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富嶽的表情雖然沒有什麽變化,但語氣變得生硬了:“身為宇智波一族家族的我,現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經過深思熟慮以及族會商議的。”
“宇智波一族不能再被逼迫下去了,家族駐地都已經搬遷到木葉的邊緣,再這樣下去,以後甚至要被趕到木葉的郊區!”
“你這個對立之印……是想要與我戰鬥嗎?止水,你是想要強行將一些族人帶走嗎?”
“你知道,你這樣的行為是背叛宇智波嗎?”
富嶽每說一句話。
就往前走一步。
“你可以說我這個家主不夠有自己的主見,你也可以說我這個家主在宇智波不夠服眾。”
“但……我從不會做對不起宇智波一族的事情,更不會背著宇智波的姓氏,卻從來不為宇智波一族著想。”
“我,問心無愧!”
止水沒想到,一個已經三十多歲的成年人能夠這麽幼稚,對方真的以為政變這麽容易嗎?
就算真的能夠一舉奪下木葉村的政權。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會有人支持他們嗎?
宇智波一族能得到木葉的民心嗎?
絕不可能!
止水很清楚……一旦宇智波一族奪取政權成功,那麽就會冒出一個宇智波二號、三號四號……開了這個頭,就是永不停歇的叛亂。
而一旦奪取政權不成功,恐怕整個宇智波一族,都要為這一次失敗的政變陪葬。
在白胡子海賊團待的這段時間。
止水的思想也發生了一些改變。
他的思維不再那麽擰巴。
思維變得比較直來直往。
止水放下了對立之印,他麵無表情地說道:“或許大家都很好奇,我最近這些時間到底去了哪裏?我加入了白胡子海賊團。”
他忽然說出了這一句話,讓富嶽和美琴二人,都眼睛睜大了幾分。
“你,加入了白胡子海賊團?”這個消息,比止水突然出現,還要更加令人震驚。
起碼富嶽是被驚到了。
“富嶽先生……我不是在以宇智波止水的身份跟你說話,我是以白胡子海賊團成員的身份跟你說話。”
止水不再勸誡什麽,他的語氣前所未有強硬。
並且帶著一種不容拒絕:“我希望富嶽先生,能給白胡子海賊團一個麵子,也能夠給我老爹愛德華·紐蓋特一個麵子。”
“我,宇智波止水,要帶走一些老弱婦孺。願意跟我走的,我都會把他們帶走,不願意跟我走的,那就讓他們留下來。”
他抬頭與宇智波富嶽“對視”。
雖然止水看不見東西,但他能感受到雙方的“視線”,是在對視著的。
止水更是隱約能感受到,自己暴露出身份後,這位宇智波一族的家主有點底氣不足了。
止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感受到的。
反正這就是一種很奇怪的直覺。
“這不是在請求。”
“這是在通知!”
撂下這幾番話的止水,毫不猶豫扭頭就走。
他不會和一個不合格的家主多廢話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
“欸……”
“欸?”
宇智波泉左看看、右看看,一邊是宇智波一族的家主,一邊是止水大哥。
一邊是主張與木葉翻臉政變。
一邊是主張保護族人為上。
從理性上來看,身為宇智波一族的一位下忍,宇智波泉肯定得站在家族這一邊。
但宇智波泉無法剔除自己的感性。
因為她很清楚,止水大哥才是正確的那個。
家人的生命安危永遠至上!
可富嶽族長的行為,已經將整個宇智波一族的所有人,都置身於險境之中。
包括,自己的母親!
如果有百分百成功的把握那還好說。
但很顯然……從這位家主的語氣、和反應就能看得出來。
富嶽並沒有那個把握。
宇智波泉的糾結,隻持續了幾秒鍾的時間。
她咬了咬唇瓣,直接追上了止水。
宇智波泉其實看得很明白,止水大哥和富嶽族長,其實都沒有背叛宇智波一族。
隻是他們站著的角度不一樣。
他們思考的東西不一樣。
他們在乎的也不一樣。
“……”
富嶽並沒有阻攔他們。
“白胡子海賊團……”看著止水和宇智波泉的背影,富嶽的神色非常複雜:“原來如此,止水……你認白胡子為父了啊!消失的這幾個月裏,你原來是在白胡子海賊團裏嗎?”
富嶽知道,止水如果強行將一些弱小族人帶走,那肯定會擾亂宇智波一族的政變軍心。
但當止水將白胡子海賊團、愛德華·紐蓋特,這十二個字搬出來的那一刻富嶽卻猶豫了。
因為,說出這些話的止水代表的不僅僅是宇智波止水,還代表白胡子海賊團!
富嶽有底氣跟不知道為什麽失去眼睛的止水翻臉。
但他卻沒有底氣和白胡子海賊團翻臉。
“美琴,你認為我做的一切是為了家族嗎?”
富嶽忽然開口向美琴問道。
“當然。”美琴淺淺露出一個善解人意笑容。
“其實……你也不支持我的吧?”富嶽轉過頭來,一雙眼睛看著宇智波美琴:“因為,每次族會的時候,你都是一語不發。和其他激昂發言的族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富嶽……”
美琴沉默了幾秒鍾,她隻是說了這一句話:“你也是被逼得沒辦法而已,我會站在你身後的。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永遠不要後悔。”
“如果,止水才是對的呢?”富嶽沉吟道:“其實你的心裏,比較支持止水的觀點吧?畢竟止水他是個和平主義者。”
“和平這兩個字,很多人都是心生向往的,包括我也是。但,它也算是一個奢侈品。”
美琴一愣,但沒有接這一茬話。
兩人陷入深深的沉默。
再也沒有說一句話了。
……
“止水大哥,我們該做什麽?”宇智波泉急忙跟在止水旁邊,她已經沒有什麽主見了。
畢竟歸根到底,她隻是一個宇智波的下忍。
“把你的母親接上。”止水想了想,說道:“你和我一起,去勸說家族裏的一些族人。隻要是願意脫離宇智波一族跟我加入白胡子海賊團的族人,就讓他們跟著我。”
止水有些疲憊。
也有些心累。
他本將宇智波一族與木葉之間的和平托付給鼬,但鼬在關鍵時候整個人都不見了蹤影。
最終,還是得自己不得不努力多救一點人。
不過,止水還對鼬抱著最後一絲期待。
畢竟政變還沒有真正的正式開始。
或許在最後一刻,鼬能及時出現力挽狂瀾呢?
或許鼬可以將這一切徹底終結呢?
這種可能性還是挺大的。
“止水大哥,那些不願意的呢?”宇智波泉弱弱一問:“外族的人應該不會被波及到吧?”
“……那也是他們,自己作出的一種選擇。”止水的沉默隻持續不到兩秒鍾:“失去了兩隻萬花筒的我,能做到的極限隻有這樣了。”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如果有人願意與激進派一起涉險,甚至要一起參與這一場政變,止水也不好多說什麽。
至於宇智波一族之外可能會被波及到的人……
止水也沒有辦法。
他分身乏術。
……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讓止水沒想到的是,那些激進的思想,已經影響到了很多族人。
雖然宇智波一族有大部分人都不是激進派,但他們這段時間早就被激進思想給洗腦過。
而且他這才想起來,宇智波一族天生的自傲,是源自於每一個宇智波一族靈魂深處的。
大部分族人居然都認為,宇智波一族如果掀起政變,那麽勝利的將是他們宇智波一族。
他們更認為自己不可能被戰爭波及到。
木葉的忍者,不可能殺入宇智波一族駐地。
認為家族忍者會將外敵盡數趕走的。
止水沉默了。
“止……止水大哥。”宇智波泉的聲音有些嘶啞,因為她已經到處遊說了一個多小時,臉色都帶上了幾分苦澀與迷茫:“我們已經把整個家族駐地每一戶人家都走了一遍了。”
“問題是……”宇智波泉回頭看向了身後,身後站在他們這邊的族人可謂是寥寥無幾,其中有一個就是她的母親。
“止水大哥,很多人的家屬都是警衛隊成員,而警衛隊成員都是很激進的宇智波忍者。”
宇智波泉苦澀道:“我這邊隻有五個人欸!”
而且她在勸說著一些族人的時候。
還被罵成是宇智波一族的叛徒,甚至還說,要通知警衛隊的人把她抓走。
宇智波泉人都傻了!
身後除了泉的母親之外,剩下四個人之中,有兩個是年齡不足以上忍者學校的小屁孩。
兩個小屁孩是泉的鄰居,也是泉的小跟班。
宇智波泉還是瞞著他們的父母,偷偷將這兩個小屁孩給拐過來的。
另外兩個,其中一個是她關係很好的閨蜜,另外一個,是她閨蜜的母親。
就隻有這些人了。
而且她這邊這些人都是宇智波一族的平民。
沒有一個忍者。
“……我這裏是七個人。”止水歎了口氣。
他摸著黑一戶又一戶人家走過去,好說歹說,也隻能勸得動七個人。主要是和止水有親屬關係的親戚,在忍界大戰就死的差不多了,他隻能去勸一些自己不太熟悉的人。
結果不言而喻。
“瞬身止水”的身份在這一刻沒有什麽用,止水發現自己的口才和鳴人比起來差遠了。
如果自己把鳴人給帶過來的話。
或許能夠多勸一點人吧?
“……泉!”止水心中一狠:“我發現我錯了,我們沒必要這麽和氣。”
“啊?”泉有點小錯愕。
隻聽止水語不驚人死不休:“我們繼續兵分兩路,主要是不滿七歲的孩子,包括嬰兒!這一次不是勸,而是直接把他們全部綁走!”
宇智波泉:“!!!”
綁,綁走?
他們隻是勸一勸別人,就已經被威脅要通知警衛隊,要是去直接綁人的話……該不會真的會被當成宇智波一族的叛徒,然後再被宇智波警衛隊的人追殺吧?
宇智波泉還想多說些什麽。
但卻發現止水直接行動了。
“泉,我們……”泉的母親“宇智波葉月”詢問道:“我們真的要離開宇智波一族嗎?”
“媽媽,我們要相信止水大哥!”
宇智波泉深吸一口氣:“鼬君曾經跟我說過,止水大哥是他最敬佩的人,他的判斷絕對不會有錯,至少我們今晚不能待在這裏。”
“媽媽,你帶著他們離開宇智波一族駐地,止水大哥已經和家屬溝通過了,家主他應該會解開一下駐地的封鎖禁令。”
看著母親等人離開的背影。
宇智波泉有大任突然壓在自己身上的錯覺。
讓她緊張到喘不過氣來。
那種壓力宛若千斤巨石。
“呼!”宇智波泉舒了口氣,雙眸的目光,逐漸堅定下來:“轉移宇智波一族的孩童!”
於是乎……
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泉。
一個瞎子+一個下忍,趁著宇智波一族駐地的忍者們都在準備族會的時間段,將雙手伸向了宇智波一族中年齡不超過七歲的孩子。
宇智波泉知道自己像個十惡不赦的人販子,但為了拯救宇智波一族的未來……
宇智波泉隻能放棄參加族會的機會。
直接豁出去了!
……
另一邊。
日向一族駐地與宇智波一族駐地挨得不遠。兩個大族駐地直線距離甚至不超過五百米。
時間,已到下午時分。
與蓄勢待發、氣氛壓抑的宇智波一族不同。
日向一族今天沒有什麽狀況。
表麵上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
寧次姍姍歸來。
這是寧次第三次見日向大宗,他已經十分的輕車熟路,無視大宅之內的一些院落景觀,寧次再次見到白發蒼蒼的日向大宗。
“寧次,你又來了啊!”
日向大宗仍然如老鬆般坐在那張蒲團之上,他淺淺露出和藹笑容:“如果老夫沒有記錯的話,現在還不是忍者學校的放學時間的?寧次,你的突然造訪,是有什麽好消息嗎?”
兩句話剛說完,日向大宗就注意到寧次有點不太尋常,額頭的繃帶不知何時取下來了。
他能夠清楚地見到寧次額頭的籠中鳥咒印。
這還是他幾年前親自為寧次刻下的。
日向大宗眼眸微微一眯:“寧次,老夫交給你的任務,你已經完成了嗎?!”
寧次的表情沒有半分波瀾,他與日向大宗對視的時候,更是沒有半分露怯。
“沒有。”
他在回答的時候更是語氣平靜。
“長老大人,我想好了,我不會給日向雛田刻下籠中鳥。”
寧次伸手撫摸著自己的額頭,他直接攤牌道:“這個邪惡的籠中鳥咒印,它就像是一個巨人身上的頑疾。正是因為它的存在,日向一族的每個人,都被困在了宗家與分家的宿命之中,且無法掙脫。”
日向大宗的麵色微微一變。
隻聽寧次繼續開口道:“長老大人,我已經不恨日向雛田了,因為我發現我父親的死,與雛田沒有太大的關係。真正害死我父親的人,是你們這些固守所謂傳統的腐朽之人。”
“籠中鳥這種東西本就應該掃進曆史角落,但你們這些迂腐之人,卻把它當成了珍寶。正是因為你們這樣的行為,我們日向一族,才永遠無法超越宇智波一族。”
“你給我的卷軸,我已經撕毀了。今日起,長老大人就不要讓我去做這種惡心的事情。這種事情與你這種人一樣,讓我心生厭惡。”
寧次說的每句話都在日向大宗的雷區蹦迪。
日向大宗蒼老的雙手,都已經握成了拳頭。
臉上和藹的笑容都變得有幾分僵硬。
“長老大人,你的心思……其實我很清楚,你不過是想讓我去送死而已。你應該很清楚吧?如果白胡子知道我給雛田刻下籠中鳥,我會落得什麽樣的一個下場?”
寧次露出了笑容,但這是嘲諷不屑的冷笑。
“要是我把這件事情,直接告訴給白胡子,長老大人……你覺得,會發生什麽事情呢?你還是收起你的心思,不要對雛田下手了。”
大宅之中,忽然陷入了一片沉默。
寧次沒有繼續說話。
日向大宗沒有開口。
沉默持續一分鍾。
“寧次,你讓老夫……很失望。”日向大宗臉上的笑容已經收斂起來,他握緊的拳頭都在微微顫抖:“看來你的父親並沒有把你管教得很好,沒有給你貫徹日向一族的思想。”
“嗬!”寧次輕笑了一聲,他不再給這位長老麵子,二話不說,直接扭頭就走。
獨留日向大宗滿臉都是陰晴不定的神色。
在寧次背影消失不見的時候。
日向大宗從蒲團上緩緩站了起來,已經七八十歲的他,身子骨看起來並不是特別的虛弱,依舊能夠挺直腰板,且氣息不凡。
“來人!”
兩位躲藏於暗處的日向中忍立即走了出來。
他們是日向大宗的護衛。
對日向一族忠心耿耿。
“隨老夫出門一趟。”
日向大宗渾濁的老眼內,已遍布森然殺機:“日足究竟是如何管理日向一族的?家族裏的小輩,居然敢這般無視日向一族的規矩!宗家、分家之分乃是日向傳承千年之根源。妄圖違背、破壞祖訓之人絕不容饒恕!”
尤其是當寧次明目張膽地說出,要將這件事告訴給白胡子的時候,日向大宗有些慌了。
他可是很清楚,那是一個多麽恐怖的男人。
前段時間白胡子來到日向一族一趟,整個日向一族,幾乎所有人都躺下了。
包括他日向大宗在內!
但他不可能承認這是他想殺死寧次的緣由。
否則,也太丟人了!
“日向寧次……”日向大宗冷冷地呢喃道:“為何要逼老夫殺死你這樣優秀的小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