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愛羅的心中,“父親”這兩個字的概念有點過於抽象。
因為,他的親生父親羅砂對他所做的一切,讓我愛羅非常厭惡這兩個字。
他的悲慘童年,最少有百分之九十的責任,都出在他這個父親的身上。
對此,我愛羅也是深知這一點。
令他沒想到的是,居然有人會當著他的麵,想要成為他的父親,想要收他為兒子,這是在開什麽玩笑?
偏偏那個人就是眼前的白胡子!
我愛羅能夠感覺到白胡子沒有說謊,眼前的景象也不是幻術,他就這樣呆呆地抬頭看著白胡子。
我愛羅的大腦在一時間,有點陷入了宕機的狀態。
畢竟,這屬實是他沒想到的一點。
一陣風沙吹拂而過,也讓我愛羅稍微清醒了一點點。
他抿了抿嘴唇,雖然心中的萬千思緒淩亂成一團麻花,但他還是故作冷酷表情堅決搖頭:“不要癡心妄想了,我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殺死你的,怎麽可能會成為你的兒子?”
“咕啦啦啦,有點個性嘛!”
卻沒想到白胡子一點都不生氣,反而是語氣有幾分的回憶:“你讓我想起一個叫艾斯的笨蛋兒子,這個笨蛋當初和你有點像啊!”
白胡子緩緩站直了身子,他咧嘴一笑:“小鬼,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或者說你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你的夢想與目標是什麽?”
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讓我愛羅愣了一下。
我愛羅皺眉思考了一會兒,他沉聲說道:“擁有絕對強大的力量,殺死我想殺死的人,這輩子隻為自己一個人而活!”
一句話剛說完,來自白胡子的彈指就瞬間落在了他的額頭上,直接把他給打飛了出去。
我愛羅在甲板上滾了好幾圈,狼狽不堪的撞在牆壁上,他更沒想到白胡子會突然出手。
而且是以這樣的一種戲謔的方式對他動手!
正當我愛羅想要站起身戰鬥的時候,白胡子的聲音就響起了:“小鬼,一個人這輩子怎麽可能隻能為自己而活啊!人,是需要有家人、有朋友的啊!”
我愛羅當場頓住。
家人。
朋友。
他想到了羅砂、母親、手鞠、勘九郎、夜叉丸……這些人都是他的家人。
至於朋友?
他沒有朋友。
我愛羅摸了摸額頭的淤青,他沉著一張臉,倔強說道:“我不需要那樣的家人!他們的存在沒有任何用處!”
家人,反倒是我愛羅痛恨的對象。
因為,羅砂為了測試我愛羅是不是一個合格的人柱力,將一個錯誤的“真相”借夜叉丸之口,告知了兩年前的我愛羅。
那個錯誤的真相導致我愛羅對曾經的一切都產生誤解。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白胡子再次站到了我愛羅的麵前,他低眸說道:“小鬼,那你想不想擁有不一樣的家人呢?!”
我愛羅給不出回答。
按照理智,按照他的性格,我愛羅認為自己應該會再次果斷拒絕白胡子。
可不知為什麽,心中的話死活都說不出口。
當年夜叉丸死前對他說的話再次浮現於腦海,我愛羅覺得自己的大腦有點刺痛。
他不受控製地抱住自己的腦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著。
他也沒有做出什麽反抗,更沒有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狗一樣蜷曲著身體。
“嗯?”
忽然,白胡子瞥見我愛羅背後背著的那個破爛的大葫蘆裏麵鑽出了一些沙子。
沙子凝聚出了一隻纖細的手掌,在輕輕地撫摸著我愛羅的頭發。
“這是?”一旁的佐助也有點詫異:“無印忍術嗎?”
寧次開啟了白眼,他說道:“不是忍術。果然和上次一樣,葫蘆裏的沙子,不是受我愛羅控製的。”
寧次解釋道:“沙子裏的查克拉流動軌跡與我愛羅身體裏的查克拉沒有任何的關係,也就是說,沙子應該是有一種自我意識的。”
鳴人瞪大眼睛,好奇問道:“這難道是什麽奇怪的武器嗎!?”
想到自己之前不小心把這個大葫蘆給打碎了,鳴人有點小尷尬。
“有靈魂的氣息。”來自野原琳的聲音響起,她驚訝地說道:“沙子裏麵有靈魂的氣息,而且不是活人的靈魂!”
野原琳身為一個已死之人,在場沒有任何人比她更了解靈魂。
“已死之人的靈魂?”卡卡西摸了摸下巴:“難道葫蘆裏寄居著一個死者的靈魂嗎?看起來生前和這孩子關係匪淺啊!”
我愛羅的身體已經停止了顫抖,他似乎在努力拋開腦海中浮現的回憶。
他也聽到了一群海賊在議論紛紛。
我愛羅冷著一張臉,他低著腦袋冷冷道:“嘁,如果裏麵真有靈魂,那應該就是那個對我懷恨在心的母親的靈魂吧!”
他這一句話透露的信息量可不小。
雛田揣著兩隻小手,聲音有點弱弱道:“對你懷恨在心的母親?!”
雛田看著那隻溫柔的“沙子手掌”,她喃喃道:“不像懷恨在心呀。”
砰!
我愛羅一巴掌拍開頭上煩人的手掌,將沙子凝聚而成的手掌給拍散。
他冷哼著開口道:“這就是恨意!她根本就不想把我生下來,她帶著一種怨念與恨意給我取了‘我愛羅’這個名字,想讓我成為一個隻愛自己的修羅,讓我帶著她的恨意在村子裏存活下去。”
我愛羅的五指緊緊扣住甲板。
結果因為夾板太堅硬了,手指無法穿透甲板,反倒是讓他的指甲溢出了不少的血液。
他所說的這一切……都是夜叉丸曾經對他說過的“真相”。
也正是從那一天晚上起,我愛羅就決定,自己不會再去愛任何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那樣,自己就不會遭到背叛,也不會心痛。
“我不會擁有家人,我也不想要擁有家人。”我愛羅緩緩站起身,他抬頭看著白胡子:“你不殺死我,那我就會想盡辦法殺死你!”
因為,剛剛有一瞬間,我愛羅竟然心動了。
他不允許自己心動,更不允許自己愛任何人。
他不想再一次遭到背叛。
“嗬嗬……有趣的小鬼。”站在角落裏的大蛇丸饒有興致打量著我愛羅。
鳴人緊皺眉頭,單從我愛羅這一番話來看,他的家人確實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所以,他這麽抵觸擁有家人,也很正常。
不過,鳴人總覺得不太對勁。
如果他的母親真的是帶著一種恨意想讓我愛羅活下去,讓我愛羅成為砂隱村裏一個不定時爆炸的炸彈……
那剛剛又是怎麽一回事?
這真的是恨意嗎?
鳴人的潛意識告訴他,真相或許沒那麽簡單。
“喂,你的母親被埋葬在什麽地方了?”鳴人忽然對我愛羅問道。
我愛羅冷冷瞥了鳴人一眼:“你想做什麽?”
鳴人雙手枕於腦後,說道:“我總覺得你的母親沒有你說的那麽不堪,你先別急著生氣……如果你覺得我是在亂說,或許你可以給我一個證明的機會呢?”
“隻要你告訴我,你母親的屍體埋在什麽地方,我就能讓你的母親從冥土之中走出來,跟你對話。”
我愛羅:“!!!”
這一刻,我愛羅的心境徹底不平靜了。
他瞪大著眼睛看著鳴人,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鳴人齜牙一笑道:“怎麽樣?敢不敢賭一把?”
我愛羅的糾結隻持續了不到兩秒鍾。
他開口回應說道:“在砂隱村忍者公墓。”
鳴人嘴角勾起了弧度:“你可以帶我去嗎?”
接著,鳴人轉頭望向白胡子:“老爹,我們要不先把莫比迪克號停在這裏。我先跟我愛羅潛入砂隱村裏,把他的母親的墳墓刨了,先把他母親穢土轉生出來,搞清楚一些事情再說。”
白胡子挑了挑眉毛,挖別人母親的墳墓?
也得虧鳴人這笨蛋兒子能想得出來呀!
不過,似乎可行性也不錯。
如果能借此機會,解開我愛羅心中幾乎要打成死結的心結。
那白胡子海賊團,可能就要迎來一個新成員了。
白胡子咧嘴一笑:“笨蛋兒子,動作麻利點啊!別過於褻瀆死者啊!”
“好嘞!”鳴人笑容更盛。因為老爹同意了。
“我也一起去。”佐助站出來說道:“免得鳴人這個笨蛋出幺蛾子搞砸了。”
“加我一個吧。”寧次雙手插著衣兜,說道:“如果被發現了,我的白眼也能夠快速看見,追擊我們的砂隱。”
一個簡單的“挖墳”四人組就集結完成了。
分別是漩渦鳴人,宇智波佐助,日向寧次,我愛羅。
“老爹,要我跟著一起去嗎?”鬼鮫有點不放心這幾個小鬼。
“咕啦啦啦,這算是當做他們的一次特訓吧!”白胡子並沒有讓更強的人參與其中,也算是鍛煉一下這幾個笨蛋兒子。
“明白。”鬼鮫點點頭,沒有繼續說話。
於是乎……
莫比迪克號真的停了下來,停在這茫茫沙漠之中。
……
時間,眨眼過去一個小時。
此時沙漠的天色已經快黑下來了,別看我愛羅一張臉上沒有什麽異樣表情,可他內心中至今都是有些懵的。
我愛羅想不明白事情的發展怎麽會是這個樣子?
他忍不住看向旁邊的鳴人:“你這家夥之前是不是故意用話語來刺激我,我答應你帶你去砂隱村?而且,你們這些海賊就這麽把我放跑了?”
鳴人一臉無辜:“故意刺激你?沒有啊!”
他把眼中狡黠藏得非常好。
佐助開口道:“不要高看自己了,就算把你放出來,你也是跑不掉的。”
我愛羅額頭青筋湧起,那凶煞的眼神瞪向了佐助。
佐助毫不客氣看了回去。
寧次嘴角微微一抽,有點無奈。
一個性格暴戾,一個性格高傲,這兩個湊在一起,確實話不投機半句多。
此刻,這四個年齡相近的小鬼,深一腳淺一腳走在荒涼的沙漠中。
忽然,我愛羅腳步停了下來。
“到了。”
他眺望著前方不遠處的一片建築。在昏暗的夜色下,能夠見到眼前的星星點點。
那是村子裏的燈光。
鳴人也在努力眺望著,他嘀咕道:“這就是砂隱村嗎?看起來好荒涼啊!”
佐助摸著下巴評價道:“這地方挺窮的樣子。”
寧次忽然一皺眉,他開口說道:“小心,附近有人!有不少人!”
他的白眼,可視範圍足足有一公裏,比鳴人的見聞色霸氣的覆蓋範圍還要更廣。
在寧次的白眼的觀察下,他發現方圓一公裏之內,居然足足有五六個忍者!
寧次緊眉頭說道:“奇怪,他們好像在找著什麽東西一樣。”
接著,他反應過來。寧次忍不住看向了我愛羅:“你是擅自出來的吧?”
我愛羅沒有回答,他算是默認了。我愛羅輕哼說道:“有什麽好在乎的,殺死他們就可以了。”
“還是繞一下吧。”寧次持別樣的意見:“我們能殺死五六個忍者,不代表我們能殺死五六百、甚至五六千個忍者。他們的目的是潛入砂隱村,不是殺入砂隱村。”
我愛羅癟了癟嘴,很不滿地說了一句:“真麻煩。”
但他還是跟著寧次繞開了那些砂隱村的忍者。
最終,四個小鬼終於是進入砂隱村內,期間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砂隱村的忍者公墓位於村子後山附近。
這回輪到我愛羅帶路,幾個人迅速在一座座建築上穿梭。
……
與此同時。
砂隱村另一邊。
“啊?我們要離開村子,去尋找我愛羅?這……父親肯定不會答應吧?要是被父親知道的話,我們就慘了呀!”
勘九郎暗吞一口唾沫,他對於手鞠的提議,表示不太讚同。
“更何況,我愛羅這麽厲害,他也不會有事吧?就算我們找到我愛羅,也不一定能把他帶回來啊!”
勘九郎打了個哆嗦:“萬一……萬一他想殺死我們呢?”
手鞠一腳踢向勘九郎的屁股,她吐槽道:“至於這麽害怕嗎?他終究是我們的弟弟!”
“嗯?”突然,手鞠急忙扭過頭。
可卻什麽都沒有看見。
“怎麽了?”勘九郎摸不著頭腦。
手鞠蹙眉道:“我怎麽總感覺剛剛好像有什麽東西跑過去的一樣?!”
勘九郎一愣:“跑過去?哪有啊?”
手鞠一拉拽住勘九郎的衣領:“走,跟上去!”
勘九郎一臉懵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