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突擊小隊成功壓製敵人奪得控製權!”

不遠處,城門已經被我們拿下,寒汐見狀騎上馬向前疾馳而去,她要穩住用將士們鮮血換來的成功。

隨後英格麗特也率領著冒險者隊伍示意我們跟在他們後麵,進入城內之後她將護送我們直達蒙德城堡。

香草拉起了我的手:“走吧,是時候去救出大家了。”

倒塌的城牆殘骸,遍地的無名屍體,充斥耳邊的慘叫;不知道是敵是友的淒慘斷肢以及不斷滲入地麵的鮮紅血液。

這就是戰爭……

小心翼翼地躲開隨時會絆倒自己的屍體,我從來沒有真正見過如此殘忍的場景,為什麽會發生這些,為什麽人們不能好好相處,為什麽要用戰爭來洗刷自己的罪惡。

摸了一下綁在大腿處的撲克牌和短刀,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猶如地獄般的場景,我的內心反而出奇地平靜。

“易遙,不需要同情。”路上真田齋對我說,“堅定好內心的執念,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向這個腐朽的世界發出的挑戰!”

“前方100米有敵軍的小型伏擊隊伍,第三分隊跟我迎戰!”

我們四人跟在冒險者隊伍後,原本熱鬧的街市現在卻空無一人,看來魯爾早有準備將這裏作為戰場,提前將居民撤走,亦或者是……用在了他的禁忌法術上。

我有點擔心寧茜和雲雀她們了,不過“幽蘭”離這裏還有一段距離,希望她們不會出事。

“英格麗特危險!”

忽然,深夏大喊一聲,隨即向前一刀斬斷了隱身在路旁將要偷襲她的敵人。

“謝謝。”

“要注意周圍的氣息,敵人隨時會出現在身邊。”

“哈!那麽我‘拳王’英格麗特會一拳揍飛他們!”

“我知道你是上一屆的冠軍,但現在並不是在角鬥場裏,而是在戰場上!”

……

我不知道在城裏跑了多久,不時會有敵人出來阻攔我們,每當這個時候冒險者隊伍中就會有一些人站出來拖住敵人,而我們也趁機繼續前進——踩著他人未知的命運前進。不多久,英格麗特的冒險者隊伍人數漸漸變得稀少,但蒙德城堡也出現在了眼前,抬頭望去,被陰雲籠罩著的灰黑色城堡發出不祥的氣息。

“咚咚咚——”

左側的小路忽然湧出一批麵如死灰的敵人,見到他們香草身體一震:“這些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口中說的這些人正是一直糾纏了她很久的神秘敵人。

“怎麽?這些人有什麽問題嗎,看我把他們全都揍飛!”

香草麵露謹慎:“不,他們變強了。”

像是驗證了她的說法,正前方一位舉著錘子的大漢猛地跳到空中砸向我們。

“嗬,就憑你?”英格麗特捏緊堅硬的拳頭上前迎戰。

但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空中的大漢在與英格麗特接觸的瞬間,他的身體忽然幻化出兩個殘影。英格麗特的拳頭擊碎了正中間大漢的錘子,而剩下的兩個則向我們攻來。

巨大的鐵錘覆蓋了太陽,英格麗特一驚,回頭想要支援,但已經來不及了。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黃一紅兩道殘影從我和香草身邊閃過,接著便是一陣快到看不清的刀光劍影,那兩個大漢的殘影便被真田齋和深夏砍成了碎片。

“你和我想的一樣啊,真田齋。”

“那可不,你不想想我是誰教的。”

兩人相視一笑。

就在雙方對峙的時候,我發現眼前的這些敵人和之前的確有著較大的變化:他們麵無血色,雙眼黯淡無光,臉上還有著一條條莫名的白色紋路,裏麵流淌著令人惡心的粘稠**,就像是一具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他們不會感覺到痛,就算大漢的身體被切成了碎片,也會在地麵上令人反胃地蠕動著好一會才化為一道白光消失。

從其中一些人**在外的上半身可以看到,他們臉上的那些白色紋路一直向下遍布全身,並且皮膚也不像是正常人的顏色,而是和他們的臉一樣,像是感染了什麽病毒,呈現一種令人厭惡的喪屍般的灰白色。

現在的他們給我的感覺就是——怪物,或者說魔物更為確切,隻是擁有著類似於人類的外貌。

“深夏總會長,這些敵人就交給我們,你們快去吧!”英格麗特返回原地與剩下的冒險者站在了我們麵前。

“你們……要小心一點啊,這些人和以前不一樣了。”香草擔憂地說。

“沒關係的,我還要蟬聯下一屆的冠軍呢,怎麽可能會死在這種地方!”

隨後她蹲在香草麵前:“小妹妹,你是誰?”

“我……”香草失言了,她在猶豫現在要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我是……”

但英格麗特已經起身走向前方:“矛城的冒險者們!讓我們為了公主完成這最後的榮耀任務!”

“英格麗特……”深夏輕聲道。

“嗯?”那位健碩的女性回頭露出太陽般的笑容。

“矛城的冒險者行會還需要你。”

“沒問題!”她擺擺手,隨後看了一眼香草,“那麽公主就拜托你們了。”

“一切都結束後記得要來和我喝酒啊。”真田齋說。

“哈哈,到時候咱們再來比比誰立的功多!”

“謝謝了。”

隨即真田齋拉起我的手:“易遙,公主,該走了。”

……

“讓你們嚐嚐來自地獄的拳頭!”

“我可是矛城的決鬥冠軍,怎麽可能死在這種地方!”

“你們這些惡魔!休想從我這裏通過!”

腳步從未停下,不斷有白光從我們身後升起,夾雜著的還有人類的慘叫聲,然而那些敵人從不會哭喊……

身後英格麗特奮戰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再無聲息。

我忽然想起了西琳,她可以寄宿在鳳凰環刃中重生,但英格麗特並沒有這種能力。

蒙德城的大門已經近在眼前,打開的城門像是一個陷阱,在等待著我們踩進去。

“叮鈴叮鈴——”

不祥的鈴鐺聲從城門處傳來。

“有敵人!”深夏在通往入口處唯一的石橋上停下了腳步。

“不用你說我也感覺到了。”真田齋拔出了他的“黃泉”,“這一次是你上?我上?還是我們一起?”

一個佝僂的人影舉著一盞發出滲人綠光的提燈,幽然地堵在了我們前進的路上。他的臉上有著一道可怖的傷口,惡心的深綠色不明**正從中緩緩滲出。

身旁閃過一道疾風,再見班納德的真田齋憤怒地舉刀就砍。

“你!!!如果不是你!小西西也不會……啊啊啊!去死吧!你這個惡魔!”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班納德竟然用他的提燈擋下了真田齋飽含憤怒的一擊,火焰閃爍了一下,一滴燈油從中滴落。

“真田齋回來!”深夏大喊。

分會長察覺到不對,迅速向後疾退一步,下一秒,綠色的燈油落到他剛剛站的地方,一道猛烈的地獄之火衝天而起。

綠色的熊熊火焰灼燒著空氣,班納德躲在後麵發出猶如枯柴般的笑聲。

“別讓憤怒衝昏了你的腦子!”

“抱歉,但是……”

“西琳正等著你去救她,你要是在這裏出現了什麽意外,她會傷心的。”

“……”

“還記得我昨天晚上和你說的那些話嗎?”

真田齋沒有說話,隻是握緊了手中的刀,眼神裏的雜念漸漸消除。

至於深夏昨晚和他說了什麽,其實我是知道的,並不是我有什麽偷聽的惡趣味,而是因為昨晚真田齋為了防止有什麽人趁夜偷襲我們,將自己的帳篷就設在了我和璃璃子的旁邊,加上我有著經過“基因優化”後極好的聽力,他和深夏所說的那些有關於西琳的話我幾乎是聽了個不漏。

“你呀,真的是太過於懶散了,西琳為你付出了那麽多,你偶爾也應該關心一下別人嘛,女孩子的心思可是很敏感的。西琳是我最好的下屬,當初我將冒險者行會交給你的時候,她知道一個新的分會建立會有很多很多的困難,但還是毅然決然地向我提出申請要去卡斯特城輔佐你,這一呆就是好幾年。你難道沒有發現,冒險者行會能在卡斯特城內成為舉足輕重的組織,她在背後付出了多少嗎?”

“……”

“如果這一點你注意不到那也就算了,但她在輔佐期滿了之後還選擇留在那裏,留在你身邊,這你還看不出來她的心思嗎?那個城市按你們所說,是一個腐朽黑暗的城市,但是西琳一直在努力著,一直在希望周圍的環境能變好。有時候她晚上會和我偷偷通訊訴苦,那時候她會哭,哭著說自己身上的擔子太重,壓力太大了。當時我說過讓她回來,但她卻笑著和我說:沒關係,我希望這裏能夠變好,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我都會盡自己的努力克服過去,因為這裏不僅僅是她的職責所在,還有你!”

“而你,又做了什麽?不僅連她的心意都無法發現,還整天花天酒地,隻知道喝酒和抱著別的女人,將自己所負責的事情推給她,她是你的手下,但不是你的奴隸!”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對她做的那些事,有一次她感冒了,卻仍然堅持著來上班。你知道為什麽嗎?她說那天不在家裏休息隻想聽到你的一句安慰或者看到你的一個微笑,但你那一天做什麽了?!你不僅完全沒有發現她生病了,反而又丟給她一堆事自己跑出去瀟灑。我給你冒險者行會分會長的身份,是想讓你將卡斯特城變得更美好,但並不允許你如此糟踐少女的心!”

之後我聽到了什麽東西敲在桌子上的聲音,可以想象得出深夏用刀鞘戳在真田齋麵前訓斥他的場景。

“我告訴你真田齋!如果沒有西琳一直在背後為你的默默付出,你早就已經被卡斯特城的某些利益集團趕下台,甚至可能連命都沒有了!”

“我或許救了你一次,但西琳她用自己的身體和心為你擋下了更多想要害你的人!”

“我……對不起……”

“道歉是最軟弱的話!你是個男人,那就應該擔負起男人的責任!西琳無論是在外貌和實力上都配得上你,更何況她是真心喜歡著你!”

“……”

“你小子好好地想一想吧,她在等著你帶她回家!”

說完這句話深夏就呼啦一聲掀開真田齋的帳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