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決鬥。

是一種獻上雙方靈魂和力量的決鬥,獲勝者將會擁有對方的能力和靈魂,是一種可以極快提升自己實力的途徑。但也因為失敗的一方必定會死亡,所以武魂決鬥極其危險。

經由小蝶這麽一解釋,我們明白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麽。

寒汐的父親其實在我們到來之前已經死亡,他的靈魂也已被虛所吞噬,但當我們擊敗虛後,他殘存在虛體內的靈魂便得以脫出,但又因為自己已經死亡的這個事實無法改變,所以他想借以“武魂決鬥”的方式,將自己畢生所學交給深愛的女兒。

隻是,要達成這個目的的前提是——寒汐必須在武魂決鬥中擊敗……不,說是殺掉他。

因為武魂決鬥的勝利條件就是一方的死亡。

……

“哐當——”

寒汐的劍又一次被父親打落。

“這種軟綿綿的劍法根本不像你!”

漠寒來到她麵前。

“我的女兒,你到底在顧慮些什麽?”他問向麵前的少女,“把劍重新拾起來!”

“……”

寒汐沒有聽從父親的話拾起劍,她隻是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內心似是在掙紮什麽。

“父親……”

忽然,她開口道,急迫地問向眼前的男人:“您是不是在和我進行武魂決鬥……?”

漠寒微微一怔,隨後笑道:“我的女兒,還是瞞不過你的眼睛啊。是!我是在和你進行武魂決鬥,所以,你一定要擊敗我!”

“不!”

寒汐搖著頭:“我不想和您戰鬥!您是我的父親!”

“可我已經死了!”

看著不聽話的女兒,漠寒大聲嗬斥道:“我為了這個國家,為了這個世界而死,這是我的職責,我的使命!所以我死而無憾!但你,是我的女兒,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在未來的道路上會因為能力不夠而失去生命。這是個殘酷的世界,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實力是唯一解決問題的途徑!你是我的女兒,更是矛城未來的希望,如果這個世界還有救的話,我希望你能走得更遠!”

寒汐緩緩抬起頭:“父親……”

漠寒將自己頭上的王冠摘了下來,放在了寒汐的頭上,隻是因為是靈魂虛影的緣故,漠寒淡藍色的王冠在接觸到寒汐頭上戴的冰心王冠之後,便立刻化為許多清澈的碎冰,融入到了寒汐頭上的王冠之中。

這是一種父親對女兒的愛,更是一種使命的傳承。

“我的女兒,你和香草公主一樣,身上背負著人類未來的希望,所以……”

漠寒彎下腰,將冰心拾起,溫柔地交給寒汐:“請擊敗我吧。”

……

“不……不……”

“父親……對不起……”

“父親……”

接下來的戰鬥,寒汐是一邊哭著一邊進行的。而另一邊,可以很明顯地看到漠寒有在放水,他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最終,在手中的長劍被寒汐挑飛之後,他幹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敞開自己的胸口,毫無防備地等待著戰鬥的結束。

寒汐上前一步,但手中的劍卻在漠寒的胸口停了下來。

“不……我做不到……”

她沒有辦法對自己的父親下手,即便那隻是個幻影。

“哈哈!”

漠寒爽朗一笑:“我的女兒,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讓她來幫你吧!”

“她?”

“一個你很想再見到的人。”

隨後,他對著寒汐手中的那把劍——冰心說道:“汐蓮,出來吧,許久未見,你可安好?”

漠寒話音剛落,一個白色的成年女性人影便從寒汐手中那把劍中飄了出來。

她擁有一頭異常好看的白色長發,整個人就猶如盛放的白蓮花般美麗。

寒汐愣住了,她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影。

“母……母親……?”

“汐蓮。”

漠寒看向人影的眼裏盡是深情:“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和你再次見麵,你不會怪我吧?”

被稱為汐蓮的那個人影搖了搖頭,她將身旁的少女摟入了懷中深深親吻了一下,然後對著丈夫說道:“我們的女兒,長大了。”

“是啊,她長大了,各方麵都是,隻是……”

漠寒寵溺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我們以後再也沒有辦法保護她了,未來的路,隻能靠她自己了。”

“嗯。”

汐蓮點了點頭,她的聲音也猶如蓮花般動聽:“但我會一直守護著她。”

“現在我倒是挺羨慕你的。”

漠寒說:“可以寄宿在冰心裏守護著我們的女兒,不像我,隻能送女兒到這裏了。”

“父親……母親……”

突然的重逢讓寒汐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她像隻小貓一般被母親抱在懷裏,臉上洋溢著無可言說的幸福。

“我一直在看著你們,漠寒,你是一個合格的城主,合格的丈夫,但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哈哈。”男人一笑,“你又要拿那些事來說我了。”

隨後歎了口氣:“是啊,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對寒汐來說,我的陪伴太少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作為一城之主,要對追隨著我的子民負責,所以我也隻能舍小家保大家了。汐蓮,好不容易能再次相見,你不會是來找我吵架的吧?”

汐蓮表情微妙地一笑:“我記得你好像從來都沒吵贏過我。”

“是是是。”

“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隻是,我希望你能在最後一刻,向她說一聲對不起,你沒有給她應該擁有的父愛。”

漠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然後在汐蓮的注視下,起身來到寒汐的身邊,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寒汐,我的女兒,對不起。”

“父親……”

虛無的大地上,他們一家三口竟然會以這種不同尋常的方式再次團聚。

“好了,我能現身的時間不多。”

汐蓮說道:“能再次和你們相見,我很幸福。隻是,為了我們女兒的未來,你是時候和我一起上路了。”

漠寒點了點頭,最後寵溺地看了一眼寒汐:“嗯,為了我們的女兒。”

“父親……?母親……?”

寒汐疑惑地看向他們,她不明白為什麽這樣幸福的時間不能再久一點,也或許是她……

根本不願意去麵對答案。

漠寒把寒汐抱了起來,她的母親站在旁邊,就像是一家人出門旅遊的合照一樣。

他們幸福地笑著。

“為女兒的明日之征途,獻上祝福……”

……

劍起劍落,這樣的幸福時光,是短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