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的病床是靠著窗戶的,此刻的他半坐在病床之上,側著腦袋呆滯地看著窗外景色。

透過這一扇窗戶,可以看見遠處宇智波一族駐地。

如果是在以前的話,從這個位置往那邊看,能夠見到宇智波一族的建築。

可是現在往那邊看,能夠見到隻是一個洞。

因為在白胡子那一擊之下,整個宇智波一族所在的區域都塌陷了下去。

放眼望去,那邊再也沒有一座建築。

連一點建築廢墟都沒有殘留下來。

甚至連隔壁的日向一族駐地也受到了牽連,如今的日向一族駐地起碼就一小半的房屋,都受到了十分嚴重的損壞。

換作是以前的話,日向一族的人肯定會出麵表達他們的不滿,以及想索要一定的賠償。

問題是現在的日向一族完全不敢。

他們知道這與白胡子有關,難道讓他們把不滿的情緒,發泄在那個白胡子的身上嗎?

而且宇智波一族也被滅族了。

難道他們要找一個已經被滅族的宇智波一族,索要什麽賠償嗎?

日向一族啞巴吃黃連。

簡直就是有苦說不出。

“佐助……”鳴人也順著佐助看著的方向,往遠處看去。他想了想,對著佐助開口道:“你沒必要這麽消沉下去的,畢竟你還活著,不是嗎?隻要還活著,就有一切可能性。”

見到佐助依舊是沒什麽反應。

鳴人的心情也不太好。

本想過來告訴佐助一個算是比較好的消息。

但仔細一想,鳴人就發現那所謂的好消息,說出來隻會讓佐助更加的傷心難過吧?

因為鳴人想說——宇智波一族還有一部分人,被止水大哥救下來了,你不是宇智波一族唯一的幸存者,你還有很多族人。

可是鳴人想到,在那些活下來的宇智波一族中,並沒有佐助最親密的親人。

佐助的父親和母親。

都死在了滅族之夜。

“唉……”鳴人感同身受地重重歎了口氣,因為在遇到白胡子老爹之前,鳴人也是一個孤苦伶仃的孤兒,甚至從沒見過自己父母。

鳴人坐在病**,想要繼續安慰一下佐助,結果他發現自己好像坐到了一個條形物體。

麵色呆滯一直無動於衷的佐助……

也是在這一刻突然雙目圓瞪。

強烈的劇痛,讓佐助忍不住當場驚呼出聲:“挪,快挪開!鳴人!把你的屁股挪開啊!”

“啊?啊!好好好!”鳴人急忙站了起來。

佐助痛出一頭冷汗。

鳴人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一屁股坐在了佐助的腿上,而且好像還是一條受傷的傷腿。

鳴人有點小尷尬。

“咳咳!”他撓了撓頭,非常的不好意思:“抱,抱歉……我看你好像聽不到我在說話的樣子,然後就有點著急了……一時間沒有注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沒心情聽你說的廢話。”佐助強忍痛意,咬牙回了鳴人的言語。

“這怎麽能叫廢話?!”

鳴人皺眉認真道:“我隻是想要讓你重新打起精神來呀!你剛才那個樣子也有點太消極了,你那種消極情緒都快溢出來了。”

“我現在什麽都不想做。”佐助神情有些痛苦,不僅是腿痛,心靈也很痛苦。

“我……”

他緊緊抓著病床的被子,所用的力氣之大,連被子都差點要被他撕裂了。

佐助的情緒波動非常大。

“我……我至今都還覺得那隻是一個噩夢。”佐助手背青筋畢露:“我多麽希望我一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病房的天花板,看到的是自己的家,看到的是我的父親、我的母親。”

“但是……這一切卻是真實的。”佐助吸了吸鼻涕,他很想讓自己堅強起來,可是他那奪眶而出的眼淚,怎麽都沒有辦法止得住。

他在鳴人麵前哭了出來。

雖然哭起來沒有聲音,但眼淚卻滴答留下。

將被子都浸濕了一片。

短短一夜之間,他的兄長殺死了他的父母、還殺死了很多族人,將整個宇智波一族都覆滅了,而他的兄長已經成了木葉村的叛忍。

他的父親被兄長一刀斬在後頸,半個腦袋耷拉下來,血液直接噴湧了足足有兩三米遠。

母親則是被兄長一刀穿過後心,並且還狠狠轉動了一下,不留一絲一毫被救活的機會。

這兩個極為刺激佐助的畫麵,並不是他親眼看到的,而是宇智波鼬通過寫輪眼的幻術,將這兩個畫麵深深地打入了他的記憶中。

讓佐助腦海不斷的循環這兩個畫麵。

即便在昏迷的睡夢中,他也觀看了無數次。

以至於佐助今早清醒過來的時候。

整個人都是一種呆滯的表情。

像是被人玩壞了的奶狗一樣。

“我……”佐助的眼睛逐漸開始發生變化,黑色的眼瞳開始變得一片如鮮血般的赤紅,散發的仇恨肉眼都能見到:“我要殺了他!”

“殺了誰?”鳴人這一次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床的邊緣,沒有不小心坐在佐助的身體上。很難讓人不懷疑,他剛才是不是故意的?

“宇智波鼬!!!”

佐助已經不再說出“哥哥”二字,他覺得那個男人不配他說出這兩個字。在強烈的情緒刺激之下,他的額頭都是青筋畢露。

“我,要殺了宇智波鼬!我要親手殺了他!我要為宇智波一族複仇!!!”

撕拉——

蓋著下半身的被子,都被佐助給撕扯爛了。

他猛地抬起頭,與鳴人對視:“我要將他的屍體擺成一個跪姿,並且用鐵釘給固定住,讓他跪在所有族人的墳墓麵前!直到他變成一具累累白骨,再將他的骨頭給挫骨揚灰!”

鳴人發現,佐助的一雙眼睛變得紅得可怕,隱約還能見到一個勾玉在眼睛裏麵出現。

“複仇,這就是你以後要走的路嗎?”

鳴人知道那是寫輪眼,畢竟白胡子海賊團裏都有一個止水的,有關於寫輪眼的一些事情,鳴人還是從止水口中聽說過的。

他知道寫輪眼的開眼方式。

就是需要受到極大的刺激。

“沒錯!”佐助的殺意,根本就隱藏不住:“我要變強,我要變得比現在更加的強大!然後,我要找到那個男人,將他徹底殺死!”

鳴人說道:“雖然總感覺你的狀態不太對,但是相比較於剛才的那種死氣沉沉的消極,你現在要好的太多了。需要我的幫忙嗎?”

“不!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來插手!”

佐助果斷地拒絕,他眼神也變得很是冰冷:“這是屬於我的複仇,這也是屬於宇智波的複仇,與你這種外人沒有任何……”

佐助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在單勾玉寫輪眼的注視下,他能見到鳴人的拳頭越來越近。

他的眼睛都睜大幾分,身體本能想要避開這個拳頭,但他一動起來就渾身疼痛。

嘭——

鳴人的拳頭狠狠砸在佐助臉上。

把佐助的頭都打歪了。

砰!

佐助的腦袋,甚至都磕碰到了身後的牆壁。

佐助捂著疼痛的臉頰,他覺得鳴人這一拳就像是肌肉虯結的大猩猩給他來上一拳似的,他的嘴角都破了,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

磕到牆上的額頭更是撞出了很顯眼的淤青,痛得佐助滿麵惱火:“混蛋鳴人!你這家夥,到底在幹什麽啊?!!”

“喂!”

鳴人語氣也冷了下來:“真正混蛋的那個人是你吧?我可是把你當成最要好的朋友之一,你就是用這樣的語氣和態度跟你最好要好的朋友說話的嗎?宇智波佐助!”

佐助臉上的惱怒為之一頓。

他愣住了。

“知道你受傷住院了,我二話不說就跑過來看你。看到你這麽消極,我就想要安慰你。發現你對你的哥哥這麽仇恨,我想盡我所能去幫助你複仇。”

“一切現在出發點,都是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如果我沒有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我甚至不會跑來看你,好朋友就應該互幫互助啊!”

鳴人的語氣沒有緩和,他一把薅住佐助的頭發,將佐助的腦袋給拽了過來。雙方的眼神,在不到十厘米的距離之內對視。

鳴人湛藍色的眼眸極具認真與嚴肅。

佐助開啟的單勾玉寫輪眼反倒是在躲閃著。

氣勢上就被鳴人給壓製下去了。

鳴人繼續開口說道:“宇智波佐助,你給我記住了!你背負的仇恨,就是我漩渦鳴人的仇恨!你的敵人,也是我漩渦鳴人的敵人!”

“因為我們是好朋友!以後別在我麵前說‘不要插手’這四個字!你宇智波佐助的仇恨,我插手定了!我說的,火影也攔不住!”

佐助從來沒有見過鳴人會這麽的嚴肅認真。

他更沒想到鳴人身上爆發的氣勢,居然讓他有種,自己弱了一頭的感覺。

佐助的眼神躲閃是因為不敢與鳴人去對視。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氣勢不如鳴人。

一旦對視的話那就更露怯了。

而鳴人說的一番話,在佐助耳中更是無比的震耳欲聾,讓他整個人再度陷入呆滯狀態。

“鳴人……”佐助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鳴人。

這個距離他能清楚地見到鳴人眼神的堅定。

佐助知道鳴人不是開玩笑的。

鳴人前所未有的認真。

他甚至覺得,在殺死那個日向大宗的時候,鳴人都沒有現在那麽認真。

“……謝謝。”

“笨蛋!”鳴人臉上的冷冷神色一掃而空,他露出了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我們可是最要好的朋友啊!佐助!你要永遠記住這一點,別忘了你身邊永遠站著一個漩渦鳴人。”

……

“泉,你已經盡力了。”佐助病房的隔壁,宇智波泉的母親宇智波葉月,將臉上戴著的口罩取了下來,她安慰著眼前的宇智波泉。

之所以戴著口罩出門,是因為宇智波一族發生的這種頭等大事。

讓幸存下來的一眾宇智波心有餘悸。

他們不知道那個叫宇智波鼬的男人,會不會再次折返回來將他們剩下的這一批的人給殺光,於是他們隻能這樣去隱藏自己的身份。

很多人甚至就連宇智波一族的族徽都不敢亮出來,那些繡有族徽的衣服都被藏起來了。

宇智波葉月也是如此。

再加上宇智波夜月本就是宇智波一族的平民,她也沒有覺醒什麽寫輪眼,更不會忍術。

隻要遮住一張臉,不讓那些熟人認出自己,那大部分人都不會知道他是宇智波幸存者。

畢竟像忍界這種科技樹很歪的地方。

出門戴個口罩沒什麽稀奇的。

畢竟……隔壁的隔壁還有個做手術的時候,都戴著麵罩的旗木卡卡西。

“媽媽,我……”泉苦澀一笑:“但我終究是發現的太遲了,如果我早一點將這個消息告訴給止水大哥,或許我能夠救更多的人。”

“整個宇智波一族上上下下不少於四百多人,而族內的未成年人,占據了宇智波一族,足足三成多的人口數量。”

“可是……”

泉攥著拳頭,卻因為不小心牽動手掌上的傷勢,痛得她冷汗都流了出來:“在一百多個孩子之中,我和止水大哥隻救下五十幾個。”

“但凡我早一點點……哪怕是早那麽一天,甚至是早那麽半天……”

“泉,這不怪你。”宇智波葉月知道自己女兒在愧疚什麽,她上前輕輕摟住受傷的女兒。

宇智波葉月語氣溫柔說道:“泉,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你和止水的話,大家都會死在宇智波鼬的手中,包括我在內。”

“到時候,整個宇智波一族也會和外麵流傳的一樣,徹底被掃入曆史的角落。但是,你與止水拯救了宇智波一族。”

“泉,媽媽為你感到驕傲。”

宇智波葉月捧著泉貼有幾個創可貼的臉蛋:“你知道嗎?族內的幸存者們都把你和止水,當成是宇智波一族的英雄。”

“英……英雄?”泉沒想到自己一個普普通通的下忍,有一天居然能成為別人的英雄。

“是呀!”

宇智波葉月露出一絲微笑:“那幾個年齡大一點的長輩,他們還在商量著要為現在支離破碎的宇智波一族,重新選出一位新的家主,讓他或她帶領宇智波一族再次偉大。”

“現在,宇智波最熱門的兩位成為家主的人,就是止水和你了。”宇智波葉月繼續道:“但是,止水他一直在謙讓推脫。”

“所以,目前來說唯一的人選就是你了哦!”

泉聽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內心中的濃濃愧疚,也被母親所說的話給衝散了很多,因為此刻她心中隻有一片震驚。

“家……家主?”

“……我?”

宇智波泉人都傻了,她今年隻有十三歲啊!

……

與此同時。

火影大樓。

正“啪嗒”“啪嗒”地抽著煙的猿飛日斬滿麵都是愁容與疲倦,宇智波一族如薛定諤似的滅族,讓猿飛日斬一整晚都沒有睡好覺。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有人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猿飛日斬緩緩吐出兩個字。

推門而入的是水戶門炎與轉寢小春這倆人。

“猿飛,昨夜木葉的損失已經統計出來了”

轉寢小春手中拿著一份報告。

“……看你這愁眉苦臉的樣子,恐怕統計出來的損失不小吧?”猿飛日斬歎了一口氣:“說吧,老夫已經準備好了。”

轉寢小春讀著損失報告:“昨夜死掉的宇智波一族有392人……其中60歲以上的老人有三十七人、18歲以下的孩子有七十二人,宇智波警衛隊所有成員全部死亡。”

“宇智波一族駐地徹底毀滅,宇智波的忍術傳承、族中曆史也被徹底銷毀,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高達驚人的4億兩。”

“另外,昨夜的戰鬥餘波影響到整個木葉。距離宇智波駐地最近的日向一族,受損的房屋多達二十幾棟,皆是造價不菲的大宅。”

“其它忍族與平民也有七百多棟房屋受損,其中五成受損十分嚴重,必須得推倒重建。造成直接經濟損失多達2億兩。”

“被波及到的非宇智波族人的人有103人,包括旗木卡卡西在內,其中有三個是暗部成員、七個是根部成員。”

“這十個人之中隻活下一個卡卡西,所幸剩下的被波及到的人,隻是受傷,沒有死亡。預計,後續的醫療費用不下於1000萬兩。”

“再加上一些道路、供電等公共設施損失,造成直接經濟損失1億兩。”

“一共是7億1000萬兩。”

猿飛日斬捏著一個煙鬥的手掌在微微顫抖。

7億1000萬兩……

“另外,卡卡西受傷非常嚴重。”轉寢小春說道:“木葉醫院的那些醫療忍者跟我說,以他們的醫療能力沒有辦法將卡卡西治好。”

“卡卡西啊……”猿飛日斬深吸了一口煙。

他覺得最近卡卡西有點不太安分

或許可以借助這一次機會讓卡卡西救治好,讓卡卡西徹底對他這個火影歸心。

但問題來了,去哪裏找更厲害的醫療忍者?

難道要派人去把綱手找回來?

……

木葉醫院。

留有紅色長發的漩渦封氏走進了木葉醫院。

她問到卡卡西住在哪一個病房之後。

就直接走了進去。

推門而入。

“欸?你是?”邁特凱錯愕看向漩渦封氏:“你好……眼熟啊!”

“封氏?”鬼鮫一眼就認出是自己的家人。

卡卡西的眼角餘光也看到了她。

漩渦封氏則是微笑道:“發現有一個能夠讓旗木卡卡西,欠白胡子海賊團人情的好機會,我怎麽能夠錯過呢?!”

她明目張膽道:“到時候,老爹邀請他加入白胡子海賊團,他總該不好意思拒絕了吧?”

邁特凱:“???”

鬼鮫一怔,旋即恍然大悟,他露出了笑容,有幾分讚賞:“嘖嘖,果然還得是你啊!”

卡卡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