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少女倔強的雙眼有些紅潤，她甩開深夏的胳膊：“我……我也想有能力保護露露。”
小蝶……
空中的夜幕消失，激烈戰鬥後的彼岸花和紫蝶也漸漸消散了。
深夏將武士刀插回刀鞘，解開身上的披風蓋在小蝶的身上：“哎……你們先回去吧。”
“嗯……”
隨後，少女裹緊身上的披風一臉做錯了什麽事的樣子向我走來：“哎嘿嘿，露露，我回來了，你沒有生氣吧？”
我摸了摸她腦袋，對她笑道：“你看看你，那麽拚命幹嘛，這麽好看的頭發都變得亂糟糟的了。”
“嗯……人家隻是一不小心就入迷了嘛。”
她在說謊，但我並沒有多問什麽。
“回去吧。”
“嗯。”
……
回到“幽蘭”後，我讓小蝶先去洗了個澡，自己在家裏收拾衛生的時候，深夏來了。
“小蝶呢？”
“她去洗澡了，一會應該就出來了。”
“嗯，這樣剛好，我有點事要單獨和你說。”
深夏換好鞋後走進客廳，將武士刀放在桌子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要喝點什麽嗎？”
“不用，易遙你過來一下。”
我狐疑著放下手中的活擦了擦手走了過去：“什麽事情這麽神神秘秘的？”
“小蝶她……是不是沒有什麽戰鬥經驗？”
我想了想以前她和我經曆過的那些磨難，開口道：“她隻接觸過類似槍支的遠程戰鬥技巧，肉搏戰的確沒有多少經驗。”
“這就很奇怪了。”
“嗯？”
深夏坐正了身子對我說道：“易遙你應該也能看出來，小蝶她剛剛和我戰鬥的時候。無論是改變場地使用蝴蝶的技巧，還是在快要結束的時候的那一連串的假動作，並不符合你說的沒有多少經驗的人。”
“……”
的確，以小蝶剛剛的表現，就算我使用撲克，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正麵打得過她。
“但……她剛剛也露出了一個經驗豐富的人絕對不會出現的失誤。”深夏繼續說，“從高處利用重力偷襲的確可以增加攻擊的威力，但她剛剛也太高了，麵對稍有實力的人，對方都不會傻傻地站在原地等她。距離過高反而會讓對手有充足的時間準備應對甚至反擊，對自己造成不利的局麵。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她並不熟練，甚至可以說是第一次使用這些技巧，可之前的攻擊卻又顯得很成熟……”
“易遙，我記得你們來到這個世界不過半年，我第一次見到小蝶的時候她並不像現在這樣擁有過人的實力。雖然從你們的身上我可以感覺得到不一樣的力量，打個比喻，如果說你身體裏蘊含的力量就像一團火苗，可以從燃燒的程度辨別出你的實力大概如何，但小蝶和你不同……”
她看向樓梯稍微停頓了一下。
“放心，她現在應該還沒洗完，暫時不會下來。”
“你們還挺了解的哈。”
“那當然的。”我理直氣壯。
“哈哈，真令人羨慕，說正事了。”深夏清了清嗓子，略微壓低了音量，“小蝶的體內我感覺不到任何波動，就像一潭看不見底的湖水，像擁有著無限的潛力但卻也如同湖水一樣平靜沒有任何波紋。我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她要如何才能激起波瀾萬丈。但是，在剛剛戰鬥的時候，我一直在注意她的內心，她很平靜，不像你與我戰鬥的時候體內的火苗隨著你的鬥誌而一直在熊熊燃燒著。”
“她就像是沒有任何欲望的生物一樣毫無波瀾，但展示出來的實力卻告訴我在內心中蘊藏著一個最重要的人。”
深夏看向我：“那個人就是你——易遙，你知道她在戰鬥結束後說了什麽嗎？”
擁有遠超於常人聽力的我當然知道：“她說也想有實力能保護我。”
“對，就是這句話，她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內心的湖水像是釋然了一般散開了許多波紋，而那些波紋交錯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你的形狀。”
“……”
話說，你連對方內心的心理場景都能看透的嗎……？
雖然我很想把心裏這個追根究底的疑惑問出來，但最後還是壓回了心中，或許像她這種實力高強的人在內心上早就已經超脫了正常人的存在。
“但是……我覺得她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們。”
深夏話鋒一轉：“靜謐的湖水就像一麵鏡子，無論表麵出現怎樣複雜的波紋，水麵之下和水麵之上完全屬於兩個世界。就像我們現實世界中的湖水，如果一條魚從水中躍到水麵上，那相對它一直生活在的水下世界，現在它所處的就是另一個世界。這個道理用在小蝶身上也合適，我們現在所能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水麵之上的她所展示給我們的世界，而水下世界則不得而知。易遙，小蝶她有和你說過這些事嗎？”
眼前紅色少女一連串的話直接讓我的大腦處於宕機狀態，什麽水麵水下的，小蝶她不還是小蝶嗎，猶如輕舞飛揚的紫蝴蝶般的少女。
從上京到異世界所經曆的這段時間，即使經曆過了許多事情，她一直都沒有改變，一直是那個我所熟悉和深愛的少女。
“沒有……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我對她飛速增長的實力也有些好奇……”
“對，沒有人的實力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增加這麽多，還是拿你來說，你和小蝶一開始是被定為C級冒險者的對吧？”
“嗯。”我沒有否認，當時在西琳麵前我們的確保留了實力。
“後來因為完成了一個A級委托而晉升為A級冒險者。”
“那是因為當時行會的工作人員沒有及時更新委托等級的原因……”
“這不重要。”深夏說，“我第一次在矛城見到你的時候，甚至還認為你並不符合A級冒險者的身份。”
“可你說我現在有S級……”
“對，你現在擁有S級實力這是毋庸置疑的，但當時的你內心被悲憤所填滿，整個人看起來都沒有精神。不過後來，你和我戰鬥的時候漸漸找回了自己的執念，你內心的那團火苗越燒越旺，很直接地看出來你成長了，話說易遙……”
“嗯？”
“你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操縱並掌握那副撲克嗎？”
我不禁將視線移到靜靜躺在桌台上閃爍著銀色美麗而又安靜的撲克上：“我不知道……就像之前說的那樣，這幅撲克像是擁有著自我意識，在我遇到危險需要幫助的時候它們就會變得躁動不安，隻要我把它們丟出去，它們就會自己尋找敵人並解決對方，結束後又會乖乖地回到我身邊，要是用什麽東西來形容的話，它們就像是我的……保鏢？亦或者說……朋友更恰當一些。”
“……”
深夏用頗有意味的表情看著我，讓我心裏有些發毛。
“幹嘛這麽盯著我……？”
“你覺得你操縱撲克是像香草所說的那樣，使用了‘念動術’嗎？”
我搖了搖頭：“不覺得，‘念動術’是用法術來強製操縱某些沒有生命的物體，首先我不會任何魔法，就算有，我也並不想用這種傀儡一樣的法術去操縱我的‘朋友’……”
“就是這一點！”
“哈？”
她的話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實力的快速增長沒有借助任何外力，這本來就是常人很難做到的事情。但你有沒有發現，自從上一次在角鬥場你的實力有了一次突破以後，到現在都沒有第二次的快速增長。我本來以為小蝶會和你一樣，在經曆一次快速的增長期後也會遇到瓶頸。”
“……”
的確，最近我無論怎麽努力，都隻是讓自己的實力保持著慢速增長的狀態。
見我沒說話，她繼續說道：“但小蝶不一樣，我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你剛把她從監獄裏救出來，說實話，當時她給我的感覺也並沒有多麽出眾，隻是一個實力略高於普通人的女孩子，和你比起來還差很多，並且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如此。但在最近這個月，相比於你平穩期，小蝶出乎意料地進入了快速增長期，每次我見到她都可以感受得到她的實力又增長了一個台階，易遙，我說一句話你不要不高興……”
“嗯？說吧，我沒關係的。”
“小蝶現在的實力已經完全超越你了，你是S級，她已經快要接近SS級了，就連真田齋如果不認真起來的話，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快要接近SS級？
小蝶她什麽時候……
我知道她最近的實力增長的非常快，可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內就從A級蹦到接近SS級的程度也太恐怖的吧。
她這段時間到底在做什麽？
小蝶從來都是和我形影不離，她根本沒有時間去暗中訓練自己。
那到底是為什麽……
不過實力增長對我們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
給了我些許震驚時間後，深夏抬起右手放在我麵前：“看到這裏的淤青了嗎？”
我點了點頭，少女潔白的手腕處有著一塊明顯的紫黑色淤青。
“這是她在剛剛的戰鬥中給我留下的。”
腦海中浮現出深夏用武士刀接下小蝶猶如蝴蝶般從天而降的那一擊，當時深夏在戰鬥結束後好像的確故意把右手藏在了身後隨後讓我們回家的。
“雖然當時我有些輕視小蝶的成分在裏麵，但能讓我用雙手接下這一招的小蝶，現在已經不是你所熟悉的那個弱不禁風的少女了。”
隨後她換上了認真的語氣：“易遙，聽著，我一開始說過，小蝶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們。你可以選擇相信我，也可以不信，但無論如何，我希望你和小蝶不要丟失本心，這個城市曾經因你們而得到拯救。現在又一次遇到了危機，我有理由相信，你們依舊是解決問題的關鍵。所以我希望你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
別吧，這麽說的我們好像就是主角一樣擁有拯救世界的能力，可我們畢竟隻是兩個普通的女孩子，不知道怎麽回答的我隻好用笑容糊弄了過去。
深夏抬頭看了一下掛在客廳中的鍾，時針已經指向了中午12點。
“我該走了。”她起身。
“一起吃個午飯？”我下意識地客氣了一下。
“不了，我這次來主要也是找你的，剛剛說的些話不要和小蝶說。”
“……”
“嗯，我知道了。”
深夏來到了門口換上自己的鞋：“還有，記得下午2點來冒險者行會找我，讓我們好好享受一下美妙的訓練時光。”
“……”
“慢走不送！”