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夏風最後這番話,整個中殿陷入了死寂,在坐一眾官員,鴉雀無聲。

很顯然,夏風給出的意見太過震撼。

然而詭異的是,這次卻無人出聲,炎川總督神色複雜的張了幾次嘴,最終都沒有說出什麽話。

夏風給出的兩個方案分別是。

一,邊境大開,接納烏薩斯驅逐的感染者入境,對烏薩斯清剿隊視而不見,軍隊直接躲著走。

二,你不斷過來挑釁,我直接反手一板磚就把你砸進ICU,一不做二不休,不光把你砸了,我還要把你的車,你的馬,你的老婆,你的兒子,全都砸一遍,直接砸到你永無翻身之日,以絕後患。

……

此時的中殿內之所以無人出聲,是因為夏風說的是事實。

隻不過,這是事態不同發展方向的兩個極端而已。

關於烏薩斯的問題已經不是第一次內部討論,房間內所有人心裏都清楚,邊境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打開,更不可能以任何方式接收烏薩斯的感染者。

因為,烏薩斯的感染者和普通感染者略有不同。

眾所周知,烏薩斯帝國對待境內感染者的態度一直是零容忍,甚至剝奪了最基本的人權,隻要變成感染者,基本隻有三個下場。

一,被抓到礦場當奴隸,奴役到死。

二,自己逃離,或是被清剿隊驅逐出境。

三,逃離或奴役的過程中,被殺掉。

世界各國都知道,烏薩斯對待感染者的冷血,但同時人們也知道,烏薩斯為什麽要如此對待境內的感染者。

烏薩斯人天生好戰,特別是在感染礦石病,徹底陷入絕望的時候,這種絕境更能激發出本能的戰意。

也正是因為這種絕望,衍生出了仇恨,而一顆充滿仇恨的內心,是暴力與罪惡最好的滋生溫床。

烏薩斯的軍隊逐殺感染者,同時也在恐懼感染者,因為烏薩斯的感染者是極度危險的。

為了生存,他們幾乎不擇手段,既然別人不把他們當人看,那他們自然也就舍棄了最基本的人性,焚燒村莊,襲擊村民,搶奪糧食,甚至無情的抹殺一切對生命可能有威脅的存在,包括同胞。

在烏薩斯這種冰冷的環境下所誕生的感染者是極端的,也是沒有信任可言的,讓這些暴徒進入炎國境內,基本等同於引狼入室。

……

至於夏風提到的第二個方案,雖然看似孤注一擲,殺伐果決,但在客觀上同樣不允許實施。

如今,炎國當數世界強國之列,根本沒有與另一個強國全麵開戰的絕對理由,政治一直都是理性的,隻會客觀的權衡利弊。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

那就是,即便炎國先下手為強,成功攻打烏薩斯邊境一帶的大型城市,也仍舊無法獲得最終的勝利,或是烏薩斯的投降和妥協。

這場相臨兩大強國的戰爭一旦全麵爆發,最後的結果,絕對是烏薩斯的勝利。

烏薩斯作為公認的世界第一軍事強國,這一觀客事實沒人敢懷有僥幸心理。

……

綜上原因,夏風看似提出了兩個一針見血的方案,但實際上都是不可實施的。

當然,夏風並沒有真心建議這麽做,他非常清楚言國相想讓他幹什麽。

說的簡單點,炎國不會與烏薩斯開戰,但作為籌碼,炎國需要炎東的力量引起烏薩斯的重視。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言國相忽然一拍手。

“好!夏總督的提議非常果敢!此等魄力,無愧為我大炎一方總督之尊。”

話鋒一轉,言國相眯又起眼睛看向坐在身邊的夏風。

“隻是不知道,夏總督打算具體怎麽實施呢。”

夏風麵色平靜。

“我隻是提個建議罷了,國相的意思是?”

言國相故作深思的抹了抹下巴。

“恩……如果是接收感染者的方案,我認為由炎東來負責比較妥善,夏總督,據我所知這1年來炎東一直在無條件接受來自維多利亞,龍門,以及我大炎內陸的感染者入住,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關於烏薩斯……”

“嗬,國相好像誤會了。”

夏風平靜的打斷了言國相的妄想。

“炎東不會接受來自烏薩斯的感染者,理由你我心知肚明,抱歉,這是我的原則。”

這句話說的很直白,也可以說很不給麵子,但言國相卻沒有生氣,隻是臉不紅心不跳的點了點頭。

“恩,好吧,如果這是夏總督堅持的原則,我就不再強求,這樣的話,剩下的第二個方案應該就不會觸犯到炎東的原則了。”

夏風知道言國相要說什麽,所以便有些失去耐心。

“國相直說就好,你想讓我做什麽?”

此時中殿內所有官員屏息凝神,全部變成了陪襯,凝重的期待著二人的對話。

言國相坐直身子,沉聲道。

“兩國開戰,必定要使出傾國之力,無論最終如何收場,兩敗俱傷也在所難免,但依夏總督的意思,這一戰怕是勢必要為之,既然這樣,作為炎國麾下的特區屬地,炎東自然也該出一份力吧。”

夏風毫不遲疑的應道。

“這是國之大事,炎東子民當然要出力,隻是不知國相需要我拿出什麽?”

死寂中,言國相抬起手,伸出了一根手指。

“炎東出100萬軍隊,調集到華北北部,予敵以震懾之效。”

……

這一刻,新上任的炎川總督和華北總督同時吞了下口水,西南總督也眯起眼睛豎起了耳朵。

聽到言國相的要求,夏風探出身子左顧右盼,幾乎與房間內所有人都對視了一眼。

麵對他的注視,殿內官員有的人眼神閃躲,有的低下了頭,更有的故意在看別處,隻有少部分人與出之平視。

看了一大圈,夏風的目光最後停在言國相的臉上。

“國相,冒昧的問一下,您今年高壽了?”

言國相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五十有餘。”

“哦?還不到六十歲,您咋就開始健忘了呢?”

言國相眼睛一瞪。

“你……”

夏風往椅背上一靠,翹起二郎腿。

“國相,你讓炎東出100萬軍隊,是在開玩笑麽,100萬軍隊哎,不是100萬隻沙蟲,內務部從我接手炎東之初就立下的規矩您該不會忘了,炎,東,不,設,軍,隊。”

……

這次的炎國高層會議沒有得到任何實質性的戰略方針。

會議結束時,所有官員包括三位總督在內,這些人看向夏風的眼神都有一種莫名的失望和憤怒。

麵對各種目光,夏風始終麵無表情的坐在坐位上。

良久。

直到整個中殿的人都走光,隻剩下了他和言國相兩個人。

長長的歎了口氣,言國相的聲音充滿了滄桑感。

“夏風,即便大炎被烏薩斯一再欺壓,你也無動於衷麽。”

見夏風沒有回應,言國相在無人的中殿內換上了從未有過的哀求語氣。

“吃水不忘挖井人,夏風,我承認炎東能有今天都是你自己的能力,但是……看在炎東和炎東都有一個炎字的份上,這一次,請伸把手吧,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