。帝命馬哈省、以速剌並為宣慰使,賜敕獎勞,給冠帶、印信。未幾,以速剌奏求孟養、戛裏地,且請大軍亟滅思任發之子思機發兄弟,而己出兵為助。帝諭以機發可不戰擒,宜即滅賊以求分地,弗為他人得也。

景泰二年賜緬甸陰文金牌、信符。時以速剌久獲思機發不獻,又放思卜發歸孟養。朝廷知其要挾,故緩之。五年,緬人來索地,參將胡誌以銀戛等地與之,乃送機發及其妻孥。帝以思卜發既遠遁,不必窮追,仍加賞錦幣,降敕褒獎。

成化七年,鎮守太監錢能言,緬甸宣慰稱貢章、孟養舊為所轄,欲複得之。

帝命往勘,貢章係木邦、隴川分治,孟養係思洪發所掌,非緬境,乃令雲南守臣傳飭諸部。而緬甸以所求地乃前朝所許,貢章乃朝貢必由之途,乞與之。又乞以金齒軍餘李讓為冠帶把事,以備任使。兵部尚書餘子俊等以思洪發不聞有過,豈可奪其地,李讓中國人,而與為把事,亦非體,宜勿許。帝命兵部諭其使,孟養、貢章是爾朝貢所由,當飭邊臣往諭思洪發,以通道往來,不得阻遏,餘勿多望。

弘治元年,緬甸來貢,且言安南侵其邊境。二年遣編修劉戩諭安南罷兵。然緬地鄰孟養,而孟養以緬先執思任發,故怨緬。嘉靖初,孟養酋思陸子思倫糾木邦及孟密,擊破緬,殺宣慰莽紀歲並其妻子,分據其地。緬訴於朝,不報。六年始命永昌知府嚴時泰、衛指揮王訓往勘。思倫夜縱兵鼓噪,焚驛舍,殺齎金牌千戶曹義,時泰倉皇遁,乃別立土舍莽卜信守之而去。值安鳳之亂,不暇究其事。

莽紀歲有子瑞體,少奔匿洞吾母家,其酋養為己子。既長,有其地。洞吾之南有古喇,濱海,與佛郎機鄰。古喇酋兄弟爭立,瑞體和解之,因德瑞體,爭割地為獻,受其約束,號瑞體為噠喇。瑞體乃舉眾絕古喇糧道,殺其兄弟,盡奪其地,諸蠻皆畏服之。時滅緬者木邦、孟養,而與緬相抗者孟密也。孟密土舍兄弟爭立,訴於瑞體。瑞體乃納其弟為婿,改名思忠,遣歸孟密,奪其兄印,因假道攻孟養及迤西諸蠻,以複前仇,又使其黨卓吉侵孟養境。後卓吉為思真婿猛乃頭目別混所殺,瑞體怒,自將攻別混父子,擒之。遂招誘隴川、幹崖、南甸諸土官,欲入寇。既覘知有備,又慮他蠻襲其後,乃遁歸。於是鎮巡官沐朝弼等上其事。兵部覆,荒服之外,治以不治。噠喇已畏威遠遁,傳諭諸蠻,不許交通結納。詔可。時嘉靖三十九年也。

木邦土舍罕拔求襲不得,怒投於緬,潞江宣撫線貴聞之,亦入緬。瑞體自以起孤微,有兵眾,威加諸部,中國複禁絕之,遂謀內侵,乃命線貴趣召隴川土官多士寧。士寧言中國廣大,誡勿妄動,瑞體稍稍寢。未幾,士寧為其下嶽鳳所殺,幹崖宣撫刀怕舉亦死。罕拔乃請瑞體入幹崖,幹崖舉,則隴川可坐定也。

瑞體子應裏桀黠多智,言於瑞體曰:“隴川、幹崖雖無主,遠難猝取。孟養思個近在肘腋,又吾世仇,萬一乘虛順流下,禍不測。”瑞體深然之,因借木邦兵一萬取幹崖,而自率兵侵孟養。既至,屢為思個所敗,思個亦退保孟倫,相持久之。

而隴川書記嶽鳳欺其主幼,私齎賂投緬,結為父子。蠻莫土目思哲亦迎附瑞體,調緬兵萬餘,出入於迤西界上,以牽製思個。複征木邦罕拔兵,會嶽鳳於隴川,襲孟密。

萬曆元年,緬兵至隴川,入之。嶽鳳遂盡殺士寧妻子族屬,受緬偽命,據隴川為宣撫。乃與罕拔、思哲盟,必下孟密,奉瑞體以拒中國。偽為錦囊象函貝葉緬文,稱西南金樓白象主莽噠喇弄王書報天皇帝,書中嫚辭無狀。罕拔又為緬招幹崖土舍刀怕文,許代其兄職。怕文拒之,與戰。適應裏率眾二十萬分戍隴、幹間,以其兵驟臨之,怕文潰奔永昌。遂取幹崖印,付罕拔妹,以女官攝宣撫,召盞達副使刀思管、雷弄經曆廖元相佐之,同守幹崖,以防中國。於是木邦、蠻莫、隴川、幹崖諸蠻,悉附緬,獨孟養未下。

金騰副使許天琦遣指揮侯度持檄撫諭孟養。思個受檄,益拒緬。緬大發兵攻之,思個告急。會天琦卒,署事羅汝芳犒思個使,令先歸待援,遂調兵至騰越。

個聞援兵至,喜,令土目馬祿喇送等領兵萬餘,絕緬糧道,且導大兵伏戛撒誘緬兵深入。個率蠻卒衝其前,而約援兵自隴川尾擊之。緬兵既敗,糧又絕,屠象馬以食,瑞體窘甚。會有陳於巡撫王凝,言生事不便者,凝馳使止援軍。汝芳聞檄退,思個待援不至。嶽鳳偵知之,集隴川兵二千兼程進,導瑞體由間道遁去。思個追擊之,緬兵大敗,當是時幾獲瑞體。

六年,廷議遣使至孟養,俾思個還所俘緬兵象,並賚以金帛,好言慰諭之。

瑞體不謝。七年,永昌千戶辛鳳奉使買象於孟密,思忠執鳳送緬,緬遣回。是年,緬複攻孟養,報戛撒之怨。思個以無援敗,將走騰越,中途為其下所執,送瑞體,殺之,盡並孟養地。八年,巡撫饒仁侃遣人招緬,緬不應。

十年,嶽鳳導緬兵襲破幹崖,奪罕氏印,俘之。俄,瑞體死,子應裏嗣。嶽鳳嗾應裏殺罕拔,盡俘其眾。又說應裏起兵象數十萬,分道內侵。十一年焚掠施甸,寇順寧。鳳子曩烏領眾六萬,突至孟淋寨,指揮吳繼勳、千戶祁維垣戰死。

又破盞達,副使刀思定求救不得,城破,妻子族屬皆盡。且窺騰衝、永昌、大理、蒙化、景東、鎮沅諸郡。巡撫劉世曾請以南京坐營中軍劉綎為騰越遊擊,移武靖參將鄧子龍為永昌參將,各提兵五千赴剿,並調諸土軍應援。緬亦合兵犯姚關,綎與子龍大破之於攀枝花地,乘勝追擊,自十年十月至十一年四月,斬首萬餘。

複率兵出隴川、孟密,直抵阿瓦,緬將猛勺詣綎降。勺,瑞體弟也。緬將之守隴川、孟養、蠻莫者,皆遁去,嶽鳳及其子皆伏誅。官軍定隴川,遂歸。應裏乃以其子思鬥守阿瓦,複攻孟養、蠻莫,聲言複仇。副使李材備兵騰衝,遣兵援之,戰於遮浪,大破其象陣,生擒五千餘人。

先是,蠻莫酋思化投緬。材遣人招之,思化降。十九年,應裏複率緬兵圍蠻莫,思化告急。會天暑,軍行不前,裨將萬國春夜馳至,多設火炬為疑兵,緬人懼而退,追敗其眾。二十二年,巡撫陳用賓設八關於騰衝,留兵戍守,募人至暹羅約夾攻緬。緬初以猛卯酋多俺為向導,寇東路。至是遣木邦罕欽擒多俺殺之,前築堡於猛卯,大興屯田。是年,緬帥思仁寇蠻莫,敗之,斬其渠丙測。

二十三年,應裏屬孟璉、孟艮二土司求朝貢,鎮巡以聞。朝議令原差官黎景桂齎銀幣賜之,至境,不受。詔以景桂首事貪功納侮,下於理。三十一年,阿瓦雍罕、木邦罕拔子罕衤盍俱入貢,緬勢頓衰。暹羅得楞複連歲攻緬,殺緬長子莽機撾,古喇殘破。自此不敢內犯,然近緬諸部附之如初。崇禎末,蠻莫思綿為緬守曩木河。及黔國公沐天波等隨永明王走蠻莫,思綿使告緬。緬遣人迎之,傳語述萬曆時事,並出神宗璽書,索今篆合之,以為偽。天波出己印與先所頒文檄相比無差,始信。蓋自天啟後,緬絕貢職,無可考驗雲。

幹崖,奮名幹賴,僰人居之。東北接南甸,西接隴川,有平川眾岡。境內甚熱,四時皆蠶,以其絲織五色土錦充貢。元中統初,內附。至元中,置鎮西路軍民總管府,領三甸。洪武十五年改鎮西府。永樂元年設幹崖長官司。二年頒給信符、金字紅牌並賜冠服。三年,幹崖長官曩歡遣頭目奉表貢馬及犀、象、金銀器,謝恩,賜鈔幣。五年設古剌驛,隸幹崖。曩歡複遣子刀思曩朝貢,賜賚如例。自是,三年一朝貢不絕。宣德六年改隸雲南都司。時長官刀弄孟奏,其地近雲南都司,而歲納差發銀於金齒衛,路遠,乞改隸,而輸銀於布政司。從之。正統三年命仍隸金齒軍民指揮使司。六年升幹崖副長官刀怕便為長官司,賜彩幣,以歸附後屢立功,從總兵官沐昂請也。九年升幹崖為宣撫司,以刀怕便為宣撫副使,劉英為同知,從總督王驥請也。

弘治三年,幹崖土舍刀愈怕欺其侄刀怕落幼,劫印奪職。蠻眾不服,遂起兵相攻。四年,按察司副使林俊同參將沐詳移文往諭,始釋兵歸印。事聞,帝以鎮巡官不以時奏報,責之。嘉靖三十九年,緬酋莽瑞體叛,招幹崖諸土官入寇。萬曆初,宣撫刀怕舉死,妻罕氏,木邦宣慰罕拔妹也。拔既叛附緬,召怕舉弟怕文襲職以臣緬,且許以妹。怕文不受,與戰。緬兵十萬驟臨,怕文潰奔永昌。罕拔遂取幹崖印付罕氏。十年,隴川嶽鳳破幹崖,奪罕氏印。十一年,遊擊劉綎破隴川,鳳降,追印竟不得。而幹崖部眾自相承代,亦莫得而考雲。

潞江,地在永昌、騰越之間,南負高侖山,北臨潞江,為官道咽喉。地多瘴癘,蠻名怒江甸。至元間,隸柔遠路。永樂元年內附,設潞江長官司。其地舊屬麓川平緬,西平侯奏其地廣人稠,宜設長官司治之。二年頒給信符、金字紅牌。

九年,潞江長官司曩璧遣子維羅法貢馬、方物,賜鈔幣,尋升為安撫司。曩璧來朝,貢象、馬、金銀器,謝恩。

宣德元年,曩璧遣人貢馬,請改隸雲南布政司,從之。遣中官雲仙齎敕及綺幣賜曩璧。三年,黔國公沐晟奏,潞江千夫長刀不浪班叛歸麓川,劫潞江,逐曩璧入金齒,據潞江驛,逐驛丞周禮,立寨固守,斷絕道路,請發兵討。帝敕晟與三司計議。五年,晟奏,刀不浪班懼罪,還所據地,歸舊部,輸役如故,乞宥之。

報可。是年置雲南廣邑州。時雲仙還言:“金齒廣邑寨,本永昌副千戶阿幹所居。

幹嚐奉命招生蒲五千戶向化。今幹孫阿都魯同蒲酋莽塞等詣京貢方物,乞於廣邑置州,使阿都魯掌州事,以熟蒲並所招生蒲屬之。”帝從之,遂以阿都魯為廣邑州知州,莽塞為同知,鑄印給之。八年改金齒永昌千戶所為潞江州,隸雲南布政司,以千夫長刀珍罕為知州,刀不浪班為同知,置吏目及清水關巡檢各一員。

正統三年從黔國公沐晟奏,改潞江安撫司仍隸金齒,悉還舊製。五年,安撫使線舊法以麓川思任發叛來告,諭整兵以俟。未幾,麓川賊遣部眾奪據潞江,殺傷官軍,潞江遂削弱。

正德十六年,安撫司土官安捧奪其從弟掩莊田三十八所,掩訟於官,不報。

捧遂集蠻兵圍掩寨,縱火屠掠,掩母子妻妾及蠻民男婦死者八十餘人,據有其地。

官軍誘執之,捧死於獄。帝命戮屍棄市,其子詔及黨與皆斬。天啟間,有線世祿者,繼襲安撫。

南甸宣撫司,舊名南宋,在騰越南半個山下,其山巔北多霜雪,南則炎瘴如蒸。元置南甸路軍民總管府,領三甸。洪武十五年改南甸府。永樂十一年改為州,隸布政司。宣德三年,南甸為麓川侵奪,有司請討。不許,降敕誡諭麓川,俾還侵地。五年,南甸州奏:“先被麓川宣慰司奪其境土,賴朝廷威力複之,若不置官司以正疆界,恐侵奪未厭,乞置四巡檢司鎮之。”帝命吏部除官。八年又奏:

“與麓川接境,舊十二百夫長在騰衝千戶所時,賴邦哈等處軍民兼守。後麓川侵據,不守者十餘年。今蒙敕諭還,竊恐再侵,百姓逃移,乞於賴邦哈、九浪、莽孟洞三處各置巡檢,以土軍楊義等三人為之。”命下三司勘覆,授之。

正統二年,土知州刀貢罕奏:“麓川思任發奪其所轄羅卜思莊二百七十八村,乞遣使齎金牌、信符諭之退還。”帝敕沐晟處置奏聞。麓川之役自是起。九年升州為宣撫司,以知州刀落硬為宣撫使,通判劉思勉為土同知。六年頒給金牌、信符、勘合,加敕諭之。十年免所欠差發銀兩,令安業後,仍前科辦。

天順二年複置南甸驛丞一人,以土人為之。時宣撫刀落蓋奏南寧伯毛勝遣騰衝千戶藺愈占其招八地,逼民逃竄。敕雲南三司官同巡按禦史詣其地體勘,以所占田寨退還,治勝、愈罪。

南甸所轄羅卜思莊與小隴川,皆百夫長之分地。知事謝氏居曩宋,悶氏居盞西,屬部直抵金沙江,地最廣。司東十五裏曰蠻幹,宣撫世居之。南百裏有關,立木為柵,周一裏。曰南牙,甚高,山勢延袤一百餘裏,官道經之。上有石梯,蠻人據以為險。

芒市,舊曰怒謀,又曰大枯、小枯,在永昌西南四百裏,即唐史所謂茫施蠻也。元中統初內附。至元十三年立茫施路軍民總管府,領二甸。洪武十五年,置茫施府。正統七年,總兵官沐晟奏:“芒市陶孟刀放革遣人來訴,與叛寇思任發有仇。今任發已遁去,思機發兄弟三人來居麓川者藍地方,願擒以獻。”

兵部言:“放革先與任發同惡,今勢窮乃言結釁,譎詐難信。宜敕諭放革,如能去逆效順,當密調土兵助剿機發。”從之。八年,機發令其黨涓孟車等來攻芒市,為官軍所敗。放革來降,靖遠伯王驥請設芒市長官司,以陶孟刀放革為長官,隸金齒衛。成化八年,木邦曩罕弄亂,掠隴川。敕芒市等長官司整兵備調。萬曆初,長官放福與隴川嶽鳳聯姻,導緬寇鬆坡營。事覺,伏誅,立舍目放緯領司事,轄於隴川。芒市川原廣邈,田土富饒,而人稍脆弱雲。

者樂甸,本馬龍他郎甸猛摩地,名者島。洪武末內附,隸雲南布政司。永樂元年設者樂甸長官司,改隸雲南都司,以沐晟言其地廣人稠也。十八年,長官刀談來朝,貢馬。自是,皆以刀氏世領司事。其地山險多瘴,介於鎮沅、元江、景東間。日事攻戰,鎧械犀利,兵寡而敕,諸部畏憚之。

茶山長官司,永樂二年頒給信符、金字紅牌。八年,長官早張遣人貢馬。宣德五年置滇灘巡檢司。以長官司奏滇灘當茶山瓦高之衝,蠻寇出沒,民不能安,通事段勝頗曉道理,能安人心,乞置司,以勝為巡檢。從之。

孟璉長官司,永樂四年四月設。時孟璉頭目刀派送遣子壞罕來言,孟璉舊屬麓川平緬宣慰司,後隸孟定府。而孟定知府刀名扛亦故平緬頭目,素與等夷,乞改隸。遂設長官司,隸雲南都司,命刀派送為長官,賜冠帶、印章。正統四年,思任發反,以兵破孟璉,遂降於麓川,為木邦宣慰罕蓋法擊敗。七年,總督王驥征麓川,招降孟璉、亦保等寨。敕賜孟璉故長官司刀派罕子派樂等彩幣,以麓川平故也。嘉靖中,孟璉與孟養、孟密諸部仇殺數十年,司廢。至萬曆十三年,隴川平,複設,稱猛臉雲。

裏麻長官司,永樂六年設,隸雲南都司,以刀思放為長官。時思放為裏麻招剛。招剛者,故西南蠻官名。思放籍其地來朝,請授職事,遂有是命,仍賜印章、冠帶。八年遣頭目貢馬。

鈕兀長官司,宣德八年置。鈕兀、五隆諸寨在和泥之地,其酋任者、陀比等朝貢至京,奏地遠蠻多,請授職以總其眾。兵部請設長官司,從之。遂以任者為長官,陀比為副。

東倘長官司,宣德八年置,隸緬甸宣慰。時緬甸宣慰昔得謀殺當**頭目新把的,而奪其地。新把的遣子莽隻貢象、馬、方物,乞置司,庶免侵殺,從之。置東倘長官司,命新把的為長官。

瓦甸長官司,初隸金齒,永樂九年改隸雲南都司。土官刀怕賴言金齒遠,都司近,故改隸焉。宣德八年置曲石、高鬆坡、馬緬三巡檢司。初,長官司言其地山高林茂,寇盜出沒,人民不安,乞置巡檢司,以授通事楊資、楊中、範興三人,從之。命資於曲石,中於高鬆坡,興於馬緬。正統五年,長官早貴為思任發所獲,殺其守者十七人,挈家來歸。帝嘉其忠順,命所司褒賞,以早貴為安撫,賜彩幣、誥命。

促瓦、散金二長官司,皆永樂五年設,隸雲南都司。其地舊屬麓川,平緬。

土蠻注甸八等來朝,請別設長官司,從之。命注甸八等為長官,各給印章。

木邦,一名孟邦。元至元二十六年立木邦路軍民總管府,領三甸。洪武十五年平雲南,改木邦府。建文末,土知府罕的法遣人貢馬及金銀器,賜鈔幣。永樂元年遣內官楊瑄齎敕諭木邦諸土官。明年遣人來貢。時麓川訴木邦侵地,命西平侯諭之,因改木邦為軍民宣慰使司,以知府罕的法為使,賜誥印。時官軍征八百,罕的法發兵助戰,攻江下等十餘寨,斬首五百餘級。詔遣鎮撫張伯恭、經曆唐複往賜白金、錦幣,及其部領有差。明年遣使貢象馬、方物,謝恩。頒賜如例,複加賜其母及妻錦綺。罕的法卒,其子罕賓發來朝,請襲,命賜冠服。七年遣使謝恩。又遣人奏緬甸宣慰使那羅塔數誘賓發叛,賓發不敢從逆,若天兵下臨,誓當效命。帝嘉其忠,遣中官徐亮齎敕勞之,賜白金三千兩、錦綺三百表裏,祖母、母、妻織金文綺、紗羅各五十疋。自是,每三年遣使貢象馬。十一年,賓發遣使獻緬甸俘。時木邦攻破緬甸城寨二十餘,多所殺獲,獻於京師。

宣德三年遣中官徐亮齎敕及文綺賜襲職宣慰罕門法並及祖母、母、妻。八年,木邦與麓川、緬甸各爭地,訴於朝,帝命沐晟並三司巡按公勘。

正統三年征麓川,敕諭木邦以兵會剿。五年,總兵官沐昂遣人間道達木邦,得報,知宣慰祖母美罕板、其孫宣慰罕蓋法與麓川戰於孟定、孟璉地,殺部長二十人,斬首三萬餘級,獲馬象器械甚眾。帝嘉其功,加授罕蓋法懷遠將軍,封美罕板太淑人,賚以金帶、彩幣。七年,總督王驥奏,罕蓋法遣兵攻拔麓川板罕、貢章等寨,追至孟蒙,獲其孥七人,象十二,麓川酋思任發父子遁孟廣。帝命指揮陳儀往勞之,且曰:“木邦能自效,生縶賊首獻,其酬以麓川土地人民。”八年免木邦歲辦金萬四千兩。木邦遣人謝恩,並獻所獲思任發家屬,複賜敕及彩幣獎勞。十一年,緬甸獻任發首,木邦亦遣使與同獻,且修貢職,因求麓川地。兵部以麓川已設隴川宣撫司,請以孟止地給之,並遣官諭祭其母,以表忠勤,免木邦歲辦銀八錠三年,從之。

暴泰元年,罕蓋法奏乞隴川界者闌景線地,未服,蓋法子罕落法輒發兵據之。

隴川宣撫刀歪孟訴於總兵官沐璘。璘遣使諭歸之,而與以底麻之地。四年,罕落法襲父職。族人構難,落法避於孟更,遣人赴總兵官求救。璘以聞,詔左參將胡誌調兵撫諭之,與其族人部眾設盟而還。然落法猶避居孟都不敢歸。孟都蠻者,地近隴川,歲調蠻兵二百更番護之。

天順元年,鎮守中官羅珪奏:“罕落法與所部交攻,遣人求援。臣等議委南寧伯毛勝、都督胡誌量調官軍,相機剿捕。”帝以非犯邊疆,不許。二年,落法奏為思坑、曩罕弄等所攻,乞兵剿除,命總兵官區處。六年,總兵官沐瓚奏罕落法屢侵隴川地,欲以撥守貴州兵八千調回防禦,詔留其半。

成化十年,木邦所轄孟密蠻婦曩罕弄等侵掠隴川,黔國公沐琮以聞。曩罕弄者,故木邦宣慰罕揲法之女,嫁其孟密部長思外法。地有寶井。罕揲法卒,孫落法嗣。曩罕弄以尊屬不樂受節製,嗾族人與爭。景泰中,叛木邦,逐宣慰,據公署,殺掠鄰境隴川、孟養,兵力日盛,自稱天娘子,其子思柄自稱宣慰。黔國公琮奏委三司官往撫,曩罕弄驕蹇不服,且欲外結交址兵,逼脅木邦、八百諸部,琮等複以聞。兵部尚書張鵬主用兵。詔廷臣集議,皆以孟密與木邦仇殺,並未侵犯邊境,止宜撫諭。因命副都禦史程宗馳傳與譯者序班蘇銓往。時成化十八年也。

逾年,孟密思柄遣人入貢,宴賜如土官例。已,孟密奏為木邦所擾,乞別設安撫司。張鵬以太監覃平、禦史程宗撫馭已有成緒,遂命宗巡撫雲南,敕平偕詣金齒勸諭之,其孟密地或仍隸木邦,或別設安撫,區處具奏。初,曩罕弄竊據孟密,貳於木邦。畏鄰境不平,遣人從間道抵雲南,至京,獻寶石、黃金,乞開設治所,直隸布政司。閣臣萬安欲許之,劉珝、劉吉皆以孟養原木邦屬夷,今曩罕弄叛,而請命於朝,若許之,則土官誰不解體。蘇銓私以告於宗。宗複奏曩罕弄與木邦仇殺已久,勢難再合,已喻諸蠻,示以朝廷德意,宥其罪,開設衙門,令還其所侵地,皆踴躍奉命,木邦亦已允服,乞遂行之。部覆,從之。二十年遂設孟密安撫司,以思柄為使。時孟密據寶井之利,資為結納,而木邦為孟密所侵,兵力積弱,不能報,雖屢奏訴,竟不得直雲。

弘治二年,雲南守臣奏,孟密曩罕弄先後占奪木邦地二十七處,又誘其頭目放卓孟等叛,其勢必盡吞後已。乞敕八百宣慰司俾與木邦和好,互相救援。亦敕木邦宣慰收複人心,親愛骨肉,勿使孟密得乘間誘叛,自致孤弱。如孟密聽諭,方許曩罕弄孫承襲。報可,並敕雲南守臣親詣金齒曉諭,複降敕詰責前鎮巡官所以受賂召侮啟釁者。三年追論致仕南京工部尚書程宗罪。先是,宗以右副都禦史奉命率蘇銓往撫諭,而銓受思柄金,紿宗奏為設孟密安撫司。銓複教思柄偽歸木邦地,而占據如故,思柄益橫。至是,木邦宣慰罕挖法發其事,時宗已致仕,巡按請追罪之。獄具,帝以事在赦前,不問。六年,雲南守臣奏孟密侵奪木邦,兵連禍結,垂四十餘年,屢撫屢叛,勢愈猖肆,請調兵往討。兵部議以孟密安撫,初隸布政司,今改隸木邦,以致爭殺,仍如初隸可息兵,從之。

初,孟密之複叛木邦也,因木邦宣慰罕挖法親迎婦於孟乃寨,孟密土舍思揲乘虛襲之,據木邦,誘降其頭目高答落等,聚兵阻路。罕挖法不得歸,依孟乃寨者三年。於是巡撫張誥等會奏,議遣文武大員詣孟密撫諭,思揲猶不服。誥乃遣官督率隴川、南甸、幹崖三宣撫司,積糧開道,示以必征之勢,又令漢土官舍耀兵以威之。高答落等懼,謀歸罕挖法。思揲欲殺之,罕挖法乞救於鄰部,調土兵合隴川等三宣撫兵至蠻遮,共圍之。思揲懼,乃罷兵。誥等奏其事,且乞賞有功者。兵部議,罕挖法雖還木邦,思揲猶未悔罪,必令歃血同盟,歸地獻叛,永息爭端,乃可論功行賞,報聞。

九年,罕挖法及思揲各遣使來貢,報賜如例。初,思揲圍蠻遮,木邦宣慰妻求救於孟養思陸。孟密素畏思陸之兵,聞其將至,遂解去。木邦與思陸謀共取孟密,於是蠻中之患,又在孟養矣。自萬安、程宗勘處失宜,諸酋長紛紜進退,中國用兵且數十年。

嘉靖初,思陸子思倫與木邦宣慰罕烈同擊殺緬酋莽紀歲,而分其地。後莽瑞體強,將修怨於木邦。隆慶二年,木邦土舍罕拔告襲,有司索賂不為請。拔怒,與弟罕章集兵梗往來道,商旅不前,而己食鹽亦乏絕,乞於緬。緬以五千籝饋之,自是反德緬,攜金寶象馬往謝之。瑞體亦厚報之,歡甚,約為父子。瑞體死,子應裏用嶽鳳言誘拔殺之。時萬曆十一年也。

拔子進忠守木邦,應裏遣弟應龍襲之,其孽子罕鳳與耿馬舍人罕虔欲擒進忠獻應龍。進忠攜妻子內奔,虔等追至姚關,焚順寧而去。十二年,官軍破緬於姚關,立其子欽。欽死,其叔罕衤盍約暹羅攻緬,緬恨之。三十四年,緬以三十萬眾圍其城。請救於內地,不至,城陷,罕衤盍被擄。緬偽立孟密思禮領其眾。事聞,黜總兵官陳賓,木邦遂亡。

孟密自思柄授安撫,繼之者曰思揲,曰思真,真年至百十歲。嘉靖中,土舍兄弟爭襲,走訴於緬。緬人為立其弟,改名思忠,忠遂以其地附緬。萬曆十二年,忠齎偽印來歸,命授為宣撫。已而複投緬,乃以其母罕烘代掌司印。緬攻孟密,罕烘率子思禮、從子思仁奔孟廣,而孟密遂失。十八年,緬複攻孟廣,罕烘、思禮奔隴川,思仁奔工回,而孟廣又失。先是,思仁從罕烘奔孟廣時,有甘線姑者,思忠妻也。思忠既投緬,思仁通於線姑,遂欲妻之,而罕烘不許。至是,罕烘攜線姑走隴川,思仁奔雅蓋,率兵象犯隴川,欲擄線姑去。會隴川有備,弗克,思仁亦走歸緬,緬偽署思仁於孟密,食其地。初,孟密寶井,朝廷每以中官出鎮,司采辦。武宗朝錢能最橫,至嘉靖、隆慶時猶然。萬曆二十年,巡撫陳用賓言,緬酋擁眾直犯蠻莫,其執詞以奉開采使命令,殺蠻莫思正以開道路。全滇之禍,皆自開采啟之。時稅使楊榮縱其下,以開采為名,恣暴橫,蠻人苦之。

且欲令麗江退地聽采,緬酋因得執詞深入。巡按宋興祖極言其害,請追還榮等,帝皆不納。凡采辦必先輸官,然後與商賈貿易,每往五六百人。其屬有地羊寨,在孟密東,往來道所必經。人工幻術,采辦人有強索其飲食者,多腹痛死;己所乘馬亦斃,剖之,則馬腹皆木石也。思真嚐剿之,殺數千人,不得絕。至是,複議剿,以兵少中止。

孟養,蠻名迤水,有香柏城。元至元中,於孟養置雲遠路軍民總管府。洪武十五年改為雲遠府。其地故屬平緬宣慰司。平緬思倫發為其下所逐,走京師。帝命西平侯沐春以兵納之,還故地。成祖即位,改雲遠府為孟養府,以土官刀木旦為知府。永樂元年,刀木旦遣人貢方物及金銀器,賜賚遣歸。二年改升軍民宣慰使司,以刀木旦為使,賜誥印。四年,孟養與戛裏相仇殺,緬甸宣慰那羅塔乘釁劫之,殺刀木旦及子思欒發而據其地。事聞,詔行人張洪等齎敕諭責緬。那羅塔懼,仍歸其境土。會木邦宣慰使罕賓法以那羅塔侵據孟養,請自率兵討,遂破緬甸城寨二十餘,獲其象、馬獻京師。十四年複設孟養宣慰司,命刀木旦次子刀得孟為使,以木旦侄玉賓為同知。自木旦被害,司遂廢,孟養之人從玉賓散居幹崖、金沙江諸處者三千餘人。朝廷嚐命玉賓署宣慰使以撫之,故仍命為本司同知,令其率眾複業。十五年,刀得孟遣使貢馬及方物。

宣德五年,刀玉賓奏:“伯父刀木旦被殺,蒙朝廷遣官訪玉賓,授同知,又阻於緬難,寄居金齒者二十餘年。今孟養地又為麓川宣慰思任發所據,乞遣兵送歸本土。”帝命黔國公沐晟遣還之,然其地仍為任發所有。時為孟養宣慰者名刀孟賓,亦寄居雲南。及任發敗奔緬甸,子機發潛匿孟養,求撫。

正統十三年敕孟養頭目伴送思機發來朝,許以升賞,機發疑畏竟不至。帝以孟養宣慰頭目刀變蠻等匿機發,敕數其罪,曰:“孟養乃朝廷開設,爾刀變蠻等敢違朝命,一可伐。思機發係賊子,故縱不捕,二可伐。爾孟養被思任發奪地,逐爾宣慰,見在雲南優養,爾等與仇為黨,三可伐。雲南總兵官世世管屬爾地,奉命捕取賊子,爾等不從調度,四可伐。爾等不過以為山川險阻,官軍未易遽到,又以為氣候瘴癘,官軍不可久居。勢強則拒敵,力弱則奔遁。殊不知昔馬援遠標銅柱,險阻無傷,諸葛亮五月渡瀘,炎蒸無害,皆能破滅蠻眾,開拓境土。況今大軍有必勝之機,麓川之師可為前鑒。爾等速宜悔過自圖,令思機發親自前來,仍與一官一地,令享生全。如不肯出,爾等即擒為上策;跡思機發所在,報與官軍捕取為中策;若代彼支吾,令其逃匿,則並爾等剿滅,悔無及矣。”時已三征麓川,內旨必欲生擒機發,已密諭總督王驥,又敕諭以雲南安置孟養舊宣慰刀孟賓為向導。及兵出窮征,機發卒遁去,不可得。於是乃以孟養地給緬甸宣慰馬哈省管治,命捕思機發。時正統十四年也。

景泰二年,任發之子思卜發遣使來貢,求管孟養舊地。廷臣議,孟養地已與緬甸,豈可移易。時朝命雖不許,然卜發已潛據之,即緬甸不能奪也。卜發死,子思洪發嗣,自天順、成化,每朝貢輒署孟養地名,儼然自有其地矣。

成化中,孟養金沙江思陸發遣人貢象馬,宴賜皆如例。思陸發者,思任發之遺孽也。太監錢能鎮雲南,思陸發數以珍寶遺能,因得入貢,稱孟養金沙江思陸發,常規立功以襲祖職。適孟密安撫土舍思揲侵據木邦地,爭殺累年,守臣議征之,思陸發乃請自效。時蠻眾相傳孟密畏思陸兵,參政毛科請於總兵鎮巡官,許之。思陸兵未至,思揲解去。巡撫張誥議調思陸兵,令戮力捕思揲,乃遣使促之發兵。思陸遣大陶孟倫索領蠻兵象馬過江,倫索既過江,指鷹謂使者曰:“我曹猶此鷹,奪得土地,即管食之耳。”科聞之憂甚。時思揲令陶孟思英以兵守蠻莫。

孟養兵至,思英堅守不出,已而請和。孟養兵聞官軍聽思英約降,頗有怨言。官軍糧絕,遽引退。倫索亦恐思英絕其歸路,取道幹崖而還。科念倫索前語,急戒令孟養還兵守疆界,孟養不聽。初,靖遠伯王驥與之約誓,非總兵官符檄不得渡江。自是遂犯約,數興兵過江與孟密戰。

弘治十二年,雲南巡按謝朝宣奏:

孟養思陸本麓川叛種,竄居金沙江外。成化中,嚐據緬甸之聽盞。弘治七年征調其兵渡江,遂複據騰衝之蠻莫。又糾木邦兵,攻燒孟密安撫司,殺掠蠻民二千餘人,劫象馬金寶,有並吞孟密覬覦故土之誌。迤西人恭們、騰衝人段和為之謀主,屢撫不聽。雲南會城去孟養遠,聲勢難接。曩於金騰添設鎮守太監,為撫蠻安民之計。而近時太監吉慶貪暴無狀,雖嚐陽卻思陸之贄,然蠻知其貪,又烏知不因其卻而更進之。臣聞蠻莫等處,乃水陸會通之地,蠻方器用鹹自此出,江西、雲南大理逋逃之民多赴之。雲南差官每多齎違禁物往彼饋送,漏我虛實,為彼腹心。鎮夷關一巡檢耳,安能禁製。臣計孟養甲兵不能當中原一大縣,以雲南之勢臨之,易於壓卵。柰何一調即來,屢撫不退,皆鎮巡失之於初,逋逃奸人謀之於中,撫蠻中官壞之於後。伏望垂念邊民困苦,將雲南鎮守太監止存一員,另用指揮一員守備鎮夷關,驅思陸退歸江外,而移騰衝司於蠻莫,並木邦、孟密不得窺伺,乃為萬全之策。設思陸冥頑不聽撫諭,便當決策用兵,使無噍類,以為土官不法之戒。

先是,吉慶已為思陸請朝貢,至是因朝宣疏,並下鎮巡官議剿撫之宜,數年不決。

十六年,巡撫陳金乃遣金騰參將盧和撫諭思陸。和至騰衝,思陸遣陶孟投書,致方物。和諭以禍福,令掣兵過江,歸所占蠻莫等地,且調隴川、幹崖、南甸三宣撫司蠻兵及戰象,隨官軍分道至金沙江。思陸乃遣大陶孟倫索、怕卓等率所部來見,和等再申諭之。思陸聽命,退還前所據蠻莫等地十三處,撤回象馬蠻兵,渡金沙江而歸。又遣陶孟、招剛等貢象六、銀六百兩並金銀器納款。鎮巡官以聞,並奏言:“蠻莫等地原隸木邦,成化間始為孟密所有,近又為思陸所據,連年構禍,今始平定。既不可複與木邦、孟密,又不可割畀隴川、幹崖、南甸三宣撫,宜暫於騰衝歲檄官軍四百分番守之。思陸前有助平思揲功,今悔禍納款,請賜以名目、冠帶,仍降敕獎諭。”部議以蠻莫等處本木邦分地,在大義宜歸之木邦。

其名目、冠帶,貢使已言思陸不願受,不宜輕畀,請賜敕厚勞遣歸之。報可。時思陸覬得宣慰司印,部執不予,於是仍數出兵與木邦、孟密仇殺無寧歲。

嘉靖七年,總兵官沐紹勳、巡撫歐陽重遣參政王汝舟等遍曆諸蠻,諭以禍福。

孟養思倫等各願貢象牙、土錦、金銀器,退地贖罪。乃以蠻莫等十三處地方寬廣,諸蠻曆年所爭,屬之騰衝司,檄軍輪守,則煙瘴可虞;屬之木邦,則地勢遼遠,蠻心不順。莫若仍屬孟密管領,歲征差發銀一千兩,而割孟乃等七處仍歸木邦罕烈,則分願均而忿爭息矣。報可。

萬曆五年,雲南巡按陳文燧言,孟養思個與緬世仇,今更歸順於緬。因引弘治朝先臣劉健嚐議孟養事狀,謂思陸有官猶可製,即無官,其僣自若也,不如因而官之以抗緬。報可。十一年,緬為遊擊劉綎所敗,孟養思威亦殺緬使降於綎。十三年,隴川平,乃於孟養立長官司。未幾,長官思真複為緬所擄,部長思遠奉思真妻來歸,給以冠帶,令歸守。思遠乘亂自立為宣慰,貢象進方物。然遠暴虐,諸部恨之,引緬兵至,聲言還思真,思遠奔盞西。有思轟者,內附,與蠻莫酋思正共據險抗緬。三十年,緬攻思正,轟率兵倍道馳救,至則正已被殺。三十二年,緬攻入迤西,轟走死,緬以頭目思華守其地。華死,妻怕氏代理。緬人更番戍守,連年征發,從行甚苦,曰:“孟養不亡,蠻何得至此!”轟之後曰放思祖,有眾千餘,不敢歸,寄食於幹崖雲。

舊製,宣慰遣人俱稱頭目,唯木邦及緬甸又有陶孟及招剛等稱,孟養又有招八稱,皆見於奏章,因其俗不改。

車裏,即古產裏,為倭泥、貂黨諸蠻雜居之地,古不通中國。元世祖命將兀良吉禋伐交阯,經所部,降之,置撒裏路軍民總管府,領六甸,後又置耿凍路耿當、孟弄二州。洪武十五年,蠻長刀坎來降,改置車裏軍民府,以坎為知府。坎遣侄豐祿貢方物,詔賜刀坎及使人衣服、綺幣甚厚,以初奉貢來朝故也。十七年複遣其子刀思拂來貢,賜坎冠帶、鈔幣,改置軍民宣慰使司,以坎為使。二十四年,子刀暹答嗣,遣人貢象及方物。二十八年以賜誥命謝恩,予賜皆如例。

永樂元年,刀暹答令其下剽掠威遠知州刀算黨及民人以歸。西平侯沐晟請發兵討,帝命晟移文諭之,如不悛,即以兵繼。又以車裏已納威遠印,是悔過之心已萌,不必加兵。晟使至,暹答果懼,還刀算黨及威遠之地,遣人貢馬謝罪。帝以其能改過,宥之。自是頻入貢。朝廷遣內官往車裏者,道經八百大甸,為宣慰刀招散所阻。三年,刀暹答遣使請舉兵攻八百,帝嘉其忠。八百伏罪,敕車裏班師,複加獎勞。四年遣子刀典入國學,實陰自納質。帝知其隱,賜衣幣慰諭遣還,以道裏遼遠,命三年一貢,著為令。十一年,暹答卒。長子刀更孟自立,驕狠失民心,未幾亦卒。更孟長子霸羨年幼,眾推刀賽署司事。刀賽者,更孟弟刀怕漢也。怕漢死,妻以前夫子刀弄冒為暹答孫,請襲。十五年命刀弄襲宣慰使,以更孟從弟刀雙孟為本司同知。十九年,雙孟言刀弄屢以兵侵劫蠻民,乞別設治所,以撫其眾。詔分其地,置靖安宣慰使司,升雙孟為宣慰使,命禮部鑄印給之。

宣德三年,雲南布政司奏刀弄、雙孟相仇殺,弄棄地投老撾,請差官招撫。

帝命黔國公計議。六年,黔國公奏,謂奉命招撫刀弄,其母具言布政司差官劉亨征差發金,亨已取去,本司複來征,蠻民因而激變逐弄,弄逃入老撾,尋還境內以死。未嚐棄地外投,亦未嚐與雙孟仇殺。帝命法司執劉亨等罪之。七年,車裏土舍刀霸羨請襲,許之,遣行人陸塤齎敕賜冠帶、襲衣。九年,靖安宣慰刀霸供言:“靖安原車裏地,今析為二,致有爭端,乞仍並為一,歲貢如例。”帝從其請,革靖安宣慰,仍歸車裏,命刀霸供、刀霸羨共為宣慰使,俾上所授靖安宣慰司印。

正統五年命貢使齎敕及綺帛歸賜刀霸羨及妻,嘉其勤修職貢也。六年,麓川宣慰思倫發叛,詔給車裏信符、金牌,命合兵剿賊。景泰三年以刀霸羨奉調有功,免其積欠差發金。天順元年,總兵官沐璘奏:“刀霸羨自殺,弟板雅忠等已推兄三寶曆代承職。今板雅忠又作亂,糾合八百相仇殺。”帝命璘亟為撫諭,並勘奏應襲者。二年,帝以三寶曆代者,雖刀更孟之子,乃庶孽奪嫡,謀害刀霸羨,致板雅忠借兵攻殺,不當襲。但蠻民推立,姑從眾願,命襲宣慰使。

成化十六年,交阯黎灝叛,頒偽敕於車裏,期會兵共攻八百,車裏持兩端。

雲南守臣以聞,遣使敕車裏諸土官互相保障,勿懷二心。二十年複敕車裏等部,懼固封疆,防交人入寇,不得輕與文移,啟釁納侮。嘉靖十一年,緬酋莽應裏據擺古,蠶食諸蠻。車裏宣慰刀糯猛折而入緬,有大、小車裏之稱,以大車裏應緬,而以小車裏應中國。萬曆十三年命元江土舍那恕往招,糯猛複歸,獻馴象、金屏、象齒諸物,謝罪。詔受之,聽複職。

天啟七年,巡撫閔洪學奏,緬人侵孟艮,孟艮就車裏求救,宣慰刀韞猛遣兵象萬餘赴之。緬人以是恨車裏,興兵報複,韞猛年已衰,重賂求和。緬聞韞猛子召河璿有女名召烏岡色美,責獻烏岡。河璿別以女紿之。緬知其詐,大憤,攻車裏愈急。韞猛父子不能支,遁至思毛地,緬追執之以去。中朝不及問,車裏遂亡。

老撾,俗呼為撾家,古不通中國。成祖即位,老撾土官刀線歹貢方物,始置老撾軍民宣慰使司。永樂二年以刀線歹為宣慰使,給之印。五年遣人來貢。既而帝以刀線歹潛通安南季犛,遣使詰責,諭其悔過。六年,刀線歹遣人貢象馬、方物。七年複進金銀器、犀象、方物謝罪。自是連年入貢,皆賚予如例。帝遣中官楊琳往賜文綺。十年來貢,命禮部加賜焉。

宣德六年遣使齎敕獎諭宣慰刀線達。九年,老撾貢使還,恐道中為他部所阻,給信符,敕孟艮、車裏諸部遣人護之。景泰元年請賜土官衣服。故事,無加賜衣服者,命加賜錦幣並及其妻。成化元年頒金牌、信符於老撾。七年鑄給老撾軍民宣慰使司印,以皆為賊焚毀也。十六年,貢使至,會安南攻老撾,鎮守內官錢能以聞。因敕其使兼程回,並量給道裏費。明年,安南黎灝率兵九萬,開山為三道,進兵破哀牢,入老撾境,殺宣慰刀板雅及其子二人。其季子怕雅賽走八百,宣慰刀攬那遣兵送至景坎。黔國公沐琮以聞,命怕雅賽襲父職,免其貢物一年,賜冠帶、彩幣,以示優恤。既怕雅賽欲報安南之仇,覬中國發兵為助。帝以老撾、交阯皆服屬中國久,恤災解難,中國體也,令琮慎遣人諭之。

弘治十一年,宣慰舍人招攬章應襲職,遣人來貢,因請賜冠帶及金牌、信符。

賚賞如製,其金牌、信符,俟鎮巡官勘奏至日給之。十一月,招攬章遣使入貢。

吏部言:“招攬章係舍人,未授職,僣稱宣慰使,雲南三司官冒奏違錯,宜治罪。

”宥之。

嘉靖九年,招攬章言:“交阯應襲長子光紹,為叔所逐,出亡老撾,欲調象馬送回。”守臣言:“據招攬章之言,懼納亡之罪,且假我為製服之資,留之啟釁,遣之招兵,宜聽光紹自歸,並責其私納罪。”報可。二十四年,雲南巡撫汪文盛言:“老撾土舍怕雅聞征討安南,首先思奮,且地廣兵多,可獨當一麵。八百、車裏與老撾相近,孟艮在老撾上流,皆多兵象,可備征討。請免其察勘,就令承襲,以備征調。”從之。四十四年,土舍怕雅蘭章遣人進舞牌牙象二、母象三、犀角十,雲南守臣以聞。禮部以非貢期,且無漢、緬公文,第來路險遠,跋涉逾年,宜受其所貢,給賞遣之,毋令赴京。報可。時緬勢方張,剪除諸部,老撾亦折而入緬,符印俱失。

萬曆二十六年,緬敗,老撾來歸,奉職貢,請頒印。命複鑄老撾軍民宣慰使司印給之。四十年貢方物,言印信毀於火,請複給,撫鎮官以聞。明年再頒老撾印。時宣慰猶貢象及銀器、緬席,賜予如例。自是不複至雲。其俗與木邦同,部長不知姓,有三等:一曰招木弄,一曰招木牛,一曰招木化。而為宣慰者,招木弄也,代存一子,絕不嗣。其地東至水尾,南至交阯,西至八百,北至車裏,西北六十八程至雲南布政司。

八百,世傳部長有妻八百,各領一寨,因名八百媳婦。元初征之,道路不通而還,後遣使招附。元統初,置八百等處宣慰司。洪武二十一年,八百媳婦國遣人入貢,遂設宣慰司。二十四年,八百土官刀板冕遣使貢象及方物。先是,西平侯沐英遣雲南左衛百戶楊完者往八百招撫,至是來貢。帝諭兵部尚書茹瑋曰:“聞八百與百夷構兵,仇殺無寧日。朕念八百宣慰遠在萬裏外,能修職奉貢,深見至誠。今與百夷構兵,當有以處之。可諭意八百,令練兵固守,俟王師進討。”

自是及永樂初,頻遣使入貢,賜予如例。

永樂二年設軍民宣慰使司二,以土官刀招你為八百者乃宣慰使,其弟刀招散為八百大甸宣慰使,遣員外郎左洋往賜印誥、冠帶、襲衣。刀招散遣人貢馬及方物謝恩,命五年一朝貢。是歲,遣內官楊瑄齎敕諭孟定、孟養等部,道經八百大甸,為土官刀招散所阻,弗克進。三年遣使諭刀招散曰:“朕特頒金字紅牌,敕諭與諸邊為信,以禁戢邊吏生事擾害,用福爾眾。諸宣慰皆敬恭聽命,無所違禮。

惟爾年幼無知,惑於小人孟乃朋、孟允公等,啟釁生禍,使臣至境,拒卻不納。

廷臣鹹請興師問罪,朕念八百之人豈皆為惡,兵戈所至,必及無辜,有所不忍。

茲特遣司賓田茂、推官林楨齎敕往諭,爾能悔過自新,即將奸邪之人擒送至京,庶境土可保。其或昏迷不悛,發兵討罪,孥戮不貸!”並敕西平侯沐晟嚴兵以待。

以馬軍六百、步軍一千四百護內官楊安、鬱斌前往。又慮老撾乘車裏空虛,或發兵掩襲,或與八百為援,可遣其部長率兵一萬五千往備。三年,刀招你等遣使奉金縷表文,貢金結絲帽及方物。帝命受之,仍加賜予。西平侯沐晟奏:“奉命率師及車裏諸宣慰兵至八百境內,破其猛利石厓及者答二寨,又至整線寨。木邦兵破其江下等十餘寨。八百恐,遣人詣軍門伏罪。”乃以所陳詞奏聞。因遣使敕諭車裏、木邦等曰:“曩者八百不恭朝命,爾等請舉兵誅討。嘉爾忠誠,已從所請。

今得西平侯奏,言八百已伏罪納款。夫有罪能悔,宜赦宥之。敕至,其悉止兵勿進。”遂敕晟班師。四年降敕誡諭刀招散,刀招散遣人貢方物謝罪。帝以不誠,卻之。五年貢使複來謝罪,命禮部受之。

洪熙元年遣內官洪仔生齎敕諭刀招散。宣德七年遣人來貢,因奏波勒土酋常糾土雅之兵入境殺掠,乞發兵討之。帝以八百大甸去雲南五千餘裏,波勒、土雅皆未嚐歸化,勞中國為遠蠻役,非計,止降敕撫諭而已。

正統五年,八百貢使奏:“遞年進貢方物,土民不識禮法,不通漢語。乞依永樂間例,仍令通事齎捧金牌、信符,催督進貢,驛路令軍卒護送,庶無疏失。”

從之。十年,給八百大甸宣慰司金牌、信符各一,以前所給牌符為暹羅國寇兵焚毀也。

成化十七年,安南黎灝已破老撾,頌偽敕於車裏,期會兵攻八百。其兵暴死者數千,傳言為雷所震。八百因遣兵扼其歸路,襲殺萬餘,交敗還。土官刀攬那以報。黔國公沐琮奏:“攬那能保障生民,擊敗交賊,救護老撾。交人嚐以偽敕脅誘八百,八百毀敕,以象蹴之,請頒賞以旌忠義。”帝命雲南布政司給銀百兩、彩幣四表裏以獎之。二十年,刀攬那遣人入貢。雲南守臣言:“交兵雖退,宜令八百諸部飭兵為備。”弘治二年,刀攬那孫刀整賴貢方物,求襲祖職。兵部言:

“八百遠離雲南,瘴毒之地,宜免勘予襲。”從之,仍給冠帶。其地東至車裏,南至波勒,西至大古喇,與緬鄰,北至孟艮,自姚關東南行五十程始至。平川數千裏,有南格剌山,下有河,南屬八百,北屬車裏。好佛惡殺,寺塔以萬計。有見侵,乃舉兵,得仇即已,俗名慈悲國。嘉靖間,為緬所並,其酋避居景線,名小八百。自是朝貢遂不至。緬酋應裏以弟應龍居景邁城,倚為右臂焉。萬曆十五年,八百大甸上書請恢複,不報。初,四譯館通事惟譯外國,而緬甸、八百如之,蓋二司於六慰中加重焉。

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