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夏風睡的格外香甜。

香甜到甚至可以稱之為,自從他踏足這個灰暗的世界以來,最安穩的一夜。

懷中柔軟的嬌軀,仿佛賦予了他一路走來奮鬥的意義,即便在夢中,也能感受到滿滿幸福。

……

上午。

刺眼的眼陽照進房間,夏風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天亮了……”

側過頭,愛人閉眼的側顏就靠在他的懷裏。

沒有亂動,他就靜靜的看著仍在睡夢中的維娜,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

當初與格拉斯哥幫一行人離開切爾諾伯格,在通向曼德爾城的公路上,與他同坐在車裏的維娜也靠在他的肩膀上入睡過。

那時的他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會,甚至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隻能像個累贅一樣跟在維娜身邊。

一切,恍如昨日。

時光飛逝,轉眼間,他變成了如今的夏風。

這一次,他可以心安理得的讓維娜靠在他的肩膀上,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成長吧。

……

“唔……”

像是感受到了夏風注視自己的視線,維娜睡眼惺忪的醒了過來。

“啊,天亮了。”

夏風溫柔的笑了笑。

“恩,睡的好麽。”

坐起身,維娜用手挑撥了一下淩亂的金發,同樣露出微笑。

“挺好的。”

從醒來時相依相偎的姿勢來看,他們昨晚的醒相肯定讓人臉紅心跳,但是看著夏風溫柔的表情,維娜並沒有任何羞怯。

在內心中早已經認定的愛人麵前,有什麽可害羞的呢。

“起來吧。”

“好。”

二人起身後,維娜將被子枕頭重新整理好,規則的放回了櫃子裏。

看了一眼外麵大大的太陽,她輕聲問道。

“現在時間不早了吧,幾點了?”

夏風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環。

“已經快10點了……”

……

拉開客房的門,櫻武十夜郎正坐在火爐旁好像在煎煮著什麽。

“十爺。”

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櫻武十夜郎沒有太多的表情,順其自然地說道。

“你們起來了,去洗把臉吧,我給你們留了早飯。”

“嘿,謝謝十爺。”

櫻武老爺子準備的早飯還是一如既往,粗茶淡飯,沒有一點油水,都是純綠色食品。

坐在小木桌前,維娜看著桌上的食物微微皺眉,隨即用最小的聲音輕喚道。

“夏風,夏風。”

夏風側過頭。

“怎麽了,沒胃口麽?”

“不是。”

維娜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子上那幾個圓滾滾的食物。

“我……我不喜歡吃土豆,你把我的份吃了吧。”

因為害怕幫他們準備早飯的櫻武前輩聽到,維娜就像個不愛吃蔬菜的小朋友般小聲任性的求著。

夏風故意板起臉。

“維娜,不能挑食哦。”

“哎呀,我是真的不喜歡土豆,快,你幫我吃。”

“不行,土豆很有營養的,快吃。”

“你幫不幫我吃!”

“額……”

看著維娜準備要“動手”的眼神,夏風灰溜溜的將土豆都拿到了自己的碗裏,故作大方道。

“不就是幾個土豆麽,小意思,我最愛吃土豆了。”

……

今天的天氣非常好,藍天白雲,風和日麗。

按照預設好的劇情,他和維娜要一前一後回到家裏,以避免尷尬。

身為女王的偵查兵,夏風當然要作為首發選手,吃飽喝足後,他一個人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櫻武前輩家的院子。

冬天剛過,現在的時季是早春,作為春天最早盛開花朵的樹木,櫻花樹早已經長出嫩綠的枝芽,結出了小花苞。

再過不了幾天,整片林子的櫻花就要盛開了。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夏風哼著小曲,步伐輕快,剛走到大門口,他就看到紅刀像個孤高的俠客般靠在門柱上。

“喲,練功呢。”

紅刀沒有回應,走近後,這家夥抬起眼皮,用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怪異眼神盯著他。

就像是大學宿舍一夜未歸,並且可以排除去網吧之類的公共場所的男生,第二天腰酸背痛的推開宿舍門,他的宿友們注視他的眼神一樣。

夏風被看的心虛,但表麵仍強裝鎮定。

“你……你這麽看著我幹嘛。”

——無聲——

紅刀沒有提出任何關於他昨夜行蹤的問題,此時有聲勝無聲,沉默中,尷尬無限蔓延。

被看的發毛,夏風加快腳步,丟下一句“奇怪的家夥”便走進了院子。

……

剛走進來,院子裏正在躺椅上曬太陽的拉普蘭德就一個鯉魚打挺,一臉壞笑的湊子過來。

“嘿嘿,老板。”

夏風瞄了她一眼。

“幹……幹嘛,你是不是想問我昨晚去哪了。”

“不不不。”

拉普蘭德的表情神秘而狡詐。

“老板,其實我知道你昨晚幹嘛去了。”

夏風一個激靈。

“靠,拉狗子,你跟蹤我!”

“嘿嘿嘿,我沒有跟蹤,但我知道你昨晚幹嘛去了。”

夏風脫口而出。

“沒跟蹤,那你怎麽知道的!”

話一出口,夏風就知道自己上當了,這就相當於已經承認了昨晚發生了見不得人的事。

拉普蘭德仍舊保持著壞笑,退回了躺椅上。

“嘿嘿嘿,反正我知道。”

看著她那副欠揍的樣子,夏風在這一刻十分不確定,拉狗子到底是在詐他,還是真知道。

……

帶著忐忑的心情,夏風就像做了什麽壞事的罪犯一樣走進了屋子。

剛一進屋,正在各自做事的所有人同時停下了正在進行的事。

龜龜頂著小風車,小惠手裏拿著菜葉,狼大舉著電視遙控器,孫富貴的撲克牌也掉在了地上。

其他人也都眼神怪異盯著他。

風笛保持著掃地的動作,但也豎起了耳朵,就連霜星都抱著一個暖水袋在悄悄看他。

麵對巨大的壓力,夏風深吸一口氣,下一秒,強行醞釀出了一個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表情。

“喲,大家都在呢,咱們中午吃啥呀。”

沒有人回答。

空氣在這一刻仿佛凝固。

麵對如此境地,縱使他的心理素質強到變態,也有些扛不住了。

……

在所有人無聲的注視下,夏風麵無表情的走到飲水機旁邊,淡定的接了一杯水。

明明是涼水,但他卻像喝茶一樣小口抿著,就像是在故意消磨難熬的時間。

這時,終於有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風哥,你和維娜內個了麽。”

“噗!”

夏風把喝到嘴裏的水全部噴了出來,慌亂的盯著提出靈魂拷問的狼大。

“哪哪哪哪哪哪哪個?”

狼大一通擠眉弄眼。

“害,就是內個啊,懂的都懂,好好好,我不問了,我隻想說一句,風哥我支持你!”

……

狼大說的“內個”到底是哪個,相信這一屋子的人沒有人不懂,就連龜龜都能猜到了個大概。

隻不過,或許是不想說的太直白,又可能是想故意刁難他,沒有人將“內個”準確的說出口。

然而,人的情商並不相通,某個吵鬧的家夥隻覺得這些人說的話很墨跡。

廚房裏,正在醃製沙蟲腿的伊芙利特探出小腦袋,扯著嗓子大喊道。

“溜溜球,你昨晚和維娜親親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