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優妮母女倆安全送回家後,我和小蝶也回到了極樂園。

在經過一樓的時候,我看到優妮口中所說的哥哥依舊站在那裏,盡忠盡守地維護著一層的秩序和檢查出入人員的身份。

他看到了我們從外麵歸來,一句話也沒說,像是剛剛的衝突沒有發生過一樣,向我們行了個禮就放我和小蝶進去了。

當我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特意注意了一下他從麵盔窟窿裏露出來的兩個眼睛,的確如優妮所說,和這裏的大部分一樣——沒有了生氣。

這座城堡裏一定有著我所不知道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很有可能就被藏在頂層的那個房間裏。

隻是今天太累了,並且時間也是晚上的2點時刻,雖然外麵依舊是明晃晃的“白天”,但我現在需要休息。

於是,我和小蝶便徑直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房間,簡單的洗了個澡後就上床睡覺了。

小蝶今晚沒有對我做什麽令人感到害羞的事,她知道我需要一場不受幹擾的睡眠。

隻是,當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她不在身邊,隻留了一張紙條放在她本該睡著的位置上。

“露露,我很不放心優妮和她的媽媽,所以抱歉啦,今晚不能陪你睡覺。如果你醒來了,我還沒回來的話,就趕快過來吧,我有不好的預感。”

紙條的底端,還貼心地畫了一個很符合小蝶形象的可愛頭像,隻是我現在並沒有心情去欣賞她畫的這個小頭像,因為現在已經是早上10點鍾的時刻,而小蝶——

還沒回來。

……

當我趕到優妮家的時候,出現在眼前的是倒塌的房屋和地麵上躺著的幾具男性屍體。

這裏像經曆過一場慘烈的戰鬥,地麵上到處都是打鬥的痕跡。

小蝶正抱著失了神的優妮躲在一旁的樹蔭下,她的媽媽也靠在那裏。

小女孩懷裏還抱著昨天那塊從城裏拿來的麵包,她扭了扭身子從小蝶懷裏脫身,然後走到媽媽麵前,並將麵包遞到她的嘴邊。

“媽媽,這個很香,來,啊……”

“……”

沒有人回應她。

“媽媽,為什麽不吃,是優妮帶的麵包不夠新鮮嗎?”

“……”

她的媽媽依舊保持著低頭的姿勢一動不動。

“沒關係,媽媽,優妮這就去重新拿新鮮的麵包過來。”

說著,小優妮就將手裏的麵包往地上一丟,轉身就向極樂園的方向跑去。

“回來!”

小蝶一把拉住了她,我看到她的眼眶像是剛哭過一樣,紅紅的。

優妮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小蝶姐姐,為什麽要抓住我?媽媽她不想吃不新鮮的麵包,所以優妮要拿那新鮮的麵包給媽媽吃。”

此時,我也悄悄地走到小蝶的身旁。

低頭看去,優妮的媽媽……

已經沒有了生息。

“媽媽……”

……

優妮媽媽的墓地被選擇在一個小山坡靠近日出的方向,因為優妮說過,她小時候很喜歡躺在媽媽的懷裏看太陽日出,所以如果是這裏的話,媽媽每天能看到日出,也不會孤單了。

雖然這個世界,很有可能再也沒有日出了……

這場悲傷的葬禮隻有我們三個人,小蝶一直把優妮抱在懷裏安撫著這位悲痛的女孩。

令我感到驚異的是,在整場葬禮的過程中,小優妮都沒有哭出聲來。

她並不是沒有哭,相反,她哭得很厲害,隻是,那是一種沒有聲音的哭泣。是一種為了不給別人帶來麻煩,將所有悲傷獨自承受的懂事的哭泣;是一種對離去母親的不舍,孩童發自內心的悲傷的哭泣;更是一種對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未來,無法看清道路的迷茫的哭泣。

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孩子,卻已經失去了母親的庇護,將要獨自麵對未來所有的荊棘與忐忑。

葬禮結束之後,小優妮跑到媽媽的墓碑前,將懷裏那塊已經沾染了很多灰塵、變得髒兮兮的麵包放了上去。

然後深深地跪在了墓地麵前。

“媽媽……”

小小的身軀在蒼茫的大地上無助地顫抖著,但我卻看到,一株不屈的生命之樹正在生根發芽。

……

之後,我們把優妮接到了極樂園,小蝶也告訴了我事情的具體經過。

在那天“晚上”我進入夢鄉之後,小蝶卻怎麽也睡不著,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總能感覺到一股不安,第六感告訴她,如果我們就這麽回去了的話,將會發生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

於是,小蝶悄**地從**起來,給我留了個紙條之後就趕了回去。

當她再度推開優妮家虛掩著房門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幾個男人即將對優妮做不可描述罪行的場景。

為首的正是那個已經被我教訓過一頓的豹人,他的耳朵包紮了一塊紗布,正**笑著粗魯地扒開女孩身上的衣物。

“讓你找那兩個女魔頭來教訓我,現在看誰還能來保護你們!哈哈哈!老子要讓你懷上我的種!”

汙穢的詞語和暴力的場景讓小蝶腦袋一嗡,怒火頓時讓她失去了理智。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些男人都已經被她殺掉了。

他們死得很慘,非常慘,甚至最後一個人在地上哀求著小蝶不要殺掉他的時候,這位在我麵前溫柔如水的少女此時卻像一個冷酷無情的“審判者”,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用紅狼給予她的短刀刺進了他的喉嚨。

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但她終究是來遲了一點。

“如果我再來早一點的話,她媽媽也不會為了保護優妮死掉了……嗚嗚嗚……”

小蝶非常自責,以至於在之後幾天,像是為了彌補自己的這次“過錯”一樣,變得猶如“母親”一般對優妮照顧的無微不至,甚至讓我都感到有些羨慕。

……

……

……

優妮在我這裏住了下來,母親去世後幾天,她在小蝶無微不至地關照下,已經從那件事的陰影裏走了出來。

她告訴我,她想變強,想成為和我們一樣保護世界和人類的英雄。

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摸摸她的腦袋,對她笑著說道:“你隻要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我不想磨滅她成為英雄的夢想,因為這個世界需要英雄。

但也不會支持她一定要成為英雄,因為英雄常常與血淚相伴。

她未來的道路,需要她自己選擇,我們隻需要在旁邊做一個“守護者”就可以了。

……

在優妮和我們同住後,小蝶經常和我說就像多了一個女兒一樣。

優妮的性格討喜,也很懂事。

我和小蝶給她做了一件合身的小裙子,優妮非常喜歡。

洗個澡,換上幹淨漂亮的小裙子之後,活脫脫的是一個惹人喜愛的小美女。

“露露,小蝶,謝謝你們!”

她穿著可愛的小裙子撲到我們懷中,開心地笑了。

我們也像個傻子一樣,笑得很開心。

……

她成了小女仆和小蝶的跟班,每天都像個小跟屁蟲般跟在這兩個美少女身後,學習有關於照顧別人的知識。

沒多久,在小女仆的教導下,她的廚藝甚至都超過了小蝶。

當某一天我在餐桌上誇獎優妮廚藝好的時候,背後傳來了一道冰冷的視線。

我趕忙回頭一看,小蝶正端著一盤早餐冷冰冰地盯著我:“露露,你從來沒有這麽誇過我!”

她這醋意滿滿的表情直接讓我笑了出來。

“我說,你怎麽還能吃你‘女兒’醋的呀。”

……

“這是什麽?”

我看著手裏小巧的櫻桃色手環,疑惑不解地問麵前的優妮。

小女孩臉紅彤彤的格外可愛,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她才說道:“這……這是……我給你的……禮……禮物……”

說完,她轉身嗖地一下就跑沒了影。

“呃……”

我沒明白她想表達什麽。

“哎呀,露露你真是個笨蛋。”

見我傻傻地愣在原地,小蝶笑眯眯地走過來拉住我的手:“這是那孩子的心意,你就好好地收下吧。”

……

是“夜”,小蝶看著熟睡中的優妮,輕輕地對我說。

“她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們之外,已經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了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