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一家人回到法蘭克尼亞的時候,天氣十分寒冷,遍地都是白雪,到處都是孤獨的死寂,羅伯特正需要這種平靜的環境來恢複他作詩的靈感。他在農舍裏放著一些書——《莎士比亞》《奧德賽》,拉發亞特山白雪皚皚的斜坡,漂白過似的樹林,帶給他心靈的寧靜,不久他寫了《飄雪》這首十四行詩。
艾莉娜和孩子們對羅伯特的突然決定搬家早已經習以為常,最高興的是馬喬妮,她喜歡法蘭克尼亞的風景,那裏有又長又白可供滑雪的山坡,她甚至已經開始寫作有關雪地風景的文章。
有一天,窗外積著厚厚的雪,艾莉娜在-20℃的氣溫下,寫信給莫洛小姐及喬治·費雪,羅伯特附上《糾正》這首隨便寫的八行詩,大意是說:他們以為天氣是-20℃,隻答對了一半,其實屋外的溫度計顯示為-40℃。
費雪收到後覺得這首詩還不錯,便把它鑲框掛在書房的牆上,羅伯特並不認為這首隨手寫的詩,值得在詩集上發表,但是在1945年,編輯大衛·莫可要求費雪把這首詩列入他正在編輯的書中,經過仔細思考,他決定將這首詩命名為《歡笑》。
深夜裏,羅伯特想起妹妹的悲慘下場、最要好的朋友艾德華的陣亡和國際間的爭端。當時屋外的鍾塔正敲著淩晨1點的鍾聲,他讓自己的心靈升華,把沉重嚴肅的鍾聲當做是宇宙中的歌聲,然後他看見最遠的星辰,雖然人可以使其他人滅亡,國家可以使其他國家毀滅,天上的重心卻永遠不變,時刻安慰著自創世紀以來人們受創的心。在這種思緒超越時空的情況下,他完成了《淩晨歌頌》這首詩。
雖然這首詩某些部分重複,韻腳也很不規則,但這首描述天上星辰的詩,成為他第四本詩集的開頭。
羅伯特在休息的一年當中繼續從事詩的寫作,前後總共有10首詩出現在各類雜誌上,例如:《倫敦守護神》在12月登出《飄雪》。這些詩都是他的第四本詩集的主要部分。郝古先生出版的第一本書——《美國詩雜記》,請了11位詩人編審,羅伯特也是其中之一,他選了6首自己的近作,作為該書的一部分。
1920年的夏天是一個熱鬧的夏天,溫特麥爾、錫尼·考克、林肯·麥維常常來羅伯特的山腰農場拜訪。
在一次朗誦會中,羅伯特邀請法蘭克尼亞當地的所有農夫前來參觀,羅伯特覺得他們是自己的恩人,繼續打擾他們寧靜的生活很是不妥。於是他決定搬到佛蒙特州南休茲堡,他們一家人永遠會懷念法蘭克尼亞,尤其馬喬妮更是深深愛上此地,實在舍不得離開這兒。
9月的一個清晨,羅伯特帶領一家人乘著老爺車,天黑前就到達了新居。在這建築物多半為石屋的南休茲堡居住有許多好處:離安墨斯特市不遠,與普林斯頓大學很近,戴樂絲·費雪也住在附近,搭乘火車到紐約也很方便。房子本身比法蘭克尼亞的農舍還漂亮,而且附近也有幾畝地可供耕作。羅伯特·弗羅斯特現在成為一流的詩人,就如他在《無鎮之門》一詩中所說:
背後門聲一響,
我離開屋子進入大世界中,
隨年紀增長而發生變化。
這時候,羅伯特又寫了《調查者》以及《摘星者》這兩首詩。後一首《摘星者》一開始是描寫獵戶座的出現。布萊德·麥羅林為這首詩的詩中人物,文中描述他是一位農夫及業餘天文學家,他曾經把農舍燒掉,領了保險金去買望遠鏡,他現在在鐵路局工作,閑暇時間就觀望天空的星座。
這些詩完成了之後,羅伯特馬上送去雜誌社,他現在已不必再擔心會被退稿。聖誕節前夕,他很高興地寫信給莫洛小姐,莫洛小姐曾來信向他征稿,他回信說:“目前還沒有稿,可是不需多久,馬上就會有很多作品。”
羅伯特繼續從事寫作,隻要是聽起來不錯的故事,都可能作為創作的題材。
有一天晚上,他與艾莉娜談到孩子們名字的問題,凱洛的老師常常問他,為什麽他的名字不是卡爾呢?而萊絲莉的名字為什麽又很像男孩子的名字?這件事激起羅伯特的靈感,他寫了一首《楓樹》,描述一位女孩以“楓樹”為名,她的母親在她出生後便去世,所以這位女孩永遠不知道母親為什麽要以“楓樹”作為她的名字,於是她決定去尋找她名字的真正意義。
“看起來很簡單,意義卻無窮。”羅伯特把孩子們的名字也寫進了詩裏麵。
1月很快就過去了,他開始考慮到密歇根大學教書,但是也考慮到紐約去。羅伯特很尊重艾莉娜的決定,兩人開始討論得失。
後來,密歇根大學以5000美元的薪水邀請羅伯特,他認為可以去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