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主持會議的第三方,西宮淩的態度可謂是卑微到了極點。

坐在中間,他試探性的詢問道。

“南風總長,林洪大人,如果沒什麽別的問題,我們現在就正式開始吧。”

林洪的聲音傳來。

“等一下。”

眯著眼睛,林洪將目光聚焦在了坐在斜對麵的夏風臉上。

“維多利亞軍方的幾位身份我都已知曉,但我不知道,你是誰。”

夏風眨了眨眼,不卑不亢地回道。

“我是夏風啊,林大人,上次我們不是見過,難道你這麽快就忘了?”

“我知道你是夏風,我的意思是,你是什麽身份,為什麽會坐在這裏。”

……

林洪的質疑不無道理,在他的視角,如果問夏風到底有沒有資格坐在這裏,那答案自然是有。

林洪真正想問的是,夏風現在的立場到底屬於哪邊,究竟是代表維多利亞,還是代表西宮家。

麵對這個質問,夏風沒有猶豫的立刻回道。

“哦,我是維多利亞的一名官員,來幫南風總長出出主意。”

林洪微微皺眉。

“官員?據我所知,早在很久之前維多利亞官方就對外宣布你已經死了,怎麽現在又成了官員?”

夏風的回答平靜到就像是在和朋友閑聊。

“哦,那是誤會,其實是官方搞錯了,當時我隻是沒和任何人打招乎就跑出國旅遊,他們以為我死了,其實我沒死,後來我補了請假條,官複原職。”

聽到這個說法,林洪有一種夏風在耍他的錯覺,但又找不到證據。

“你恢複了什麽職位?”

“林大人,這很重要麽?”

“當然,至少我要知道我今天都在和什麽人商談。”

夏風回想了一下。

“好吧,我是帝國監察廳特別行動處的處長,如果你不了解這個官職,可以把他理解成抓賊的捕快。”

炎國代表方的幾人同時皺眉,隨後對夏風投來輕視的目光。

“捕快?”

隻有林洪重重的哼了一聲。

“哼,一派胡言,算了,我懶的和你糾纏。”

在林洪看來,夏風能坐在這裏自有其中的原因,至少目前可以得知,他代表的是維多利亞。

……

在這種場合,麵對近乎於令空氣凝固的巨大壓迫感,換成常人自然是連大氣都不敢喘,就更別提思路清晰的談判了。

然而林洪卻沒有一絲緊張,反而從一開始就在不停的暗中觀察所有人。

不再理會夏風,他將目光看向了坐在正對麵的南風,語氣也略微帶著一絲客氣。

“南風總長,據我所知,您是維多利亞皇室成員吧。”

南風披著軍大衣靠在椅子上,絲毫沒有軍人以及皇室該有的素質和禮儀。

“沒錯,我不喜歡彎彎繞,你們炎國到底有什麽意圖,可以直說。”

“嗬。”

林洪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南風總長,比起我大炎的意圖,按照先後順序,我是不是應該先問問您,維多利亞軍方的意圖到底是什麽?”

坐在南風旁邊的中央軍總司令接過話。

“帝國官方在戰前發布了國際公告,我軍對東國的一切軍事行動合理合規,此次出兵東洲,目的為討伐之前在本國犯下罪行的櫻武家族。”

麵對這番意料之中的說辭,林洪繼續問道。

“貴國對櫻武家族的討伐名正言順,我大炎沒有任何意見,但我不解的是,櫻武家戰敗投降,家主已經被擒,你們為何不撤兵?”

這時,坐在旁邊的夏風插話反問道。

“林大人,你這是什麽問題,打贏了仗,我們為什麽要撤兵?”

林洪旁邊的一位上師冷笑著說道。

“哦?看來貴國是承認侵略之圖了,名為討伐,實為侵占。”

麵對直接扣下來的這頂帽子,維多利亞軍部總參謀長立刻反駁。

“我軍的一切軍事行為以討伐為前提,此舉更是受到了各盟國的支持,望貴國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既然如此,討伐結束後你們為何不撤?”

總參謀長麵不紅心不跳的繼續回道。

“戰事剛剛結束,我軍需要休整,並且,櫻武家的統治已經終結,東洲的歸屬也需要從長計議。”

這句話一出,作為第三方的西宮淩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很顯然,說到重點了。

……

林洪輕揚起頭,聲音低沉道。

“東洲的歸屬確實需要從長計議,但這屬於東國內事,理應由本土的西宮家與神野家來協商,與你們維多利亞又有何幹?”

作為維多利亞軍方的二把手,總參謀長的思路十分清晰。

“林大人此言差矣,當然與我國有關係。”

“有什麽關係?”

“此次討伐行動,我國中央軍區派遣將士30餘萬人,雖然戰局輕鬆碾壓,但背後的損失可謂是勞民傷財,軍費需要補充,陣亡將士需要安撫,這份損失何人來出?”

見林洪明顯沒有適合的回應,旁邊的夏風立刻煽風點火。

“對呀,這可不是殺人償命那麽簡單,這個道理林大人應該不會不懂吧,30萬大軍的軍費何人來出,林大人,難道你出嗎?”

……

林洪被這個反問噎住了。

如果真的是單純的軍費問題,他當然可以出,又或者說,如果給了維多利亞軍費,他們就能撤兵的話,那炎國簡直會笑出聲來。

對大炎這個泱泱大國來說,30萬士兵的軍費還是出的起,但是,他們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出。

因為隻要林洪敢在這個時間點答應,那性質就完全變了。

“咳,軍費的問題是貴國自己的事,但這不能成為你們不撤兵的理由。”

總參謀長冷哼一聲。

“正因為是我國自己的問題,所以我們才需要妥善解決,不知林大人操的什麽心。”

“嗬,貴國不撤兵,有侵占之嫌。”

聽著扯來扯去的牛皮糖,坐在中間的南風突然提高音量。

“老子撤不撤兵關你屁事啊,你怎麽管的那麽多?”

林洪沒有任何失色,冷靜地說道。

“南風總長為何如此激動?好吧,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回答你,這件事當然關我大炎的事,自古以來,我炎國與東國就是鄰邦,近年來更是貿易往來頻繁,試想一下,如果我大炎的軍隊以討伐之名逼到了維多利亞邊境,並沒有任何原因的長久駐紮,貴國應該也會寢食難安吧。”

……

氣氛有些凝固。

麵對林洪大義凜然的說辭,南風的眼神逐漸變的冰冷。

“所以這就是炎國出兵幹涉的理由麽。”

林洪的態度絲毫不弱。

“不是幹涉,這是我大炎身為鄰邦的分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