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叉丸一聲難以置信的驚呼,加瑠羅也是忍不住朝著我愛羅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因為對於她來說,這個名字屬實過於特殊。

這是她在生前的最後一刻,給自己剛生下的孩子,取的一個名字。

接著,擁有一頭紅色短發的我愛羅,就映入了加瑠羅的視線中。

她愣住了。

說實話,加瑠羅隻見過我愛羅一麵,就是剛出生時的我愛羅。而現在已經有八歲的我愛羅,在加瑠羅眼中,顯得有些陌生。

但也不知為什麽,在見到麵前這個孩子的時候,她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像是一種血脈再相連的感覺,有一種非常獨特的悸動感。

加瑠羅呆了呆,她心中升起了一個想法猜測,並忍不住脫口而出:“我愛羅……你的名字叫作我愛羅?那你……你是我的孩子嗎?”

我愛羅的視線,也挪在自己母親的身上,他沉默了幾秒鍾,可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

加瑠羅瞬間驚喜萬分,她以為自己再也不可能見到自己孩子一麵。

可誰能想到,在今天,在現在,她就見到了我愛羅!

這個孩子的長相和他的父親羅砂有幾分相似,都是擁有著一頭紅色的頭發。

加瑠羅還發現,我愛羅的眉宇則與自己有些相似。

這就是她的孩子啊!

親生的孩子啊!

她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心情在激動的同時,也有些難以置信。

加瑠羅伸出了一隻手,想要摸一摸自己孩子這張臉蛋。

結果,我愛羅卻往後倒退了一步,她的指尖與我愛羅的鼻尖擦過。

加瑠羅一愣,旋即立即反應過來,她苦澀笑了笑:“也對……畢竟,你從來都有沒有見過我。”

不過她並沒有悲傷,見到自己的孩子活得好好的,並且在茁壯成長,加瑠羅很是欣然。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忽然,我愛羅語氣淡漠地說了一句。

這種極為冷淡的語氣,讓加瑠羅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就算我愛羅從來都沒有感受過母愛,可見到自己這個母親出現在他的麵前,也不應該冷淡到有些抵觸吧?

“我愛羅,有什麽要問的,我都會回答你的。”加瑠羅語氣溫和道。

我愛羅深吸了一口氣,他咬牙問道:“你給我取我愛羅這個名字,不是想讓我繼承你臨死前的憤恨,讓我成為一個隻愛自己的修羅?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真正‘愛’過我?我的存在對於你來說,是不是一種拖累累贅?”

一句又一句的質問,讓加瑠羅呆愣住了。

她有點迷茫,為什麽我愛羅會問出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我愛羅……隻愛自己的修羅?

自己在給我愛羅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有抱著這種想法嗎?

沒有啊!

而且,自己怎麽可能沒有真正愛過我愛羅?

這是她的孩子啊!

加瑠羅愈發感覺不太對勁,她總覺得我愛羅問出這些問題,肯定是事出有因。

“我愛羅,媽媽很愛你,媽媽從來都沒有恨過你。”加瑠羅平複思緒,語氣更加溫和柔細,她很耐心地開口道:“我愛羅的降生對於媽媽來說,就是神明大人賜予我最大的一份禮物。”

“媽媽給你取名‘我愛羅’,與‘修羅’沒有任何關係,單純隻是為了想要取一個,能讓我愛羅長大後能夠知道媽媽其實很愛你的名字而已呀!”

加瑠羅的感情與語氣非常真摯,真摯倒我愛羅聽不出任何虛假成分。

他那一對倔強的眼神都有點失神了,臉色也變得有幾分驚愕。

下一秒,我愛羅看向苦笑不已的夜叉丸。

見到我愛羅的動作,加瑠羅恍惚明白了什麽,她也轉頭看向夜叉丸。

加瑠羅不禁問道:“夜叉丸,這是怎麽回事?我死後的那段時間,你對我愛羅說了些什麽?”

夜叉丸張了張嘴,他不知該不該說出風影大人的計劃。

可當他見到氣質陰鷙暴戾的我愛羅,見到自己姐姐臉上的擔憂與急切。

夜叉丸心中湧起的猶豫,瞬間被他打消掉。

他緩緩低著頭顱,回應說道:“姐姐……我愛羅……很抱歉,我曾經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我也曾經說過一些很蠢的謊言。”

加瑠羅一臉的困惑。

我愛羅則如遭雷擊。

夜叉丸這一句話就已經表明,兩年前他說的“真相”,不是真的。

“我……”

我愛羅神情呆滯。

那也就是說,自己相信那個虛假的真相,相信了足足兩年,誤會了自己死去的母親足足兩年。

我愛羅難以接受,我愛羅的雙眸瞬間湧現出怒火。

在他激**的情緒波動下,背後的葫蘆鑽出了大量的沙子,並化作一隻大手握住夜叉丸。

夜叉丸穢土轉生的身軀被沙子化作的大手給提了起來。

我愛羅抬頭注視著對方那愧疚的眼神,他眼圈有些發紅,咬緊牙關質問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為什麽要欺騙我?”

“對不起,我愛羅……這是風影大人下達的一個死命令。”夜叉丸很是悔恨地回應道:“你也知道……我是風影大人的左右手。他的命令,我必須要遵從。”

夜叉丸抿了抿唇瓣,將當年的往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了。

親眼見到我愛羅和自己的姐姐就在自己的麵前,他說不出任何謊言。

也做不到為風影大人隱瞞真相。

夜叉丸足足說了好幾分鍾時間。

我愛羅頓時驚呆了。

加瑠羅也是呆住了。

“兩年前砂隱村的一尾之亂,是……是父親將我愛羅給刺激到失控暴走的?”一道匪夷所思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眾人尋聲望去,發現被綁起來的手鞠不知何時醒了過來。

顯然……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中,也聽到了很多信息量爆炸的訊息。

手鞠也有點呆滯了。

“手鞠?”加瑠羅見到了自己的女兒,她一眼就認出了女兒。

手鞠擠出強笑:“媽媽。”

按理來說,見到自己逝去的母親,手鞠會很高興才對。

可是,從舅舅口中得知一些真相後,手鞠卻是高興不起來了。

她發現,我愛羅之所以變得性格如此極端,和自己的父親有脫不開的關係。

村子之所以日日受到人柱力隨時會失控的威脅,也與自己的父親脫不開關係。

甚至,舅舅之所以會死,也和父親有很大關係。

在我愛羅這件事中,羅砂所扮演的角色純純是個反麵角色。

手鞠甚至想不出任何言語來為自己的父親辯解挽尊。

我愛羅是他的孩子啊!

他是家人啊!

父親……父親他怎麽能以這樣的一種極端的方式,來測試我愛羅的器量?

關鍵是測試失敗後,讓我愛羅性情大變後,父親他竟沒有任何歉意。

也沒有做出任何補救。

反倒是將真相隱瞞起來,連自己這個女兒都不知道,兩年前真相竟是如此!

父親也沒對當年的測試失敗做出任何的挽救措施,反倒是想方設法想要暗殺我愛羅。

手鞠有點恍惚。

她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自己的父親。

加瑠羅也思緒雜亂如麻,她呆呆向夜叉丸問道:“夜叉丸,都是……都是真的嗎?!”

夜叉丸麵色複雜地點了點頭:“是的,姐姐。”

加瑠羅一個恍惚,她差點沒有摔倒在地。

“羅砂……”加瑠羅咬著下唇:“我知道他是一個為了村子,會付出很多精力的男人。但我沒想到……為了村子,他就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去利用自己的孩子。”

“我更加沒想到……他連自己的錯誤都不願意承認,隻想將自己的孩子抹殺掉。就因為自己的孩子,不是一個合格的人柱力。”

“甚至所謂的不合格的人柱力,純粹是他的主觀想法。”

加瑠羅難以接受丈夫的做法:“我愛羅怎麽可能是那種會被尾獸控製的人?”

不過,也確實是如此。

倘若沒有兩年前對我愛羅的刺激,我愛羅或許性格也不會變得如此極端,更不會變得這麽容易失控暴走。

羅砂所謂“測試我愛羅的器量”,反倒是一手將我愛羅打造成了一個隨時都會暴走的危險存在。

如果一尾守鶴是一個大炸彈,那沒有聽到“錯誤真相”的我愛羅,就是一根長長的引線。

而羅砂命令夜叉丸告知我愛羅“錯誤真相”,並讓夜叉丸暗殺我愛羅……就是硬生生把這一條長長的引線,剪到隻有幾厘米短。

啪嗒——抓住夜叉丸的沙子大手鬆了開來,夜叉丸整個人都掉在甲板上。

夜叉丸愧疚萬分:“對不起,我愛羅……我知道那個謊言對你來說太殘酷了。我……真的很對不起你。姐姐是真的很愛你的,我也真的很愛你,對不起……很對不起……”

夜叉丸很清楚自己說再多的對不起也沒有用。

如果當年的自己有那個勇氣拒絕風影大人的命令,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可惜沒有如果。

錯誤的真相引領著我愛羅錯誤的人生走向。

將真正的真相說出來,是夜叉丸認為最後的補救方法。

“這才是真正的‘真相’嗎……”我愛羅抬頭望著天上的皎月,他覺得這就像是一場噩夢。

自己經曆了一場長達兩年的噩夢。

在噩夢裏,沒有任何人愛他,周圍充斥著背叛。

可是在今天,他發現自己好像從噩夢中清醒了。

原來母親是愛自己的,原來夜叉丸也很愛自己。

我愛羅恍惚反應過來,手鞠與勘九郎明知道自己可能會殺了他們,可他們還是阻止自己,讓自己不要離開砂隱村,讓自己不要輕信海賊。

也就是說,他們兩個其實也很在乎自己?

原來,在有血緣關係的家人裏,不愛自己的隻有一個人。

——他的父親,羅砂!

“村子需要一個人柱力,讓剛出生的孩子成為人柱力。又以一種極端的方式測試人柱力的器量,測試失敗後就想殺死那個人柱力。讓人柱力被虛假的真相蒙蔽數年,以至於性格都變得殘暴極端……”

卡卡西細數羅砂所做的一係列大聰明式操作,他有點懷疑這個家夥的智商真的能擔任砂隱村的風影嗎?

或許對方的智商很正常,隻是過於道德底下,過於不把我愛羅當人來看。

卡卡西無法理解這種父親。

這麽一對比,水門老師不算是不合格的父親吧!

雖然水門老師也是讓剛出生的鳴人成為九尾人柱力,但他好歹沒有做出後麵的那些事情吧?

以卡卡西對波風水門的了解,他堅信,水門老師絕不會這麽做。

“真是一個爛人啊!”鬼鮫滿臉都是不爽的表情:“這樣的爛人,居然還能夠有一個妻子,還能夠有三個孩子。”

鳴人此刻一點都沒有為自己賭贏而感到高興。

他單純隻是對我愛羅的悲慘童年感同身受。

鳴人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可惡!好想把那個家夥打成一個豬頭,讓他知道他做錯了!”

小南麵無表情地說道:“想要讓一個成年人認識到自己做錯了,尤其那個成年人還是一個人村的風影,身居高位多年,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止水皺緊眉頭:“原來,這就是我愛羅身上的過去嗎……”

佐助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他不得不承認,我愛羅確實挺慘的。

他的父親欺騙了他,父親想殺了他。

來自親人的背叛,屬實是令人難以接受。

對於這一點,佐助其實也感同身受。

因為他想到了宇智波鼬。

在佐助眼裏,羅砂和宇智波鼬都是同一類型的爛人。

“小鬼,你有什麽想說的嗎?你有什麽想做的嗎?”

白胡子忽然開口了。

我愛羅沉默許久。

我愛羅忽然攥緊拳頭,他幾乎要將牙齒咬碎,一字一頓地喊道:“我!要!殺!了!他!!!”

我愛羅口中的“他”,赫然是羅砂。

從他身上爆發的殺意,讓加瑠羅心疼無比。

加瑠羅很難想象,自己的孩子這些年到底經曆了什麽?

她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勸些什麽。

自己丈夫所做的一切都太過分了,過分到加瑠羅都看不下去了。

他怎麽可以給自己的孩子留下一個這麽悲慘的童年?

他怎麽可以想殺死自己的孩子?

虎毒還不食子啊!

“小鬼,以你一個人的力量,你能殺死他嗎?”白胡子再次問道。

我愛羅額頭青筋顫抖:“那我也要拚盡全力,與他同歸於盡!”

他確實打不過羅砂。

“咕啦啦啦!笨蛋小鬼!”白胡子霸氣喊道:“別忘了你在白胡子海賊團的船上啊!小鬼,老子再問你一次!”

“你願不願意加入白胡子海賊團,成為我愛德華·紐蓋特的兒子?你願不願意背上我白胡子的名號,回到砂隱村把它掀個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