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
“對，露露，你還記不記得，在史黛拉的幻境崩塌後，在那片白色的城市中，我們看到了一隻正在吞噬同伴的白影？”
我的腦海裏迅速出現了當時的場景，然後點了點頭：“嗯，它是第一個從天上掉下來的，而且在吃掉自己的同伴後好像長出了一根長角……”
我看向不遠處正在廢墟中尋找著人類屍骸的天父，他頭上的那根長角是那麽地眼熟。
“難道說……”
“對。”小蝶點了點頭，“我第一次見到天父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一點——天父會不會就是那隻吞噬同伴的白影。”
“可它不是被香草消滅了嗎？”
當時那隻白影想要攻擊我們，但它選錯了對手，被香草直接一擊必殺，最後化為點點白絮回到了空中。
“是啊，被消滅了又怎麽樣？”
小蝶說道：“天父也被你消滅了，可他為什麽又出現在了我們眼前？”
“……”
小蝶的意思很明顯：既然天父被我消滅後會重生，那隻白影被香草殺掉後再次複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當時那隻弱小的白影，在經過兩次死亡以及不斷地吞噬同伴後，變成了我們麵前這個天父……？”
“不僅僅是吞噬同伴。”
小蝶指著依舊在不斷尋覓著人類屍體的天父：“他會吞食任何生物，無論是活的還是死的，隻要被他吃掉，就會成為他繼續進化的能量。”
“那還不如叫他饕餮算了。”我隨口吐槽道。
“露露，你知道天父這個詞是什麽意思嗎？”
小蝶忽然提出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你問這個幹嘛？”
“你別管我幹嘛，先回答這個問題。”
看著小蝶像是知道什麽的意思，我隻能按照自己印象中對天父這個詞的解釋說道：“天父是一個神學概念，一般運用在基督教中泛指上帝，是諸神的掌管，神靈都要依靠天父而存在。但，小蝶，這裏不是我們原來的世界，這裏沒有基督教！”
“那你還知道他的另一個意思嗎？”
“另一個意思？”
這個時候，天父已經將周圍的人類屍體全部吃完了，但他似乎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滿足，反而像是變得更加饑餓，他焦急地用爪子一遍又一遍地翻搗著廢墟，但終是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塊生物的殘骸。
於是，像是一個被饑餓激怒的野獸般，天父狠狠地拍打了一下地麵，向著天空發出了一陣足以刺穿普通人耳膜的怒吼。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直接讓大氣壓強增加了好幾倍的震撼力。
“好疼！”
巨大的怒吼讓我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而強大的壓力更是迫使我單膝跪在了地上。
身體像是被千斤重物壓著一般直不起身，耳膜更像是被萬根針刺般疼痛不已。
“唔呃啊啊啊……這什麽啊……露露，我好難受啊……”
身後的璃璃子情況比我更加糟糕，她直接被天父的這一聲絕音怒吼給壓趴在地上。
然而小蝶卻絲毫未動，就像是完全不受幹擾一樣。
好在絕音怒吼持續的時間不算很長，幾秒鍾後，隨著聲音的消失，我也得以再次站了起來。
“璃璃子你還好嗎？”
起身後的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璃璃子的情況，因為我看到小蝶她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我……我還好，露露你不用擔心……”
出乎我意料的，璃璃子隻是麵色有些蒼白，身體並無大礙。
可是，剛剛那聲絕音怒吼連我都因為那巨大的震懾力而半跪了下去，身為普通人的她是怎麽承受得下來的。
“露露。”
此時，小蝶用冰冷的聲音對我說：“天父還有一個解釋是……”
“是什麽？還有，你剛剛為什麽……”
我不明白小蝶為什麽對剛剛的絕音怒吼完全不在意，剛想問她是怎麽做到的時候，她卻打斷了我，隻是繼續著自己的話語：“對父親的尊稱，而那些……”
她指向我們的前方：“則是他的‘孩子’”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天父的腳底下，不，應該說在這個小鎮的廢墟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滿了許多白色的屍骨，並且，還有連綿不斷的屍骨正從地底下鑽出來。
“咯噠——咯噠——咯噠——”
是骨頭和關節摩擦的聲音。
“哐當——哐當——哐當——”
是它們手中的兵器與地麵摩擦的聲音。
密密麻麻的屍骨從地底，從廢墟中鑽出，圍在巨大的天父身邊，以天父為首，形成了一支龐大的“喪屍”軍團。
“露露……”
璃璃子害怕地躲到了我的身後。
“咯噠——咯噠——咯噠——”
“哐當——哐當——哐當——”
它們正在慢慢地向我們走來，放眼望去，整個小鎮的廢墟上，全都是它們。
“小蝶……”
看著麵前數不清的“喪屍軍團”和在它們身後的天父，我的嗓子動了動，內心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絕望。
本來重生後的天父就已經很難戰勝了，現在他又召喚出了數量如此多的“喪屍”，我們能獲勝的希望幾乎為零。
“露露……”
站在我前方美麗的紫色少女轉過身，在不斷逼近的“喪屍軍團”下，她向我露出了一個悲切的微笑。
“你帶著璃璃子先走吧。”
“什……麽？”我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我們打不贏它們的，露露，活下去比什麽都重要，璃璃子喜歡你，她的身上也有著無限的可能，所以答應我，帶著她離開這裏！”
“你說什麽傻話？！”
我走過去一把牽起她的手：“要逃也是我們一起逃！”
但她卻甩開了我。
“我們一起沒辦法逃走的！”我聽到她的聲音中帶著哭腔，“天父的目標是你，如果不把他殺掉，你永遠會處在危險當中！”
“那就讓我們一起殺掉他啊！”
“不可能的……以我和你現在的實力，沒有辦法打敗他！”
“那你為什麽要讓我單獨……”
她對我笑了笑：“因為我可以打敗他。”
小蝶的回答讓我更摸不著頭腦了：“這是什麽話？！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沒有辦法打敗他，為什麽你單獨的時候就可以打敗他了？”
她沒有回答我。
這個時候，“喪屍軍團”離我們隻有幾十米遠了，我甚至可以看清最前麵那隻“喪屍”身上殘存著的腐肉。
“說什麽胡話！哪有這種道理！”
我一把再次拉過她的手：“走！一起走！”
“不要！”
“為什麽？！”
“因為我不想讓你看到那樣的我……”
“唔啊啊啊啊啊！！！”
天父再次發出了一聲怒吼，掩蓋了小蝶的話語讓我沒有聽清。
“什麽？”
她搖了搖頭：“沒什麽，因為這是少女的……”
隨後對我神秘一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